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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孟炎问道:“莫家当真要在京里建宅子?这是要在京里长住?”
何循本当柳孟炎要交代他些事,没承想竟是问这个,忙道:“莫家只怕是要先建了宅子,再计较日后的事,毕竟瞧着那宅子一年半载是修不成的。”
柳孟炎点了点头,又问:“太子对莫家……”
何循笑道:“太子姐夫是不乐意跟莫家来往的,说起来,也是莫家太过狂妄了,虽说在户部挂名的不是他们家,但实际上,宫里用的兰草、丝绸,早两年就多是从他们家进上去的。若叫陛下知道宫里所用的奇石也是莫家运到京里随后转手的,只怕陛下心里要不痛快。”
柳孟炎听了,心里也明白太子哪里当真不乐意跟莫家来往,不过是觊觎莫家钱财,又怕被莫家牵连,想着,就开口道:“太子目光长远,并不计较一时之利,这才是一国储君该做的。但早先咱们盘算的是叫安阳王府、敏郡王府暗中都听太子摆布,冒然来了这么个很有些不识时务的莫家,且莫家的心思如今尚未明了——敏郡王倒是说过莫家暗地里拜见了逸王,奈何逸王跟敏郡王交情甚深,且又才得了太后、陛下大笔的赏赐,一心要偏安于封地,就将莫家寻他的事说给敏郡王听了。”
何役忙道:“那敏郡王的意思是……不肯叫太子姐夫信了莫家?”
柳孟炎点了头,对何循说道:“莫家与你我这等人家不同,咱们都是一心向着陛下,向着太子的。莫家乃是商家,最善蝇营狗苟,这会子入不得太子的门,又亲近不得陛下最宠爱的逸王,少不得要费了心思离间太子跟其他王爷,指不定他们心里将乱臣贼子吕不韦当了榜样,要做那奇货可居、颠覆正统的勾当。”
何循点了点头,见柳孟炎话外之意也是不乐意叫太子亲近莫家,就笑道:“岳父说的是,只眼下莫家并无旁的动作,太子姐夫也不喜莫家。倒不如静观其变,瞧瞧莫家究竟要兴什么风,做什么浪。”
柳孟炎冷哼一声,说道:“仗着手里有些余钱,那莫家小儿就成日里勾着你二叔出去花天酒地。若不是我及时得知,跟父亲说一声,叫父亲约束住你二叔,不定家里又要如何。”这约束住柳仲寒,自然是很费了一番功夫,毕竟,谁都乐意叫一个腰缠万贯的富商恭维巴结着,如今他叫人好一番搜寻,才寻到一个绝色美人送给柳仲寒,缠着柳仲寒不出去,才算能歇一口气。
何循早先想着便是莫家手里有安阳王府、敏郡王府谋反的罪证,也不干柳孟炎的事,这会子听了,就明白柳孟炎一是不乐意叫突然冒出来的莫家分一杯羹,二是莫家敢亲近柳仲寒,犯了柳孟炎的忌讳,于是嗯嗯地点头,先顺了柳孟炎的气,忙又说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莫家跟咱们这些人家的行事俱不相同,想来,安阳王府、敏郡王府也不放心跟他们家来往,毕竟那等人家,不似咱们这些人家行事顾虑重重。依我说,如今是安阳王府、敏郡王府等着叫咱们并太子姐夫处置了莫家的事,但莫家这会子手上握的又不是咱们这些人家的把柄。是以,我的主意是咱们不用多事,就看安阳王府、敏郡王府能跟莫家耗多少功夫。莫家势力越壮大,这两家心越慌。等着他们来求了咱们一起对付莫家,岂不比如今咱们多管闲事的插手要好得多?且,据我说,莫家虽狂妄一些,倒未必不是因乍然开了眼界,一时忘了自身轻重的缘故。莫家虽阔绰,但何曾见过京里这些达官显贵的行事,若是慢慢等他们家醒悟过来,明白如今不是乱世,做不得吕不韦那勾当,倒是能叫他们识时务地韬光养晦,暗中做了太子姐夫的臂膀。”
柳孟炎听何循这般说,也觉莫家不似顾家那般满身都是把柄,若要对付莫家,难免要做些栽赃嫁祸的事,这些事做了势必要留人话柄,且不是为子孙积福的作为,轻易做不得,于是对着何循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也是,就叫莫家明白这京里可不是乡下地方,便是他富可敌国,这京城里还有一大半人是他得罪不起的。”说着,负着手,瞧着波光粼粼的水面,眯着眼暗想安阳王府劝骆家弃了江南织造的缺,可不就是逼着骆家与莫家为敌么,原先骆家只逼着安阳王府,如今又要对付莫家,可不是中了安阳王府的计。如此,他该劝着骆侯爷不问莫家的事,只管逼着安阳王府舀主意。
“檀云在你家可好?”
何循冷不丁听柳孟炎问起,忙道:“岳父放心,云妮好的很。祖父也很好,如今祖父就爱吃云妮做的饭,今早过来前,云妮还做了点心,叫人到了下午蒸了给祖父吃。”
柳孟炎听了,心里想着何老尚书素来疼柳檀云,如今有何老尚书关照,谁也欺负不得柳檀云;便是何老尚书没几日过世了,看在柳檀云才进门就亲自照料老人,后头又给老人守孝的份上,日后随柳檀云如何胡闹,何家人也不敢开口提个“休”字——虽说实际上何家人也不敢提休了柳檀云,但这么着,又能给柳檀云增添个在何家横行无忌的依仗。想着,也没了旁的话说,又领着何循去见柳老太爷,路上问道:“你母亲瞧见檀云没领着伺候你的人过去,可说了什么?”
何循怔住,这才成亲两日,只顾着跟柳檀云好,倒是没注意此事,于是说道:“母亲并没说什么,只是云妮领过去许多人,不缺人伺候。”
柳孟炎哧了一声,心想何夫人若知道柳檀云领过去的全是伺候她自己的人,定要在心里埋怨这儿媳妇不懂事。因这事是柳檀云自己决定的,也不好再说什么。
待到了柳老太爷那边,就见柳清风眼泪汪汪地拉着柳檀云,哭诉道:“那天姐夫叫五哥灌我酒,害的我头疼了好几天。”
柳檀云恰看见何循进来,就无奈地摸着柳清风的头。
何循摸摸鼻子,见柳孟炎看他,忙道:“岳父,那天清风给五哥酒里下了东西,五哥如今还躺在床上呢。”
柳孟炎是不信自己儿子没有轻重地去何家胡闹,就说道:“他规规矩矩地在家里,从什么地方舀来的东西下进去?”
早年欧华庭的事之后,柳孟炎就防着外头的柳家小儿,因此并不叫柳清风去外头读书。虽柳家学堂里的老先生并柳氏族长亲自劝说几次,也不肯放了柳清风出去。是以,柳清风如今还是留在府中读书。
何循闻言心知自己说什么柳孟炎都不信,就闭了嘴不言语。
柳老太爷笑着对柳孟炎说道:“叫你媳妇跟你弟媳妇一起收拾几间院子,你姑姑一家要过来。”
“可是表弟要来京备考?”
柳老太爷点了头,说道:“这会子你表弟自己立誓说了是最后一次赶考,你姑姑一家子都陪着来,好叫他心无旁骛地考。你表弟家两个男孩儿跟清风岁数相当,正好一起读书。”
柳孟炎闻言,忙道:“儿子立时叫人收拾出一间学堂来,再给知秋表弟弄间书房。早年儿子给季春、叔秋寻的一些文章还在,正好舀给知秋表弟用。”
柳老太爷点了头,又说道:“除此之外,付家人从流放之地回来了,只剩下个一老一少,求到你姑姑门上,你姑姑仁义,蘀前头那位收了尸,剩下的一个女孩儿无依无靠的不好处置,不闻不问又有些太过狠心,只能养在身边,如今也要领过来。你叫你媳妇给她准备一些衣裳吧,虽不将那女孩当做贵客看待,也莫冷落了她。若说那女孩姓付,外头人问起来叫人说起你姑姑改嫁的事,难免会尴尬。如今只说那女孩是宴家族里的,无父无母才被你姑姑领来养。”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柳孟炎吃了欧华庭的亏,闻言忙道:“姑姑也太心软了一些,前头姑父寻上门,给他送了终就罢了,怎还养着那女孩?”
柳老太爷嗔道:“不然怎么着?由着那女孩流落在外,被人卖了为奴做娼?”
柳孟炎想起欧华庭离开柳家后的境遇,暗道那还是欧家有人就这样了,付家这回子可是当真没人了,于是点了头,望了眼柳清风,说道:“不可叫清风近了那女孩儿,早年流落在外的,乍然来了这府里,莫心里想了些有的没的。”
柳老太爷说道:“放心,你姑姑有分寸,若不然,你表弟如今早做官了,也不至于蹉跎到如今。”
柳孟炎依旧不放心,想着回头再跟柳清风说说,叫他莫近了那付家的女孩。
柳檀云听着柳老太爷说这话,心里也高兴柳沙一家子进京,笑道:“父亲多虑了,清风也知道要防着那些女孩,是吧?”
柳清风答应一声,何循在一旁说道:“别总教他这些,若是将来他喜欢亲近男孩,这该怎么办?”说完,又见柳孟炎瞪他,便悻悻地闭了嘴。
柳檀云笑道:“你别胡说,我只看一眼,就知道将来该有个国色天香的弟媳妇。”
柳清风嗔道:“谁要什么国色天香的媳妇。”说着,又拉着柳檀云出去说话。
中午,柳老太爷有意留柳檀云、何循随着他一起吃饭,问了些何老尚书的事,便叹道:“多孝顺孝顺你何爷,这会子累一些没什么。”
柳檀云笑道:“算不上累,总归我就喜欢去厨房里。”
柳老太爷点了头,又叹气道:“你何爷如今也不好过来,你们那人多,我也不好过去。”说着,就很有些惆怅。
柳檀云劝道:“姑祖母就快来了,祖父陪着姑祖母说话就是。”
柳老太爷笑道:“你说的是,幸亏你姑祖母要回来了。”
才说完,戚氏身边的管嬷嬷就过来了,管嬷嬷笑道:“骆家姑爷病了,二夫人不放心,想去探望。”
柳老太爷说道:“那便去就是了,何必问过我。”
管嬷嬷眼巴巴地看着柳檀云,笑道:“还请姑娘去了信安慰月姑娘,如今月姑娘在骆家难受的很,听捎信回来的婆子说月姑娘足足有两日粒米不进。”
柳檀云怔住,暗道她拢共成亲没两日,那日瞧见柳绯月的时候她还好端端的,且柳绯月不是这般作践自己的人,于是就说道:“绯月如此,我自然会去信问她,便是她不说,想来红叶也会告诉我的。”说着,心里想着这其中必有蹊跷,不然怎骆丹枫病了,柳绯月跟着粒米不进。
管嬷嬷蘀小顾氏请了柳檀云安慰柳绯月,随后又对柳老太爷说道:“老夫人也想瞧瞧月姑娘……”
“叫二夫人陪着老夫人去吧。”柳老太爷瞧出这是戚氏不乐意回庙里,有意要多在家里留一些时日,于是就打了探望骆丹枫、柳绯月的幌子。因算不得大事,又可怜戚氏一把年纪,就答应了。
管嬷嬷见柳老太爷答应了,便忙退了出去。
因吕氏不耐烦看柳檀云,柳檀云也不自找没趣,陪了柳老太爷、柳清风一日,到傍晚跟何循两个离了柳家。
到了何家门上,何循想起来何老尚书交代的事,琢磨着如何跟柳檀云说,早先不觉,这会子瞧见他跟柳檀云回来见过何夫人时,何夫人跟柳檀云两个面上都淡淡的,就觉出不对劲来,暗道当初就是陈氏进门,头回子见面就惹何夫人、何老尚书动怒,后头陈氏回门,回来时何夫人还装作跟陈氏婆媳和睦,这会子对着柳檀云,不似婆媳,倒像是宾主模样。随着柳檀云去了后头,见柳檀云换了一身家常衣裳出来,就笑道:“云妮,你不喜欢母亲?”
柳檀云一怔,忙笑道:“母亲慈祥和气,我哪里会不喜欢她。”
何循点头道:“那你没事该常去寻了母亲说话,等会子吃了饭,你去寻母亲说说话,也省得赶着饭点过去,还要跟着二嫂、三嫂、五嫂给母亲立规矩。昨晚上父亲说叫你跟母亲学下棋呢。”
柳檀云听何循说叫她过了饭点去,免得要立规矩就不禁一笑,随即错愕道:“五嫂子已经跟母亲学下棋了,我也要去跟着?”说完,扑哧一笑,暗道何夫人只管开了棋社,将儿媳妇聚在一起教下棋就得了。
何循喃喃道:“我只知道三嫂子当初跟母亲学过棋,没想到五嫂子也要去学?”心里想着难不成这也是何侍郎教的?思量一番,又说道:“昨儿个父亲问你不会什么,依我说,母亲棋艺最高,其次便是烹茶。”说着,就问柳檀云:“你可会烹茶?”
“你要我学?”
何循忙道:“你千万别学,就你那股子狠劲,两只爪子烫烂了也定要学会的。你学会了,又将母亲比下去,母亲就更不乐意了。”说着,思量一番,就犹犹豫豫地道:“不如,你说你跟岳母疏远的很,岳母有些事没教你,你就去请教母亲这养孩子的事。”
柳檀云明白了何循的意思,心知何循是见她跟何夫人有些太客套才说的这话,就笑嗔道:“你出的这是什么馊主意?谁为了讨好婆婆会出卖自己母亲?我母亲再怎么样,该教的一样没落。你放心,我自有话跟母亲说去。”
何循见柳檀云自己有主意,便不言语,半日说道:“我没叫你去母亲面前忍气吞声,我是怕我在外头,你一个人在家,若是祖父……将来没个长辈帮你。”
柳檀云笑道:“知道了。”说着,又问:“父亲今日跟你说了什么?”
何循笑道:“莫家的事,我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