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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就嚷著要和庄明逊过节。
庄明逊被小玉的热情感染,不想扫了他的兴,还是抽时间订了餐,准备了礼物。
圣诞节那天,小玉拒绝了张平的邀请,特意收拾了一下,穿上庄明逊送他羽绒服,早早就在咨询所等著。
两人去了一家环境优雅的西餐厅。
庄明逊知道小玉吃不惯西餐,特意解释:“我觉得圣诞节是洋节,吃西餐才有气氛。我点的菜口味都不算怪,你应该吃得惯。”
小玉一路上都在东张西望,说实话这种地方他还是头一次来。看什麽都新奇。
听庄明逊这麽说,他嘻嘻笑著说:“开一回洋荤也好。你看,外面还有人排队呢,说明你挑的地方不错。”
庄明逊见他兴致高昂的样儿,故意打击他:“这就得意了?”
小玉甩甩头说:“那是!看著人家大冷天排队,我就得意。”
庄明逊拿出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递给他:“圣诞礼物。圣诞快乐。”
小玉又惊又喜,拿过礼物说:“啧啧,吃大餐还有礼物,这个圣诞节真是太值了!”说完,几下剥开包装纸,打开盒子,里面放著一个米老鼠的MP3,和他原来偷的那个一模一样。
小玉眼眶有点儿热,吸吸鼻子,手指爱惜地摸著米老鼠头说:“你哪儿买的?上回那个杨唯志说我们这里没卖的。”
庄明逊笑著说:“网上有卖。喜欢吗?”
小玉重重点点头。
“我的礼物呢?”庄明逊把手一摊。
小玉把头偏到一边说:“我没钱买。”
庄明逊故意把脸一板:“你还真占我便宜。”
小玉做了鬼脸回说:“那是,不占白占。”
庄明逊本来也没打算要他的礼物,开了两句玩笑,就开始说其他。
上了菜以後,庄明逊怕小玉用不惯刀叉,先把大块儿的切成小份才推到他面前。小玉吃得很斯文,不像上次那般大块朵颐,这样反倒吃出些味道来,对西餐的印象也有了改观。
一顿饭高高兴兴地吃完了。
两人吃得有点儿撑,小玉提议在附近转一转。
街头热闹非凡,几乎每个商店前都有圣诞老人和圣诞树,屋檐下挂著一串串星星点点的小灯,欢快的音乐此起彼伏。不时有年轻人在街边打闹,留下一阵阵清脆的嬉笑。
两人肩并肩走在街头,被眼前欢乐的气氛感染。小玉特地买了顶圣诞帽戴著,一蹦一跳的,帽子上的白毛球脑後甩来甩去。
庄明逊走在他身後,注视著他雀跃的背影,忽然想起初识小玉的那个圣诞节。小孩因为家暴进了医院,躺在担架上濒临死亡的模样。而今天,小孩长高了、长胖了,活蹦乱跳地在自己面前,因为一顿大餐而开心。他的快乐其实很简单。他生命里如野草一般旺盛。
一股温暖愉悦的情绪如细流般涓涓流进庄明逊心里,脚步因此变得轻盈。
忍不住张口唤:“小玉!”
小玉转过身,倒退著走,“干什麽?”
“等等我。”
小玉真停下来。
庄明逊赶上几步,走到他身前,轻声说:“今天我很开心。”
小玉仰起头眨著眼睛,眼睫忽闪忽闪的。
庄明逊低头在他额上吻了一下。
小玉愣住了。只觉他温热而柔软的唇贴在自己的皮肤上,一触即收。像花瓣,轻轻飘落下来,又随风飘走。
庄明逊伸手揉乱他的头发,呵呵笑道:“小傻瓜!”
小玉的脸轰地红了。还好羽绒服的领子竖起来,遮住了他的半张脸,没有泄露他的羞涩。
他嘟囔著说:“搞什麽嘛?”
庄明逊学他也倒退著走,笑呵呵地吹起口哨。
街道并不宽,两旁种满梧桐树。如今只剩光秃秃的树枝。为了增加节日气氛,树枝上缠著一片星星灯。灯从小玉身後亮起来,一路亮下去。
庄明逊身边前前後後亮起灯光,他的身影仿佛浮在灯火中一般。明亮的灯光将他的面容投下暗影与银白,让他黑色的眼眸更加亮如碎星,以致他英俊的轮廓散发出温润的光泽。
他站在灯火下对小玉张开手臂,“小玉、小玉,我今天真开心!”
小玉有那麽一瞬间的恍神,然後追上他,把一个纸袋塞进他的口袋,踮起脚尖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下。下一秒就飞快地跑开。
边跑边对著叫:“我也很开心,圣诞快乐!”
庄明逊打开纸袋,拿出一双毛线织的手套。看牌子也知道这双手套价格不菲。
小玉在前面叫:“我没钱的啊,你不要嫌弃。”
庄明逊取消手上的皮手套,带上小玉送的手套,拍拍手说:“很暖和。”
两人在街上疯跑,你追我赶,好不开心。
跑了一阵,跑累了,扶著膝盖喘粗气。
小玉直起身,脸上红晕未褪,低声说:“庄明逊……”他没有叫老师,而是直呼其名。
庄明逊给了他一个询问的眼神。
“我可以做你的朋友吗?”
“我们现在还不算朋友?”
“我是说……嗯,不是学生和老师那种……”小玉不知道如何表达,低下头盯著鞋面。
“我一直把你当很平等的朋友啊。”庄明逊明白他的意思。
小玉抬起头,一脸兴奋,“谢谢你!没有你就没有我的今天!我一定会努力,明年一定去上学!”
庄明逊露出温柔地微笑,说:“其实我也要谢谢你。你给我带来了很多快乐。”
小玉听了他的话,像灌了一肚子蜜一般甜滋滋的,眉梢眼角都染上了笑意。
两人站在深夜寒冷的街头,面对面交换著眼里心底的喜悦。
突然,小玉觉得脸上一点微凉,接著又是一点……他仰起头,白色的雪粒从空中飘飘洒洒坠落。
“下雪了!”他们几乎是异口同声开口。
雪粒越下越密,逐渐变成成片的雪花,在深蓝的夜空下格外晶莹洁白。
整个世界仿佛都被染成了白色。
作家的话:
娃们儿童节快乐哈!!!!
☆、爱情没商量(二十四)距离
木泰这个圣诞节过得很郁闷。
他很早之前就为沈彬准备好圣诞礼物。他并不奢望沈彬能和他过圣诞节,毕竟这时候正是商家赚钱的时候,沈彬不是要关注生意便是有应酬。他只是希望能有那麽一小会儿时间把礼物送给沈彬,如果能单独讲几句话就更好了。
然而,沈彬放了他的假,根本没有把他带在身边。
以前沈彬非常信任木泰,几乎时时都带在身边,他的起居均是由木泰照顾。自从两人有过一次关系後,沈彬不像过去那样总带著他,有时候让他看场子,有时候直接放他的假。
他知道每当沈彬支开他的时候,便是和别人约会甚至上…床的时候。沈彬大概是怕刺激到他,所以故意支开他。可是他心里别扭啊,觉得沈彬不再信任自己了。
一直以来,沈彬於他就如太阳一般耀眼,是高高在上难以触碰的存在。木泰承认那天晚上是意外,他当时鬼迷心窍了,完全被沈彬的风采所迷惑。自己竟然不顾後果地去接近他,几乎是飞蛾扑火地承欢於他身下。
他当然不会单纯地认为有过一…夜…情,他和沈彬的关系就会有多大地突破,何况沈彬的话说得很清楚,他也不是没有自知之明的。只是,沈彬这样有意无意和他保持距离,让他很难受。
木泰只是想,静静地陪在他身边,看著他好好地生活。无论他是想提醒自己不要妄想,还是顾忌自己的感受,这样若有似无地疏远都仿佛是一根小小的刺,刺入他的心脏,带来一阵阵刺痛。
木泰除了程浩也没有亲戚朋友,可是程浩和阿敏回老家看他爸去了,烧烤店里只剩红玲几个人看店。他在烧烤店里帮忙。圣诞节嘛,生意特别好。
好不容易忙过了12点,才有时间歇下来。
红玲和丽姐开始八卦。
“刚才我看见沈先生了。”
“他不在国色天香吗?今天可是赚钱的时候。”
“不知道啊,远远看他跟著个人,挺眼熟的,好像是哪位领导。”
“这种话别瞎说。”
“真的!这也不奇怪,他短短时间把国色天香做那麽大,一定是有後台的。他长成那样儿,又喜欢男人,和哪位领导有点啥也正常啊。”
“他喜欢男人?”
“你不知道?这在国色天香可不是秘密!上回那个冰冰把阿敏打了,本来要撵出去的,就是因为和沈先生有那种关系,所以饶了他一回。”
“真的假的?”
“你不信……不信,你问木头啊。木头,沈先生和冰冰是不是那啥关系?”
木泰的脸早拉得老长,见问到他面前,只冷冷地回答:“不知道!”
“这孩子,你天天跟著沈先生怎麽会不知道呢?”
“就是不知道!”他的脸拉得更长了。
“不说算了,改天问小春去。”
……
木泰无法再听任何关於沈彬的八卦,看店里也没什麽事就先走了。
喧闹过後的街道一片狼藉,还时不时有年轻人笑闹著跑过。
木泰拢了拢衣领,长舒一口气,看见白气在空中散去,心里空空的。那个人的脸在眼前晃来晃去,却是用尽全力也够不到。
他转身走回国色天香,上到顶楼。见有位同事守在中式房间前,就知道是欧阳石来了。
他过去和同事打招呼。
“你今天不是休假吗?”同事问。
“我叔出去了,我在这里也没认识的人……现在1点多了,你休息去吧,我来守著。”
同事看看手表, 时间上也算是过了一天,交班也不违法规定,“好吧,拜托你了。”
木泰坐到门口的椅子上。屋里虽然暖和不少,坐著不动还是会感到寒意。他抱紧双臂,先前那种别扭的感觉少了很多。是因为想守护的人就隔著一道门吧,虽然此时他的身边睡著别人……
过了一会儿,门打开,欧阳石走出来。
木泰忙站起来,欧阳石冲他摇摇手,示意他不要说话。
欧阳石小心地关上门,然後小声说:“彬彬今天累了,让他多睡一会儿。”
木泰点点头。
欧阳石仔细打量他一番,又问:“你叫木泰吧?”
“是。”
“最近不太平,你们保护他的时候多小心。”欧阳石虽然说话温和,可是目光锐利,充满上位者的压迫感,盯著木泰仿佛要看穿他的心思。
木泰低下头,避开他目光的探视,答应:“是。”
欧阳石转身走了。他是从来不在沈彬这里过夜的。这是规矩。
木泰舒了一口气。他并不是嫉妒和沈彬在一起的人。他只是不习惯欧阳石那种窥探的态度。
等走廊上一个人没有的时候,木泰悄悄打开门,轻手轻脚地走进去。
沈彬趴在床上沈沈地睡著。被子滑下一截,露出他线条流畅的肩膀,眼睛闭著,半张脸都埋在床褥上。没有平日的冷冽,微皱眉头的他呈现出一种天真之态,脆弱得让人想拥入怀中。
木泰痴痴地凝视他的脸庞,有一瞬间很想不管不顾地抱住睡梦中的人。
他俯下身,在沈彬的脸颊上轻柔地一吻,轻声说:“圣诞快乐。”
然後,拉起被子将他盖得严实。把给他准备的礼物放在枕头旁,悄悄退出房间。
坐在椅子上,他来回抚摸自己的嘴唇,刚才那种温柔的触感还留在唇间。他不由得嘴角上扬,傻傻地笑起来。
木泰基本没怎麽睡。早晨听见房间里传出声音的时候,他马上清醒过来。
急忙推开门,不由得愣住了。
沈彬只穿了衬衣长裤在房间中跳跃舞动。窗帘已经拉开,冬日的阳光透进来。他张开双臂原地转圈,蓬松的短发在空中扬起优美的弧线。伸出手,掬一捧阳光,挽一缕清风。然後在金色的光线下轻盈旋转,脚下带起纤细的灰尘。
木泰的心绪如同湖面荡漾的涟漪,神思恍惚,忘记了身在何处,只有一团炙热的火焰在心头撞击。
沈彬腾空跃起,在空中转了一个圈,落地时脚下不稳,身体踉跄了一下,摔倒在地上。
木泰吓了一大跳,慌忙跑过去把他抱起来放在椅子上,“沈先生,你没事吧?”
沈彬抚摸著自己的左腿轻叹一口气,说:“哎,真是不能再跳舞了。”
木泰脱口而出:“为什麽?”
“我以前和人打架,左腿断了,现在虽然已经好了,可是跳起舞来始终受影响。”沈彬有些惆怅。
“你跳得很好!”木泰傻傻地说。
“你是外行看热闹。懂的人一看就知道我的动作不协调。”
木泰低著头固执地说:“我觉得好看。”
沈彬没理他,喃喃自语道:“跳了十多年,始终还是要放弃啊。果然这条路是走不下去了。”
木泰拿来大衣披在他身上。
沈彬扭头问他:“你昨晚什麽时候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