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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待梧桐栖-第1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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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雨摇了摇头,答道:“中原人的玩意儿,不会吹,只是见过。”听小雨如是说道,她便笑了,夜天甚阒,她笑意明灭,看不清是笑着什么。

    她长舒了一口气,笑道:“三日后便是开战之期了,再难有如此闲适夜。这水上风清,露华横斜,又有月白作伴,我吹一曲,你听听何如?”

    小雨不好拒绝她,谅她也不敢暗传音信,便点了点头。

    她向船头走了两步,脚下波涛汹涌,拍舷扣桨,似在为她伴奏。她先吹了两个闲音试试调子,旋即便徐徐吹开了。

    曲调欢跃,霎时推开了低垂的夜幕,如一面长帆破开风浪,直往彼岸飞去。小雨不禁拧了拧眉,毕竟对岸是听得见的,自己又不谙笛音,怕她暗中使诈。再看向她,她正闭目长吟,白袂飞舞,青丝高扬,狂风似要将她吞没,她却立如顽石。脚下是惊涛堆雪,她恍若凭虚御风,站在这风头浪尖上,凌万顷茫然而不惧。

    笛声大作,幻化成千万片飞雪骤降,清泠澄净,音繁意浅。并无过多沈晦,似乎当真只是兴起而歌,咏皓月,诵清风。一曲终了,余音徐歇。

    她放下了笛子,回头对小雨笑道:“此曲名为《霜天踏月》,中原雅士常吹吟,恰合今宵时景。”

    小雨瞪大了眼看着她,似乎不信她这么轻易就把曲名说出来了,低头想了想,复抬头笑道:“既是中原雅士所喜,小雨不懂,不如请我家主子来共赏罢。”小雨笑起来总是眯着眼,如何看都带几分狡黠。

    她倒很是随意,说道:“倒也无妨,袁将军若常在石牙山脚抚琴,不如今夜我以乐会友,去同他叙叙?”

    小雨觉得她应承得太爽快了,总似有诈,却又道不出个所以然,只好随她回城,向石牙山脚去。

    待两人策马至石牙山脚下时,果见袁将军在此。他仍是平摆了琴,却不谈,只是徒然望月,眼中未流露太多情绪。见她来了,瞳中方闪过一丝惊异。她先冲他笑了,只是一日耳,仿佛攻守之势异也,她倒先占了上风。

    两人客套了三两句,而小雨又是快人快语直奔了主题,他乍听微有些惊异,旋即又沉静下来,长夜漫漫,又韶何不聆?她便又将方才的曲子吹了一遍。

    听罢,他问小雨:“可是这一曲?分毫不差?”

    小雨露出难色,说道:“我又不识笛曲,说不上细微处,只是听来数音如前,应是此曲无错。”

    她却拧起了眉说道:“袁将军此话怎讲?是怕我暗通夏凉,以曲传意吗?”

    他抬眼望她,眸光粼粼,声线微哑:“不是吗?若袁某未记错,《霜天踏月》乃是雅称,民间更有流俗曰《秋上三日别月》。”他复望向残月,悠然道:“今日乃是初五,三日后月弦将满,不知小姐对隔岸的夏凉吹这曲子有何深意。”

    她不由得大惊,虽知袁将军乃是中原人,却不知他对中原乐曲深研若此。《霜天踏月》与《秋上三日别月》并非全乎相同,前者流于雅士间,故曲艺孤高,而后者为民间艺人编改,略去了繁复的变化,听着轻快了许多,便连名字也改了。一般人听闻两曲,只当是偶有相似,未曾将阳春白雪与下里巴人相提而论。

    她半晌不答,他便当她是不打自招了,却无拆穿她的意思,只是淡然道:“三日后,照例破城。但——与原计划相反,走广道,舍狭处,直取沐雨城。”

    他的瞳中还是那片清冷,冷于残月,直将她单薄的身影揉碎。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一步一杀机…

十一月初七,是夜大寒,沉霖隔着细长的明月河遥望彼岸,一眼即可望穿,却遥难抵达。

    袁将军一语道破了她歌中玄机,却不禀告西格,只是暗地里让小雨将她看紧了。她一面庆幸于袁将军的隐瞒,一面又无奈于无法告知夏凉情势有变。袁将军已修改了原计划,亦争得了西格的同意,而她只能如此隔岸长眺,疾徘徊。

    小雨在她身边寸步不离,以防她通风报信。再完美的计策一旦被敌人知晓,便会如同一把双刃剑般刺向自己,若夏凉依她传音之计行动,明夜便是沐雨城城破之日。她深谙此理,却无可奈何。

    辗转又是一夜,她勉强在西格面前维持镇定,不暴露自己的身份。而小雨时时跟着她,一丝一缕的不安皆逃不过小雨的眼,她想袁将军已早那边嗤笑她聪明反被聪明误了,一招棋错,生死便在此中了。

    今日便是攻城之日,白昼光景似飞梭,尚未觉察已是日暮。天幕转黑,偌大穹窿中冒出一弯月牙,金波流溢,辉洒万里。整条明月河都被月华点亮,如同一把锋芒犀利的长剑横亘于石牙山脉这柄断刃上,河上羌羯的旗幡已高扬,乘夜直啸,更添几分惨淡愁云。

    箭在弦上,蓄势待发,她没有半点办法,只能跌撞着策马出城。但见舳舻千里,旌旗蔽空,彼岸却依旧灰暗一片,毫无生气。她的脸也是一片煞白,西格驻马高岗上,袁将军亦在其侧,两人频传语,先头的长船在这言语间已满载火石,上铺干草,风帆一扬,便要直取沐雨城。

    西格回身见着她,笑着提骑而来,握着她的手,一片冰凉,忧心问道:“怎么了?手这么冷,也不多穿件衣裳,河边风大,亦不安全,回去让袁雨陪着你便好,来这边作甚?”

    她勉强刹住了满面愁容,瞥了一眼高处的袁将军,他一身玄甲被月光洗得锋亮,今宵风力偏紧,高扬起他的黑氅,她暗暗苦笑,连风也助羌羯。回过神,她轻声道:“有些不放心,便来看看。不想场面这么大,有些骇住了。”

    西格笑里更多了几分温柔,紧了紧她肩头的披风,说道:“你呀,愈来愈不安分了。待我凯旋班师回飔风城,还不好好整治整治你。”

    她只是笑着,并不言语。

    西格正了正色,抚过她的发道:“待回了飔风城,我便封你为后。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这一刻。秋荻啊,我说过不会委屈你,便一定不会。以前父皇不许我娶你为妻,现在我已为王,便教这天下人皆不喜欢你是个中原女子,我也不顾了。”

    她僵住了,话不是说给她听的,而说话人也不是她所想之人,可听见这番话,她还是不禁愀然。忆君迢迢隔长天,眼下她在敌营,他在夏凉军中,今夜便是兵刃相接之时,再谈这儿女情长话,纵是她也要黯然几分。

    正神伤间,风起河面,瞬卷两岸,西格一仰首,便见月轮涨满,已到了涨潮时分。正是计中出发之时,众帆待命,宽广的水道似地图般平列开来,为羌羯进军中原的野心铺一条康庄大道。

    众将意气昂扬,兵刃霍霍,正欲出港。却忽有一快马飞驰而来,马上斥候面色惊惶,摔翻下马,急迈到西格面前,跪身低语一句:“启禀大汗!敌军突袭苍嘉渡,守军已支持不住了!”

    西格大惊,苍嘉渡是距石牙城最近的一个渡口,河道窄小,滩涂广布,船只极易搁浅,易守难攻,是以素鲜将士把守。羌羯为聚集兵力走广道攻之,出其不意,却不料反遭奇袭。西格骇然,告知袁将军,虽有银甲覆面,还是能感到他的震惊。

    按理说夏凉听了沉霖透露的军情后,定会在初八小潮涨起时在所有的狭道布防,此时羌羯便可大摇大摆地走广道,火船冲锋,楼船压航,千万舰并发,沐雨城如何不破?不曾想,夏凉反而在羌羯集中兵力于大港处时,借潮水开道,蜂拥至平日里狭小的苍嘉渡。羌羯难防,与苍嘉渡又相去稍远,全然是着了道了。

    片刻间信心满满的羌羯军阵脚大乱,舟船调头急弛向苍嘉渡,原本助力好风顿成逆阻,愈是急切,那船走得愈慢,分分煎熬着数万将士的心血。

    沉霖一蹬上马,东南而望,逆风穿云袖,一袭白衣似作千万片飞雪簌簌,她似是微笑了一下,转身策马回石牙城。小雨紧跟其后,不敢有半点马虎。

    她不走沿河近路,抄了远道回城,河上尘嚣已渐远,白影入乌山,谁也看不见了,她长舒一口气,笑得张扬。

    他终于领悟了她的曲意了。站在那水道狭窄处吹一曲《霜天踏月》,不仅是为暗示他羌羯将取狭道攻城,亦不仅是暗示《霜天踏月》亦名《秋上三日别月》中的三日之后。更重要的是,此曲分三段,第一段与第三段除却结尾外全然相同,她在江上将第一段与第二段反吹,暗示他反其道而行之。然在袁将军面前,她完整地吹出了三段,小雨不识笛,只知音律大致如此,以为她不过多吹了一段重复的,却不知玄机恰在此中。

    她早察觉袁将军并不信任她,纵然他不知《霜天踏月》又名《秋上三日别月》,也会去查阅此曲之相关。而他恰好知道,那她更是省心了,装了三日的忧心模样,让他笃定她的计谋仅止于此,放心去设计夏凉,到头来反被设计。

    一路尘沙飞扬,一如她内心的狂喜。石牙城已依约目之极处,烽火高燃,将黑阒的石山烧得像个炭炉,马嘶人怒吼,刃断血飞扬,恢弘的杀戮在清冷的上弦月下漫延开来,浓烈的血腥呛得人几要窒息。

    峰回路转,绕过山麓,石牙城僵硬的轮廓全然展现在她的眼前。她站在高岗上远远俯视,星垂平野阔,风咽四天明,夏凉的旌旗横在明月河上,鲜红的花纹列成带血的锋刃,楼船蔽天,意气之盛,可谓壮哉!

    整个苍嘉渡的河水染成了绯红,火光连河面也点亮。渡口已被火船烧毁,断木堆满了水面,又被舢板压下去,夏凉已是兵临池下,石牙城不多的羌羯守军正负隅顽抗,因着逆风与慌乱,仅有一部分的先头部队抵达援助,远少于夏凉兵力。她虽不懂军事,然亦看得出羌羯大势已去。

    眼下便只剩一件事了——如何摆脱小雨。沉霖瞥了一眼身后的小雨,此刻她格外平静,早去了平日的活泼劲儿,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乌黑的瞳仁微微发亮。她暗自一惊,有那么一霎,她感觉这才是小雨,平日里的那个不过是假象。

    霎时一声轰鸣拉回了她的思绪,石牙城门破,夏凉军鱼贯而入,巨大的风条花旗插在了石牙城的城头,高扬的旗幡似要将天裂成两半。方是时,羌羯的援军才悉数抵达,然而无论是比人数,比阵型,比士气,羌羯皆弱于夏凉,更何况夏凉抢占了先机,羌羯只能被狠狠地压制。

    真正的战场就此打开,流血漂橹,伏尸上万,烈火次第攀城墙。羌羯处于下风向,夏凉的战船更是借着风力倾轧而下,以摧枯拉朽之势冲毁了羌羯所有的小型战船,只剩那些形制高大的楼船还勉强招架。

    眼看已无胜算,羌羯只好忍痛弃了石牙城,调船向安江城保存余下实力。夏凉自是不依,乘胜追击,大火沿河倾倒,只将羌羯垫后的船烧成乌炭。她临风而望,心念着不需多久羌羯便要全军覆没了。

    未几,似是风停了,浓重的血腥滞留在空气里,直催人欲吐。羌羯弃了尾处的两艘楼船,如城堡般高大的掩体霎时阻隔了夏凉军的去路,河上风向蓦然改了去路,恍若一把碾刀自河中央将两军割开。居无何,整个风势转向了羌羯,穷途却未末路,她有些心焦,生怕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

    河上风力极大,得风便如胜券在手。羌羯余下的战船如过江之鲫般涌向明月河中游的安江城,与夏凉军的距离愈拉愈开,短短一盏茶功夫便彻底甩掉了夏凉的追击。她一心急,拉过马缰就要冲出去,颈后蓦然一阵剧痛,她勉强转头看向身后,小雨面色冷得让人胆寒,她瞪大了眼看了小雨两眼,还是昏了过去。

    待醒来时,夜已深。她揉了揉后颈,疲倦与昏沉一并袭来,她几乎不能思考。只是无须多想,她也知小雨一定是把自己也带到了安江城。这下可好,袁将军摆明了是不信自己,素日不知为何不揭穿,过了今夜,他若还活着,自己死期便不远了。

    她苦笑了一下,起身活动活动手脚,摸向腰间依然紧束的短剑,盘算着此刻羌羯军中定然大乱,既然呆不下去了,不如趁乱逃跑。自己这点三脚猫功夫,会会小雨应该还不成问题。

    她摸黑到门边,掀开一点门缝向外探,小雨果然在外守着。残月高悬,冷月将小雨肃穆的脸照得真切。她心一沉,平了平心跳,拔剑便要冲出去。

    下一秒她又顿住了,玄甲银面的男子阔步而来,铁甲上多了几道血痕,但不是他的血。她立时缩回了房里,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袁将军。军靴踏在石板地上铿锵沉重,一步步踏在她欲断的心弦上。

    她退后四顾,屋内空空如也,连个藏人的地方也没有,便是有她也藏不住。她只得躺回床上,他虽怀疑她,但毕竟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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