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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那一年的夏天,你在这里凫水吗?”
“嗯。当时皇上明明发现了我,为何不叫住我?”
“因为你当时在湖里那么快活,像是偷下凡尘的仙子在湖里嬉戏,我不忍心破坏那么美丽的时刻。”
青依仰头望着他:“这片湖不是象征着天下五湖四海,任何人都不可以到湖里凫水的吗?”
“原来你知道的,居然还那么大胆子在湖里凫水?”乾隆佯怒。
“不,我那时不知道,后来才知道的。”
“哼,你知道你就不做了吗?你也知道从朕身边逃跑死罪,你还不是照样逃了?”
“我……不是自己回来了吗?”
“如果不是朕要去济南,你会回来吗?”青依说因为为养父母求情才回来,乾隆对此意见很大,一提就生气。
“我也很担心皇上啊……”青依伸手揽住他的脖子,讨好他,希望可以将这个问题混过去。
乾隆面色微和,牵着她的手走到青玉石阶上,坐下来,让青依坐在自己前面的石级上。青依身体往后靠在他怀里。他伸手缓缓地梳理着她长长的秀发,她沐浴时洗了发,披散在脑后。
“绿云扰扰,云髻堆翠……你知道你有一头好头发吗?”他让她的长发披洒在自己腿上,黑的发,白的衣,分外的醒目。
“宫里许多姐姐都有这样的头发。”比她美丽的女子不知道有多少呢。
“但朕最爱你的。秀发如云素罗裙,轻盈窈窕体态匀。最是令人陶醉处,一抹朱砂点红唇……”
随着他的吟哦,他的手也在她身上攀爬,最后停留在那抹红唇上。
眼看他的头朝下低下来,青依连忙往下溜了几级,然后站起身朝下面的台阶走去。
她脱掉丝履,一直沿着被水浸着的台阶走下去。
“小心脚下,水里滑!”乾隆叮嘱道。
“不怕的,大不了再在水里游一次。水里好清凉,好舒服……皇上你也来吧?”
“朕才不会像你一样,还像个孩子。”乾隆坐着不动。
“真的不来?……还是皇上不会游泳,怕掉下水?”青依毫不客气地嘲笑道,难得有机会可以打击一下他啊。
“哼,朕才不会中你的计。在朕面前玩弄花招,你省省吧。”
“那么皇上会凫水吗?”如果会凫水,那次在江山石舫上他应该亲自跳下去救太后的。
“朕有什么不会的事?”即使现在不会,也很快就会。
这狂妄自大的大叔!
“那你会生孩子吗?”做人说话不要那么满。
“朕不会生孩子吗?那宫里的十几个皇子、皇女是谁生出来的?”他曲解她的意思,“还是你没
有体验够朕生孩子的本事?要自己为朕生一个才相信?”
他站起来,一把拽过青依,打横抱起她:“来,朕现在就让你好好体验一下朕生孩子的本事……”
形势突转,瞬间搬起的石头就砸到了自己的脚。当青依被一遍又一遍狠狠折磨时,心里感叹,自作孽不可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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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中元节,这一天宫里照例举行了大型的法事活动。晚膳过后,有太监来禀报,说令嫔娘娘阵痛,分娩在即。乾隆说了声知道了,让太监注意随时汇报情况。便带着青依前往舜芳书院。
在轿子里,乾隆问青依。
“你已经收到采萧和叶蓁送给你的生辰礼物了?”
“是。”
“你想要朕送你什么礼物?”
“皇上前些日子不是送了我一个画室吗?那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那是之前送的,不算数。今天朕还要送你一件生辰礼物,比画室还要好的礼物。”
“真的?我无法想象,画室已经超乎我的想象了。”
“你还真容易满足,不过你说对了,朕会对你好,超乎你想象的好。”
“多谢皇上恩典。”
“朕不爱听,换一句。”
“我很高兴,谢谢皇上。”
“嗯,好一点,但再换一句。”
“皇上的礼物我还没有见过呢,已经说了几次谢谢了。”
“好,你记着,待会儿朕要听到一个满意的答复。”
瞬芳书院到了,几个官员正在殿门口等候。
“臣雷声征叩见陛下。”一位三十出头的官员领头拜见乾隆。
乾隆道:“众爱卿平身。雷掌案,朕的别院修建得如何了?”
“回皇上,已经有了大概的雏形,但细部还有许多亟待完善之处。”
“好,领朕去看看你们的进展。”
乾隆领头在前面走着,她跟在他身后,心里无比震撼。
雷声征啊!样式雷家族啊!她何其幸运,学园林设计的居然有机会亲自和样式雷家族的人打交道,雷声征就是直接领导乾隆年间三山五园设计建筑的那个人!
雷声征将他们带到偏殿的大厅里,只见殿中的正中央放置着一张大大的矮桌,上面放置着一个园林设计的模型,就像现代的楼盘售楼一样。青依知道这就是所谓的“烫样”了——雷氏家族在中国建筑史上独特的贡献。
雷氏的模型用草纸板热压制成,故名烫样。其台基、瓦顶、柱枋、门窗以及床榻桌椅、屏风纱橱等均按比例制成。按1/100或1/200 比例先制作模型小样,进呈内廷,以供审定。
清朝的前期的帝王都具有很高的艺术修养和审美水平,所以大多工程直接是进呈皇帝,由皇帝亲自敲定。例如杏花春馆和澹泊宁静就是雍正理想的田园生活场景,直接在雍正的授意下建造而成。
乾隆比父亲更加热衷于游山玩水和兴建园林,圆明园每日都在兴建新的宫殿,京郊也在不断建设新的园林,重要的工程都是乾隆亲眼审视过了才审批的。此前,青依跟着乾隆也见过独立的宫殿或小范围的园林烫样,但想不到雷氏的工匠已经可将烫样做得这么大规模了。
“皇上,这万寿山东部的宫殿建设已经大致完成,皇上可率领朝臣在此礼佛赏景,而前山的景色本来极美,臣等商议,认为不必建设过多的房屋,只需建筑一些亭台楼阁,方便皇上、太后沿途赏景即可,此处山上虽有满眼苍翠,但略显单调,不如在此建设一两座庙宇塔楼作为点缀?”雷声征指着湖泊山峦的地形烫样说。
“对,而且庙宇塔楼一定要建得高耸巍峨,才能衬出山的气势来。”乾隆手指点着山顶道。
“皇上所言极是,臣等也是如此认为的。”
雷声征招招手,一位官员马上拿来两个小烫样,一个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庙宇,一个是一座高耸的白塔。
“这就是臣等商议后作的烫样,还来不及摆上去。”
雷声征说着将庙宇安放在半山腰的山坳里,将白塔摆在山顶上。
乾隆看了看说:“庙宇的位置选得甚佳,但白塔的位置却太突兀了一些,骑山而立,高而瘦,有不甚稳固之感,雷掌房你想法子改一改。”
“臣惶恐,是臣等考虑不周,臣失职,请皇上责罚!”殿里的工匠都跪了下来。
乾隆呵呵一笑:“雷爱卿言重了,这白塔只是你们初步的设想,因朕今日来到,你才摆放上去,效果不佳,是很正常的事,爱卿们何罪之有啊?快快请起。”
“谢皇上不罪之恩。”
雷声征感激万分地谢恩,又带领着乾隆参观西郊园林的筹备工作,出示了许多他们设计的图样和烫样。乾隆细细询问,表示了极大的兴趣。青依在他身旁更是全神贯注地观看着、聆听着,受益良多。
在样式房逗留了一个多时辰,乾隆才和青依离开。
回程中,乾隆对青依说:“朕送你的生辰礼物,你喜欢吗?”
“喜欢!喜欢得不得了!”青依开心地笑着,乾隆能够记得自己的爱好,投己所好,让她很有被
宠爱的感觉。
“又是这一句?”乾隆不满意。
青依心情大好,见轿帘合得严严实实的,便扑倒乾隆怀里,揽着他的脖子,送上红唇。
乾隆极少见她如此主动,十分开心,抓住她吻得难舍难分。
正在两人吻得全身火热时,有太监前来禀报。
“禀皇上,令嫔娘娘难产,孩子卡在产道出不来。”
乾隆放开青依,整理了一下彼此的衣裳。刚才在样式房的时候,太监已经来禀报过一次,说胎位不正,生产困难。
“摆驾桃夭宫。”乾隆吩咐。又看了看青依,“你要不要随朕一起去?”
他曾问过青依,令妃在她逃跑事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青依却说没有关系,只是与春恩合谋而已。
乾隆知道青依说谎了,但既然她不愿说明实情,又想到以后她要以后妃的身份与令嫔相处,便不再追问。
“我不去了,请皇上在九洲清宴殿附近让我下轿吧。”
如果此时她和乾隆一同出现在桃夭宫,恐怕会被误解为在向令嫔耀武扬威吧。
“也好。”乾隆回答。
青依回到九洲清宴殿,却坐立不安,她不担心令嫔的安危,因为历史上的令妃还为乾隆生了几个孩子,她担心的是这次生的是男还是女,如果是个皇子,令嫔极可能再升为令妃,自己的未来更为堪忧……
她左思右量,到后来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要那么烦躁了。
令嫔在生孩子,她却在这里坐立难安,她这和其他妃子有何区分?现在她就要卷入后妃的争斗当中去了吗?
自己究竟要什么?
既然自己已经决定连孩子都不要了,为何还要在乎令嫔会不会变成令妃?就算令妃重获乾隆的宠爱又如何?她一开始就知道,乾隆不可能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乾隆身上不会存在对等的爱情。
如果乾隆冷落自己,那是不是可以让自己快一点解脱?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地冷静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可怜的青依,不知道历史会变成怎么样,只有深深的忧虑。
鬼故
天开始入黑,圆明园各处的灯笼亮了起来。按例宫女们都会去福海放河灯。乾隆刚刚去了桃夭宫,应该暂时都不会回来。
她拿起房里准备的河灯,准备去找采萧。叶蓁陪乾隆去桃夭宫了。
但迎面见叶蓁过来,说:“皇上叫咱们一起去福海放河灯。”
“皇上回来了吗?”
“回来了。”
“令嫔娘娘怎么样了?”
“皇上在桃夭宫坐了一会儿,孩子就生出来了,是个公主,皇上一听母子平安,就走了。”
“皇上没有看看公主再走吗?”
“没有。”叶蓁摇头。
青依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虽然知道自己不该这样。
见到乾隆,他的面色很平静。一行人一起慢慢走向福海。叶蓁和采萧知趣地落在了后面。青依提着一盏灯笼照着两人脚下的道路。她心里有事,只是默默地朝前走着。
“依依!”乾隆突然出声。
“哎,”青依本能回答,“皇上有何事?”乾隆很少叫她的名字。
“今天在路上朕的话还没有说完,让你去参观样式房,不仅仅是让你看看,而且同时想让你以后参与西郊园林的建设。”
“皇上是什么意思?”青依吃惊地停下来。
“还记得朕在南巡途中曾经许诺过要给你找一件你喜欢的事来干吗?就是指这个了。朕想将京郊的几座园林连接起来,形成一个大的园林,闲暇时可以去游玩散心,而不必大费周章去承德避暑,或远赴江南。自从十五年以来,工匠们就一直在建设园林,既然你对园林那么感兴趣,何不也参与设计?就像当初你设计英华殿一样。碰上朕国事繁忙,雷氏送上的烫样,你也可以帮朕审查一下。”
刚才坐在桃夭宫里,想到令嫔本来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女子,但在宫里日久,渐渐失去当初的单纯,陷在后宫的争斗里不能自拔,他不希望青依有一日也变成那样。青依个性清冷,从不喜交结聚群,对华服锦饰毫无兴趣,应该不会像其他妃子为了荣华富贵而费尽心机。但后宫是非多,只怕有一天她也会深陷其中。为了让她眼神一直如此清澈,他愿意为她破例。
“皇上……我只是一个女子,而且现在还是你的妃子……”青依惊讶极了。这样的事在大清王朝是不可能存在的吧?
“朕说可以,就是可以,你不必担心。”
“皇上……”青依一直告诉自己,乾隆带她游览虹饮山房,让她画南巡时的风景,专门为她开辟画室,都是一个帝王讨好自己妃子的举动,和他送其他妃子珠宝首饰没有什么两样,但现在他居然让自己参与西郊园林的设计,破了女人不可参政(虽然也不算是政事)的祖训,这性质就不太一样了。
他对自己还是与对别的妃子不一样吧?
青依在心里悄悄地问自己,却迟迟给不了自己一个肯定的答案。因为如果这只是自己的错觉,那么放纵自己相信这一点,就会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乾隆见她一直立着不动,便上前拉住她的手说:“朕希望可以一直像这样牵着你的手,直到朕走不动那一天,你愿意陪伴朕吗?”
这句话击碎了青依最后的心防,泪珠瞬时掉落下来。她低头不让乾隆发觉自己的眼泪,深吸了一口气后才说:“我愿意。”
声音并不大,但却是坚定的。犹如婚礼上的誓言。
乾隆望着福海里漂浮的河灯,没有听出她声音里的哽咽。
“为了庆贺你的生辰,朕特地让人准备了御舟,我们可以登舟观赏福海放灯之景,你喜欢吗?”
“谢谢皇上,我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