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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她EQ委实算不上怎么高端,但被那王爷这般宠爱,终究心里很是高兴,难免不会生出一些愧疚之情。
若彼时不是无论如何想着要回去,与他做一对夫妻,想来也是不错的。这样想着,心底不由得又泛起了一阵阵苦涩,刺得她喉间飘散着挥之不去的惆怅,顿生一种身不由己之感。
可惜了,他这番心意…………………………
待梳妆妥当之后,慕卿裳就稳着一双步子,慢悠悠晃啊晃地飘向后厅里。
她今日身穿是淡白色宫装,淡雅处却多了几分出尘气质。宽大裙幅逶迤身后,优雅华贵。墨玉般的青丝,简单地绾个飞仙髻,几枚饱满圆润的珍珠随意点缀发间,让乌云般的秀发,更显柔亮润泽。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红唇间漾着清淡浅笑。
过去年纪小时,那平板身材前后一般的平底锅儿,便是丢人堆里也看不出个男女来。
如今,被慕相夫妇整日山珍海味地填肚子,营养甚好,于是个子也顺带窜了不少,终于是女子身段落成,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回忆起前些日子里,玄霄师兄趁着师父去逍遥散人那下棋的空档,偷偷瞒着两位长老跑下山来看望她。
正值彼时她一身云烟衫逶迤拖地,坐在窗口装模作样在琴弦上噼里啪啦胡扯一通,一时竟惊得他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待得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却已经一张清秀俊朗的脸上微微泛起红晕,喃喃道:
“……………………师妹,原来你还是有女儿家的模样啊!”
“……………………”
那天,慕卿裳拉着玄霄硬是逼着他喝了数杯她亲自泡的‘香茗’,直苦得他哭笑不得、连连摇头。而始作俑者正一脸云淡风清状态头望天,眼波流转、顾盼神飞:
“啊,今天天气甚是凉快哪!”
此时此刻,慕府,后厅。
风逐轩正穿着一袭绣绿纹的紫长袍,外罩一件亮绸面的乳白色对襟袄背子。袍脚上翻,塞进腰间的白玉腰带中,脚上穿着白鹿皮靴,方便骑马。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从玉冠两边垂下淡绿色丝质冠带,在下额系着一个流花结。一双凤眼流光溢彩,手持一柄玉骨折扇,悠然自得地站在厅中,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风儿,对着慕卿裳含情脉脉。
慕卿裳心里看得发咻,正欲开口说什么。风逐轩便拍拍手,示意一旁的侍从取出一个珍贵白香木制成的小盒子,亲手取来放入她手中:
“这可是南疆流传的珍宝,本王特意为爱妃取来,莫要辜负了我一片心意才是。”
讪讪而笑,慕卿裳有些好奇地随手掀开了那盒子。一阵纯净的寒意掠过脸庞,她缓了缓神,一眼便瞥见盒子里,静静地平躺着一枚晶莹剔透、碧蓝素雅的玉镯。
在红色绸缎的映衬之下,镯子里竟然隐约流转着朦胧虚幻的浅蓝色光芒,仿佛吸引人进入其中,华美冷凝得,令人感叹不已。
“这是溟音玉镯,据说若是寻找到适合的佩戴之人,便能发挥奇特的功效。本王以为,遍观这普天之下,能配得上这南疆至宝的,也只有爱妃你一人罢了,爱妃可是高兴?”
看着慕卿裳眼中流露出惊叹之意,风逐轩更觉得意,立马邀功似地开口道。
“嗯嗯~~真是太漂亮了,王爷好眼力!”
慕卿裳慌忙应和着,一脸感叹不已。风逐轩闻言,眼神立即闪亮起来,兴致勃勃地亲手取了那玉镯套入她白玉般的手腕上,淡然道:
“美人配美玉,果真叫人赏心悦目。”
慕卿裳微微地发怔着,一时也没听清楚风逐轩后面说了什么。
看着这枚幽蓝神秘的玉镯,不知怎的,她心头隐约泛起一丝不安。
冥冥之中,她总是觉得,似乎曾经有一段时光,被封印在记忆的长河之中,依稀可见。仿佛透过沉睡的岁月,不断召唤着她一般,让她有种迷茫混乱之感。
慕卿裳愣愣地看着手腕上的这只溟音玉镯,不知为何,她竟然觉得,对这只镯子,似乎有着一种似曾相识之感。
那熟悉的,仿佛阻隔着悠长的岁月,散发着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悲凉之感。
卷二:一纸婚约惹风波,适逢道长遇诛仙 霁云雪兽
九月中旬时,一道从天而降的圣旨,彻底打破了慕卿裳窝在府里混吃等死的悠哉日子。
原来,在不久之前,霁云山上捕捉到了一头百年难得一见的灵兽雪豹。
正被震北大将军萧恒安置在豫州城外,遣人连夜急报入京,希望当今圣上派得力之人来领取灵兽返京,作为贺礼进贡。
其实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照例说本不该和她一介相府之女扯上什么关系。
可偏偏问题就在于,这雪豹据说能踏雪无痕、日行千里。
兼之驯养得当的话,可以作为骁勇善战的坐骑,以一当千、威震六方。
那皇帝得了这灵兽,自然是十分兴奋,当下便命人去豫州。然而这段时间正值多事之秋,朝中要员们大多数都□无暇。于是这看似威风实则窝囊的差事,便顺理成章地落在了整日里游手好闲、风流倜傥的湘王身上。
起初,风逐轩那是一万个不情愿,再三推托敷衍,就是不肯去。结果不知是皇帝手下哪个没良心的谋臣出了个馊主意,一道圣旨下来,说是念及王爷一路劳苦、思家心切,硬是扯了那未婚妻一起去。
美言其名曰:培养感情。
得了这首肯,一路不仅能观赏秀美风景、放松心情,而且还难得有佳人在怀。
如此美事,风逐轩当下就一双眼闪闪发光,那头点得比路旁草叶上的磕头虫还快,领了旨不日就选定了日子,与那嫁女心切的慕丞相说了,便一路将鬼哭狼嚎、宁死不屈的慕卿裳打包带走,笑得那个叫阳光灿烂。
豫州位于北冥国的边境之地,中间阻隔着无数灵山异境、凶险万分。
因为地处岭南之巅,尚是一片未开荒的平原,据说时常有妖魔和术士出现,很多诡异的传说也来自于此。
根据风逐轩的说法,在通往豫州的官道上,除了修仙圣地之中的十大洞天和七十二福地之外,还兼之要经过与魔界相接壤的地域。
传闻魔界之中到处被一片血红色天空笼罩着,充斥着肃杀之气。
无数张牙舞爪的怪木蜷曲着树枝,一盏盏不灭的篝火升腾着炙热的火焰。在魔界之中,有着无数熔岩随意奔流。炙热的红色让天空也渲染上了鲜血般的颜色。而在可以将万物摧残的炙热熔岩之中,却有一条飞龙自由、酣畅的游曳,时而跃出熔浆,凭空划出一道火红。其中最著名的,就是传说能噬魂吞骨的血池。它位于魔界的最深处,一般来说是用来做魔界里的处刑之用,即使是修道之人,一旦进入其中,也会瞬间被化去百年功力,万劫不复。
而与此相对的,这里也是六界之中最为混乱复杂的交接处。因为这里灵气充沛、造化万千,不仅能够迅速提高自身修为,而且也可以不断地扩张各族势力,是以从古至今,便一直是一块是非纷杂之地。
在豫州周围,坐落着天姥岭和灵墟两大修仙圣地,时常派遣山上弟子们下山,到周围斩妖除魔,造福平民,因此仙界之人的口碑在这里,是相当之高的。
然而彼时云涯子对人情之事不甚感兴趣,和仙界之中的群仙们,也很少有所来往,大抵一般的交际是不去的。
所以,当风逐轩询问起慕卿裳关于仙界之事时,她踌躇了半天,依旧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想来昆仑自古就为仙山之首,云涯子在仙界之中的名望也算是很高的一辈,故此他便冷淡了客套之礼,众仙碍于云涯子的声威和实力,也不太敢放肆,多是敷衍一下就过了。
但就整体来说,仙界实权并非由上仙所执掌,而是分为了六大长老和三大仙君管理。慕卿裳之前一直对此不甚理解,云涯子说,这是为了避免引起处理问题时,上仙凭借自己的主观一意孤行而处理不公,因此便将这权利分散开来,以便服众。
然而彼时里,昆仑上的大小决定权都是由那该死的青冥长老一手遮天。云涯子对门派事务也向来不发表什么意见。慕卿裳总觉得,若是如此,他这掌门人,当得也委实是太不负责任了。不过是摆放在门面上供人看的傀儡,实则并没有什么实权,反倒是要处处守着规矩、行事小心谨慎,便是平白的没有任何自由。
可偏偏云涯子的性子又淡漠不争世俗,大权旁落却也不甚在心,对青冥一向都是视而不见由着他去做。
这些年来,更是助长了青冥的嚣张气焰,直把整个昆仑山弄得乌烟瘴气,白白糟蹋了那么好的一块修仙圣地。
据说之前青冥对昆仑便有异心,不太待见云涯子做掌门人,一心想要取而代之。
有传言说他暗地里和紫盖山掌门公羽真人、青屿山掌门素月心互相勾结,暗通曲款,打算将昆仑派的势力全部置于自己手下。但无奈现在仙界之中都以昆仑为首,而云涯子向来是用实力说话,就算他夺得了昆仑也担不下那责任。便是动脑子想想,前几次的仙魔大战之时,众仙还不都是以云涯子为主。
看似恭敬,说白了就是仗着云涯子的力量,躲在他背后口出狂言罢了。
其实仙界向来腐败无能,那昆仑上仙的名号本就是用来挡风遮雨的。谁也不愿意站在第一线上,有人比自己强愿意担当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大家都乐意。云涯子平白地被这些责任道义束缚着耗费心血,表面风光,实则根本无人关心他的感受。
想想过去有一次去魔界平定叛乱,慕卿裳正窝在榻上看书,突然间听到大厅里传来一阵低沉的喘息声。慌忙跑过去,却是云涯子正扶着墙壁,嘴角流下一抹刺目的猩红之色。
那时,他身上的长袍早被血水和汗水浸透贴裹在身上,更显得清瘦疲倦,一脸苍白。慕卿裳立即拽了他去石榻上躺着,匆匆打了盆水给他清理伤口,询问这一身血红的来由。方知他独自一人抵抗魔界叛军,耗费了太多力气,惹得气血翻涌疲倦不堪。正寻思着明明去了很多仙人,怎生得就他一个人如此重创,突然怀中一阵微沉。
待慕卿裳转头看去,却是云涯子整个人偏头躺在她怀中,毫无防备地沉沉睡去了。
一时被他挨得太紧,又挪不动他,只能仰天长叹做了一回靠垫。
后来才知道,那时一场恶战。
仙界之中,却只有云涯子一人与之对抗。其他众仙皆以技不如人为借口,躲在背后冷眼旁观。彼时等他勉力支撑着返回昆仑,受伤昏迷,却是立即将那功劳分了个干净,只是虚情假意地派门下弟子来慰问几句,再无任何表示。
事到如今回想起来,慕卿裳还是觉得十分之无语:
能无耻到这种境界的,还真是不多见。
那些日子里,她只能寸步不离的呆在云涯子身边,一口一口喂食他汤药、帮他换洗伤口。
云涯子性子淡泊冷敛,不太爱说话。
彼时她正值年少之时,耐不住寂寞整天想着悄悄跑出碧霄宫去找玄霄他们玩。每次回来时,就发现师父常常独自一人,一脸茫然地半躺在石榻上,眼底微微泛着落寞黯然之意。
便是等她回来了,才勉强扯动嘴角,微笑着示意她过去,喂他药喝。
那年岁,慕卿裳只觉得那该死的药汤味道闻着吓人,苦得胃里一阵阵翻滚。
云涯子却好似无情无感一般,微笑着一勺一勺继续喝下去,直看得她浑身发冷。后来玄霄说后山有蜜桔,可以等掌门喝完药之后,采几个剥了喂给他吃缓解嘴里的苦味儿。
彼时她一时兴起去采了回来,剥了皮尔扯着那嫩黄色的橘子瓣,待他喝完药后送入他嘴里。那时云涯子眼神微怔,愣了好一会儿,这才迟疑地张口,慢慢咬着橘子瓣边儿吃下去。冷淡薄凉的眼眸深处,却是逐渐泛起千般思绪、流转反复。
自那之后,云涯子便习惯服药之后吃橘子,且要她亲手剥了皮儿送过去。
诚然那时她太不懂事,总觉得很麻烦,是以一直悲叹自己纯粹是自作孽不可活。
如今想来,却怕是师父自来很少有人关心他,对他这般好,便无意识地希望她多留在他身边一会儿。
而今终于茅塞顿开之后,顿觉自己当时简直是没良心到了极点,甚是尴尬。
偷眼瞧了瞧一旁双眼不断朝着这边目送秋天菠菜的某无聊王爷,不禁又感觉甚是凄凉————身在福中不知福啊,看来这小子果然锦衣玉食的日子过惯了,天塌下来都不会动一下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