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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卷云舒(清穿)-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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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那次外出,被十四撞个正着。
十四铁青着脸质问我,骂我情薄,骂我冷血,骂我玩弄感情。他用力地摇我,如果不是慧兰拉他,我几乎觉得自己的魂魄就要被他从这个躯体中摇出。那时,我觉得就这样吧,如果真的能就此魂飞魄散,一切俱往矣。我是希望十四就此把我摇散的,希望能够象美人鱼那样化作泡沫消失。那两天,我被自己那种深切的悲恸和无助吓住了。午夜梦回,脑里尽是胤禩眼底的那抹惨然,和抓住我臂膀时的愤怒。
直到慧兰冲着十四大喊:“你瞎子,你看不到欣然眼里的空洞吗?你看不到她的痛吗?你们男人为什么永远只看表面,为什么不肯冷静地分析女人为什么要那么做?你简直不可理喻!”
我怔住了,十四也怔住了。
这是慧兰第一次这么大声地说话。她的眼里闪着我们都不熟悉的光芒,那似乎是一直存在的,只是以前总是被她的温柔娴雅遮盖。今天它就象层窗户纸,一下就被捅破了。而这些话,我总觉得不是全为我而说的,里面有她自己的心声。慧兰,这个第一楼的昔日头牌,十四究竟了解她吗?
慧兰的话也让我霍然清醒,我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所以我没有逃避的选择。闭门不出的那几日,我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心绪,对着镜子看自己的眼睛。如果我无法掩藏起自己的心情,我怎么去面对宫里这些人精?如果我无法戴起这张假面,我又如何去站在他的身后?我不是一个天生的强者,可是有人说过,在这个世界上,男人的使命是开疆拓土,女人的使命便是守卫和保护。女人是会为了她的男人而坚强的。
坐在亭里,我缓缓抚琴。
今天,是我第一次踏上这座断桥。五天,我觉得自己已经收拾好了一切。
古琴的功力我实在很弱,只能勉强成曲,或者也可以被嘲笑为附庸风雅。好在琴音可以让人静心,这也是我想在这里弹它的原因吧。想在有他足迹的地方真正让自己静下心来。
舒缓的琴音蓦然被一缕箫音所带,骤然拔起上扬。没来由地心一颤,顾不上环顾四周,手指下意识地掠过琴弦,跟着箫音抑扬顿挫,跟着它跋山涉水,跨过最美丽的草原,攀上最高峰的山坡,看过流水,闻过花香,却在最幸福的极致猛然收音,只余琴声渺渺,琴弦颤抖。
我汗湿重衣,茫然四顾。
桥的彼端,花丛林荫里,缓缓步出一行人。良妃莲步款款,戴指套的手轻搭着身边的胤禩。胤禩的手里,握着一管洞箫,碧色滢滢。
一行人踏上断桥,朝亭子走来。我的脚象粘在了地上,怎么也直不起身。想为你坚强,你却是我唯一的软肋。老天,我还没准备好,你怎么突然就让他出现了,是不是出门忘了看黄历啊!
莲儿过来扶了我一把,我感激地朝她眨了下眼睛。良妃已进了亭子。
给良妃请了安,她看了眼琴案上的琴:“是你在弹琴?”
我点头,尽力稳定着自己,瞟了眼胤禩的箫,想问却开不了口。
良妃接道:“禩儿的婚期定在了十一月,皇上过几天又要派他出门办差。这几日忙着谢恩和婚前的琐事张罗,难得得空陪我这额娘散心,可巧撞上了你这丫头的琴声。”
压着琴弦的右手抖了两下,迅速用左手去压自己的右手,手上的玉镯撞上了琴案,叮当脆响。
直觉反射地去看胤禩,他紧盯着我的手,默不出声。
我暗吁口气,换上张演练了无数遍的笑脸:“娘娘,这回宫中可要大大热闹了吧。上回四阿哥都是静悄悄地办,酒都没喝成。八阿哥,欣然这杯喜酒可是讨定了。”
他终于看我,颤动的嘴角边冷冷吐出两个字:“不给。”
我愕然,太出乎意外的回答,竟象是在赌气。
良妃看着斗鸡似的我俩,摇头叹息。道了声乏,转身就先走了。
亭子里是死一样的沉寂。莲儿也退了出去。
他不说话,我死撑着笑脸也累,只觉得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偏就不敢与他相视。
走回琴案,胡乱地抚琴,借琴定心,却是曲不成调。
不知道自己在弹些什么,眼睛看向燃着的薰香,一点一点地缩短,一寸一寸地掉落。
良久,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象是卸下了自己全副的武装:“欣然,没有用的。就算你再怎么强装笑脸,怎样地漠然相对,还是没有用的。这种假面我戴了这么多年,难道我看不见你面具下的心吗?”
我不想回答,抚出的琴音越来越乱,越来越急。我用力也越来越猛,把琴弦当成了心里纵横盘乱的脉络和纠结的万千烦恼丝。
“我不知道你究竟在想什么,可是我说过,这辈子不会放开手。我不再问你为什么,但是,欣然,我只当你是暂时的走失,等我安排好一切,我一定会找你回来的。环佩叮当会开在这畅春园的断桥边。”他决然地说完,步出亭子。
我大惊,手猝然挥起,琴弦终于崩断,直插手指。我惨呼出声,右手食指的血滴滴落下,点在琴上,落在腕间。
他停下,猛然转身,满目惊痛。
我把手指含在嘴里,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吮还是在咬。一时痛得冷汗直冒。
他欲伸手,我却只知道摇头。不知道该怎么说,心里呐喊着:不要太急,不要太急,求求你,千万不能急切行事啊。
泪水悬在眼眶,我只是泪眼盈然地望着他。
他的手僵在半空,又颓然缩回。皂靴重重地踏在地上,愤然转身,拂袖走远。
十一月的天,秋已逝,冬在即。
胤禩的大婚就在明天。
戌时,一辆马车悄然出宫。在京城的大道上急驰。
赶车的人浓眉大眼,目不斜视。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象这十一月的天,疏离冷漠。
半柱香的时间,车稳稳地停在了一条小巷口。巷子并不深,从马车的小窗望出去,巷底只有一户人家。巷子也不宽,只够两辆马车并行。此时,巷子里已经停着一辆马车了。
车子停下后,车夫便跳下了车,隐在暗影里,再不见他有任何动静,象是一尊雕像。车帘没有掀起,也没有人下车。
整条巷子静得可以听见树叶飘在地上带起的沙沙声。
时间静静地流淌。街道安静了下来,人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这孤零零的一辆马车。车前吊着一只灯笼,昏黄的灯光晃啊晃的,越发显得凄清。
更夫敲更的梆声远远传来,一声一声,落在人心。
夜空中传来了低低的箫声,深沉哀伤,婉转低回。箫音时而拔高,时而低落,时而如飞流直下的瀑布,时而又似涓涓细流的小溪。
整个夜晚,箫声续续断断,绵延不绝。越到后来越让人欲罢不能,越让人为之心酸。
天上突然开始飘起雪花,今冬的第一场雪在这个沉沦的夜里不期而至。
巷口的马车里,一只小手探出窗外,摊平手掌,让雪花在掌心飞舞,一如断翅的蝴蝶。
巷底的那扇门“吱哑”一声打开了,在这个寂静的午夜,显得特别刺耳。
马车里的手迅速缩了回去,车帘被掀起了一只角。从帘里望向巷底,门内闪出了一个颀长的身影。边上有人躬着腰,打着灯笼,引着他走向早已停在巷里的那辆车子。他在车旁停了下来,仰起头,雪花纷飞盘旋,束束飘落。他木然站立,竟似痴了。
巷口的马车里,一声冗长地叹息。良久,哽咽的语声透过厚重的车帘轻轻响起:“回去吧。”
暗影里,车夫跃出。发上已沾上朵朵雪花。只见他扬鞭策马,马蹄踏在青石路面上“得得”作响,如来时般迅速从巷口驰过。
巷子里,男子的眼中神采暴闪,身形猛颤。手慢慢抚上腰间佩戴的玉佩迟迟不愿放手。
更声传来,已是子时。
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天,他的大婚之日。
宫里到处都是走进走出的太监,宫女,嬷嬷。喜事的欢乐洋溢在每个人的脸上。
胤禩如今的地位正在上升之中,朝廷内外都是想要攀附他的人。康熙把越来越多的差事交给他去办,回来以后又都是大加赞赏。八贝勒点个头,万事无一失。
大婚,康熙会亲临贝勒府。他的新娘是郭络罗氏,宜妃和良妃,八阿哥和九阿哥从此亲上加亲。一桩姻缘的背后,千丝万缕,层层纠结,这确实是我给不了的。
赖在被窝里,一直到日上中天我才肯起床。
“莲儿,雪停了吗?”
“下过雪吗?没有看到积雪啊,才刚入十一月呢!”
是啊,才刚入十一月,难道那是幻觉?还是上天感怜,让我们重温那相依看雪的午后,和声声入髓的无悔。让我们记住那雪花消融的入骨,和执手相看的掌纹。
“莽古泰呢?”我问道。
“他,”莲儿神神秘秘地道,“格格,昨儿晚上他好象不在房里。”
我抬眼看向莲儿,笑道:“你怎么对他的事这么清楚啊?”
“我,我……”莲儿潮红了双颊:“格格,您笑话我。”
我笑着轻拍莲儿正给我梳妆的手:“莲儿,你肯定是做梦了。半夜三更的,莽古泰能去哪儿呢?”
莲儿似信非信地点头。
“格格,今天是大日子。您脸色不好,要不穿件红色的宫装衬衬。”
“傻瓜,哪有人和新娘子比穿红色的啊?”我叹道。今天,这天地间的红色都只属于他们。
“格格……”莲儿担心地看着我。
我知道她想说些体贴的话,一直以来,我从未瞒过她和祥福,把他俩当成了贴心的小姐妹一样。胤禩的赐婚,他们的反应比我还大,只不知该怎样来安慰我。我的心里很暖,在这种环境里,任何的一份真心都是我的珍宝。
“就拿那件海蓝的吧,我喜欢。”我推着莲儿,“再不快点,皇上那儿该挨批了。”
陪着康熙一起出宫,莽古泰一直随身相护。
“朕给你的这个侍卫如何?”
“皇上给的还会有错。”我回道。
回眸去看莽古泰,他直直地站着,如一尊雕像一样挺立。可我知道,他随时都会用最迅疾的速度奔出。他是我的护卫,是老和尚亲选的人,而我,也终于肯完全将自己的性命放在他的手里。信任的滋生根本讲不清楚所以然。原只想一个人偷溜出宫,被他发现后执意跟随。在我最脆弱彷徨的时候,却是这个莽汉陪我伫立了整个中宵。
八贝勒府喜气洋洋,大红的喜绸结满了府前府中所有可以结挂的地方,红色的灯笼透出荧荧的喜色,整个京城有脸面的官员几乎都到齐了,贺喜的声浪在百丈外就能听到。
这样的排场,这样的声势,怕是放在几百年后的21世纪也是一场世纪盛典吧。
所有的喧闹在一声“皇上驾到”后归于平息。我扶着康熙在一地磕头声中缓缓走向正厅。恍惚中感觉自己就象是挽着父亲的手步向自己的结婚礼堂,这是现代的我曾憧憬过无数遍的场面,没想到在这里却展现了,我在心里自嘲地苦笑。只是这是他的婚礼,新娘不是我。
伺候康熙在主位坐定,我站立在侧。良妃坐在康熙身边。不知道这是不是第一次,在众目睽睽中,两人并肩而坐。良妃温柔地目注我,目中有关切,有担忧,有喜爱,也有无可奈何的悲哀。她穿了件湖蓝色的宫装,清泊淡雅。
湖蓝和海蓝,康熙乍见我俩的装扮,脱口而出惊叹:“湖者易与;海者难料。”
湖,是山川丘壑中的积水,她始终需要庇护,需要依靠。
海,是琢磨不透的,是不可掌控的。她是天的尽头,是难料的未来。
“吉时到,行礼。”
瞬时所有的眼光都转向了门口,喜乐再起,只看到一身喜袍的胤禩出现了。他的手里牵着一根大红的喜绸,喜绸的另一端牵在头盖红色喜帕,身着红色喜服的新娘子手里。喜娘站在另一侧搀扶着新娘子。他们就这样一步步向厅内行来。胤禩牵引得小心翼翼,新娘子的娇羞步态,四周的轰笑声……我死死地盯着那身红色,觉得自己就这样被定格了。
确实,今天最美的颜色唯有红色,还有什么颜色可以与之相比。什么湖,什么海,看看这满屋的红色和喜字吧,欣然,这里没有你的位置。
胤禩的眼内是一片空白,仿若一潭死水。面上却浅浅地笑着。
一长串的磕头行礼中,他始终紧紧牵着红绸,紧得指关节开始发青,泛白。
我一直恍恍惚惚地盯着那根红绸,只觉得他一直在抽紧,抽紧。周围所有的声音似乎都与我隔绝。心里就不停地在想:拉得这么紧,如果断了怎么办,断了怎么办?直到一阵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响起,依稀有个声音叫道:“礼成,送入洞房。”
心脏如被尖锐的刺刀割裂,断了,真的断了。断了的不是红绸,而是你我之间的红线。真的断了吗?我霍然抬头,急急地去寻找他的身影。
人群里,他牵着新娘向内走去。转角的刹那,他看到了我,我找到了他。
他的眼里瞬间浮上的痛楚让我跄然后退。
耳边回荡着断桥边他的话:欣然,没有用的。就算你再怎么强装笑脸,怎样地漠然相对,还是没有用的。
……
那天后来还发生过什么我已经记不得了,我有种魂不附体的感觉。没有等到胤禩出来敬酒就早早随康熙回了宫。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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