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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龙涎的玉佩!”秦杨松了一口气,他看着轩辕夜晓取出玉佩,放进了龙沫手中。
拢着她的手合上,夜晓在她耳边轻声道:“回来的。你的玉佩回来了——可以不这样了吗?”
细嫩又冰冷的手掌合上,她捏着她的玉佩,没有多余的表情。
文杰盯着龙沫看,他犯愁:“不行啊!皇嫂还是这样……难道玉佩是假的?”
秦杨凑去看了看,白玉、红色流苏,确实是龙涎的玉佩,并没有半点的损坏,龙涎的玉佩完好无损的回来了,可是……龙沫还是这样。
夜晓试着松开她的手——
有了玉,没有了男人的温度,她的手里握着玉,没有其他的过激行为。
“殿下?”秦杨轻轻唤她,他提醒她,“玉回来了,你睁开眼睛看看……”
她迷茫的目光,溃散着没有任何焦距。
夜晓想了想,他抓上龙沫的手腕,试图将她带下床。
“你干什么!”秦杨横手拦他,轩辕夜晓——他又想做什么刺激龙沫?
男人冷嗤,他瞪着碍手碍脚的男人,反问:“她平时做什么的?让她去做她喜欢做的事情!”
想给她正常人的温度(3)
用她平日里的习惯来取代现在的死气沉沉,他不想再看到这个女人身上的可怜相!
“龙沫,你不是喜欢练武吗?走,和本王去校场,本王陪着你一起练!”
“还有我!皇嫂,我是文杰,我陪你练!”
秦杨呆了片刻,轩辕夜晓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可惜,他看到龙沫跟着轩辕兄弟走了几步,到了门口,正午的光芒才照亮她苍白的脸色,她退缩了!
讨厌光,讨厌这样的温暖,讨厌扯着她的蛮力。
龙沫挣脱了轩辕夜晓的手,她退回阴暗的角落,捂着手心里的玉佩蹲下身,身子都在发抖!
“姓龙的!”轩辕夜晓大喊,他的耐心快被她磨光了!
卫鸢风挡住生气的他,也不许秦杨靠近,他看着龙沫的样子,摇头阻止他们走近——
屋里一下子安静了,除了他们的呼吸,他们浅浅的听到一个声音,是龙沫捂着她的玉佩在说话:
——本宫不想死;
——和本宫在一起;
——本宫会活着回来,本宫会保护你一辈子;
——对不起,本宫把你弄丢了,对不起。
“这块玉……到底藏了什么故事?”卫鸢风轻声问起秦杨……
几人的回头,却发现意气风发的男人瞪大了双目,秦杨在震惊中倒退了几步,他的唇在抖……他的心在也抖……藏在他心里的那个秘密,仿佛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龙涎最爱的玉佩,每一次出征在外,他都在吻的这块玉佩……龙涎出征,龙沫在宫里,为什么她都知道?
如果……龙涎的爱是真的,那么——就是龙沫撒下了一个弥天大谎!
“不会的……不会的……”他怯怯的跌坐在一旁的凳子上,胸口闷得说不出话!
文杰和夜晓对望,和卫鸢风更是面面相觑。
云洲来的人,越来越奇怪,连秦杨也跟着不正常了?他说的……是什么意思?看起来……很害怕,很恐惧?
怕医坏了你的王妃?(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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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月,春日的脚步走得差不多,夏日的炎热慢慢爬上墨绿色的叶子——
夜晓很少去水云居,每一次对着像木偶一样的龙沫,他心里不是滋味。
龙沫的玉佩回来了,她的病停留在最坏的那个坎儿上:
不和任何人说话,不抬眼看身边的人,麻木地接受梅朵和筱夫人的喂食和料理,除了呼吸之外,她和一个活死人没有任何差异。
就在春天走到尽头的时候,远方……有两匹骏马风尘仆仆地来到东郡的皇城。
轩辕夜晓独自坐在校场里发呆,诺大的一片地方,是他送给龙沫练武用的,摆在一边的兵器架子,上面的兵器都是他特地留给龙沫的,才用了几天功夫,这一片武场变成了废弃的场子。
好安静……
看不到她在这里动武和秦杨和文杰对练,少女的飒爽英姿,都变成他脑海里的残影,一眨眼,都过了。
“龙沫……”半是气恼地念起她的名字,他恨她——
你个疯子打乱了本王的日子!
你在自己的世界里疯了,解脱了——那么谁来给本王解脱?
习惯了沙场上残忍的杀戮,偏偏……他的眼中容不下龙沫的可怜!
耳边匆匆来了脚步声,齐管家见到他这才松了一口气,跑遍了王府,王爷居然停留在校场里坐着发呆。
夜晓淡漠地转脸看过去:“又出什么事了?”管家每次来找他,没什么好事。
“王爷,来了两位客人,说是来给王妃治病的。”老管家刻意咬重“治病”一词,心里很是激动。
夜晓眉宇轻佻,来他的王府……给龙沫治病?
天底下有这等好事?
“可有说他们是哪里来的?”
“药王谷。”
“……”他坐不住,登时跳了起来!
药王谷,传说中能起死回生的神医药王谷?
他像是看到了一丝曙光,心里波起一阵激动,跳起身往院子外面去——
怕医坏了你的王妃?(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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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郡的王府,唯一的王府。
他仰首看了看气派的门前石狮子……
龙沫她……就住在这里。
刚才匆匆进去的管家跟着另一个男人一起出来。
又一次看到了他……轩辕夜晓,龙沫的夫婿,东郡的王爷,神战榜的高手,他穿着便衣,比起那天在云宫一身的甲胄,少了几分霸道之气。
他走来,仅是瞥他一眼,没有认出他是谁。
夜晓问站在最前的男人:“你是药王谷的人?”
男人微微一笑,颔首点头。
“你来……”
“我来给云洲公主医治,还请王爷行了方便。”男人取下头上的斗笠,露出他的真容,三、四十来岁的年纪,唇上蓄着胡子,常年和药草为伍,他身上隐隐飘出淡淡的药香。
夜晓沉着脸,他谨慎地看向后面那位……
这男人的身形,他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时间想不起来。
还是站在他面前的男人先开口:“王爷是不信在下的身份?还是说……怕在下医坏了你的王妃?”
“龙沫和你是什么关系?”
男人笑着一耸肩:“一面之缘,她曾是药王谷的客人,她和龙涎太子在药王谷住过一阵。”他记忆尤深,那是个好孩子,爱笑爱闹,和小师弟在一起玩闹,差点翻了药王谷。
“既是没有深交,你来医她,不是说不过去吗?”
男人径自回身,从马背上解下药箱背起,他走近一步,与轩辕夜晓面对面:“王爷误会了——是有人请在下来给王妃把脉开药的,在下还有其他要事在身,这一趟,不过是顺路而已。”他把脉开药之后,会马上离开,办他的要紧事。
如此匆忙,如此桀骜不驯的个性——有几分像药王谷的作派。
夜晓瞟到后面那人,问:“是他请你来的?”
怕医坏了你的王妃?(3)
后面的那个男人,他穿着披风,摘下他的黑纱斗笠,轩辕夜晓不禁一愣,是个年轻男子,面色温润,他微微颔首,礼貌地和他行礼。
中年男子淡淡看了一眼身后的年轻人,说:“不是他,是小师弟求我的。”
夜晓警惕地看他……
陌生人来他的王府,还指名道姓非要见龙沫,龙沫不如以前了,她不爱说话,不愿和别人靠近,带几个陌生人去见她……会不会再闹出点什么?
夜晓犹豫之际,又另一匹马从道上过来,在他面前停住。
文杰从马背上轻巧地落下,远远就看到三皇兄在门口和这两人说话,文杰仔仔细细地打量他们,追问的话和夜晓一样。
“你们是谁?”
慕容司泉还是那句话:“药王谷的药师。”
文杰倒吸了一口气,他怪异地回眸看夜晓,悄悄拉他到一边:“皇兄,你良心发现了?你去药王谷给皇嫂请医?”
夜晓瞪他:“不是本王!”
“不是你?难道是丞相大人?”
“是卫鸢风做的,他会不说吗?”
“两位皇子,你们排遣够了吗?”慕容司泉抬手摸着自己的坐骑,马儿累了好几天了,东郡王府的饲料应该不会亏待他的坐骑。慕容司泉将目光落在轩辕文杰的身上,“你就是东郡的四皇子?”
外人……外人不会说话。
文杰抽了一下嘴角:“喊我将军……”他不要做“死皇子”。
“小童说起过你,神祈山上,你很照顾司漠和小童。”
“嗯?”提起神祈山,文杰的思绪被拉回来了!
神祈山、药王谷,慕容……司漠?不就是那个和他在一起聊天的药王谷传人?
“你……你——”文杰指着他,他认得慕容司漠,这位也认得慕容司漠,药王谷来的……文杰看了他半晌,“你和慕容司漠什么关系?”
“他是在下的小师弟。他不放心云洲公主的病况,特地求我来东郡一趟。”
怕医坏了你的王妃?(4)
“啊——真的吗?司漠让你来的?”文杰一把抓上他的手,撇开一边的轩辕夜晓,他扯着慕容司泉往王府里去,“你来得正好!快去救救我皇嫂吧!”
“喂!你……”夜晓喊都来不及!文杰拽着远道而来的客人,匆匆往水云居的小道上去。
跟着慕容司泉一起来的年轻男子取下马背上的一个大件,自行背起,他走上王府的台阶,与轩辕夜晓擦肩的瞬间,目光中的那一抹鄙夷之色,擦过夜晓的身!
他呆愣在原地,又来了……像秦杨他们那样的目光,总在责备他没人性的目光!
那个家伙……是谁?
夜晓看着他的背影,心底油然而生一种天敌的警惕。
齐管家看了看王府里的客人和王府外面停留的马匹:“王爷……这……”
“去把他们的马安顿好,再去把卫鸢风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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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走来,文杰把这两个月来龙沫的病情说了一遍。
听得有些恍然,再总体就是一句话:她的病……又重了。
“到了,这就是皇嫂住的地方。”文杰冲里头喊着人,“秦大哥!梅朵!嬷嬷——药王谷的神医来了!”
筱夫人闻声出来,第一眼看到风风火火的少年,她作势“嘘”了一声。
“别喊,公主刚睡下。”
“嬷嬷!你看——药王谷来的神医,他说他能治好皇嫂的病!”文杰忙不迭拉上慕容司泉的臂膀。
这……他有说他是神医吗?
他又说自己能万无一失治愈云洲公主吗?
慕容司泉对上妇人激动的神色,他苦笑着纠正:“夸大的……在下是药王谷的嫡系弟子,受人之托来给公主殿下探病,能不能医好,等在下看过再说。”
“行、行……”筱夫人激动得说不出话!
公主疯了之后,御医都束手无策,突然有人说能医好公主的疯病,再渺茫的希望,她都会试。
那一夜,造下的孽(1)
来不及问来由,筱夫人一晃眼,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眼中!
她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从屋里闻声出来的秦杨和梅朵也愣在了原地,他们看到了一个人……在慕容司漠身后的熟悉身影!
“玄、玄卿……”梅朵的唇在发颤,她不敢相信……
背弃了公主的他……怎么又回来了?
文杰循着他们的目光看到了慕容司泉的“跟班”,大家看到他,好像特别惊讶?
“他是神医的帮手?”文杰不认得他。
风尘仆仆的人,他背着身后的古琴走近,一如既往的温和。
“秦杨、梅朵、嬷嬷——”他逐一喊过他们,“对不起,我来晚了——”
“你——你不是走了吗?”梅朵恼怒地责问他!
白玄卿走了,公主疯的那一夜,他就走了!公主把自己当成了太子,她一直在找她的男宠,可是白玄卿吓得逃跑了!
梅朵冲上去掐住了他的衣襟,那一股猛力,撞得他倒退了一步!
“你还回来干什么!你把公主害得还不够吗?你吓得逃跑了,你不要她了!她在找你——找不到你,她的记忆力已经没有你了!你还回来干什么!”
“梅朵——”秦杨扯开了自己的妻子。
他能理解梅朵此时此刻的心情,他们盼着白玄卿回来,公主最爱的是玄卿,只求这个男人回来能给龙沫的病带来一点希望。可是……他临阵退缩,那一个雨夜,他和龙沫在太子殿的独处,他伤了龙沫的心,某一层面来说,龙沫变成今天这样,也有白玄卿造下的孽!
玄卿垂着眸子,他不狡辩自己的退缩:“是……我走了,我不敢面对她……”只因为心里有她,四个多月,他都活在自责和内疚里,他活在龙涎龙沫的阴影之下!
他的身子能跑去天涯海角,他的心却永远停留在龙沫这里!
无论她是不是嫁人为妇,无论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