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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沐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死魂瓶,完好无损,却不由得生气起来,“这是师父给我的!师父说没了这瓶子我就死掉了,不能给你!”
怨灵目光复杂地瞪了阿沐一眼,忽然一纵身又翻上了墙头,不过一晃就没了影子。
“阿沐,你居然叫她跑了!”阿白嘭的一下变成了浣熊,就着阿沐的肩几下跳到了墙头,“阿沐,她居然去了寒明殿。”
阿沐接住阿白,满脸疑惑,“难道她是跟着我们从寒明殿里出来的?”
“那陈旧宫殿不知道荒废了多少年,里面却定然有后世加诸的封印,想来是我们打破了封印才让她跑出了寒明殿,尤其死魂瓶对怨灵精怪诱惑非常大,她刚才就想夺死魂瓶不是?”
“可是师父说,除非我死了,死魂瓶才能易主……”阿沐话没说完,便被阿白捂住了嘴巴,那锋利的爪子毫不留情地扑过来,简单明了地在阿沐嘴角留下了一道血痕,“臭阿白你干嘛抓我!”
“阿沐,话不能乱说,要是让这深宫里的妖魔鬼怪听到了就不得了了!”
阿沐恼火地揪住阿白的尾巴,使劲儿抡了两圈,气鼓鼓地提着它往寒明殿去,“哼!臭阿白,你下次可以用嘴巴提醒我!”
回到寒明殿,阿沐里里外外将不大的殿阁前后转了个遍,并未寻到那个怨灵。
瞧着日头将落,索性又进了柏梁台。
昨日被阿沐弄坏的锁仍掉在地上,门却是关着的,阿沐伸手正要去推门,耳后忽然刮过一阵凉风,阿沐一个哆嗦,回身便瞧见了白日里那个怨灵,只不过她的神情……
“你有没有见过单烨……你知道他在哪里么?”怨灵的面上一派黑沉,双目呆呆地望着阿沐,可又根本没看阿沐。
阿沐一个哆嗦,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如果你见到单烨……请告诉他我在这儿等他……我一直都在这儿……”怨灵说罢转身便走,阿沐下意识地伸手去抓,却只觉得手心冰凉一片,什么也没爪着,但是怨灵却回过身来,呆呆地望住了她。
阿沐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强撑着胆子问道:“你、你叫什么名字?”见她不理自己,慌忙又补了一句,“要是我见到单烨的话,怎么告诉他呢?”
“锦岚,我叫锦岚——”锦岚的声音忽然变了调子高高拔起,不知发生了什么,她整个人像是在跟什么挣扎一般,却不过一会儿,便忽然安静了下来,滴溜溜地眼珠子狡黠地盯着阿沐,抬手便朝着阿沐腰间的死魂瓶抓了过来。
阿沐一个侧身躲了开,“哎!这个不能给你!”
“哼!本公主喜欢!就是我的了!快点拿来!”锦岚高傲地说罢,伸手便朝着阿沐腰间的死魂瓶抓了过去,只是这一回,阿沐没有躲,她眼睁睁地看着锦岚的手被她腰间的一道白光弹开,“你看,你拿不到的。”
锦岚满脸怒气地变了几下脸色,却又忽然平静了下来,“你能看到我,不过因为那个有灵气的瓶子罢了!”
阿沐一愣,笑了笑,“是啊,可是你要找的那个人是谁,他让你在这柏梁台下等着,你等了多久,为什么他还没有来?”
锦岚的面色有一瞬黑沉,却很快恢复的高傲的平静,她盯着阿沐瞧了许久,忽的灿然一笑,“你能看到我,你帮我把单烨找过来。”
这种时候,原该是趁机提要求的,可师父和师兄都没教过,阿白那个胆小鬼缩在她怀里瑟瑟发抖,于是阿沐凭着直觉,十分欢喜地点了头,“好哇,只是单烨是谁?他在哪里呢?对了,你又为什么会在这儿等他?难道你也是天子后宫里的娘娘么?”
锦岚摇头,“我不是齐皇后宫里的娘娘,我是魏哀帝的姑姑,先魏的锦岚大长公主。而单烨,他是我定了亲的未婚夫君,大魏最骁勇善战的靖安侯……”
师兄从未说过,怨灵是有故事的,阿沐也从未想过,她第一次听到那种甜甜蜜蜜的喜欢,居然会是从一个早已经死了的怨灵口中……
章武十四年的时候,锦岚十三岁,她的哥哥、当朝天子替她定下了亲事,选了靖安侯做驸马。
那会儿大魏的江山已经不稳,天灾连连引得民怨四起,各地诸侯多生反意,可长安城中照样是色犬马歌颂太平。
太平锦绣里长大的锦岚锁在深宫,比她的哥哥更加不知民间疾苦,初初听闻这桩婚事,锦岚是极不乐意的。
宫里的人都说陛下是拿她去笼络年轻有为的靖安侯,好让靖安侯安心替大魏守边疆。她听得久了,不免多些心思,顺着宫人们的谣言一点点地去肖想起来——嫁给一个常年征战武夫,见不到面不说,还要担着随时守寡的危险,万一日后这武夫生了谋逆之心与天子相悖,她这个公主怕就是头一个要杀头祭旗的牺牲品。
锦岚很小的时候父亲就死了,她没有母亲,皇帝哥哥并非一母所生原就不怎么靠得住,若是再嫁给这样一个靠不住的男人……
锦岚没再往下想。
章武十四年的冬天,雪下得很大,诸侯休兵,大魏的将士们好容易有了休憩的空隙,圣上一纸诏令,便将镇守边疆的靖安侯召回了长安,说是述职,其实不过是为了让锦岚相一相夫君。
单烨回京那日,雪下得很大,锦岚一早便等在了城楼上。
茫茫雪海中,单烨骑着枣红色的战马,穿着黑色的狐裘,身后的护卫同他落得很远,苍茫雪原中,他孤零零的身影中透着萧瑟。
锦岚并没有觉出他同守宫门的侍卫们有何不同。
于是,她派侍女在城门处拦下了单烨。
锦岚心怀忐忑地等在屋中,怕单烨不肯来见她,又不知让单烨退婚的话该如何说出口,小心翼翼地摸出屋子想要去看一眼他来了没有,哪知她才溜出屋子没几步,寒光凛凛的刀锋便朝着她劈面而来——
一个是不谙世事的公主,一个是骁勇善战的将军。
单烨匆忙而来从剑锋下将锦岚夺入怀中的那一刻,锦岚爱上了这个满脸胡茬尽是风霜的男人。
刺客很快被一拥而上的侍卫们击毙,惊魂未定的锦岚被单烨裹进了狐裘中,待危险过去他想到公主,才发现自己居然做了这么大不敬的事情,松开锦岚便跪在了地上,“冒犯公主殿下,末将该死!”
稳住了身子的锦岚正盘算着如何同单烨说话,身边的宫女忽然一声惊呼,指向了她的手——“血!殿下流血了——!”
锦岚低头,看到自己满手的血红,只来得及看了单烨一眼,话还不及说,便晕了过去。
可那血并不是锦岚的。
她醒来时已经回了宫,宫人说靖安侯在边疆受了伤,为救公主撕裂了伤口,如今旧伤复发正在府中养伤。
锦岚请旨去探望,才头一回发觉,武将的家中原是这般冷清——老靖安侯战死沙场,夫人哀伤过度紧跟着便去了,偌大的靖安侯府居然只有单烨一个常年不归的主子。
这同锦岚从前去过的那些文官的锦绣门堂迥然不同。
管家引着锦岚到了单烨的房中,房门推开,单烨正笨拙地避开伤口想要给自己套上外衣。
大雪纷飞的深冬里,屋中并未燃地龙,可单烨光|裸着上身坐在床边,绷带下若隐若现的皮肤上有纵横交错的疤痕……
“末将参见公主殿下!”单烨僵硬地跪下行礼,老管家慌忙去替他套外衣,却被回过神来的锦岚伸手挡住,挥退了他们,自顾走到了目瞪口呆的单烨身旁,“皇帝哥哥将你赐给我做驸马了。”她仰着头,微笑着望定了单烨,看着单烨古井无波的眼眸中凝出一点一点的震惊,得意地接过他手中的外衣,想要替他披上,却发现自己根本不会做这样的事儿。
单烨看出了她的尴尬,体贴地牵住了她的手将衣服穿好,居然没了初时的羞涩不安。
单烨在长安养了三个月的伤,直到身上的每一个伤口都长好,锦岚才放他离开。
可单烨走了没有半个月,边疆便传来战报——北晋突袭,北疆八城全部失守!
作者有话要说:为毛都米有人~~~~(>_<)~~~~
☆、沐国师
05
夜太短,并不足以承载一个人一生的故事。
阿沐一梦恍然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回了寒明殿天井下自己的被褥中,阿白摆着尾巴坐在她身旁,正冲着靠在一旁的锦岚呲牙。
“你这只灵宠护主的本事不错。”
话音才落,阿白便低呜着朝她扑了过去,可怨灵是由死者无法散去的七魄凝结,同蕴结三魂的鬼一样没有实体。
于是,阿白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地抛物线,而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可一向胆小话多的阿白,只是迅速爬了起来,奔回阿沐怀中又将锦岚恶狠狠地瞪住,仍旧呲着牙呜呜呜呜的发出低鸣。
一夜不见,这浣熊……变成狗了么?
阿沐目瞪口呆地看着阿白头顶那撮炸起的黄毛,“阿白,你你、你怎么了?”话音才落,阿白忽朝她的脸扑来,抓着阿沐的肩膀上蹿下跳呲呲呜呜,可是,阿沐一点也不明白它是想要表达什么。
“扑哧……”身旁一声嗤笑,阿沐这才注意到了锦岚,“这畜生话实在多,所以本宫想了个法子叫他安静些时候。”
阿沐一愣,想到的却是另一重,“你居然会法术?”
锦岚翻了极大地一个白眼给她,别过了脸去,“你昨天答应替我找单烨。”
阿沐恍然,记起了昨夜那个未完的故事,慌忙问道:“你只讲到北疆失守,可你究竟是怎么死的?”
锦岚的脸上显出一种游离的迷茫,像是又回到了昨夜哀哀问人有没有见过单烨时的样子,直顿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道:“我也不知道,白天的时候,我想不大起来从前的事儿。只记得齐兵攻破长安城时,单烨将我藏在柏梁台中,让我在这儿等着他。”
“他会不会跟你一样已经死了?”话才出口,阿沐便后悔了。
因为锦岚的脸像浸染了墨水一般迅速黑沉下去,雾腾腾的怨气弥漫在她周身,整个寒明殿都变得压抑起来——
“单烨他不会死的!”
阿沐的被褥被这厉风吹得乱飞,她手忙脚乱地顶着威压抓住那些东西,好在这风不过一晃,可是等阿沐捡起掉了老远的锦被再回身时,锦岚却不见了。
她昨天明明,是去抓怨灵填肚子的,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的?
阿沐沮丧地看着气鼓鼓却不能说话的阿白,真真是郁闷到了极点,纠结悲伤中,阿沐攥起了腰间的玉铃铛,虽然已经不抱希望了,可她还是忍不住摇晃,总想着师兄快到的时候,或许能听到,那样他就知道自己已经在这儿等他了。
只是摇了许久,师兄没摇来,却摇来了方公公。
皇帝回宫,召见阿沐。
宣室殿中,沁人心脾的安神香自博山炉中袅袅而起,天子端坐主位,殿中一派静谧,除了……眼珠子提溜乱转的阿沐。
进殿的时候方翔特意叮嘱过,不许阿沐乱走,于是阿沐只好拿眼睛乱瞟。
姜询握着卷竹简,装模作样地看了阿沐快有一刻钟,见她是真的没有给自己行礼的意思,这才放下了竹简,轻轻咳嗽了两声,“阿沐姑娘。”
“我在!”阿沐一下子定住了脑袋,有些僵硬的将目光转到了姜询身上,甜甜一笑,“陛下你看完啦?”
姜询一时有些不知应对,居然尴尬地僵在了那,然后,阿沐居然一蹦三跳地朝着他的御案跑了过来——
“陛下,你说会帮我找师兄,我师兄在哪儿呢?”
那笑容晃花了姜询的眼,他恍然回神慌忙别过脸去,伸手推开了阿沐,“放肆!”他原是生气的,可这话说出来,不知为何一点威慑也没有。
阿沐不高兴地往后退了退,“你们都是骗子,我要回破魔山去!”
“等等!”姜询忽然有些理解,昨日长乐王匆匆离开长安的心思了,他一路将这么个不谙世事的姑娘骗到了宫里,这烂摊子全要他来收拾了,“你传朕长生之法,朕便替你将你师兄找出来,如何?”
阿沐本想说她不会什么长生之法,话将出口忽然想起进宫前姜宣最多交待的那句话——“若是跟皇帝陛下了说你不会长生之法,依陛下的性格,最恨瞒骗,自然要将你当做妖魔处死了。”
阿沐浑身一个机灵,怯怯地望向姜询,哪知姜询别过了脸,没注意阿沐的神情,他只听到阿沐说了一个“好。”
“那好,朕便封你做国师,赐居寒明殿!”
阿沐被封为国师,天子册封旨意过后,立刻便命阿沐带兵去迎在外礼佛的太后回宫。
旨意是方翔来颁的,阿翔捏着那卷旨意转身想逃,她腰间的死魂瓶都快变成白色的了,要是再耽搁几天没准小命就真没了。
可这天子旨意谁敢违抗,阿沐再不情愿,还是被方翔扔上了马车。
不过作为回报,方翔提供了关于单烨的一条信息——
礼官大夫单烨,前魏招安之臣,先太尉刘博彦的女婿,年近不惑。
受了撞击终于能说话了的阿白一得解放,“嗷——”的一声便想要往外奔,还好阿沐眼明手快抓住了它,端端正正摆回了车中,“阿沐,你刚才肯定听到了,单烨,是当朝的礼官大夫。”
阿白待要挣扎,阿沐继续道:“我找到了单烨,就能问明白当年发生了什么,万物有始,抓到了根本我就可以说服锦岚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