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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盈门-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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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光庭有心想将王家想替明菲做媒的事情说给龚远和听,偏生龚远 和这几日跑得无影无踪,也不知去了哪里。
想了想,又有些生气,既然 龚远和自己都不把这事放在心上,自己也没必要替他操这份闲心,左右 只是相看,不可能这么快就定下来。
相亲那日,偏生天气不好,一直就在下着细雨,陈氏担心相不成, 早早儿使了人去王家打听,结果得知刘家夫人有风湿,每逢阴雨天气就 浑身发痛起不来床,得推后几日才行。
陈氏便开始疑心人家是不是瞧 不上蔡家,王家只是剃头的担子一头热,毕竟礼部侍郎虽只是正三品, 比蔡国栋只高了半级,但京官和外官却是不一样的。
越想越不高兴, 刚好蔡光庭沐休,便让他想法子去打听打听,若是和她猜想的一样,她 坚决不用热脸去贴冷板凳,因为勉强贴上了也不舒服。
蔡光庭前脚刚出门,龚远和后脚就来了。
恰恰的蔡国栋第二日就 要走,人也不在家,陈氏只好让蔡光仪去接待他。
第117章 无赖
明菲早早就穿了新衣等在陈氏的房里,确认不用出门后便从陈氏那里出来回去换衣服,金簪跟在后面给她打伞,不忘提醒她:“三小姐小心些,别溅污了裙子。”
明菲只顾提着裙子往前走,半途遇到个才留头的小丫鬟,也不惧风雨,小嘻嘻地顶着一片荷叶跑进来,迎面见了明菲,将那荷叶一抛,笑道:“三小姐,大公子请您过去说话。”
明菲认得这小丫鬟是涵容陪嫁的一房人的小女儿,比明玉还小,平时一派的天真懵懂,也不疑有他,只问她:“大公子什么时候回来的?”
那小丫鬟咬着指头眨着眼睛想了想,递过荷叶道:“奴婢不知。只知道大公子拿来了这个。”
明菲见那荷叶青翠可爱,只当菜光庭是遇到卖早荷的便折了回来。京城中地价贵,除了公卿之家和富商外,许多官员都只是有座栖身的院子而已,并没有能力建造园林。偏生京城女子偏爱风雅,无论居家待客总喜欢在屋子里插上几支应景鲜花。而这荷花,因为必须得有池子水源才能养,大家更是稀罕,上好的荷花平常时分可卖到五十文一枝,若是逆季,卖到三、四百文一枝也是常有的。为了牟利,京中便有人专门在城郊想法子引了温泉水来养早荷晚荷。
金簪也和明菲想到一处去了,笑道:“大约是大公子买了荷花来给少夫人和小姐们玩赏的,小姐要不要换了衣服再去?”
那小丫鬟眨着眼睛道:“大公子吩咐三小姐快些去的。”说着又高高擎着那片荷叶跑了。
明菲见她自在,便笑道:“想必是花儿不多罢,且过去瞧瞧,晚上咱们煮荷叶粥吃。”也不管裙子就往外走。
金簪不敢再劝,只好不时提醒她脚下,才行到蔡光庭的小院门口的夹道口,忽见一块垫路的青石板不知去了哪里,明汪汪一坑水在那里。
金簪忙道:“三小姐您仔细脚下。”又骂:“也不知当值的是什么人,石板竟然长翅膀飞了,飞了也不见来换,这谁要是踩进去可不是遭了秧。”话音刚落,就见一人顶着雨从侧面跑过来,好巧不巧地一脚踩进那水塘里面去,水花四溅。
金簪惊叫了一声,开口要骂,就听那人喊了一声“躲开!”接着身子一晃直直地朝明菲倒了过去,速度之快,去势之猛,简直让人无暇躲避。明菲被他扑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挣扎着正要躲开,那人却又手忙脚乱地揪着她似乎是想将她扶起来,嘴里不停地道歉,接着脚下又一滑,硬生生地又将明菲拉得跌倒在地。这回摔得更彻底,明菲和他都重重跌落在地上,明菲后脑勺都着了地,那人则是一半着地,一半压在她身上。
金簪已经认出这是龚远和,又急又气又羞,把伞一丢,手忙脚乱地将明菲解救出来,一边还做贼似地四处张望,只恐这一幕被人瞧了去。这一瞧,果真让她看到点东西,蔡光仪木登登地站在墙边一棵树下,双眼发直地看着这边。
金簪心口一寒,直叫完了,再看明菲,明菲簇新的一身衣服已然报废,就是小巧精致的下颌上也挂着一滴污水,傻呆呆地看着罪魁祸首,似乎是全身都僵硬了。
龚远和满脸通红,垂着头站在明菲面前一动不动,明菲的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呼吸也越来越急促,两只杏眼里仿佛要喷出火来,死死盯着龚远和。
金簪暗叫不好,正要上前打圆场,明菲已经冲上去一把揪住了龚远和的衣领,咬牙切齿地冲着他小腿骨踢了几脚,犹不解气,狠狠将他往后一推,似是不把他推倒誓不罢休的样子。龚远和直垂着头不动弹。
金簪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明菲,印象中她从来都是笑眯眯,很冷静的一个人,偶尔流泪也很能控制住情绪,从不曾如此失态。想想也是,一个大姑娘被一个男人扑在地上如此狼狈,纵然是意外也够让人羞窘恼怒的,但明菲的反应实在过火了些。金簪忙去拽明菲的手:“三小姐,龚公子他不是故意的,您息怒啊。”间隙回头去瞧墙边树下,蔡光仪已经不见了。
话音未落,龚远和已经干脆利落地随着明菲的动作仰面跌倒,脆生生地跌倒在了地上,后脑勺砸得青石板“哐当”一声响,他甚至连哼都没哼一声。
明菲犹自不解气,转身就走。金簪却被吓坏了,颤巍巍地喊了一声:“龚公子?”龚远和一点声息全无,金簪戳了他一下,“龚公子,你别吓奴婢啊?你怎么了?”龚远和仍然不动。
明菲听着不对劲,忙回过头来瞧,只见金簪脸色煞白,打着哭腔不停喊龚远和,一边胆战心惊地伸手去试龚远和的鼻息。龚远和的脸色同样煞白,被雨水湿了的几缕散发乱七八糟地贴在额头上,看上去似是死了一般。
不会真的死了吧?她明明没有用多大力气的。不过也难说,平地一跤跌下去再也爬不起来的人并不在少数,明菲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颤抖着上前蹲下去瞧。
金簪道:“还有气,只是气息好微弱,三小姐,怎么办?”
明菲把手放在龚远和的颈动脉上试了试,脉动强劲有力,又见他的睫毛微微颤了颤,心里顿时有了数。正当此时,涵容已经听见声响带着人赶了出来,见此情形,腿都吓软了,抖着手道:“这是怎么了?”
明菲已经冷静下来,静静地道:“不知是谁弄走了这块石板,龚公子踩着水坑摔了一跤,我们恰好路过,想拉他,不防地上太滑,也跟着跌了一跤。嫂嫂还是赶快让人把龚公子抬进屋子,赶紧请大夫来瞧吧。”
涵容忙指挥人将龚远和抬进屋子去,使人去请陈氏,又让明菲主仆赶紧回去换衣服。明菲慢吞吞地从地上捡起那把油纸伞,轻轻收起,步履沉重地往前走。
金簪有些害怕:“三小姐,龚公子他……”
明菲淡淡地道:“死不了。”
金簪想问她刚才为什么发那么大的火,但看见明菲黑幽幽的眼睛,到底不敢问,咬着唇道:“刚才的事情都被三公子看见了。”
明菲不语,埋着头一直往前走。
金簪去接她手里的伞,强作笑颜打岔道:“三小姐,下着雨呢,拿着伞不打伞,可要被人笑话的。您也别担心,龚公子他气量向来很大,不会怪您的。”
“哼!”明菲冷哼了一声,“金簪,你说我可有什么值得人算计的?”
金簪愣了愣:“您的意思是,龚……”
明菲垂着眼道:“难道不是么?真摔和假摔你看不出来?”这不过是龚远和挖给她跳的一个坑而已,他和她都是同一种人,确定了目标,就会勇往直前,只不过她不知自己竟然值得他花这许多心思,这般不要脸。
金簪张了张口,道:“奴婢可以肯定,他最后摔的那一下是真摔,奴婢好怕他摔死了……”
“他哪有那么容易摔死?”明菲苦笑了一下,龚远和的身体灵敏着呢,只怕别人都死了他也还活着。她想起他刚才跌倒压在她身上时,嘴唇若有若无,轻如蝶翼一般在她脸颊滑过的那一下,不由愤恨地拿袖子在脸上使劲擦了几下。
金簪看得出明菲很不高兴,尽量逗她高兴:“三小姐长得好啊,行事大方,又能干,识文断字的,又是管家小姐……”
“像我这样的人,实际上这京中很大吧?比我好的人,也还多的是。”明菲抬起头来一笑。
好吧,她已经开始找借口说服自己了。她没什么好给龚远和这样的人算计的,即便是有龚二夫人捣乱,就凭他这种手段,真心要娶个和她差不多家世才貌的女子轻松得很。
蔡光庭刚进门就被蔡光仪截住,蔡光仪羞愧欲死地和他道歉:“龚大哥带了几枝荷花来,母亲让我接待龚大哥,我昨夜熬夜看书,精神不济,龚大哥便说要出去看看雨景,我想着都是相熟的,便让人跟着伺候没管他,谁知道后来……现在母亲和父亲都知道这事了。”
蔡光庭听着青筋暴起,问明了龚远和住在哪里就冲了进去,谁想进去就闻到一大股药味儿,龚远和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看着他:“我头好痛。”
“你活该!就该摔死你!”蔡光庭的拳头毫不留情地冲着他的脸挥下去,龚远和不动。
这种态度,蔡光庭犹如击在了棉花里,顿感无力。
龚远和轻轻道:“你问了刘家的事情没有?”
蔡光庭喘着气道:“问了!”
龚远和笑:“听说你前几日找过我?”
“你这个不要脸的!”蔡光庭啐了他一口。
“别像个娘儿们似的。”龚远和看他那神情已经知道他气消了一半了,随即冲他招手:“你过来,其实是有人特意提醒我这样做的。人家看不惯你妹子攀高枝。谁叫你不在家呢?不然我们也算计不成了。”
蔡光庭冷笑:“他好相信你啊,谁不知道你和我是一伙的?”
龚远和微笑:“是,我和你是一伙的。但我更是个有名的花花公子。所谓病急乱投医,也是有的。该割疮啦。”随手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给。”
第118章 求娶
蔡光庭打开信,却是蔡光仪送出去的一封信,收信人叫郑重,说的 都是一些蔡家的琐事,夹杂着几句愤恨之语,说得很怨毒,虽未点名, 但很明显就能看出是针对谁说的话,末尾却是向对方要钱的。
蔡光庭皱眉道:“你从哪里得来的?郑重是谁?”
“我自有我的法子。”
龚远和道,“郑重是谁我也不知。
你们家 和姓郑的人家有来往吗?或者是牟家的亲戚?”
蔡光庭想了很久,道:“我还真不清楚牟家有些什么亲戚。你回 去后记得帮我去查查。”
接着把信卷起来收入自己袖中,转头问龚远 和:“你休要打岔,咱们一码归一码,说吧,这件事你准备如何收场?”
龚远和沉默片刻,道:“我是真心求娶的。”
蔡光庭道:“你真心求娶?前几日我到处找你,你又去了哪里?你 不是说你要找人来提亲的么?怎么总也不见?你这里不上不下的,我也 不敢和家里说什么。你倒好,现在倒来玩这一套?本来把她交给你我 是很放心的,现在看来我却是不敢了。”
龚远和道:“我前几日出京了。一直等不到信,怕是在哪个驿站 耽搁了,所以特意骑马赶去取,结果没等到。”
“所以你就来算计她?你把她当什么了?”
蔡光庭楞了片刻,冷笑 道,“是你爹不同意还是真的没找到信?
难道还要我家强压着把人嫁给 你不成?”
“我一定会想法子解决的,绝不会委屈她。”
龚远和拉住蔡光 庭,“我认错,你去帮我和她说一声好么?”
蔡光庭道:“说什么?
可以说除了我和明玉之外,她最信任的人就 是你。
她那么信任你,你看看你都干了仟么好事?”
龚远和垂着眼道:“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用。
你问她要怎样才 能出气,我都让她出好了。
如果是觉得我后面那一下跌得还不够,她 可以再让我跌一回。”
蔡光庭气极反笑:“你可真好笑,是不是我当众辱骂你再打你一耳 光,然后你再当众打骂回来就扯平了?
人家就记不得我打过你耳光,辱 骂过你了?
何况这种事怎么能比?
若是传出闲话去,你叫她怎么做 人?”
龚远和道:“这个我有数,老三派了个人跟着我,估计是用来见证的,被我早早就打发了去买东西了。
具体过程只有他和金簪看见,其 他人都没看见,你嫂嫂带着人出来的时候,只看我躺在地上,她们 俩都是站着的,你知需去和你的母亲商量好,当着你父亲的面把话拿住老三,就没事了。”
蔡光庭沉着脸:“这件事如果解决不好,我们朋友没得做!还 有,你赶紧给我滚出去,我看见你就烦!”
龚远和忙坐起身来整理衣服:“你问了刘家怎么说的?”
蔡光庭扬长而去:“和你说没关系!你与其关心别人怎么说,不如想想你怎么解决这事吧。”
蔡光庭到了正房,只见陈氏和蔡国栋沉着脸,屋子里也只有余 婆子一人伺候,便打起精神上前请安。
蔡国栋心情严重不好,好半天才说:“你都听说了?”
蔡光庭垂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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