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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虚而入
作者：蝉印
序章
我叫杨成梓。
爸爸姓杨，妈妈姓成，我是个儿子，所以我的名字就这么简简单单决定了。
阿云叫我橙子。我喜欢这个叫法。
我和季云是高中同学，很俗气的冤家对头型。我当然是好学生的那方。阿云用了很长时间来追求我。在一起之后对我很好，甚至为了我，高考拼了命挤到了J市，虽然不是一个学校，总算可以在一起了。
后来我出了些事情，明白了阿云有多爱我。
阿云是个太温柔的男人。
再后来我们之间发生了很多事情，明白了自己是多么天真。
但阿云不是个坏男人。
后知后觉之后，我只想在一个旁观人的位置看待这个故事。
现在，我很好，阿云很好，还有很多人很多人，都很好。
第０１章
季云醒过来的时候天还没亮。
是被噩梦惊醒的，梦中橙子离开了自己。蹑手蹑脚的走进隔壁的房间，心疼睡着也皱着眉头的恋人，轻轻吻上他的额头。
“嗯……”恋人发出可爱的声音，但睁眼看见季云的时候并没有多高兴。
“几点了？”
“还没天亮。”
“那你在这里干什么？”恋人不耐烦的转头，想继续被打扰的睡眠。
“……橙子，可以睡在你身边么？”
“随便你。”恋人说完这句话就不再理季云。
季云从背后抱住橙子日益瘦削的脊背，感受到橙子身上的味道，顿时觉得安心了许多。
——橙子是在大一的寒假出事的。年假时橙子一家自驾游，在高速上出了车祸，除了开车的橙子，父母都当场去世。橙子尾椎骨折，虽说动了手术，双腿却一直没有知觉。简单来说，下身瘫痪。
橙子执意不回学校，想直接考研究生来尽可能减少和同龄人的接触，他就是这样一个爱面子的人。季云只好在自己学校旁边租了房子，把辍学的橙子接过来住。白天上课，抽空打工，晚上回家照顾两人的起居。橙子继承的遗产用来付房租，季云打工的钱则是两个人的生活费。很辛苦，但是季云咬牙坚持着。橙子只有自己了，而自己无论如何也不想离开橙子。
一晃眼三年多过去了，也快到毕业的时候了。这几年没有闲钱吃药，季云就用物理疗法，坚持给橙子按摩。但日复一日橙子那静悄悄的双腿，逐渐毁掉了橙子的精神。橙子开始暴躁易怒，情绪越发的不稳定，考研究生的事看来是要往后拖了。
…
晚饭后收拾好碗筷，季云想抓紧时间去看看书——考试快到了。
“啪！”又是什么碎掉的声音，季云合上书，深吸一口气，走到客厅准备收拾残局。
“啊啊啊啊啊！”看到季云橙子歇斯底里的发出无谓的叫声，试图用轮椅挡住地上的玻璃碎片。
“……没事的，以后够不着的东西叫我帮你拿，别为难自己。”
“我不是废物！”
“……不早了，快去睡吧，我给你倒杯牛奶。”
“我不要！我受够了！你也肯定烦透了吧？我对你来说只是累赘！”
季云闭口不言，生怕自己烦躁之下说出什么伤到这个已经脆弱到神经质的人，调转轮椅，半强迫的把橙子抱上床，掩好被子。
当季云端着牛奶进来的时候，听到了橙子压抑的哭声。他顿时心疼的无所适从，放下杯子，把橙子湿漉漉的脸从被子里捧出来，缠绵的吻上。
橙子很抗拒，一边抽泣一边推开季云。
季云暗暗叹气，一边把舌头探进去搅弄，一边解开橙子的睡衣。橙子完全不配合，甚至用力合上牙齿来咬季云。
一路湿吻下去，季云安慰般的含住橙子已经略有反应的下身——这是橙子有感觉的、最下面的身体部位了。
橙子呜咽的更大声，季云口手并用的挑逗着橙子，然后借着唾液的湿润探向自己的□。橙子的身体状况不允许接受自己，那么就换自己来接受橙子。这样的行为对于季云来说，已然相当熟练。
当季云坐到橙子腰际并扶着橙子的□缓缓没入时，橙子颤抖着和季云十指相扣，哽咽着喊他：“阿云……阿云……”
他知道橙子有快感。
也知道这样的自己姿态有多悲惨。
置若罔闻的继续，努力移动腰肢来寻找着自己的敏感点。虽然曾经对这样主动的姿态不齿，如果对象是橙子，也都无所谓了。
好不容易和橙子一起到达顶点，季云终于体力不支的倒在了橙子身上，还努力抬手去拭干橙子的眼泪。
“……别哭……你看，你也可以给我很棒的□……”
橙子的双臂终于犹豫着环上季云的脖子，声音依然带着哭腔：
“阿云……我只有你了……”
“……嗯……”
“季云啊，晚上帮我值个班啊，我今天和人有约……”
季云停下手上的活，“我不方便，你……”
“哎呀你一个大学生有什么不方便？明天又是周末！”
“我真的不行，您能不能找别的……”
“怎么这么磨叽啊？我说你就是你！”主管带着不耐烦的表情走过来，在季云耳边小声威胁：“我下个月就走，你是不是不想要这个位置了？”
季云皱皱眉头，还是无奈的答应了。
——季云快毕业了，现在打工地方的老板有意让他接替主管的位置。并不是因为待遇特别高，只是毕业后能马上有个基本规律的工作也好照顾橙子。不过，通宵KTV，答应帮主管值今天的夜班意味着直到凌晨才能回家。想着橙子知道了可能要生气，季云有点无奈的掏出手机。
好容易安抚了橙子并帮他叫好外卖，主管就一副花蝴蝶的打扮和众人告别了。
「老女人还想装年轻泡男人。」作为一个生来的Gay，季云对花里胡哨的女人非常不感冒。叹了口气，很快开始投入工作。
就在季云都快站着睡着的时候，终于到了下班时间。逐一敲开还有人的包间，礼貌的请走客人，季云真的很好奇他们怎么能如此精力充沛。
最后只剩下了一个房间，其他人都早早回去，谁也不愿意处理这个烂摊子——包夜的情侣间里往往没好事——何况这个还这么安静。
季云一边骂着不负责任的同事，一边无奈的敲门。没人回答，季云道声“失礼了”，低头推开门。
没有想象中的□场面，房间里甚至只有一个人。斜靠在沙发上，脸上是不正常的酡红。一桌子的空酒瓶足以可见他喝了多少，季云试图唤醒他无果，只好走过去架起客人。
……是个同类。在靠近这个客人的同时，敏锐的直觉告诉季云这是同道中人。过于阴柔的长相几乎能被错认成女人，吐气如兰，身上有着淡淡的男士香水的味道，即使背在背上也不见得有多重——这样想着季云真的把他背了起来。
送到出租车上也不见清醒，连个公寓地址都问不出来。再不回去橙子可能就要醒了……季云一边想着今天麻烦事怎么这么多，还是报出了自己的地址。
尽量轻手轻脚的关上门，外面天色微亮，不过橙子应该还没醒。把背上的人放在沙发上，随意扯了张布单给他盖上，现在季云迫切的希望能在橙子醒来之前小睡一会。
可是推开卧室的门，对上的却是橙子布满血丝的眼睛。
“……阿云，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季云有了很不好的预感。橙子的精神已经接近神经质，只是值个夜班就能把他吓成这样，那如果发现自己带了个漂亮男人回来呢？收起不安，季云忙不迭的把橙子拥入怀里。
橙子的身体有点凉，估计是在这里坐了一夜。
“傻瓜，怎么会呢……”
橙子现在就是个需要哄需要宠着的孩子。季云抱着橙子躺回床上时，默默祈祷着外面的人醒过来能识趣的离开。
第０２章
怀中橙子的呼吸渐渐平稳，季云也提心吊胆的假寐了一会。
不久听到外面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季云就像心里有鬼似的猛然清醒。尽量轻的下床，看见沙发上的人已经不见了，卫生间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太不客气了吧！」即使有不爽也不好表现出来，毕竟人是自己带回来的。
“……什么破地方，连热水都没有……”那人小声嘀咕着，全身□着就出来了，留下一路水渍。季云实在是对这人的没神经叹为观止，有些不自然的别开视线。那人像是没感觉有人一样去把沙发上的布单围在腰间，就自顾自坐在沙发发短信。
“昨天谢谢你了。”头也不抬的手指如飞。
“……”季云突然张口结舌不知道说什么好。
发完短信，那人往后一靠，有些玩味的打量着侧面沙发上坐着的季云。正巧季云也回过视线。
——白皙的近乎透明的皮肤，锁骨突出。鼻梁像刀刻般挺直，上面架着副半框的眼镜，眼神含着笑，流转着一丝魅惑。很瘦，但是该有的肌肉线条也都不少。透着股典雅气又显然不是一般的读书人。确实是个美人。季云有些尴尬的咳了咳，回过头。
不想那人带着一丝笑，不期然的俯身过来，在季云唇角舔了舔。
明显的挑逗——季云愣了一会，下意识的扫了一眼卧室。
“放心，你家小朋友还没出现。”那人边笑着边去把大门拉开，外面竟站着个身着正装的人。
“沈先生，老板让你尽快去公司。”
那人不耐烦的抓抓头发：“知道了知道了，快点滚回去，难道还想看我换衣服？”
抱着一堆衣服，又无偿的给季云表演了“穿衣秀”。然后随便把东西一抱就准备出门。这么久季云都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
“喂……”
“小子，以后别这么好心，今天是个漂亮的同类，明天估计就是个强盗。”
不轻的关上门，家里终于恢复了宁静。
季云舔舔嘴角，好像还带着那人的香气，虽说原来圈子里什么样人没见过，不过遇上这类型的还是头一回。
“咔哒—”橙子转着轮椅出来，有些困倦的揉揉眼睛。
“阿云你洗了澡的？”
季云的回味被打断，赶紧收拾收拾表情：“嗯，早餐吃什么？我去买。”
季云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和那个美人再次见面。
大概两周后的一个下午，那个漂亮的人就又出现在了自己打工的地方。从对方惊讶的表情上季云确定他不是为自己而来，却在包厢里被他拖住。
有点无奈的解释自己还有工作，对方老大不高兴的点上烟，又叫了不少酒。
理智要求季云不要和他再扯上关系，可是有时候偏偏那么不凑巧。就在快要交接班的时候，一个西装革履的人向季云走来。
“请问这里有没有一位穿白色衣服的人，单独一个人？”
脸上挂着很温柔却也没什么感情的笑容。听他的描述就是那个美人没错了。季云便为他指了路。
可是不久这两人就引发了一阵小骚动。
“皓皓，你又喝多了。”白色外套搭在西装男人的左手臂，右手臂撑着的正是他刚才要找的那个人。
“不、不许你这么叫我！……呃……也不要、不要跟你回去！”臂中的人不配合的扭动着。
这时候KTV的人不算多，但是这个点喝醉的，倒是吸引了大量围观目光。
“好好好，我先送你回家可以吧？”西装的男人用力撑住在怀中乱扭的人。
被叫做“皓皓”的那个美人眼神迷茫的扫视四周，然后瞪住季云。
“我跟他走！”毫不犹豫的指了过来。
季云一愣，随即感觉到西装男人锐利的眼光扫过自己。
“皓皓，别胡闹，怎么能对不认识的人不礼貌？”
“反正不跟你走！”怀中的人想睁开禁锢自己的手臂，“我哪里不、不认识他了，他……我还和……和他上过——”
西装男人迅速捂住那张口无遮拦的嘴：“皓林，我要生气了。”
即使压低了声音，季云还是听到了，并且敏锐的感觉到威胁的意味。
正打算逃开这种是非之地，那西装男人却把怀里的人扶稳坐下，大步向自己走来。
“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不过可以请你把他送到这个地址么？”西装男人递过来一张纸条和大钞。虽然依旧挂着微笑，却又用危险的声线加了一句：
“别做多余的事情，小子。”
即使万般不情愿，还是扶着那个歪歪倒倒的人上了出租车。那人一上车就往后瞟了一眼，然后熟练地掏出烟点上。
“小子，不问问我怎么回事？”吞云吐雾间看不出丝毫醉态。
“没兴趣，而且直觉告诉我也不是我该管的事。”有点烦躁于他们都叫自己“小子”，季云有点没好气的说。
身旁的人低声笑了笑：“有趣，我那样胡扯你也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