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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浅再一次愣住,他这时才发现,宫哲除了有点倦容,一点也不颓废。没有惊慌失措,没有怨天尤人,没有叫骂耍横,就连面对未知的明天都君子坦荡荡。
“哥,你为什么不怕?”左浅吸着鼻子,男人和男孩虽然一字之差,却相去甚远。
“有什么好怕的?我是特种兵,特种兵什么都不怕,不怕流汗流血,不怕死!”
“哥,你真勇敢!”
宫哲拍一下左浅的肩膀:“勇敢个屁,怕有毛用?小子,你要在部队呆上三个月,你就再也不会动不动掉眼泪了,记住了,眼泪是弱者的表现,你很弱吗?”
“我不是弱者!”左浅梗起脖子,眼睛和鼻子通红,样子有点搞笑。
宫哲却笑不出来,这个孩子怎么会是弱者?其实他已经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汉了,他最多十九岁,本该是坐在宽敞明亮的大学教室里,胳膊上挂着天真靓丽的小女朋友,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宫哲揉揉左浅的脑袋:“对,你不是弱者,那么,不要再转移话题了,我想知道真相,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蝎子的窝里,为什么恰好被我救了,是穆桑一手策划的,对不对?”
左浅梗着的脖子“啪”的一声,折了,有气无力的耷拉在胸膛上,刚才的万千豪气瞬间飞灰湮灭,忧伤和苦痛渐渐爬了上来。
“哲哥,对不起,我没有对你说实话。”左浅很难过,这辈子,他最不想骗的人就是宫哲,可他偏偏骗了宫哲,在他背后狠狠戳了一刀。
“你这是废话,别说那些没用的!”
左浅深呼吸一口,那些痛苦的记忆潮水般涌上来:“其实我说的也不全是假话,我父母确实被人杀了,不过不是蝎子,是响尾蛇。我还有一个妹妹,她长的很漂亮,刚刚十六岁。去年国庆的时候我们一家四口来金三角旅游,在原始森林探险的时候被响尾蛇的人遇见了,那些人把我们抓到了响尾蛇那里,响尾蛇那畜生襁坚了我妹妹,这还不算,他还要把我妹妹赏给他手底下那些人,我妹妹不堪受辱,撞死了,撞得头破血流。我爸妈当时就崩溃了,他们找响尾蛇拼命,被响尾蛇杀了。哲哥,我是个胆小鬼,我吓得尿裤子,一动不敢动。这时陆洋出现了,他向响尾蛇要了我,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到了穆桑手里。穆桑说可以帮我报仇,但是要答应他一件事。我好恨,恨死了响尾蛇,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只要穆桑能帮我报仇,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恨我自己,我作为儿子和哥哥,居然眼睁睁看着他们在我眼前一个个惨死,我真是没用。哥,现在你知道了,我从一开始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叛徒。”
宫哲眼眶发酸,已经说不出话来。他清楚的记得他第一眼看见的左浅,那么可怜无助,被蝎子狠狠的压在身下,仿佛一个破碎的布娃娃。
这个可怜的孩子已经为他的背叛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宫哲怎么会忍心责怪?
宫哲又拍拍左浅的肩膀,宽慰道:“别难过了,你现在已经长成了男子汉,他们会欣慰的。”
“你不怪我吗哥?”左浅红彤彤的双眼里满是希冀。
“不怪,就算没有你,穆桑还是会给我安排另一个人,我仍然防不胜防,我不怪任何人,就算我当时知道你是穆桑的人,在那种情况下,我仍会救你。小子,回国去吧,这里不适合你,或者去摩洛哥也成,肖恩不错!”
“哥!”左浅腾的一声站起来:“你提他干嘛?我跟他没关系!”
“得,我不说了,反正有他在你应该出不了事!对了,你是怎么发现我是卧底的,你懂摩斯密码?”宫哲纯碎是抱着好奇的态度。
左浅摇头:“我一开始不懂,后来专门找了这方面的资料。其实我也是前段时间才发现的,我喜欢你,眼里随时都是你,你没有敲桌子的习惯,但是每次那个厨师送菜过来你就会敲桌子,如果是别的厨师你就不会,我本来不想告诉穆桑的,但是我被穆桑叫去问话,他威胁我,他说他已经怀疑你了,我不老实他就立刻杀了你。你知道我怕穆桑,更怕他杀你。哥,穆桑那个人城府太深了,你我不是他的对手。我会叫肖恩想办法救你出去,然后我们就回国,好不好?”
“好啊!”宫哲痛快的答应:“不过你以后就不要过来看我了,小心穆桑对你不利,肖恩在外面吧?你叫他进来,我有话跟他说!”
左浅立刻警觉起来:“什么话?你不能告诉我吗?”
“不能!”宫哲语重心长道:“小浅,我不怪你,你别再自责了,这是我跟穆桑之间的事,你不会懂的。”
“哥,你是爱上他了,是吗?”
“算是吧,小浅,这种事也没什么好遮掩的,我不瞒你。但是我跟他之间最重要的不是爱情,如果我能活着,你以后就会明白。好了,你出去吧,天快亮了!”
他居然承认了?
左浅很想问宫哲,现在还爱吗?他一直防备你算计你,现在还爱吗?
灯光下,宫哲的脸宁静平和,左浅看得舍不得眨眼,可是他知道,这个男人永远也不可能属于他!
忍了又忍,左浅选择认输,他说:“哥,你爱他的话就告诉他吧,他也许会给你一次机会!”
宫哲敷衍的直点头:“我记住了,你快走吧!”
左浅还想说些什么,最终选择了闭嘴,宫哲和穆桑的世界他挤不进去,他知道有些话说了等于没说,所以不如不说。
密室的门被关上,宫哲脸上挂着的嬉笑从容瞬间分崩析离。什么真面目,什么演技,什么硬汉形象,一切不过是他安慰左浅,降低左浅罪恶感的手段而已。
宫哲不是演员,否则色戒能被他完美演出而不至于凄惨的失身失心。
他可以笑看生死,也可以不在乎成败,哪怕是陪着蝮蛇一起下地狱他也能做到毫无惧色,但是,他却无视不了穆桑,无视不了他带给他的影响。
所以,无论多么无畏的宫哲,只一个穆桑,他就彻底完败!
五分钟后肖恩进来,仍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似乎一点也不把宫哲的处境放在眼里:“伙计,你看起来不错!”
“反正现在死不了!”宫哲笑笑,又精神百倍。
肖恩在椅子上坐下,翘起二郎腿:“说吧,有什么吩咐?趁穆现在还在温柔乡,你最好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我估计等他想起找你麻烦的时候咱们就进不来了。”肖恩一双湛蓝的眸子紧紧盯着宫哲,没有错过他眼中一晃而过的暗淡。
肖恩在心里叹息一声,这两只别扭起来真让人头疼,还是他的左浅好,什么都写在脸上,连炸毛都那么可爱。
宫哲不想啰嗦,直接开门见山:“我能相信你吧!”
“当然!”肖恩点头,一头金发在灯光下极其耀眼。
“那好,你带左浅走,不管是送他回中国还是你干脆把他掳到摩洛哥,随便你,反正你们尽快离开金三角。”
肖恩一愣,表情严肃起来:“你呢?”
“我?”宫哲扯唇一笑:“我跟穆桑之间总得有个了断,要么他毙了我,要么我逮捕他,或者干脆一块儿死了算完!你们救不了我,别在这里浪费时间,否则,到时候想走都走不了!”
“为什么走不了?”肖恩不解,穆桑是不会为难他的,金三角他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
宫哲也不隐瞒,到这个时候,已经没什么好遮掩的了:“穆桑那混蛋的疯狂你还清楚吗?不管他杀不杀我,他跟警方之间肯定会有一场恶斗,他肯定已经布好了天罗地网就等警方前来,但是,国际刑警和中国警方也不是吃素的,到时候谁输谁赢还不好说。左浅没有贩过毒,最多杀过几个武装恐怖分子,但是他毕竟在毒窝呆了这么久,已经说不清了,所以,你必须赶快带他走,省得夜长梦多。”
事关左浅,肖恩不得不深思,宫哲说得对,左浅如果被警方抓住,就算没有贩过毒,也会落个包庇罪,同流合污罪什么的,肖恩搞不懂中国法律,但是他可以预见事态的严重性。
只是。。。。。。肖恩道:“我们走了,你怎么办?”
“我自有安排,不出意外,我应该能活着去摩洛哥找你们!”
肖恩一愣,宫哲的样子不像是疯了或者吹牛,难道他真的有办法脱身?
见肖恩怀疑,宫哲笑问:“怎么?你在怀疑我的能力?”
肖恩起身,在屋子里转圈。宫哲既然敢这么说,他肯定是已经有了万全之策。某些情节在肖恩脑海里浮现,肖恩发现,穆桑那货,也只有栽在宫哲手里才能让他心服口服,一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宫哲像是在问肖恩,又像是在问他自己:“你觉得穆桑真会杀我?”
肖恩停下脚步,肯定道:“他不会杀你,他只会干得你下不了床!”
第104章 你把我解开,我自己弄
更新时间:2013…12…17 0:31:46 本章字数:3759
整整三天,密室除了阮坤送饭不再有人来。睍莼璩晓
第三天晚上,阮坤突然抱了一堆衣服进来,还有各种洗簌用品。密室里有卫生间,但是不能洗澡。
阮坤叫人扛了一只大浴缸,在卫生间忙活了两个小时,齐活。
宫哲凝眉斜着阮坤:“我要在这常住?”心里的问题是,穆桑那混蛋不打算枪毙我然后把我毁尸灭迹?
“我不知道,是死是活,你看桑哥心情吧!”阮坤本想刺宫哲两句,但是转念一想宫哲确实三番四次救了穆桑,并且人家虽说是卧底,也还没对穆桑造成实质性的伤害。阮坤不待见卧底的警察,但是他们这些人是从心底待见宫哲的。
阮坤想了又想,还是道:“桑哥应该舍不得杀你,你自己好自为之吧,如果你从此弃暗投明,咱们还是认你!”
宫哲心中一动,他自认为没有为这些人做过什么,但是居然能让他们厚待到如此地步,不感动不可能。
只是这“弃暗投明”四个字怎么想怎么好笑,到底是弃暗投明呢还是弃明投暗呢?尼玛,阮坤他自己都晕乎了吧!
阮坤把宫哲手上的铁链解了,道:“不管你信不信,你是桑哥心尖尖上的人,比五年前那位还要重要,我们不会把你怎么样,但是,如果你再伤桑哥心,我们也是不会愿意的!”
心尖尖上的人么?
宫哲唇边只有玩味。
“怎么,你不信?”阮坤见宫哲不说话,不由问道。
宫哲笑笑,明知故问:“他现在在哪里?”
“这。。。。。。”阮坤脸色变了变。
宫哲挥手:“好了,就当我没问,你出去吧!”
阮坤走后,宫哲进卫生间好好洗了一个澡,然后就睡得昏天暗地。
宫哲以为穆桑至少最近几天不会来烦他,但是他错了。
正睡得香,突然手腕一凉,宫哲猛地起身,因为力气太大,他又反弹回了床上。
这时他才发现他的双手已经被手铐分别靠在了床头,刚才用力过猛,他的肩关节差点就错位。
穆桑正站在床边,面无表情,满身寒气。身上随意的套着一件浴袍,看样子应该是从谁的床上下来的。
宫哲一弄清楚自己的处境,一股悲哀陡然从心底窜起。他已经对穆桑无设防到如此地步了吗?他的警觉、他的敏锐已经完全向穆桑缴械,如果穆桑要杀他,他早已经死透了!
“妈的,你要干什么?”被人这样定在床上,宫哲直觉要糟,只有要被那啥啥啥才会被弄出这个造型,这混蛋是精虫上脑了吗?
穆桑不说话,手里捏着一颗药丸过来,一把捏住宫哲的下巴,然后给宫哲喂进了嘴里,下颚一合,那颗药丸咕噜噜滚进了胃里。穆桑眼尾划过一丝冷笑,松开了宫哲。
“你给我吃的什么东西?”
穆桑冷冷的吐出两个字:“春 药!”声音冷飕飕的。
“春 药?”一记响雷在宫哲脑子里嘭的一声炸开,炸得他六神无主:“混蛋,你还敢给我吃春 药?”
“已经吃了!”穆桑仍旧面无表情,他一把扯开了宫哲盖在身上的毛毯。
因为脚上有铁链,裤子脱不下来,宫哲洗澡的时候直接就把裤子连同内库撕了,洗了澡也就啥都没穿,毛毯一掀,我去,玉 体横陈,看得穆桑下身骤然一紧,差点崩溃。
两人已经坦诚相待过无数次,但是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让宫哲头皮发麻。
“穆桑,你为什么不杀了我,老子是卧底,你他妈赶快杀了我!”宫哲其实并没有发怒,虽然心里燃着一把火,但是他知道,穆桑就是在逼他发怒,他会想进一切办法逼他发怒,逼他求饶,宫哲不打算这么快就妥协。
穆桑扯了一把椅子在床边坐下,那神情,只差一张报纸一杯茶,显得非常休闲。
“混蛋,你不就想羞辱我吗?春 药算什么?你有本事去叫人来轮了我,你看我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