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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在干什么!你们想拆了本王的王府吗?!”夜晓嘶喊起来,他就瞪着硝烟之外呆立的三个身影:
龙沫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乱石,秦杨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文杰气喘吁吁坐在地上,惊魂未定!
“殿下!”闻声赶来的梅朵和筱嬷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亭子坏了,花草坏了,石径坏了。
原本漂亮的王府花园,刹那间蒙受了灭顶之灾!
犯错的人被轩辕夜晓一吼,微微回身。
秦杨这回底气不足,确实是他们做得过了,他无话可说:“我们——在练武。”
“练武?!在花园里练武?!练武需要把亭子崩坏吗?!”夜晓一连三个问号三个感叹号!
谁说这是练武?!这分明是在拆他的北院王府!
练武切磋,有这么猛的吗?
目光瞥到龙沫,她正低头盯着她自己的右臂——
轩辕夜晓一仰头,差点哀嚎大叫:他忘了龙沫的手,他忘了龙沫极大的破坏力,一个亭子算什么,她要狠一点,可以连水云居和他的清风小筑一起拆烂掉!
他走上一步,训他们:“你们练武不会找其他地方!!”
花园是他闲情逸致的地方,现在被龙沫弄得一片废墟,四周的花丛都坏了,这还是他引以为傲的北院王府吗?
文杰抬眼看他,他无辜道:“这里宽敞啊……”
“宽敞就来拆亭子?怎么不去校场和武场练!”
文杰低头,辩解道:“你的王府没有校场和武场——”夜晓的王府里,最多的是养女人的小宅小院。
想拆了王府啊?!(2)
夜晓无言以对,武场和校场这种东西,他自己不稀罕,他想要练武了,会往南院将军府跑。
被文杰一语中的,夜晓不悦了:“又是你!让你来北院陪她练功,你就不能安份点?”一来就拆他的地皮!这算什么弟弟?
文杰更委屈,他差点被倒下的亭子压到,他惊魂未定,三皇兄又来骂人!
“我们真的没地方练武啊!我的南院小府有校场,可是皇兄你不让皇嫂出门,是你让我过来陪皇嫂的——”
他们之前已经拆了水云居的一爿墙壁。
水云居的院子太小,龙沫很快就能追上他,几招下来,屋子在发抖,瓦楞在发颤,是梅朵把他们赶来花园的,梅朵说再练下去,水云居会塌的,到时候没地方睡了。
没想到……到了诺大的花园,只经得住一个时辰,他们没练上没热身呢,就闹出大动静,把轩辕夜晓招来骂人!
文杰嘟哝着:“你的北院要是有个练武的地方,我们用得着破坏你的花花草草?”
“轩辕文杰!”
“我说真话啊!”他吼了起来,皇兄你又凶我,又想给我一拳头了是不是?那就先把话说完,你再打吧,“皇兄,腾块地方留给皇嫂做练武场吧!”
没空旷的地方舒展身手,迟早把你的王府变成废墟!
“轩辕文杰!!”夜晓再一次大吼——这小子是在和他谈条件?臭小子翅膀硬了,敢在他面前耍横了?
文杰一哆嗦,急急起身往龙沫和秦杨他们身后躲!
“不要骂他……是本宫弄坏了亭子……”龙沫抬眼,面对轩辕夜晓,“你罚本宫吧,和文杰没有关系。”
“你不练武会死吗?”夜晓盛怒之下,不觉得自己的语气重了。
龙沫身形一晃,低下了头,少女的眼睫微微扇动。
“对不起……”
想拆了王府啊?!(3)
“回水云居去睡觉!少给本王找麻烦!”夜晓四下里找人,“老齐,去叫人来把这堆石头弄走!再把亭子给本王造起来,这里的花也给本王弄回原来的样子,这里的石径小路全部翻新重整!”
这和再造一个王府花园,没什么区别!
问题是,他最爱的花园是被他们人为破坏的——这一段时间,春意正浓,百花争艳的美丽他看不到了!
夜晓一指头竖在龙沫眼前!
他恨道:“这里重建的银子,你给本王担着!”
“本宫……”
“你没钱是吧?让卫鸢风来!!”不是他拿不出银子,也不是他想捞丞相大人的油水!
夜晓觉得必须借这次的事情让卫鸢风知道——很多时候不是他不愿意管龙沫,而是龙沫太会给他闹事!
事情要惊动丞相大人?
文杰顺水推舟,讨要个方便:“既然让丞相大人来担银子,皇兄,你就腾块地出来,让丞相给你银子修校场!”这样一来,皇嫂就有地方练武了!
夜晓紧跟着横去一个犀利的眼神,逼着文杰把话全部咽回去!
真的当他是没有银两的穷光蛋,让卫鸢风出银两在北院造校场——这话传出去,他的面子往那里搁?
他不许!
“造什么校场!你们惹的麻烦还不多吗?都回水云居呆着,睡着躺着坐着都可以!就是别再给本王添乱!”夜晓呵斥着——
秦杨已经看不下去了,他几步上来,扯开龙沫和轩辕夜晓的距离,他不悦道:“这次给王爷惹了麻烦,是我们的不是!我们这就回去!”
再留下,谁知道轩辕夜晓会不会骂更难听的话,秦杨不允许龙沫再受半点委屈!
花园里,闹得不欢而散。
文杰不愿意在这里呆着——
他真想拍他的三皇兄一巴掌,他想质问轩辕夜晓:龙沫除了练武可以打发时间,除此以外,她还能干什么?她不是普通的女人,针线女红,琴棋书画,她会吗?
疯女人就是麻烦(1)
夜晓不懂龙沫,他总在按自己的方式强压龙沫——
文杰看不下去,他决定找卫鸢风想办法解决这事。
花园修补的工费,卫鸢风给了,他又说了和文杰一样的意思,求轩辕夜晓给一块地方,造个像样的校场,留给龙沫练武。
夜晓一口回绝!
一个疯子,她还要练什么鬼东西,她练与不练,都是神战榜上的天下第一,她再练下去,他的王府就没了!
他不许!绝对不允许!
就算要校场——等他的花园复原,再等他的心情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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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又变得安静了——
没有女人的日子,夜晓能熬过前两天,日子一久,他的心境出奇地平静,没有女人暖床,每夜照样入眠,只是……梦见多多的梦越来越频繁。
时间过得很快,他和龙沫大婚,足足有一个月。
一个月下来,王府的花园焕然一新,为了讨好轩辕夜晓,卫鸢风把丞相府最好的花卉送给他填景。
亭子、石径、花丛,一样一样都全了。
新的花园比起龙沫毁了的更漂亮——最主要是卫鸢风献给他的十多盆名花,每一盆都是让人惊叹的罕见极品,王府的花匠无不赞叹的。
丞相大人花血本,只求夜晓再让步,给龙沫留个可以练武的校场。
“王爷——你看这——”花都给你送来了,你还想要什么,尽管说。
丞相大人的意思显而易见,偏偏轩辕夜晓得了便宜还要摆一下他的威严——
“花是好花。”他随手托起一朵双色报春,指尖摩挲着带刺的花萼,“好花摆在这里,没个校场给龙沫练武,说不定哪天又要被她和文杰弄坏。”
卫鸢风跟着一笑,夜晓能说这话,他这算是答应了?
“本相代沫儿谢过王爷!”卫鸢风抬手作揖道谢。
夜晓倒是有些茫然,提起龙沫,他有一阵没见她了——
疯女人就是麻烦(2)
打从她回了水云居,打从他让她滚回去睡觉,龙沫真的在他的眼前蒸发。他明知她还是在水云居的,在同一座王府,他和她未曾再见一面,恐怕全天下最疏远的夫妇就是他们这对有名无实的假夫妻。
卫鸢风讨要了夜晓的一句应承,他匆匆转去水云居转告秦杨。
老狐狸高兴的模样,太过了!
他像是从轩辕夜晓这里挖到了巨大宝藏,乐不可支地离去,那高兴之余,更多的是焦躁。
难道……龙沫又在闹什么?
直觉牵动他的脚步悄悄跟上卫鸢风——
又一次站在水云居外面,每次到这里,他总是很压抑,龙沫在里面,是不是太安静了?她真的睡了大半个月?还是坐了大半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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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鸢风和秦杨说起轩辕夜晓答应建校场留给龙沫练武。
秦杨和梅朵的脸色,显然没那么高兴。
他们在廊下,无奈地看着屋里的身影——
“现在才答应……能有什么用?!”秦杨心里不痛快!
轩辕夜晓这个男人一次次触及他们的底线,他每次做的混帐事情,总把龙沫的病惹得更严重!
他不许龙沫练武,龙沫的日子度日如年,她还有意识乖乖听轩辕夜晓的话,一两天还算正常,但日子一久,他和梅朵发现龙沫总是跪在她的床前,呆滞地盯着龙涎留下的那块玉佩!
她又在自己的世界里……想念龙涎?
这一跪,就是一整天,不说不笑,看着很可怕,有时候茶饭不思,她只念着她的玉佩——
梅朵急得捂嘴哭泣:“造个校场……还需要多久?公主她……跪了大半个月,昨日我给她擦身,她的膝盖都肿了……”
卫鸢风循着他们的目光,龙沫的样子看得让他心寒!
“为什么不把她搀起来——”
秦杨摇头!
他试了不止一次,龙沫根本就听不进去!
疯女人就是麻烦(3)
“她像是在惩罚她自己,她每日就对着龙涎留下的玉佩,前一阵,还听见她和玉佩说话,但是这几天,她动也不动——”铁打的身子都熬不住!
“王爷已经答应造校场了——除了练武,你们不能把沫儿的心思转去其他地方吗?”
“试过——都不管用。”秦杨最清楚的,“龙涎和龙沫的强大,是他们日复一日不断地练武,没有与生俱来的强者,每一天,黑鹰师父都把我们的练武时间排得满满当当,除了练武,我们的快乐都是很短暂的。”
成长的每一天都充满汗水和血水……他们不是为了享受荣华富贵而生的,成长的艰辛只有自己知道!
说起这个,秦杨不得不埋怨一个人,“都怪轩辕夜晓!他不许龙沫去南院,他又不许龙沫在王府里练武——这不是要活生生逼死她吗?”
卫鸢风心里更急,这才一个月,父亲大人把沫儿交给她的短短一个月,他尽到什么责任了?龙沫一天比一天消瘦,还不如在云宫做她的公主!
“那些药呢?”那些治龙沫疯病的药,“御医的药,可有给她服下?”
梅朵说:“有,每日都喝,就算不喝——也会哄着公主喝。”可是,那些药,对公主的病症没有半点的见效!
轩辕夜晓把龙沫的自由越圈越小,她已经被逼回她自己的世界!
卫鸢风沉沉一叹,他果断地说:“收拾一下——随我回丞相府,在校场造好之前,你们和沫儿暂住丞相府。”至少,他舍得给龙沫发泄的地方,拆了丞相府他也认了。
秦杨微微一怔,他轻笑:“造个校场……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再说了,他不相信轩辕夜晓会特地为龙沫翻他的王府留一块地给龙沫,毁了他的花园他能气成那样,龙沫连那些花草和石头都不如!
卫鸢风不怕:“轩辕夜晓如果再推辞此事,你们就回云洲!”他不能毁了沫儿,父亲那里的那份休书,随时都能起作用!
疯女人就是麻烦(4)
丞相大人刚刚有了决定,院子外头,筱嬷嬷低呼:“王、王爷——”她给龙沫端午膳,走到水云居外面,竟看到轩辕夜晓站着,筱夫人刚要福身作揖,手里的端盘整个被轩辕夜晓劈手夺过!
一阵晃动,碗碟里的汤汁半点没洒。
夜晓剑眉一凛,他不在乎里里外外这群人看着他的惊讶神色——
他走来,站在秦杨面前。
天生的将才,亦是天生的敌人——夜晓甚至可以闻到秦杨“喜欢”龙沫的那股子情敌味道。
说他对龙沫不关心?说他把龙沫逼成这样?
夜晓挑衅道:“本王就让你看看,到底是本王没对她尽心,还是你们这些做下人的没能耐照顾好自己的公主!”
秦杨瞠目结舌地看他——
见王爷作势要进去,梅朵低呼一声,她挡了过去,哀求道:“王爷——不!不要!求王爷别再刺激公主了!”每一次都是你把公主逼到悬崖边上!
“谁刺激她?不是你们拿她没辙吗?”夜晓冷下脸,吼道,“让开!别把饭菜翻了!”
“王爷——”卫鸢风欲说,夜晓抢在他前面,冷言道,“卫鸢风,你是龙沫的舅舅,可本王没认你,别尽想着把龙沫往你的丞相府带,更别提回云洲!”其中的利弊,一言难尽!
夜晓轻轻一撞,逼着梅朵让路。
他在外都听到了——
龙沫在水云居的安静,她在折磨她自己。
疯子就是疯子……她发疯竟是这么安静。
他让她睡、躺或是坐着,而她——选择了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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