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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怔然的抱紧断念,静静的注视着他漠然的神情。
蓦地,从我的身后传来一道清朗的男声,“原来你是这里的乐师。”
迦叶?
怎么是他?!
我不知所措的定定的站在原地。
“我叫迦叶,上次的事真是抱歉了。”
似乎是看出我的不对劲,飞绿虽感到不解,但还是上前替我解了围,“他乃是我落韵斋名下的一名乐师,凤飞离。不知公子你找他有何贵干?”
他只是笑,很浅淡,很温和,“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听他一曲?”
飞绿蹙起了眉间,颇为伤脑筋的瞥向我,“这······”
我低低的笑着,任着指尖随意的摩挲着琴弦,“若我不答应,不就显得我太不识趣了吗?”
“飞离!”飞绿猛地抬眸,眸底尽是一片清冽、明亮。
“对不起,飞绿。”我转过身,拉了拉他的衣袖,对他摇了摇头,“请替我回了那个约,很抱歉,我让你难做了。”
飞绿缓缓闭上眼,轻轻的叹了叹气,“你去吧,我会替你回了。”
“谢谢。”我抱着断念越过他,走向迦叶。
“要幸福哦,飞离,连我们的份······”我似乎听到了他压低的声音,很飘忽、很无奈,更多的是一抹无法压抑的悲伤。
“如果连你······”他顿了顿,偏过头,抬头望着苍蓝的天空,声音变得极缓、极低,剩余的话似乎随风而逝。
如果我只有一次机会,那么我愿赌上一切,来换这次机会,哪怕最怕会······
因缘生孽
从那天开始,迦叶便经常来落韵斋。
飞绿还是一言不发的在一旁默默地注视着我,那眼神却是一片清冽、明亮,仿佛看穿了一切。
长安的天空永远也比不了大漠的碧蓝、干净,总是笼罩在一片糜烂的色彩中。
我怀抱着断念,随意的坐在枝繁叶茂的月桂树下,任着点点光点渗透叶隙,落了我一身。
迦叶只是默默的坐在一旁,举着一壶竹叶青,静默的喝着。
我从来没见过他如此的漠然,似乎连再次相遇时的微笑都忘了。
“你若不想听就算了。”我抱着断念,收回落于琴弦上的指尖,对他摇了摇头。
他举着酒壶,漠然的低垂着眼睑,那长长的眼睫毛对剪着许多错落,而眸底却落着一抹淡淡的阴影。
许久,才听到他苦苦道:“飞离,楼兰需要我!”
“我知道。”我似乎感受到心底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不停的拉扯着,很痛、很痛。
飞绿曾在几天之前告诉过我,楼兰正遭受龟兹的恶意侵犯,此刻正需要他的力量。
只是他是不能回去的,绝不能!
因为······
他是楼兰放在大汉的质子,一个棋子。
“大汉的天子告诉我,若我想回去,就必须有人代替我留下,而那人必须是我的妻儿。”他偏过头,冷冷的笑着,“他明知道我无子无妻,这是刁难,我若是答应了,便陷于我对未来妻子的不仁不义,但我若不答应,则陷于楼兰于不忠不孝,呵呵,真不愧于大汉的天子,无论我要如何选择,都有愧于心,终生不得安宁!”
“迦叶·······”我低低的唤了一声。
“飞离,你告诉我,告诉我到底要我怎样才能回到楼兰,要怎样啊!”他似乎失控了,低头狂饮着碧清色的竹叶青。
我伸手拦下他,唇边尽是无奈的苦笑,“你有喜欢的人吗?迦叶。”
半晌,他抬起头,定定的望着我,点点头,“在楼兰,她叫暗云。”
“你不想伤害她,是吗?”若在这种时候,娶了她,便是对她的一种侮辱,也是她一生的委屈。
他抬眸注视着深蓝的天空,眼眸深处一片错综复杂,“飞离,请你帮我。”
我拉起裙角,抱紧了断念,似乎听到心底仿佛有一个地方碎掉了,“我是男人,迦叶,很抱歉,我是帮不了你。”
“你可以的。”他定定的注视着我,缓缓道:“因为你的脸。”
伸手覆住落发盖住的半张脸,我低下头,低低道:“你都看到了。”
“从第一天看见你怀中的断念,我就知道你是谁了。”他的声音很低很缓,似乎带着莫名的伤。“虽然现在没有人可以认清断念,但我可以,因为断念原是出自楼兰!”
“而且飞绿从不曾对外言明过我的性别,是吗?”我感受到心底一阵阵的发冷。
原来从一开始的邂逅都是骗人的。
你就不怕对我不仁不义吗?
迦叶——
你这混蛋!
过了许久、许久,我才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莫名的苦涩、难堪。
“好,我答应你,我答应你嫁给你,迦叶。”
他低下头,慢慢的啜饮着碧清色的液体,我听到他缓缓道:“对不起,凤飞离。”
在你心中,我到底算什么?
算什么?!
我不想在听到你的抱歉,真的。
每一次·······每一次只会让自己一次次心软的原谅你,亦如当年。
执手之殇
也许,我也想过和迦叶在一起,厮守到白头,不过那只是在梦中。
只是没想过,当这一天发生时,我会这么难堪,这么无奈。
迦叶,
为了你,我欺骗了世人。
为了你,我已无路可走。
为了你,我将死无丧身之地。
迦叶,你可曾想过,若有一天,这件事被人揭发,我将会如何?
会如何啊·······
飞绿在那一天,狠狠的打了我一巴掌,却依然狠不下心不来参加我的婚礼。
我隔着殷红的盖头,舔着唇边的胭脂,心中一片片泛凉。
这场戏,我以一具男儿身,却将女儿身来演,真够讽刺!
这里,恐怕除了飞绿,在场的人无不是以一场闹剧来看待于我。
迦叶,你对于我,只有如此的不上心,才会这么残忍吧。
所以,这场戏,我,凤飞离认输。
蓦地,我发觉四周一片寂静,只听到飞绿冷冷的声音,很恭敬却也很嘲讽,“不知瑞王也会对这小小的婚礼感兴趣啊。”
“他有断念,飞绿,你就是想藏也藏不了他一生,凤飞离,你竟然敢背着我嫁给别人,你以为我会任着你吗?”那人的声音很愤怒,仿佛想要扼住我的喉咙,活生生的掐死我。
“瑞王,他已是我的妻子。”迦叶的声音依然很沉稳、淡定。
“凤飞离?!”瑞王发狂似的冲向前,解下我的盖头。
顿时,四周一片寂静无声。
“瑞王——”迦叶立即上前,挡在我面前,语气开始往下沉,“请你自重!”
瑞王似乎想说些什么,却被飞绿拦阻,“瑞王,你该知晓断念的规定,他不是你要找的凤飞离,更不是那个名满天下的乐师——留白。”
半晌,只见到他颓废的望了我一眼,摇了摇头,缓道:“是我认错了,他是不会对我那么残忍的,绝不会的。”
“但是他也决不会在你做过那些事后,还会原谅你的,瑞王。”飞绿嘴角浮起一丝冷冷的微笑,“你现在还敢要他吗?在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倾国倾城的人,你还会要吗?”
我揪紧了迦叶的袖角,原来,师傅一直在等,却一直等不到的人是他,那个权倾天下的瑞王。
“师傅,他在大漠。”我望着他,单手抱紧了断念,缓道:“你若是想去,便去吧。”
他深深的注视着我,似乎透过我,看到了什么,只听到他低低道:“谢谢。”
我低着头,不让任何人发现我唇边的苦涩。
师傅,我希望你能幸福。
因为我好像辜负你了······
辜负了凤飞离这个名字!
隐患散场
最终他还是走了,去了楼兰。
飞绿说我是个傻子。
我知道他在心疼我。
只是这场戏,总要有人牺牲的······
每一天,我都抱着断念,一遍又一遍的弹奏着。
每一天,我都心虚的抿着唇边的胭脂,害怕它的消退,会被人看出。
于是,一夜白头。
我想这是上天对我的惩罚。
瑞王却以为我情深意切,尤其在重新赢回师傅的心后,越发的对我仁慈、慷慨。于是便再次派兵支援迦叶。
师父说,只有失去后,才知道珍惜。
我知道他说的是瑞王,对于他们的情事,师傅从来不说,瑞王也从来不敢提。
那是一块溃烂的伤疤。
飞绿曾在师傅住进瑞王府后,不屑的对着瑞王说道,若他再敢辜负师傅,他就毒倒师傅,宁愿他一生不醒,而自己呆在一个活死人身边,一生一世。
飞绿是爱师傅的,比任何人都爱,包括瑞王。
只是他更加明白,师傅不要他的爱,哪怕他比瑞王更真、更沉。
飞绿说,迦叶将要回来。
我从来都不会对他的话有所疑问的。
飞绿的心始终都比任何人看的开、看得清。
有些事,还没开始,他就已经猜到结局。
他说,这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悲哀。
因为看得太清,所以他才输给了瑞王,输掉了师傅。
四个月后,迦叶果然回来了,同时也带回那个人,暗云,他深爱一生的人。
这场戏终是到了要散场的时候······
生生相误
如果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如果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如果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如果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
如果不相爱,如此便可不相弃。
如果不相对,如此便可不相会。
如果不相误,如此便可不相负。
如果不相许,如此便可不相续。
如果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
如果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如果,如果,只是我忘了,这世间没有如果······
迦叶,我们之间到底谁欠了谁?
“我回来了,凤飞离。”迦叶站在我房门外,静静的对着坐在里屋的我道,“谢谢。”
我低低的笑着,不知道他这一声谢谢,是因为我的牺牲,还是·······瑞王的发兵。
“迦叶,我一直在想,如果我们从不曾相遇,你做你的少年将军,我做我的平凡乐师,那该有好。”我漫不经心的摩挲着琴弦,内心一片空白、静寂。
他的身影略微一颤,但很快的恢复正常。
“飞离,暗云的容颜毁了,她是为了救我,当时,我掉进敌方的陷阱,深陷火海,只有她冲进火海救下了我,就只有她······”
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失去容颜,还不如让她死了。
暗云,她果然深爱着迦叶。
现在的自己是在棒打鸳鸯吗?
“你想怎么做?”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静静的道:“是要休妻吗?”
他定定的注视着我,眸底的错综复杂是我所不能理解的悲哀,“不,我不会让你离开的,绝不!”
我低低的笑了起来,“迦叶,我是男儿身,你留着我,只是为了防止天下人说你薄情寡义,但却是对我最大的残忍。”
飞绿曾说,我与他一样,看的太清,反而伤害到自己。
“凤飞离!”他一贯温雅、清朗的声音只剩下伤痛,“我只想留下你,但我又不能弃暗云于不顾,她终是为了我毁了自己一生。”
那我呢?
原来爱情可以如此伤人。
因为暗云是你最爱的人,所以你只看到她的牺牲,那我呢?我到底又算什么?!
冒着天下之大不违,以一具男儿身扮成女儿妆嫁给你,终日胭脂水粉,等待唇边胭脂退尽的那天。
然道你就没发现我的隐忍、我的牺牲吗?
迦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