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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理的也只好摇头叹气罢了。
皇上定于八月初走,弘历留下监国。圣驾走水路,可我知道,他必定半道儿上就开溜了。他们祖孙三代都有这个嗜好!
走之前,我再次去了寿皇殿。
十四见我来,就温和地的笑了,“怎么,昨日又和皇上下棋了?!” 白天一眼,我没好气儿的说:“瞧你说的,和着我在你们眼里就那么没棋品啊?!”他好笑地说:“就你这棋品,我们几个早就知道了。那年十三哥在我府里吃酒,因说起下棋。他就说普天之下唯有你的棋品是最差的,悔棋,耍赖、偷子儿无所不为。”
他一说起胤祥,我的神色一黯,半晌才强笑道:“是啊,他拿我没办法,只好去找你诉苦了。”勾起了以往的回忆,我的眼睛开始模糊了。十四轻叹了一声说:“是我不好,让你难过了。”我摇摇头道:“没事的,是我自己一直缩在壳里不肯面对。其实,这些都是我自找的。”早就知道这个结局,却依然执着的不愿去面对。他闻言点点头,“你自己明白就好,若是早就明白了,当初何苦???”他说的是我自尽的事。苦笑了一下,我无奈地说:“很多事只有做了才知道对错啊,何况我也不认为我做错了。如果不是皇上拦着,我早就解脱了。”十四弟脸色一变,不自然地转过头,“你一直都是这般没良心的!”
呃???刺激他了。尴尬地轻咳了一声,我低声道:“我是来和你告别的。”
“你要去哪里?”他紧张了。好笑地瞥了他一眼,“皇上要去视察水患,我在宫里憋闷久了,想跟着出去转转。”
“哦,几时回来?”他的神色有些复杂。我想了想说:“不知道,大概一两个月就回来了。”
“嗯,去吧,再这样憋着你,只怕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
“嗯?此话怎讲?”我狐疑地看向他。
他撇撇嘴没有说话,我又好气又好笑地说:“怎么一个个都成这样了,说话留半句,遇人藏三分。没那耐心成日跟你们打哑谜。”
“我哪有?!”他不好意思地转过头。我气笑道:“你们这些兄弟里只怕就胤祥才肯???”未说完,我猛然意识到,我是个不喜欢弯弯绕的人。他们几个里也唯有胤祥从不在我跟前隐藏自己的情绪和想法。或者这才是我潜意识里的想法,我要的是个肯跟我坦诚相待的男子???
十四显然也明白了我的意思,脸色顿时就变得难看了,“原来,原来???”我忙转移了话题说:“想要什么,我带来给你。”他怔了片刻,温和地一笑道:“想你平安的回来。”
“呃,这个是自然的,想着回来继续教我下棋,我非得光明正大的赢他一盘!”
“呵呵,还是承认了吧?!和着你赢皇上的时候都是耍赖得来的吗?!”他忍俊不禁地说。我摇摇头道:“非也,事实上,我们俩下棋谁也没赢过,谁也没输过。”
“为什么?”
“因为下不到终局,我们就掐起来了!”吐了吐舌头,我戏谑地说。
“哈哈,原来如此。”十四大笑起来,“四哥遇上你算是够倒霉的了???不对,应该说我们兄弟遇见你都够倒霉的!”他说的是下棋,可我怎么听着不是味儿呢?!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我恶狠狠地说:“遇上你们几个,我才倒霉呢,哼!”说完,我转身就走了。他在身后静默了片刻,随即大笑起来。气死我了,都什么人啊,讨厌。
结局2之九归
坐在宽敞的官船上,我看着船下滔滔的水面只管发呆。发呆已经变成我日常唯一的消遣了,除非他来!因为只要他一来,总会带来这样那样的问题让我琢磨,再不就是下棋下的让我顾不上发呆???
难道他是故意这样的?!
我思索起来,或者这是他的体贴吧?!只是再体贴我也无法回应了。胤禛,对不起啊。低叹了一声,我把玉笛横在嘴边,吹起那首《追梦人》。以前唱的时候还多少有些“强说愁”的滋味,可如今,在经历这么多的风雨之后,仿佛愈加能体味歌中的含义了???
最先去的是浙江,李卫在那里。
皇上在刚登基伊始就任命他为云南道盐驿道,次年擢升为布政使掌管朝廷重要税源的盐务。雍正三年又被擢升为浙江巡抚兼理两浙盐政。五年做的浙江总督,管巡抚事;六年总理江南七府五州的盗案;七年又被加封为兵部尚书,今年有下旨让他监管刑部。可谓是平步青云了。听闻他的政绩极好,自然也最受雍正的倚重。来到巡抚衙门,一应官员早就侯在那里了。为了不再给他惹麻烦,我特意换了男装,身边跟着的依然是五哥、翠喜和俊海、阿兰这两对儿,既方便又周到。李卫在看见我之后有着片刻的失神,不过很快就恢复过来了。他多贼啊,我想他其实很明白他主子的心意。
接见完毕,皇上就开始准备询问政事了。因见我神色疲惫,他低声说:“你去歇着吧,我这一说怕是要到掌灯时分呢。”点点头,我转身离去,李卫忙跟出来了,“格格???”
“叫我凌二爷吧。”打断他的话,我淡淡地说。
“哦???好。”他闻言一笑,“二爷一向可好?!”
“好,劳烦李大人惦记了。”信步在他这府衙里逡巡着,这里倒是亭台楼阁别有一番江南的风情。只不过这般的园林风景未必出自他的手笔。
“二爷客气了。”他拱拱手说:“奴才叫内人伺候主子歇息吧。”我想了想说:“不必麻烦了,尊夫人也是千金之体。何况我原本就不是什么娇气的人,随便预备一间客房就是了。”他点点头说:“您的脾气奴才是知道的,既如此,奴才也就不好相强了。我那婆娘是个粗人,怕也入不了您的法眼。”他嘻笑道。
说的我不禁轻笑起来,“李大人过谦了。”他又道“原本不知道您会随驾,仓促之间若有不周还望您不要见怪。”我微一颔首,谁说李卫是个混混儿出身了?!人家可是正经人家出身的公子呢。虽说当初的官儿是出钱捐的,可瞧他举手投足的气派,绝不会是市井之徒。走走谈谈的很快就来到了客房,“就是这里了,这是给皇上预备的院子,只好也委屈您暂时歇在这里了。”我点点头,早有丫头过来把门打开了。见了我,两个丫头的脸都红了。我讶异地看了一眼那两个水灵灵的俏丫头,心里一动,回过头似笑非笑地看了李卫一眼。他的脸一红,忙说:“奴才不知道您???”
“想什么呢你?!”我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了,“我是怕你安排的太周到反而自讨苦吃。皇上的脾气你不会不知道,仔细好心办坏事吧。”他的脸顿时就红了,“多谢二爷提醒。”我微笑道:“不碍的,就这样吧,你叮嘱她们仔细伺候就是了。”敢情我跟出来还碍着他寻欢了捏。好笑地摇摇头,我迈步进去了。
杭州城在李卫东管理之下的确很不错,何况这里本就是繁华非常之地。上次跟胤祥来的时候,这里还不是现在这般。如今看来,皇上宠爱李卫也是有原因的。信步在街上闲逛倒也自在,只是在路过一家妓院的时候,我想起来之前和胤祥来到时候,我曾几次三番要去妓院,都被他严词拒绝了。好容易答应了一次,还赶上我怀孕了!如今倒是没人敢拦着我了,可我却没了那份闲情逸致。何况???回头看看张五哥和赵俊海,再瞧瞧远处或明或暗的侍卫???苦笑了一声,我要是头脚进去,后脚皇上就得跟来!
就这样在逗留了十来天,我们继续启程往水患最严重的河南去了。河南巡抚是田文镜,也是雍正的宠臣。出了浙江,我们就弃了官船改走陆路了。虽然备着两辆宽敞的马车,可我还是喜欢骑马。皇上的身体也不大好,但只要他有精神,就必定陪着我骑在马上。一路上看着那些流民,皇上的眉头越皱越紧。我知道他在心底有些埋怨田文镜呢。因就笑道:“四爷,等见到田文镜再说吧。我想他也有他的难处。”
皇上皱眉道:“难道这新政真的不对吗?”
我正色道:“你若这样想就什么也别干了,你要是连自己都说服不了,还凭什么去说服天下人?!”他闻言点点头,“你说的是。”漠然半晌又‘噗哧’一笑道:“亏了带你出来。”
“嘁,贫嘴呱舌!驾~”一声呼喝,我策马疾驰而去。急得他在后面紧着喊我,“宁儿,别跑,仔细路滑。”
??????
很快,差事办完,我们要回京了。路经砀山的时候???
砀山县位于河南省最北部,地处苏、鲁、豫、皖四省的交界处。因要绕道去山东,我们才会经过这里。砀山是个很美丽的小城,且历史真迹较多。据闻,汉高祖刘邦斩白蛇起义就是在这里,至今还有个斩蛇碑呢。见我兴致颇高,他的神情也不再那般阴郁了,竟然跟着我往砀山上看风景去了。
斩蛇碑没看到,我们倒是勉强爬上了其中一座山的山峰。看着绵延千里的豫东平原,我们的心情都很好。
我指着远处的群山笑道:“看,这才是一览众山小呢。”他闻言一笑,“难得见你如此高兴,就算累折了腿也值了。”白他一眼,我嗔道:“就我高兴吗?!看看你自己不也乐得核桃纹都开了吗?!”身后,图里琛和张五哥等人不禁偷笑起来。他没辙地看了我一眼道:“就你的胆子大,嘴巴毒,连我也打趣。”然后又回头瞪了那几人一眼,众人立刻就识趣儿退下去了。
我斜睨着他道:“嘁,不行吗?!那咱以后还就不说了。”
他不禁翻了个白眼儿,“呵呵,你呀,越发没规矩了。”之后又压低了声音在我耳边戏谑地笑道:“好歹我是皇帝,你就不能再旁人面前替我留个面子么?!”
“呵呵,好吧,下次不说了。”温和地一笑,我也觉得自己太过放肆了。站了一会儿,渐渐觉得山风颇凉,他招招手,叫人拿来薄披风,亲自给我披到肩上,“你身子弱,这山风硬,还是别站着了,咱们下去吧。”我点点头,拢好披风跟着他一起往山下走。走到半山腰的一片密林里,我摇摇头叹道:“不行了,实在走不动了,老喽,唉!”皇上闻言气笑道:“诚心气我是吧?!”我忍不住一笑,“我说我自己,你吃得哪门子的心?!”他的嘴角一抽,“你就贫吧!”
“翠喜,拿水来。”翠喜闻言忙提着水囊走过来,“主子,这水都凉了,仔细喝了难受。”摇摇头,我笑说“不碍事的,哪里就娇贵起来了。”说着便接过水囊灌了一大口,抬头看见他也在喝水,就笑道:“下山后就走吗?!”他想了想说:“略歇一歇吧,我也乏了。”“嗯。”点点头,我靠在树干上仰头看着满眼的苍翠,淤积了两年的郁闷似乎也开解了不少。
休息了一会儿,我们准备下山了。可还没等我们动,就听四外的林子里传出了不寻常的响动。
“有盗匪!”张五哥顿时就喊了起来。大家都吓了一跳,连忙聚在了一起。图里琛面色凝重地掏出一个竹筒,点燃了引信朝天上放去。“嗵”的一声,一个红色火团在半空中炸响了。图里琛低声说:“大家注意,保护好主子。”那些侍卫闻言紧张的脸都白了。皇上紧紧地攥住我的手说;“无论如何不许离开我半步。”我点点头,“知道了。俊海,把我的火铳拿来。”我现在有好几把火铳,康熙御赐的那把被我收藏了,现在常用的几把都是胤祥找人弄来的。样子精巧,但功能依然落后。没办法,这个时代只有这样的火器了。装好子弹,我紧张地看着周围。我不能随意开枪,因为真的动起手来,我这火铳根本比不上刀剑快。只好留着到紧要关头再用了。
几分钟的功夫,我们就被几十个人围在了当中。那些人全部身着黑衣,且黑巾蒙面。为首的是个男子,手里拿着一把宝剑。他打量了我们半天才说:“雍正皇帝?!”我们俱都一惊,听他此语必定不是什么盗匪之流了。那就是存心到这里来刺驾的!
皇上闻言眉头一皱,“你是何人。”
“我是何人你不必知道,你只要知道我是来杀你的就够了。”那人的声音冷冽异常,唯一露在外面的双眼中也满是仇恨。我思索着他的来历,按说他不该有什么仇人啊。难道又是曾静一流的?!啊???天地会!我猛然想起这个清代前期最有名的帮会,高举反清复明大旗历经三代都坚决不倒!上帝啊,不会那么点儿背吧?!我咽了口唾沫看向皇上。他的脸上依然平静如斯,只是发觉到我的紧张后稍稍用力攥了我的手一下。
“你们到底是谁?既然知道朕的身份还要做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吗?!”他从容淡定地说道,就像平日在太和殿上朝一般,丝毫不见紧张和害怕。
那人冷笑说:“杀的就是你这个狗皇帝。”
“哦?哼,为什么。”他的语气中多了些危险的味道。那人哼笑道:“哼哼,你果真不知道吗?我看你是在装糊涂吧?!你篡权夺位,弑父逼母,杀兄屠弟,大肆屠杀功臣,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放过。纵观古今再也没有比你更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