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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建林把他扳过来搂着安慰道:“好了好了,多大的事!男人嘛,要偶尔容许自己‘不行’。
彦清躺在那里不做声,叹了口气。
陈建林就摸摸他的脸,道:“不过你上个月来就一直‘不行’着——要不,明天去看看大夫吧。”
彦清抬眼看着情人。陈建林就亲了他一下,“你当然不可能有什么问题,就当是去解解心疑,人总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对自己好一点,”探身去关灯,“睡觉睡觉——明天还有明天的事。”
屋子里一下暗下去。
过了会,彦清稍稍向热源那边凑近点,陈建林也没睡死,迷迷糊糊地伸出胳膊给他使。
彦清道:“建林——”
对方半睡半醒应了声。
“七周年快乐。”他低声说。
陈建林口齿含混道:“什么七周年,咱们是发小,一直一起来着……”越说声音越小。
“可是正式同居是七年。”
没有回答。
彦清又等了会,低声道,“你说,我‘不行’……是病了吗?”
陈建林翻了个身背过去,咕哝一声:“别胡思乱想了。”沉沉睡去。
彦清眼睁睁看见的只有黑暗,耳朵里听到的也只是情人均匀的呼吸。
作者有话要说:由于本人能力问题,此文中会偶尔出现个别错字啥的,一则请大家原谅,二则欢迎大家指正。
祝大家看文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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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早上七点,生物钟把彦清叫醒,神志渐渐清醒,可是身体却疲惫地不想动弹——有一阵子没想昨晚那样翻来覆去地折腾,就算是“不行”也还是累,当时还不觉得,一觉醒来痛累发酵,腰啊、腿啊、屁股啊无一处不在抗议。
抗议也没用,太阳升起,该干嘛就得干嘛去。
陈建林也在差不多的时间醒来,他倒清爽利索地可以,好比一辆性能良好的跑车,瞬间就可以加速到一百码以上,他打了个哈欠,就立刻掀起被子跳下床去,光着脚去浴室冲澡。
彦清闭着眼赖床,过了一会人走门关,他知道那是陈建林去晨跑了。
开始两人还有过一起去晨跑的日子,不过跑完回来后就吃不上早饭了,总在外面吃也不是回事,家政只能一周两次来帮着收拾房间,早饭是没办法的,为这个专门请个佣人回来的话,在两个男人组成的同志家庭里又着实不太方便……
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彦清就不去晨跑了——反正他的工作多少也算上力气活,每天呆在厨房里和面什么的,陈建林不行,他坐办公室,下了班还有若干应酬,一周只去两次健身房是不够的——当陈建林去的时候他留下来做早饭,早上家里飘着早饭的味道才像家的样子。
何况就算他们不吃,还在上学陈安迪也是要吃的。每天吃不上早饭的孩子在学校里受折磨的可不止是胃——除了比爹之外,孩子们也会比一下谁家饭盒里的饭比较好吃……
今天早上还好,陈安迪不在,只弄点粥就好了,小菜在冰箱里现成的……
思绪落在早饭上,于是到了不得不起床的时候。
他从床上爬起来,把昨天泡在电饭煲里的米加热,到浴室冲澡。
有段日子不用,后面现在感觉钝痛——这个不重要,彦清低头看着腿间安静的那物,有点拿他没有办法,到底为什么就“不行”了呢?
开始不行的时候彦清并没有当回事,那天他和陈建林共同的朋友海亮的儿子摆满月酒,朋友在一起聚聚高兴,何况又是件喜事,不觉都喝多了点。回来后陈建林趁酒后兴致撩拨他,就发现不行了——之前这种情况从来没有发生过,他一直觉得身上有个天然的开关,只要陈建林带着那个意思碰触他,那里就自动进入充电状态,不用刻意地慢慢就满格了。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不行”的一天……希望只是因为自己累了。
陈建林跑回来的时候,从清冷的早晨空气中进到房间里,顿时觉得暖融融的,粥、煎蛋、培根和小菜已经摆上餐桌了,吃了两星期的酒店自助早餐,越到后来就越觉得没胃口,即便家里每天只准备两三样,可吃起来和自己的味蕾口腔就是那么体贴。
陈建林用刀叉把煎蛋运到自己的碟子里,想起来随口道:“对了,今天你什么时间去医院?”
彦清盛粥的手微微一顿,又若无其事道:“怎么?”
陈建林接过粥道:“我把时间腾出来陪你去。”
彦清道:“那倒不必。我先到店里去和店长打个招呼,到时候再看吧,开店的时候最忙了。”
陈建林点点头道:“那你忙的差不多了给我电话——要不要提前和赵院长打个招呼?”
彦清道:“不用……我不打算去三院的。”
三院是这市里最好的医院,陈建林和那里主抓业务的赵院长关系不错,一直以来家里仁有个什么大病小灾的都要受他照顾,一个副院长快成他们家家庭医生了。
不过正因为是熟人,所以何彦林“不行”的事反而不好去请教。
陈建林道:“也好。”他其实也是不大相信彦清那方面突然就故障了,之前两人一直很顺利,契合度很好。“你可能就是累到了,最近我会尽量不安排出差,多陪你一阵。不过还是去医院转一下比较好。”他说。
吃过早饭,陈建林去上班。彦清送他出门,然后回到屋里,打开通向露天阳台的窗子,一会之后陈建林的车必在下面经过,彦清守在阳台上,冲他家的车招手,直到车转过楼角不见——在陈建林没有出差的早上这几乎是例行。
初秋早晚温差大,空气冷得像冰箱里刚镇过的凉水,连天空也是一大片凉水的蓝。彦清穿了件杏色无领薄绒衫,露出脖子和锁骨的部分,他抱着肩膀,感到一丝丝的冷。
不知道是今年秋天特别清冷些,还是人随着年纪的下降就渐渐怕起冷来。彦清记得少年时也曾因为臭美而执意不肯穿秋裤,直到薄雪天还只套件牛仔到处跑,也不觉得冷。现在他可没那个勇气了,去年开始他就觉得自己的气概在天气凉的时候有点点不舒服,不保暖是不成的。
他回到房间,关上落地玻璃窗,然后打开衣橱,把自己的秋裤翻找出来,顺便连同陈建林和陈安迪的,一家三口都要暖暖和和的才好。
工作的店离住的小区并不远,彦清每天步行十五分钟去上班,这一点让陈建林非常嫉妒,酸溜溜地说:“丑妻近地家中宝,我一个宝都没有。”
彦清却知道他巴不得得自己近一点方便照顾家。
上班的路上有两排橡树,从树下一走一过就可以清楚地感知季节,现在那些原本劲绿的叶子已经泛出红的黄的金黄的颜色,夏花秋叶,一样地可以看。
鞋子偶尔可以踢到圆圆小小的橡子,彦清回想起安迪小的时候曾经捡起像子扒开皮来看里面的仁,大概觉得可以归为食物类而送进嘴里,结果是哭着跑过来说难吃。
彦清手抄在风衣口袋里,轻轻避开那些像子,他想,那时候安迪还小呢,十岁还九岁来着?
打来松叶绿木框的店门走进去,店员阿果已经在做清洁工作,笑着打招呼道:“老板早。”
这姑娘长了一张很适合在面包店工作的圆脸,上面还有两个甜美的酒窝,每天很快乐地在卖面包。别看她这个样子,其实已经是25+的大学毕业生,据说找工作的时候不是很顺利,有一天拖着沉重步伐路过这个店的时候被香气诱惑而感到有点饿了,就一团灰色地进来果腹,结果用所剩不多的钱买了一块黑森林之后就突然焕发了青春和斗志什么的,说是爱上了这里的面包,要留下来感受幸福的味道……
彦清微笑地和她打了招呼继续往里面走。
路过货架,另一个店员兼店长萧在清点货品,摇头道:“还是只有便宜货卖得好,那些费工费料做出来的高档面包根本就卖不动。我说,这些剩下的怎么办?还是要扔掉吗?我真的觉得反正也没有坏掉,不违反食品安全法,不如就特价卖掉算了。”
彦清道:“做出来多久了?”
萧道:“一天半。”
彦清道:“那就丢掉吧。”
萧摇头叹息,并没有继续争辩。反正明天早上他还会继续这样建议,然后继续被否决。
阿果拄着拖把大声道:“啊,听了老板和店长的话才觉得一天真正开始了。”
门口的风铃声响起,客人上门了,阿果笑出两个酒窝,“欢迎光临,请问您需要什么可以为您介绍下……”
客人道:“什么最便宜?……肉松吧,给我肉松。”
这时候的彦清正在更衣室换工作服。脱下外套,正要穿上白色的面包师傅制服的时候,突然注意到背后有一块像油渍的痕迹,不明显,但是它在那里——多半是沾到了奶油。
彦清有两套工作服,另一套也该洗了,昨天因为要出去吃饭没带回去。本以为这套是干净可以穿的,现在怎么办?
最后彦清从更衣室里出来的时候还是穿着背后被奶油晕染了的工作服,在这一天接下来穿着这衣服的时间里他总是不自觉地耸耸肩膀,一想到背后有一块油渍就让他不自在,连同烤出来的面包也觉得不那么香甜了。
配料、搅拌牛奶和黄油、分开蛋清和蛋黄、揉面、烘烤、搬运果酱桶……等到一切都差不多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三个小时了。
当前面客人不那么多的时候萧会过来帮他做一些力气活,不过现在这种时候越来越少了——他们的生意越来越好,按照阿果的说法是:“这里的萌点太集中——纯正法国口味的糕点面包、执事气质的大叔店长、介于御姐和萝莉之间具有神秘气质的美女店员、还有偶尔从在前面露面的治愈系美人洋果子师傅兼老板。”
萧受不了道:“你快点从日本动漫里清醒过来吧!店里生意好的真实原因其实是——旁边小区的二期工程竣工,房子卖得很火,这里的人气旺店铺跟着旺起来。”
——反正不管怎么说连彦清也不得不承认厨房的活确实越来越重了。
有时候他甚至暗暗期待生意不那么好。
萧坐在果酱桶上,擦了把汗,道:“我说,我们应该在门口贴一张招聘广告。”
彦清正在灶前用平底锅煎蛋——这个是他们午餐的一部分。
萧看着他身穿洁白制服的背影,皱了皱眉道:“今天又吃煎蛋吗?”
彦清道:“没办法,刚刚弄破掉两个蛋黄。”
“我说,你也小心点啊。我不介意每天吃店里剩下的面包,不过煎蛋就——算了,这个多少也算是工伤——你觉得怎么样?我觉得厨房需要人手。”
阿果突然从前面溜过来伸进脑袋努力抽了抽鼻子,“煎蛋吗?我喜欢!”说完又神速地消失了。
萧道:“哎呀呀!真是个怪人!怎么会有这种生物!这种也叫女人吗?!”
彦清头也不回地忙碌着,道:“你要小心了。”
“什么?”
彦清道:“按照阿果的日本动漫里的桥段,对她说出这样话的人将来很可能是娶她的那个。”
萧吓得从果酱桶上跳起来道:“啥!日本人都在想些社么啊!所以才说小日本没安好心眼啥的!——还有你为啥会知道这个?!”他显然有点受到惊吓,连家乡话都带出来了。
彦清把蛋装盘,道:“因为我家的孩子一直喜欢日本动漫什么的。”
萧恨道:“那赶快地!让安迪戒了吧!太耽误孩子了。”
三个人轮流吃过简单的午餐,把新烤出来的货品上架之后这一天最忙碌的时间算是过去了,接下来就是偶尔会有定制蛋糕的单子,不过这个一般都是提前预定,所以如果要出门办事的话就只有趁这个时间。
彦清歇了一会,看看表,已经两点,再不去医院的话怕就太晚了……他正犹豫着是否要跟萧打个招呼,电话响了。
接起电话后,没说上两句,彦清的脸色就变了,他匆匆走进更衣室,半分钟后走出来已经换好了出门的衣服。
萧奇道:“要出门吗?”
彦清点点头,“安迪在学校出了点事,需要我去一趟。”
萧道:“那你快去吧,这里我盯着。”
阿果看着面包师傅兼老板从玻璃窗外匆忙赶过,叹息道:“老板真是个好男人,对不是自己亲生的小孩也这样好。”
萧道:“不然他还能怎样呢?”
彦清到学校的时候还被门卫拦了下,打了内线电话和陈安迪的班任核实后才放行。这是彦清第二次来安迪就学的地方,上一次是在一个多月前的新生家长会上,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找到头上来了。
乘电梯到了六楼教师办公区,长长的走廊上,彦清一眼就看出班任老师在哪个办公室了——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