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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寿命与天齐的神族一员,要有度量。爱拉,你还没长大么?”哈迪斯摇了摇头,“况且,你父亲说你并不是非常喜欢苹果。”
“喜欢苹果的是死神。”凌落尘瞥眼。
“喂小姐,我不记得我喜欢那种人间界的水果。”一个好听的声音在大殿里响起,凌落尘回头,一个有着藏青色头发的俊美男子正似笑非笑地说着,一身黑色的袍子垂到脚踝,整个人看起来仿佛融在黑暗之中一般。
凌落尘眨巴了两下眼睛,开口,“你是谁?”
“死神,塔纳托斯。”俊美的男子一手摁胸,微微倾身。
“你有个小名叫硫克,是吧?”
“……吾没有小名。”塔纳托斯神色微滞。
“啊,那估计是因为你太三流,不出名。”凌落尘安慰般地朝他点了点头,被绞在一起的双手象征性地抬了抬。
死神:“……”
因为技不如人的缘故,凌落尘头一次在全盛时期被人绑成个粽子,因此对于哈迪斯自然没有什么好脸。但冥王大人是一个出了名的非好事者 ,因此看到她扭来扭去跟条虫子一样的动作,叹了口气,手一挥,透明的丝线顿时消失不见。
“如果我不绑你,又怎么能让你来这宫殿?”他轻轻说着,朝某人招了招手,“来。”
凌落尘歪头,犹豫了一下后便毫不犹豫地走了台阶,在哈迪斯面前停下。
下一秒,菊一文字瞬时出鞘,刀尖直指哈迪斯洁白的脖子,凌落尘手腕一翻,在周围人震惊的目光中冷冷开口,“鸣叫吧,野菊花。”(浅:捂眼,店长,你的刀杯具了)
‘砰’地一声巨响,一阵浓烟升起,凌落尘手中的刀斜上一划,青白色的刀身削铁如泥,顿时便把冥王宝座给劈成了两半。
而此时,哈迪斯已经飘飘然地站在了台阶下的大殿中间。
“哈迪斯大人!!”一个女声担忧地大喊,同时,有着一头银白色长发的男子瞬间便猛一抬手,一道白光便飞射而去,同时,死神一个闪身便到了凌落尘面前,修长的手指静悄悄地以诡异的速度,放在了凌落尘脖子旁。
“住手,潘多拉,米诺斯。”冥王淡淡地开口,同时一道暗黑色的雾气霎时冲到了台阶上,强行地挡下了米诺斯的那道白光。
一时间大殿里无比安静。个子高高的死神冷冷地看了一眼眼前的少女,随意地收了手,纵身回到了自己之前站着的位置。此时,凌落尘才和哈迪斯的视线相对。
“理由。”冥界之王看着她。
“你欠我钱。”凌落尘一脸的理所当然。
“5万冥币么……这样小的数目,让我很难拿出手啊,爱拉。”哈迪斯扶额,露出无比困扰的表情。
“嫌少?”凌落尘一楞,立刻坐地起价,“5千万!”
哈迪斯继续摇头。
“5千亿……”
“唔……这个还多少有些王族体面。”哈迪斯抬起头,“爱拉,你缺钱?”
凌落尘歪头,“人不爱财天诛地灭,我真怀疑你为什么还活着。”
“放肆,竟敢这样对哈迪斯大人说话!”名叫潘多拉的黑发女子顿时怒。
“闭嘴,乖乖做你的乌鸦。”凌落尘看也不看。
“……乌鸦?!”潘多拉气息一滞。
“全身黑,不是乌鸦是什么?”
“……”
话一出,众人全部把目光从潘多拉转移到了冥王大人身上,赫然发现,这位大人也是一身的黑衣,黑发,黑眼,全部黑……
“爱拉菲瑞亚,你在说我?”
凌落尘上下打量了一下哈迪斯,想了想,开口,“不是,你比她要高级。”
哈迪斯顿时脸色一缓。
然而下一秒,却只见某人单手握拳,定定开口,“你是八哥。”
“……”
凝视了一下台阶上的少女,哈迪斯果断地在她还没有说出更加惊世骇俗的话之前,做出了一项决定,“米诺斯,代替我视察完剩下的地方。塔纳托斯,安排爱拉的房间,潘多拉,准备晚饭,我要和爱拉好好叙旧。”
名为乌鸦的(?)黑发女子点了点头,恭敬地退了下去。其余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也都一手按住左胸微微行礼,消失在了宫殿中。
遣退了所有人后,哈迪斯身上的气势才顿时爆发出来,双眼如炬般死死地瞪着前方的凌落尘。他轻轻启口,声音依旧平静淡然,只不过却带着十足的压迫感,以及淡淡的杀意。
“爱拉菲瑞亚,不要试图欺瞒,吾没有你想象中那么有耐性。”
凌落尘转过身正对着他,冰冷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的情绪,神力不由自主地开始运转抵挡着来自哈迪斯的威压她没有回答什么,两人一动不动地互相看着对方,犹如时间静止了一般。
许久,哈迪斯才轻叹了一声,身上的气势徒然一收,一手摁上了眉间,“爱拉,你胆子真的越来越大了,真不怕我杀了你?”
凌落尘跳下台阶走到他面前,菊一文字被随意地收进了腰间,淡淡开口,“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和长老会一伙。”
“长老会……就是你们那边的元老执法?”哈迪斯轻挑眉毛,大手一挥,原本分裂成两半的王座瞬间修复如初。他缓步走上台阶,旋身一坐,居高临下的望着眼前一身白衣的女子,黑漆漆的眼睛里除了沉静就只有令人心悸的冷光,“看来,你来这里是因为他们了。”
凌落尘顿了一下,点头承认,“算是。”
哈迪斯头一抬,有些惊讶,“你被人追杀?”
“……你什么时候未卜先知了?”
“呵,都写在脸上。”
“……”
望着忽然沉默下来的凌落尘,哈迪斯勾起了唇,“怎么,被猜中了心事,不舒服吗?”
某人摇头,“不,我只是感慨。”
“……”
“第一次有人说,从我脸上看出了心事,我很欣慰。”凌落尘郑重地说着,望着哈迪斯的眼睛里闪烁光芒,“你很不错。”
哈迪斯:“……”
(浅:伏地膜拜,冥王大人,那副死人脸都能让你看出来点啥,您老太强悍了。)
待潘多拉来通知晚宴准备好的时候,凌落尘已经结束了和哈迪斯之间充满诡异气场的谈话。其实虽然托天神宙斯的福,哈迪斯的侄女侄子侄孙遍布大江南北,但真正能让他产生‘我是长辈是叔叔’的人,却只有一个远亲爱拉菲瑞亚,不因为别的,只因为印象里她总是个小孩子而已。
望着坐在长桌对面安静吃饭的女子,他轻轻一勾唇角。
能产生这样的心态,果然自己真的如爱拉所说,老了么?
一场晚宴两人吃的极为和谐,因为都不是话多的人,所以餐桌上异常安静。凌落尘一如既往地保持着她完美的礼仪,只不过此时她并没有多少心思去品尝冥界的饭菜好坏,而是在想着另外一个问题。
虽然这次是无意间穿到冥界的,但既然知道这是哈迪斯的地盘,自然便不再害怕会有长老会的人追杀至此。谈话间她只是简单地说了一下如今的处境以及和长老会的恩怨,然而说着说着却忽然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那就是,既然到了离自己家不远的地方,那何不顺道深入一次虎穴?
卡尔如今危在旦夕,她说什么都要去救的。可是这样的旅途不知道何时是个头,之前那个传信之人的话到现在都萦绕在她耳边,无时无刻不提醒着她,卡尔要死了。
那个穿着一身繁复宫廷装,有着黑色碎发的淡漠男子,如果死了,她会愧疚。
思及此,她忽然放下了刀叉,倏地抬起头。
“爱拉,怎么了?”哈迪斯的声音淡淡地自对面传来,带着令人安心的振奋。
凌落尘眨巴了两下眼睛,抬起手指着自己。
“我有什么变化吗?”
哈迪斯怔了怔,挑眉,“外表么?暂时没有看出来。”
“啊,那就好。”
“怎么了?”
“……鱼刺卡住嗓子了。”凌落尘淡定自如。
“这跟外表有什么关系?”哈迪斯疑惑。
“我怕自己变成其他生物,回不去秋刀鱼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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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话说晚餐后,塔纳托斯便准备带她去住的地方,然而还没走两步,却忽然听潘多拉说,“哈迪斯大人,您说爱拉菲瑞亚吃下了墨尔特鱼的鱼刺?”
哈迪斯淡淡点头,“怎么?虽然那些鱼刺有些硬,但爱拉应该没事。”
“可是……墨尔特鱼全身都是宝,只有鱼刺……有剧毒……”潘多拉一脸踌躇。
“毒?”哈迪斯怔,“怎么从来没听过?”
“因为您每次吃鱼之前,刺都已经被潘多拉挑出来了。”
“……”
冥王大人脸色一凝,抬起头对上还没来得及走的凌落尘的视线,尴尬开口,“中毒特征是什么?”
潘多拉嘴角一抽,犹疑了一下,“好像是……精神混乱……至死……”
哈迪斯:“……”
凌落尘:“……”
塔纳托斯不着痕迹地向后退了一步,看了一眼凌落尘,“看起来很正常。”
其他人脸色顿时一缓。
凌落尘不屑地瞥了一眼死神,淡淡开口,“白痴,你怎么可能知道我现在想跟哈迪斯那个老年痴呆单挑?”
塔纳托斯:“……”
潘多拉:“不好,毒已经发了。”
哈迪斯自动忽略某种不好听的称呼:“爱拉这样的性格,反而难看出来了。”
‘铮’地一声,菊一文字瞬间出鞘,凌落尘一把抓起刀刷刷挥舞两下,摆出了市丸银始解的姿势,“来吧哈迪斯,来一场宿命的对决!”
哈迪斯皱眉看着眼前人摆出的模样,皱眉,“塔纳托斯,让睡神修普诺斯过来,爱拉需要催眠。”
“是,殿下。”塔纳托斯鞠躬准备离开。
“不准走!”凌落尘忽然开口,一只手抚过菊一文字的刀身,下一秒,她大喝,“千鸟!”
已经做好随时伸长身体泪奔出去的野菊花大人,听到这句话一瞬间楞住,竟不知所措起来——千鸟?那种东西怎么可能用刀变化的出来!!
大殿上,众人全部楞了一下,原本已经做出防御姿态的塔纳托斯和哈迪斯怔了半天,却发现没有任何的攻击袭来。
凌落尘也怔了一下,打量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刀,但并没有深究,立刻便又笔直举刀至胸前,菊一文字心下一松,虽然不怎么情愿,但也准备再次模仿一下‘散落吧’姿态。
然而,脱口而出的那个声音却是——
“破灭吧,风林火山!”
远行敌方 。。。
接下来,凌落尘便在哈迪斯的宫殿里住了下来,而且一住就是大半年。
冥界这个地方,终年四季都是一个模样,有点像木叶,只不过那边是暖和的气候,而这边却很冷清,大概只有阿克伦河边还比较热闹,因为人多。至于哈迪斯的宫殿,则根本是没有丝毫人气的。
好在还有个凌落尘。
大概也是因为如此,塔纳托斯和米诺斯这两个冥王身边的大将才忽然发现,原来他们所效忠的主人其实也是很人性化的,并不像那些高高在上的神王,而且很护短,比传说中最护短的海王波塞冬还有过之无不及。
就比如说,凌落尘和塔纳托斯单挑,两人打了个平分秋色,但作为裁判的哈迪斯大人却会毫不犹豫地宣布爱拉菲瑞亚获胜,原因无他,两人是亲戚。于是作为死神胞弟的睡神修普诺斯以毒攻毒地请来了三大判官之一的拉达曼提斯,这个人可是哈迪斯的近亲,是天神宙斯的亲儿子。
然而另修普诺斯杯具的是,一向口气很大,号称冥界最强的判官拉达曼提斯,竟然连让哈迪斯偏袒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输给了凌落尘。
“不公平,为什么之前你和塔纳托斯打的时候没有出全力!!”修普诺斯怒。
“因为没有赌金。”凌落尘冷冷地看了一眼穿着白色袍子的睡神,“哈迪斯说你这次会赌那边那个躺下的家伙赢。”
修普诺斯楞,可怜兮兮地看向一旁主位上的冥王,“哈迪斯大人,你偏心!”
哈迪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我压了5千万冥币在拉达曼提斯身上,修普诺斯。”
“所以说,您是故意输给爱拉菲瑞亚钱的?”
“我只是告诉她,赢了会有很多钱而已。”
“……”
此时,作为开赌庄家的塔纳托斯也脸色惨淡,“我也压了5百万在拉达曼提斯上,但我是真心想赢的……”
拉达曼提斯:“……你们几个……”
话及此,睡神的脸色终于难看起来,抽了半天嘴角,这才把自己的5百万拱手送了出去——敢情这个爱拉菲瑞亚,连庄家都通吃了。
凌落尘和颜悦色地(?)朝众人点了点头,毫不客气地全权接收,看着眼前堆了好几大箱子的金币,她一向古井无波的眼睛立刻也变得金光闪闪起来。
哈迪斯欣慰地叹息,“你长大了,爱拉。”
凌落尘肩膀一动,回头,面无表情,“就在几天前,我的内衣换了个码。”
哈迪斯:“……”
潘多拉眼睛顿时明亮,“是你带过来的那个东西吗?你还有?”
凌落尘眨眼,“仅此一件,我只是觉得不能穿了,所以脱了。”
潘多拉:“……”
哈迪斯:“……”
饭后活动结束,众人各归各位各司其职,只剩下凌落尘一个闲人,而她却根本不介意,而是径直回了自己房间,开始细细地回想刚才的战斗。
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