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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待梧桐栖-第1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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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沉,据称夏凉定于正亥时夜袭,欲故伎重演安江城之变,此时已近亥时,天边一片浓黑,地上又是煞目雪白,辨不出半分事态。

    “你担心主子?”袁雨走到她身边问,言语间隐含了几分悦然之气。

    她抿了抿唇道:“你说起这个乌提尔,我方想起一个人,此人凶狠暴戾,又阴险狡诈。”稍顿了顿,她长嗟一声道:“不是什么好征兆。”

    许是她的神色太肃穆,又或是语气颇深沉,袁雨不禁焦虑了起来,望向原空城最前头的那座高山,却只有黢黑入目,不知凶险。

    顷而,有一人单骑入营,不是别人,正是袁林。他纵马如狂,刀削的眉宇拧成了怒峰,直在营中大呼:“我们中计了!夏凉早早伏兵城外,袁将军正领兵后撤!”

    她听不懂袁林说的羌羯语,但看懂了他眼中如深海般翻腾的焦躁,心知大事不妙,夏凉手握六万精兵,若是正面对抗,袁子翌手中这一万兵力根本不足道,若事态更糟些,是他们遭到了夏凉的伏击,后果则更不堪设想。袁雨更是心急如狂,慌不择言道:“怎么办!主子他真的出事了!我就说那乌提尔有问题!”

    “你先莫着急,莫着急……”她虽如是说,但营中兵士已匆忙整队,准备后撤了。更有阵阵马蹄声向这边逼来,她走抑或不走皆无所谓,只是蓦然惦记起了袁子翌,若他战死于林宸封剑下,她多少会生些愧意。

    原空城不大,军营扎寨处离伏击处不远,城头城尾也不过三两盏茶功夫的脚程,袁林来时大军已不断后撤。眨眼的功夫烟尘便弥漫到了城中,各路兵马分开撤退以分散夏凉追兵。她站在军营处俯瞰城中街道,一眼便看见了袁子翌。他竟走在队伍的后面,看来是要与夏凉一场恶战了。

    袁林上报了西格又一一通知完军营各处,便跑到了她的身边说道:“主子说了,您再留下来太危险,乘着夏凉来袭,回去罢……”说到末处,他竟有些悲意了。

    她早想回夏凉了,可袁子翌这一放,她又犹豫了,再望一眼奔向这边来的大队,袁子翌似也看见了她。他戴着面具,她只能看见他一双怒瞪的乌瞳,仿佛在说:“你还不走?!”

    她狠了狠心,骑上袁林牵来的马,咬牙便要冲回去。却值此时,身后传来一声高呼“慢着——”,她一回头,只见一身铁黑的乌提尔骑在马上,后领十名兵士,正肆意地打量她,继而悠然道:“秋荻小姐这是要去哪儿?投敌吗?啧啧,若为大汗所知,可让下官如何是好?”

    袁雨在她身后暗叫不妙,手按在了虎皮刀鞘上。她却下了马,压住了袁雨欲拔刀的手,在她耳边轻呼了一句:“来者不善,切勿出头。”言罢,抬头正视乌提尔,竟觉他笑容满面,没有半分羌羯危急的焦虑。




第一百四十四章 ;风声惊鹤唳…

“不知乌提尔将军何出此言。”沉霖强自镇定,并不指望他没看穿自己的身份,只是争取一些思考的时间。

    乌提尔提骑上前,一双细长眉眼如山间隘口,眼角叠笑,夹着几段眸光,看人时仿佛只看一半,又似乎全入掌握之中。他曼声道:“你这话可敢在大汗面前说?”

    她咬唇不语,思忖着若他现在捉了自己去见西格,西格会不会恼羞成怒,以她来要挟夏凉撤军。

    乌提尔却只是眯眼一笑,手挥如柔风,细声道:“来人,将这逆贼捉下!”几名持缨枪的羌羯兵速速围上前去,她往后退了一步,却是退无可退。

    袁雨只能干着急,看着她被乌提尔的人带走也是无可奈何,又望城中战场方向望去,羌羯的撤军尚算有序,并不往军营这方撤,借着对原空城地形的了解,渐将夏凉甩在了后头,不知初交锋时损失了多少,但无论如何,这一战遭伏必是雪上加霜。

    羌羯军悉数向原空城后撤,夏凉军浩大而羌羯军分散,羌羯军欲借原空山繁复山势的天然屏障隔开夏凉,皆自山间细缝过。夏凉军阵型庞大,从原空城穿过时已被扰乱,再过原空山,巨大的矩阵已不生效力。

    乌提尔命人劫持她而随羌羯军撤军的方向去了,袁雨与袁林紧随其后,打算见机行事,借夏凉之手救她。

    夜更深了,天寒地坼,碧血染霜化赤练,马蹄踏雪留长痕,整个原空城杂乱在红白两色里,马蹄踏翻了雪,又纵横了无数道裸露的沙土,仿佛曾有巨兽狂奔而过,狼藉一片。

    乌提尔带着人马悄然从侧面的山峰绕过,先前被火光烧亮的夜又在寒山里转暗。金波流转,星穹分辉,乌山低寂,一行人自山间平地鱼贯而过,还依稀听得隔山剑啸。

    此山势低平,两盏茶工夫他们便穿行了过去,刚出了山口即见羌羯军悉数北撤,那是羌羯王都飔风城的方向。

    “看来夏凉此番是要斩草除根了。”乌提尔敛目北望,曼声长嗟。

    前几次夏凉皆有所顾忌,恐怕是袁子翌初战时诱敌深入,除了夏凉近万兵力,方致使夏凉转快攻为谨慎,不轻易深入腹地。而今夜夏凉乘伏而起,连却羌羯几百里,更有直破大都飔风城之势,确是要定战局了。

    乌提尔望了她一眼,又领队北上,与两军隔一段距离,避免发生冲突。

    羌羯军拉成了数十条长线,兵力极分散。山峰连绵,夏凉人数多在此时便不占优势了,反显得笨重,不如羌羯来得灵活机动。

    这场大撤退持续了一夜,羌羯军为保仅存的实力马不停蹄地望后撤,夏凉也是穷追不舍。天光方晓,夏凉因苦追了一夜无果,又怕辎重部队跟不上,只好草草占了飞掖城驻扎休整,此地离飔风城已不过百余里了。

    这一夜乌提尔也是马不停蹄,奔波了一宿,终于到了飔风城。而飔风城早去了先时风光,如今是野雪弥卷,黄沙漫走。羌羯军一退驻飔风城,城中居民便遁了半数,昔时闹市喧喧尽作今者狼烟萧条。

    羌羯被逼到了末路,城禁森严,便是白昼也严查过往行人,乌提尔只作是个另有任务的将军晚归,城门便放了行。

    随乌提尔奔走了一夜,她已累得苦不堪言,不需乌提尔命人看着,她也是使不出半分气力了。羌羯军败走原空城后,朝堂上风雨不断,主战主和两派不消停,西格刚回了宫尚不得歇息,便又同诸臣商议起了局势。

    她迷迷糊糊地跟着乌提尔进了宫,袁雨不得入内,而袁林早不见了,或是去通报袁子翌。乌提尔带着她要去见西格,她也没办法,只能由着他。

    时近午时,西格方有空闲,乌提尔见机求见,西格许是也正有事要见他,便准了。乌提尔并不马上带她进去,自己先行了一步。他刚一进去,她便听西格愠怒道:“那探子的情报究竟是怎么回事?”掩不住整夜劳顿的疲倦。

    紧接着,她又听到乌提尔细声道:“大汗息怒,当初臣下已听这探子说自己是袁将军的人,方未起疑。如今臣下已将这探子拿下,再三审问他还是坚称自己是袁将军的人,或是其中有什么误会……?又许是夏凉放了假情报?”

    “他的人?”西格兀自念了一句,似是不置可否。她在外边听着,心中大呼不妙。这乌提尔果是有备而来,不但抓了她,还想将袁子翌拖下水,实在是不知什么来头。

    “此事稍后再议,眼下最要紧的是夏凉已步步逼近,经了昨夜之后,我军仅存七千人,如何能同夏凉六万精兵匹敌?”西格说道。

    “臣下倒是有一计,但怕大汗有所顾忌……”乌提尔曼声道。

    “但说无妨。”西格道。

    “一个月前,夏凉曾以秋荻小姐换回了三千兵马,当时臣下便觉得这秋荻小姐有异。果不其然,昨夜臣下在营中组织撤军时,便发现她欲叛国投敌,再三逼问下终于得知她与夏凉宸帝颇有些渊源,不知以她诱敌如何?”乌提尔娓娓道来,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半月前西格不会这么做,可如今兵临城下,他还能守着原则多久?

    屋中沉默了,时间一分分过去,她紧握着拳,心想若是西格不肯放过她,她便铤而走险逃出去,总之不能成为林宸封的弱点。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以此胜夏凉,虽胜不武。至于她——且留待袁将军处置罢。”西格说道,终是念在她长得似秋荻的份上放了她一马。

    “大汗……!”乌提尔有些心焦,殷切唤道。西格不但没有以她要挟夏凉的意思,似对袁子翌也是信任如旧。

    “不必再说了,我军尚有余力一战。将军若是有甚好计策便且说说,若无,便退下罢。”西格笃然道。

    “那么……臣下告退。”乌提尔颇为不甘,一字一顿间似在切齿,终是退了出来,眯起眼盯着她看了须臾,闷哼一声命人将她带了下去。西格既不打算以她胁迫夏凉,那他留着她也无用,她便被带回了袁子翌处。

    袁府离皇宫极尽,因鲜人居住而显偌大深幽,她乍到时袁雨立马出来相迎,拉着她的衣角直跺脚道:“我就说乌提尔这老贼不是什么好东西!自己误了军情不说还贼喊捉贼!他没把你怎么样罢?”

    她摇了摇头,问道:“袁将军呢?”

    袁雨道:“主子他尚在处理军务,一时半会儿回不来,阿林早些时候去通报他了,只是尚分不开身。”

    “那你去同他说一声,不必来看我了,大汗不打算以我胁迫夏凉,那乌提尔也留着我无用了。让你家主子专心处理事务,这个关节眼上,一不留神可是满盘皆输。”她说道,随袁雨进了正厅。

    袁雨蓦地顿了步,回身看着她,郑重地问:“你是夏宸帝的人,却让主子专于羌羯的军务,这算什么?”

    她只得苦笑道:“欠着人情不还,终归心里不踏实。我自然保不了羌羯,也不会保,但你家主子——我会试试。”

    “没想到你还有点良心嘛。”袁雨撇撇嘴道,给她端来了饮用的热水,十一月末的大雪天,又是战事吃紧,已无茶可吃了。袁雨想了想,又道:“不过我想主子不会接受你这种还人情的方法的。”

    “那是他的事,总之我尽力了。”她端了水抿一口,便听得门外喧哗。

    是袁子翌,他匆匆走来,身后跟着袁林。他一身半染血色的金甲,佩剑撞得铿鸣,发上还缠着红痕,面具未脱,只留得一双乌瞳泛光,有疲惫,更有心焦。

    她刚站起来想说:“你怎么样了?”他便抢了白:“你怎么样了?”

    她一怔,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吐出一句:“我没事。”

    他方长舒了一口气,满是疲倦道:“那我先走了。”转身便往偏堂里去,她望着他的背影,黑色的大氅上挂了血条,不是狼狈,更似是一种孤寂。

    入夜,难得晴好,夜空晰明,她同袁雨坐在院子里闲谈。因着袁子翌平素独来独往,偌大的宅邸里竟只有他们主仆三人,便是这宅子也是推辞不下方领的封赏。前任大汗觉着堂堂羌羯大将军,本已是假面示人,还住容膝僻地成何体统。至于下人,外人只当袁府寂静,哪知里面仆从几何呢?便由着袁子翌去了。

    “主子同大汗夜谈了许久还不回来,你说羌羯最后会不会并入夏凉的领土?”袁雨随意问道,执着一根枯枝在雪地里瞎画。

    她端坐着,摩挲手中乘了热水的杯子道:“说不好,你不是素来奉你家主子为武神转世么?怎反问起我来了?”

    袁雨懊恼地拍了拍她的右臂,说道:“到了这份上你还揶揄我,以后你再出事我可不管你了!”

    她不还手,只是笑着说道:“还能有什么事?大汗不杀我,乌提尔与我也无仇怨,只要你家主子不要我以命偿人情,我活得保准比你长久。”

    安静了半会儿,她见袁雨捧着下颔不说话,推了推她笑道:“想你家主子了?”

    袁雨神色有些黯淡道:“主子认真起来就废寝忘食的,也不知用过晚饭没有。“稍顿了顿,袁雨的眼睛又亮了起来,抓着她的手臂道:“不如我进宫去给他送些宵夜罢!”

    “胡闹!王宫重地哪由得你随进随出,又是这战事吃紧的关节眼上。”她弹了弹袁雨的额头笑道。

    袁雨撇了撇嘴道:“羌羯不比夏凉,没那么多繁文缛节。主子平素不喜入宫,上上下下许多事皆是由我替他出面的,是以同宫里人混得也熟。我要进去,他们不会拦着的。”

    “你当真要去?”她问道。

    “就这么说定了,我现在便去厨房弄些吃。”袁雨说道,还拉起了她的手道:“你也跟我来。”

    她拗不过袁雨,只好苦笑道:“都说羌羯人漠然,你倒是个范例。”

    袁雨只冲她吐了吐舌,便拉着她一溜烟的往厨房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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