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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侵犯,实在是不走运,你知道这种事情偶尔也会发生。”
丽莎面色蜡白地坐在一边,全身颤抖,她扑到丈夫怀里语无伦次地寻求安慰,“那条路的街灯坏了一半……他们跟上来……他让我先跑……我很害怕很害怕……”
陈建林推开哭泣的妻子,拉起彦清那裹着纱布的手腕。
“他的手怎么了?”
医生耸耸肩,一脸遗憾地说:“骨折,不过接好后应该不影响生活——只要不搬太重的东西。”
“能拿画笔吗?”
医生皱眉,“他是画家?——那么我只能说他实在是不走运。他还年轻,来得及找另一份活。”
彦清醒过来的时候,陈建林守在他床边,给了他一个微笑。
“丽莎怎么样?”
“她没事。”
“你在这里安迪有人照看吗?”
“丽莎在照顾他。”
“……”
“……”
“我也,没事。”彦清垂下眼帘,掩下他的情绪。
陈建林拉他的手,“我会照顾你的,一辈子。”
彦清慌张地抬眼看他,陈建林没出息地哭了。
在这件事情之后他们所有人的生活都起了变化。
彦清中断了他的学业,很长时间对夜间外出都有心理障碍,并且不再交男友。
陈建林为他是不是因为那件事才这样。
彦清说他不知道,他只是不喜欢别人的碰触,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也很紧张。
陈建林按着他的肩膀说:“我这样你也紧张吗?”
彦清看着他,摇摇头。
陈建林吸了口气,说:“我们在一起吧!”
彦清窘迫地笑了,故作轻松地说:“别、别开玩笑了。你是直的。”
陈建林说:“如果对象是你的话,我可以尝试……我一定行的,你只要说你是否能接受我?是不是讨厌我碰你?”说着俯身蜻蜓点水地亲了他一口。
彦清捂着嘴倒退了两步,脸瞬间就红了。
陈建立追问:“讨厌吗?”
过了好一会,彦清才摇摇头。
陈建林松了口气,试着抱住他,虽然觉得很别扭,找不准位置,但是还是在他耳边低声道:“我会陪着你照顾你,直到——你找到新男友为止。”
对于这样做梦也想不到的事情,彦清无法回答一个字。
之后陈建林很坚决地和丽莎离了婚,搬到彦清的房子里一起生活,丽莎无力独自抚养安迪,孩子最终还是判给了陈建林,从那时起,两个男人带着一个孩子,就开始了好汉两个半的生活。
彦清一直赖着没有找下一任男友,陈建林也一直遵守着自己的诺言——在那之前陪着他。
这一段事情彦清很少去想,那是他压在心底的深处不愿回首的“当年”,只要一想起陈建林和自己在一起的初衷只是出于同情内疚,他就感到无比的懊丧和心酸。
在最初的日子里这种懊丧和心酸被夙愿得以实现的喜悦一冲刷,并不算什么,他那时还年轻,觉得只要两个人能在一起怎么样都无所谓了,被牺牲掉的学业也好,家人的反对也好,自己不被爱着也好——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然而时间让所有一往无前的爱裹足不前,沮丧和挫败还有愧疚开始越来越多地如阴霾一样盘旋在心头。
彦清在又一个失眠的夜晚扭过头去默默看着 那男人已经熟睡的侧脸,幽光里只见到一个挺拔鼻子的轮廓,“他开始不爱我,现在算是爱我的吗?”他不知第几次暗自盘算,心里却空落落的,没有底气。
彦清又正过头望着天花板。往好里想,他现在仍旧和自己在一起应该不是出于同情内疚了——而是出于习惯。
有一个事实是——陈建林从来没有对他说过那三个字。
作者有话要说:我真的是真给力地在写《不行》。。。
还有就是俺开了个定制印刷,子息一二部,有想要的童鞋,抓紧时间吧,上次定制失败之后有人说没看到定制的信息。。。总之这次希望能够成功。。。一定要成功啊喂!握拳!!
地址——
12
12、第 12 章 。。。
景海鸥第二天向彦清请了一上午的假,去晋波那里签了那个竞业限制。
回店里的时候抱着一个不小的五色琉璃如意,他随后递给好奇地过来摸看的女店员阿果,对方立刻双手捧住奉若珍宝。
“我在大商场的工坊里见过比这个小很多的如意,还要上万块的——这个一定很贵的吧?”
景海鸥随手点上一支烟,道:“不知道。忘了怎么会摆在我办公室里的,今天回去的时候看见了,觉得反正留下也是便宜了别人。”
阿果就小心谨慎地把琉璃如意放在柜台上,拿了一块抹布,左擦擦右擦擦。
彦清有点遗憾地安慰景海鸥:“签了那个竞业限制你就更找不到活了吧……不过没关系的,你可以在我这里干下去,多久都没关系。”
景海鸥吸了一口烟,又歪过脑袋去,认真而享受地吐了口烟圈,笑道:“没那回事。我都说了我讨厌做那个工作,每天在办公室里和客户打交道还不如这里买面包,我早就做腻了。”
“你不是本来不打算签那个竞业限制的?”
“我本来也不是多喜欢那个什么如意。”他夹着烟蒂的手随便一指柜台,“不过是不想遂了某人的心愿。不过现在其实更好。他那辆破车也不用赔了,还有那些猎头公司的缠人电话也可以打发了。”
彦清知道他并没吹嘘什么的,如果自己也指望卖面包赚钱生活的话,怕也要千方百计留他下来给自己卖东西——或者害怕他跑到隔壁的店去抢自己生意。
“那你接下来什么打算?”
“有什么需要特别打算的吗?遇到什么是什么,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对了,我还顺回来一样好东西!”他走出去从车后备箱里搬下来一个大箱子,萧主动帮他抬回来。里面居然是一个中古唱片机,“在办公室的角落里,我差不多都忘了——觉得摆在你的店里刚刚好。”他从箱子边上拉出一叠黑胶唱片,吹了吹灰。
彦清想说面包店和唱片机哪里刚刚好了,不过等到那中古唱片机发出的金属音质乐声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了。
阿果感动得几乎要呆滞掉了,“这、这要多少钱啊?”——她习惯了把所有令人感到幸福的物件与金钱换算一下。
景海鸥拿起唱片皮看了眼,读出来,“玛莲娜探戈”转头问唯一的女士,“会跳探戈吗?”
阿果摇摇头。
“想跳吗?”
阿果的眼睛都亮起来了,“我做梦都想像那样跳舞。”
景海鸥丢掉烟蒂,做了一个绅士邀舞的动作。
两人把面包店那算不上宽敞的小厅当成了舞池,快乐地脸贴脸转着圈。
彦清也呵呵笑了出来,他觉得景海鸥这个人真是不可思议地胡闹,然而别人却能从他的任性中感受到快乐,这样的人总是讨人喜欢的——呃,大概要除了那个晋波,他撞坏了他的车,还偷了他的琉璃和唱片机。
萧默默地拿出扫把把被随意丢在地上的烟蒂扫起来。
这一天下班时候陈建林来接他,俩人一起回他父母家接放养了两天乐不思蜀的陈安迪。
那孩子这两天不用上学一点也不上火,养得越发白嫩了,心情也不错,没那么拧巴,见到彦清还叫了声:“彦叔。”
彦清心里一热,忙应了。
其实陈安迪从小就是个漂亮白胖的小孩,混血的孩子总是比一般的孩子漂亮些,像个洋娃娃,黑头发打着卷,眼睛也有点点淡淡的灰色,睫毛浓密翻翘,嘴巴红彤彤的,彦清觉得自己不可能再养一个更漂亮的孩子了。
只是这孩子在长大的过程中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或者是水土不服,长得稍微有那么点裂吧了,或者还是肉的缘故吧,一大坨肉粽没有一小坨肉显得精致可爱,然而毕竟是自己一点点喂养成这么白白胖胖大大的一只,心里还是疼他的。
陈母也一反常态地对彦清十分热络,拉着他的手一口一个“小清”地叫着,就像从前他和陈建林还是朋友的时候到他们家玩那样热情慈爱。
彦清忍不住抽空对陈建林道:“陈婶今天怎么了?还有萍姐我觉得她看我的眼神也不太对。”
陈建林打哈哈说:“她们对你好不是应该的嘛。”
彦清带着一点忐忑的心情坐到饭桌上,陈家一家人团团围坐,陈母居然夹了一筷头凤爪给他,让道:“那,你每天做面包和面团,很辛苦,以形补形。”
彦清简直受宠若惊了。
陈京萍咳了咳,突然也热情地说:“小清你那店是不是特别忙?”
彦清道:“还好,最近那一带的小区入住情况很好,店里生意不错,我每天要多烤两炉,我一个朋友在那里帮我卖,总之还好。”
陈京萍道:“啊哟,那可是真够累的,里里外外的——建林你也是真是的,赚那么多钱干嘛非让小清这么累出去工作,光照顾你们爷俩就够呛了。”
陈建林不接话,抬起酒杯陪他家老爷子喝酒。
彦清道:“不是,是我自己想开间面包店,好歹算份工作……再说还好。”
陈京萍见弟弟指望不上,只得自己顺着刚才的话往下说,“之前安迪还小,课业也不算重,你忙一点也没关系,可是现在他已经上高中了,还是重点,不多点时间照顾是不行的。”
彦清有点心惊,难道是要他结束店里的生意全心照顾陈建林父子?他有点不解地看向陈建林,结果后者又端起小酒盅敬他父亲:“爸,咱爷俩再走一个。”
陈京萍又道:“可是我们也知道你是很不容易的,这么一个大男人,又不能就呆在家里做全职煮夫让人养,男人么,总是要有点自己的事业,你那个店,我们也支持你搞下去,做大做强。”
彦清道:“我没想那么多,一份生计而已。”
陈母忍不住道:“小清啊,你看你这么忙,安迪又是学业吃重的时候,你看把他送出去念书怎么样?”
这一番话兜了一大圈,终于兜到了正题上,原来是为了安迪出国的事情而讨好他,可是她们不是早已经有了这个打算集体地瞒着他吗?这时候为什么又这么大阵仗来问他的意见了?
彦清又看了眼陈建林,后者仍旧装糊涂地东张西望。
彦清明白多半是他在背后使了什么绊子了,比如对陈家人说安迪的去留由自己决定什么的。
话既然都摆到台面上来说,他自然不能做那个恶人,陈建林也知道,所以这是在给他搭台唱戏表现的机会。只是——这又何必?
彦清放下碗筷道:“这件事情建林也跟我说过了,我们商量着还是看安迪的想法——安迪你是怎么想的?”
此前陈安迪一直也学他爷爷和爸爸不说话来着,这时候只说了句:“我想出去。”
没有人说话,都齐刷刷不约而同等着彦清的回答。
他暗自叹息,嘴上道:“那么好,我支持你。你是F国籍的,那里教育程度也比较好,自然是到那边选一个学校。只是你至少也得把这学期念完,联系学校和预科准备什么的也需要时间。”
这一家子都因为他的话而松了口气,场面真的活泛起来,这一顿饭吃的简直有点其乐融融的意思。
彦清也不由得觉得自己似乎也是有影响力的人物了,可是假设他不同意又如何?——安迪还是会走的,而且会带着对自己的怨恨,陈家人会厌恶自己,他自己都厌恶自己。
既然是无可选择的事情,他们真的没必要准备这么丰盛的一顿晚餐来招待自己。
这天趁着收拾餐桌的时候陈京萍偷偷对陈建林埋怨,“你都跟他知会了还让我们跟他说什么啊?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嘛!”
陈建林笑道:“让你见识见识我家小清是多么通情达理贤良淑德。”
陈京萍骂道:“你个没出息怕老婆的!——对了,你可别忘了,让安迪他妈别把我家小杰落下。”
陈建林不耐烦道:“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把小杰从M国带回来,却送到F过去念书,够得上够不上啊?”
陈京萍说:“你懂什么,儿子我必须带回来,留在那里不出几年让那个混蛋教育的肯定就不认我这个妈了。不过国内的教育我还是不放心,再说我新找的工作确实挺忙。正好趁这次机会给你加安迪做个伴读,哥俩一起不是方便嘛。”
陈建林摇头叹息,“姐,不是我说你,你这心眼可忒多了。”
陈京萍打他一下,骂道:“沾你一点光看把你肉疼的。我看你心里也就只有那个彦清了,家里别人都不行。”
“嘿!你这是不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不是我说你心眼太多了自己不累么?你担心小杰搁前夫身边叛变,看我们家安迪一直搁我和彦清身边,也没说就恨他亲妈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