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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姐姐,你进宫几年了?”玲珑没想到我会问她这个,愣了愣,脱口答道:“整五年了!”突然觉得嗓子干涩像要冒火似的,遂吃了一大口茶,接着问她:“姐姐进宫这些年,遇见自己喜欢的人了吗?”玲珑吃了一惊,不答反问我:“你这丫头,心里有人了?”我吃吃笑道:“我这样的笨丫头,没心没肺的,心里哪会有什么人!”玲珑笑道:“这可不一定,我见啊,你待十二爷就与别人要不同些,十二爷待你也是不同的!”
我闻言重重将杯子一放,便要上去挠她的痒,一面啐道:“我没审你,你倒先摊派上我了?”玲珑笑着躲我:“你审我什么?”我笑道:“我若嚷出来,就不好听了,你别怨我!”玲珑忙拉住我的胳膊:“你这疯丫头,什么话都敢乱讲?”我重新在炕上躺下来,头枕在她的腿上,低声问道:“姐姐为何喜欢上那木纳的晏布?”
玲珑低头吃惊地看了我一眼,我笑而不语。我其实早从前年端午节上扔七彩粽子以后,便已经隐隐觉得玲珑每回见了十二的伴读晏布,就会神色大迥。虽无多话,但晏布见了玲珑也是双眼闪亮出灼热的目光,一种炙热真情流露无遗。今日我随口说了出来,其实是想确定一下自己心中的猜疑而已。
果然玲珑以为我不知从何得知了此事,只轻轻叹了口气,拿手轻轻将我有些散乱的发丝捋了捋,垂着眼皮说道:“哪有什么理由和道理?”我闭着眼睛听她声音虽轻,但口气极重的说出这句话来,猛地睁开眼睛看着她:“他可愿意等你五年?”玲珑看着我摇了摇了头,眼睛里像是蒙了一层雾气,轻言道:“他并未许下我任何承诺!”我闻言支起身来,望着她问道:“那你用什么来支撑这五年的千辛万苦?”
玲珑听后一愣,一双美目已经晶莹点点,叹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我看着她坚定得有些决绝的面容,不敢置信的猛摇着头,冲口怒道:“这不是你的命,这不是你的命,你的命不该由这些男人来决定!”玲珑有些惶惶的看着我,一把将我拉过去,柔声道:“今儿你这是怎么了?”
我心里好闷,像是憋着一腔的怨气无处发泄似的,借着酒精的作用,一股脑的冲上头来,撑起身来,半跪在炕上,大声说道:“平日里我只以为一个珊瑚傻,她只自顾自地恋着九阿哥,却不知就算九阿哥将她娶进门,还不是欢喜个几日便抛在脖子后头去了,就算得了专宠,府里头的那些福晋、侧福晋哪个又会隐忍不发的善罢干休?”说到这儿,屋子里突然安静了下来,屋子一角的珊瑚、琥珀也停了手没再抹骨牌,只静静地听着我说话。见我说到珊瑚的头上,琥珀刚要起身,却又被珊瑚一伸手给拉了下来,仍旧坐在位子上。
我看了她们一眼,冷笑两声,回头对着玲珑道:“今日我才知道你玲珑也是个傻子,平白去守着一个没有的承诺!”顿了顿,我冷笑道:“今儿个这屋里的丫头,如今虽说都是奴才,但哪个不是花一般的模样、水一般的性子,在家里哪个不是父母手心里的宝贝?如今这样委屈着自己,难道就不觉得不值吗?”
听了我这话,玲珑已经呆在那里,琥珀也愣愣的不言语,没想到珊瑚却是第一个站了起来,将手里的骨牌一推,定定地一字一句地说道:“九爷值得我为他做任何事!若能换得九爷三天的宠爱,我便是立时为他死了,我也心甘情愿!”说完,头也不回地掀了帘子出屋,留下我与玲珑、琥珀面面相觑,几个小丫头也忙收拾起屋子来。次日醒来,像是有了默契似的,对昨日醉酒后的话只字不提,大家自动自发地忽略掉,照常般说笑。
珊瑚又到永寿宫找银桂去了,我突然想到,珊瑚一直与宜妃身边的银桂特别要好,这其间恐怕夹杂得有一个九阿哥的因素吧。九阿哥和五阿哥时常会去永寿宫给宜妃请安,常来常往的,难免总会遇见的。
正叹着气,玲珑掀了帘子进了屋,递了一个手炉给我,冲我笑道:“大正月间的,别在屋里呆着,去找珊瑚她们玩去吧!”我懒懒的不动:“你不用在娘娘跟前守着吗?”玲珑过来推我:“琥珀在那儿呢!”我起身拉着她往外走:“你平日里也少出去转转,难得你今儿有空,我就陪你出去走走,透透气儿吧!”
玲珑笑道:“也好,那就出去小转一会儿,就留了琥珀一人儿在宫里,总是不大放心!”我们俩携手出了屋,我笑道:“知道是你是个出了名的大贤人,也不用常挂在嘴边说给我听吧!”玲珑闻言笑着啐了我一口,一同往宫外走去。
一路往御花园走去,沿途已经被太监们扫出一条宽宽的雪径出来,刚走到御花园,只见那几株红梅簇锦,开得如同胭脂一般,一旁站眘萱蕙、若莺和几个小丫头,也在那儿赏梅玩。我示意玲珑不要出声,玲珑会意,我便悄声上前,从松针上抹下一团雪,握紧了,便往萱蕙扔了过去。这雪团正扔在萱蕙的颈里,萱蕙受冻吃了一惊,忙回头一看,只见我已拉着玲珑笑弯了腰。
萱蕙、若莺见是我们俩,笑骂了一声,顺势也拾起雪团向我们扔来,若莺扔过来的雪团正好砸在玲珑肩上,玲珑笑道:“死丫头,我可没招你!”若莺笑着躲到萱蕙身后,结果就是玲珑的雪团就砸在了萱蕙的胸口。这下,我们几个女孩子便疯闹了起来,抹了雪团在手里,握握就扔出去,就在御花园里打起雪仗来。疯闹起来,我也顾不得谁是谁了,见谁扔谁,以至于跟着萱蕙的那两个小丫头也被我挑拨得加入到这打雪仗的队伍里来。一时间,笑声、闹声、叫声响成一片。
突然随着我手中的雪团的扔出,还没顾得上看是打着了谁,只听得玲珑一声惊呼‘啊’,我才发现园子里的一干人等都停了下来,静静的隶立在一旁。我一侧头,看见一副我最不想看见的画面。
只见我刚扔出去的那雪团,就不偏不倚的附在九阿哥那宝蓝色皮袄的胸口上。而九阿哥胤禟正举着手止住了身后那太监想要出口的怒喝。我一看是九阿哥,心内一紧,忙站到一旁,和玲珑她们站在一处,一起给他福了礼。
九阿哥掸了掸自己胸口上那团雪,出言道:“都起来吧!”说完抬脚向前走去,我慢慢站起身来,正冲玲珑做了个鬼脸,只听得九阿哥突然出言道:“你随我来,我有话要问你!”我抬眼一看,只见九阿哥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正回头望着我。
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又四下看了看玲珑、萱蕙她们也同样奇怪的眼神,正犹豫间,九阿哥已经抬脚向前走去。见状,我只得起身跟在他身后出了御花园。九阿哥一直在前面走着,并没有回头,我也就只得埋头跟着他走。就么保持距离的走了好一阵,终于来到一处小巧的园子内。四周并没有什么花草,全是参天古木,枝干上压着厚厚的一层雪,银裹粉装,煞有气势。
我抬头四处张望,九阿哥却已经停住了脚步,回身深深地望着我,我一低头,就看见他一泓深潭般的漆黑双眸。这双眸子里一扫往日的阴冷与鹰鹜,竟全是沉沉的笑意与探究。他看了我一眼,突然他一伸手,举过我眼前,在我发上轻拂了几下,我正奇怪间,一抬眼发现一丛丛的雪花从我发上落了下来。我一抬脸,往下落的雪花便落了些在我的眉眼上,他见状正顺理成章似的,用冰凉的手指滑过我的脸庞。
见状我脸一下红了,慌忙的胡乱摇着头避开他手,一面用手掸了掸头发,掩饰着心里的慌张笑道:“呀,奴婢自己来……”九阿哥一见的模样,举在空中的手似乎微顿了顿,才又不着痕迹的收了回去。开口问道:
“那日在除夕宴上,你眼神四下里作什么鬼呢?”我张口‘啊’了一声,这才明白他要问的是这一桩事。但心里却又转念想到,他岂有不明白的,这样问我,实是有问罪责难的意味在里面。
想到这儿,垂下眼睑,冷言道:“奴婢没作什么呀?”九阿哥见我变了脸色,不禁也有些面夹寒霜的说道:“嗯?我看你当时一副兴灾乐祸的样子嘛!”我回道:“奴婢不敢!”九阿哥听我这么一说,冷哼了一声,“也有你不敢的事?”
我听他这么说,干脆闭上嘴什么也不说,顿了顿,九阿哥抬起一只手扶在那树干上,顿了顿问道:“明珏盯着的那丫头叫什么名字?”我一听他问起这个,心里想到,明珏?就是九福晋的闺名?他么问,自然对那日席上的眼神大战是有些了然于胸的,说不定回府后,还免不了为此生出一场争执来。
突然又想起前几日珊瑚那决然的面容和掷地有声的话来,心内一动,忙抬头急着说道:“她叫珊瑚,汉军旗籍,阿玛是五品道台江有波……”
九阿哥突然听我急急地说着起这个,不由得闷笑一声,上前一步,毫无征兆的出手握住我的下颌,抬起我的脸让我不得不对他对视着,稍许,出言笑道:“你们姐妹关系就好成这样?让你这么急着慌着的给她保媒?”我一听他这话,愣在那里,定定的望着他,心想我就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微一皱眉,九阿哥松了手,我退开一步,活动活动我有些生疼的下颌,出声回道:“奴婢没这个意思!”九阿哥直接打断我的话:“我看你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吧!这会儿倒装傻充愣了起来!”
看了一眼九阿哥笑得阴侧侧的面容,就像一副猫捉耗子时的戏弄表情,心里起了几分怒气,既然你说我装傻充愣,那我干脆就装到底好了。摆出一副公事化的笑容,一顺溜的说道:“九爷是乃皇室贵胄,相貌俊美,仪表堂堂,温柔体贴,和蔼可亲,宫里宫外不知多少女孩子都对九爷心生爱慕,巴望着能得到九爷的垂青呢!”
此话一出,我都快被自己恶心死了,温柔体贴?和蔼可亲?用这来形容十二还差不多,跟眼前这个九阿哥可是连边都沾不上的。要我说啊,九阿哥相貌俊美是不错,不过性格嘛,就算说不上阴险奸佞,也是个小肚鸡肠,要不然后期被上台的雍正整治,怎么会才活了四十几岁就死了呢?若他气量大些,应该比大他五岁的雍正活得长几年的!
我正在那埋头扯着嘴角暗自奸笑,耳边突然传来九阿哥的声音:“那你呢?你也这么想?”我闻言一个激灵,回过神来,一抬头,只见九阿哥那张精致五官的俊美面容正凑在我的面前,我一抬头,就发现了他的这张脸部大特定。我唬了一下,不自觉的又退开一步,出声问道:“我……奴婢什么怎么想?”
九阿哥见状不置可否的站直了身,冷哼了一声,也没追问,我见他不言语了,正想告退,突然听见头上有‘吱吱呀呀’的怪声传来,抬头望去,九阿哥也正循声望去,只见一根手臂粗细的树枝不知是不是年老腐朽了,竟被积雪压得‘跨擦’一声巨响,断枝而下。而断枝下不偏不倚正站着我和九阿哥!
突临巨变,我张嘴还未‘啊’出来,九阿哥已经一伸手突然一把将我拽过去,说时迟,那时快,那树枝下落之势未减,眼见我们两人都会不可避免的被它砸到。只见九阿哥抬臂一挡,减弱了那树枝的下坠之势,然后挥掌将那树枝打飞了出去。我则被九阿哥用胸膛密密实实的护在怀里,毫发未损。
听到那树枝落地的声音,我的心这才落了地,抬头去看九阿哥,只见九阿哥顾不得打开落枝的手血迹点点,却带着从未见过的一丝慌乱与不确定,抬起另一只手,抚着我的脸柔声问道:“没事吗?吓到了吗?”我确定的冲他点了点头,忙拉起他那只受伤的手,刚一动,只见他眦牙吸了口凉气,见状我怕他手臂上伤得不轻,不敢乱动,只轻手抬起他的滑过一丝血迹的手掌,查看上面的的伤势。
只见他手掌上和血还沾着些枯木屑,我忙掏出手绢小心将那些木屑清除掉,又擦了擦上面的血丝,抬头对他急道:“九爷你手伤得不轻,快传太医来瞧瞧吧!”谁知一抬头,却看见他眼中竟存着满满的笑意。见我这么说,方才回过神来似的对着我说道:“那你就扶我到永寿宫去吧!”
闻言我忙扶着九阿哥往园子外走去,一出园子,守在外面的小太监一见九阿哥的模样,吓得不行,赶紧想上来扶九阿哥,我连忙想让开,谁知刚那小太监碰到九阿哥,九阿哥吃痛喝了一声:“作死吗!滚一边去!”那小监连忙退开两步,见状我又只得上去扶着他。九阿哥一路上虽眦牙吸了几次凉气,但却没有再骂出什么话来。
一进永寿宫,众人见了九阿哥的模样,都吓得忙作一团,请太医的请太医,回宜妃的回宜妃,打水的打水,添火的添火,连忙将九阿哥安置在西暖阁内。宜妃听了丫头的回话,也忙到西暖阁看九阿哥。这个时候,我倒一下成了个多余的人,站在屋外廊檐下,无所事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