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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胤禩,他一来就站在了良妃边上,此时更是目注地上阳光投下的阴影,根本就不曾瞟向场内。
真的可以象捉迷藏那样随便糊弄过去吗?为什么心里会那样七上八下?不是怕选错,只怕这样的选择对他来说是对的吗?可是如若不选,我却更怕从此失去。十四,他其实是给了我一个机会吧。
一步步地向胤禩走去,心里竟像揣着个小鹿般慌张。那是我唯一的选择,不去考虑明慧、不去看胤禛、不去看十三……我定定的立在他垂眸的那片影子里,把阳光挡在身后。
“可以吗?”我开口。
他慢慢抬头,迎向我的视线。
短短片刻,我却像等了一个世纪那样久。害怕再看到他决然的眼神,却更怕他的眼里已经什么都没有。固执地看着他,直直地探寻进眼底。不求是可以沉溺的清水深潭,哪怕是怒是怨,我心甘承受。只希冀他的眼里可以有一丝火苗,能将我心内的寒冬驱逐。
他只是看着我,没有回答。一簇隐秘的小火在深处跳跃。
氤氲的湿气徒然在眼前升腾,我认认真真地福下身子,借着低头的机会逼回泪意:“请八阿哥助欣然过关。”
这是我第一次对他行礼。半蹲着,他却仍是没有回音。
“欣然,打板球你是他师傅,哪用对他行礼啊。”良妃起身不着痕迹地拉起我:“怎么说都算做过师徒,这份默契该有。禩儿,额娘赌你们赢。”
“那祯儿,额娘就赌你们啦。”德妃兴致颇高地加入。
明慧冷冷看着我,突然叫道:“四哥,这回你赌谁啊,不会还是欣然吧?”
“没什么不可以的?如果你的注不下在八弟身上,我倒是愿意加在欣然这里。”胤禛看向场内扬声道,“不过,我更信得过夫妻间的默契。老十四,我还是赌你吧。”
“欣然,我信你。”一直不曾出声的琳若突然轻启朱唇。十三站在一边附和着:“福晋开了口,我自然相随。欣然,我银子可没四哥多,经不起你输,给我紧着点。”
康熙哈哈大笑:“欣然,还不下场。朕来做这个评判。”
我皱眉,怎么一下子又成了赌局了?居然连康熙都掺和了进来。
转眼去看胤禩,他正拿着拍子问:“怎么玩?”
我上前,把要领略作解释后道:“我在前,你在后。掠过我头顶的球都是你的。”
“这么看来四哥是赢定了。”他摆摆拍子,“默契,我们还有吗?”
话语虽轻,还是钻进了我耳里。停住身子,我忍不住转头道:“它一直都在,从来没有变过。如果怀疑了,不如让实践来证明。”
一场比赛,你来我往。只听见球撞在板上的“哒哒”声。
十四和思佳一个负责左面,一个负责右面。除了中间的球两人会互相争抢外,倒真的是配合上佳。
而我对飞过我头顶的球,几乎连头都不回,统统交给胤禩。起初还有些生手的他,几个回合后已经游刃有余了。
从落后到渐渐追上,再到打平。我的笑声越来越亮。
十三在边上大声叫好。胤禛则默默观望,后来索性坐到德妃边上喝起茶来。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府里的丫鬟杂役也都在远处开始探头。
十四高叫道:“思佳,好好打啊。没理由输给他们这个凑成的组合啊。”
十三调侃着:“欣然,你可是帮我出气了。老十四,你的那个夫妻间的默契呢?”
我莞然回首,能够看到胤禩嘴角眼底丝丝泄露的笑意,那是挡也挡不住的快乐。发丝飞扬间,春的气息扑面而来。他眼底的暖意仿如这春的骄阳,心里的寒冬就渐渐被融化,水样的柔意悄然滋生。
最后一个球了,目前的比分是平局。思佳和十四相互鼓着劲。我也想回头去看胤禩,眼角飞处,但见曹寅附着康熙的耳边正低声耳语。康熙敛起了笑意,专注地听着。当下心里就是一个咯噔,为什么这么严肃呢?明明刚才还是喜笑颜开的啊,莫不是曹寅憋不住透了我的底吧?应该不会啊,曹寅这样的老狐狸,不会不知轻重的?难道和这几天他们神神秘秘,闭门讨论的事情有关?
开始分心的时候,球已经堪堪从头顶飞过,胤禩挡了回去。敛起精神,挥拍接球,几个来回,依然僵持不下。
不知思佳是体力不济还是故意为之,接着的一拍居然软绵无力,球软软飘来,却又正好过线,逼得我扑上前去救球。偏偏在那一瞬,余光瞥见曹寅离了康熙匆匆行去。心一抖,脚一滑,惊呼出声,眼见球将要落地,自己也将和大地来个亲吻。
说时迟那时快,只觉身体猛的一轻,腰部已被人揽个结实,人随着在半空中就是一个大幅度地旋转,伸直的右手下意识地向前捞出。球在落地前的一微米处被抄起,随着自己三百六十度的这个大旋转,球已飞出,只是我并不知道它被打向了何处。收回的手本能地揽住了对方的颈项,才看清自己整个人靠在胤禩怀里,被他打横抱起,才免于亲吻大地,最奇妙的是竟然还救起了球。
四目相对,一时怔仲。明白旋转只是他本能的为了停止冲势的手段,只是这样一个惹人遐思的姿势,这样一种匪夷所思的救球方式,这样一份不可思议的默契……不止我们怔住,所有的人几乎都看呆了。谁都没有出声,只有落英缤纷洒下,香在无心处。
球,竟是落在了胤禛手里。球上几根可怜的羽毛差点在他手里被拔个精光。交到康熙手里的球已是一副败毛之资。
胤禩将我放下,转开头去,各自平复自己砰砰的心跳。
“欣然,叹为观止啊!”思佳奔到我面前,摇着我的手道:“太棒了!皇阿玛,对不对啊?”
“哪有,凑巧罢了。”我解释着:“球不是还是打偏了吗?”
康熙刚要开口,曹寅复又转了回来。
胤禛问道:“曹大人,一切准备妥了?”
“回四阿哥,皆已办妥。晚间就会有行动。”
十三问:“四哥,什么行动?”
胤禛看了眼康熙,康熙沉声道:“一起去书房吧,胤祥和胤祯也来。”
众人散去。思佳和琳若乖巧地去扶德妃娘娘进去休息。明慧和良妃离去前各自看了我一眼,只是一个满含妒意,一个却是满目慈爱。
还没猜着康熙他们究竟有什么样的行动,我倒是真的接到了飞鸽传书:“酉时末,“临渊阁”雅间。”落款没有名字,只画了艘独行海上的孤帆。看着甚是眼熟,象极了东方墨涵那柄折扇上的画。
酉时,我带着莽古泰出了曹府。
东方墨涵
步出曹府,正是华灯初上时分。金陵城内还是一样地热闹。
我一路疾行,“临渊阁”赫然在望。远远看去,廊檐斜飞,黑色的砖瓦在夜色里似是泛着闪闪金色,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
“姑娘,来碗馄饨吧。”身边一个少妇模样打扮的说道。
我低头看去,一个个薄皮的小馄饨躺在大铁锅子里上下翻腾着,阵阵香味萦绕。深吸了口气,味蕾根处的馋虫全部被调了起来。
离约定时间还早,终是抵挡不住诱惑:“大姐,来一碗吧,多加点蛋皮成吗?”
“成,成。”少妇利落的开始舀馄饨,“姑娘一看就是懂行的。这在安徽被称为‘柴片馄饨’,可是一绝哦。”
是啊,柴片馄饨。这根本就是我从小吃到大的啊。还记得上回和胤禩也专门品尝过,他还奇怪为什么馅这么少呢?舀了个放进嘴里,薄薄的皮子在齿缝间辗转:“皮薄馅少才是它最大的特色吧。”喃喃自语,也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心里的胤禩听,上次好像是忘了向他解释了。
“真是哎,总算碰到知音了。”少妇一脸的欣喜:“多少人嫌我馅放得少。可我就是坚持,不愿坏了这‘柴片馄饨’的名声。”
“亏得您坚持了。”我笑道:“不然我上哪找这么正宗的去啊。”
少妇乐得直往我碗里添汤加蛋皮的,又唤着身后站着的莽古泰:“这位小哥也来一碗吧。”
莽古泰一动不动地立着。我回头道:“有点饿了,记得好像有卖烧饼的,配着这馄饨可是鲜美。”
莽古泰一言不发,转身就向远处的摊铺行去。他真的是太沉默了,有时我都会忘了他在我身边。想着叽叽喳喳的莲儿围着这个木疙瘩转的样子不觉好笑。喝了口汤:“大姐,有点咸了。”我说。
“咸吗?好像份量是多了点。”
什么,什么份量?我听得有点晕,少妇的脸在面前开始渐渐变得模糊。然后,觉得像是有人架住了自己,再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到底过了多久,我不知道。醒来的时候,天是蒙蒙亮的。太阳还没升起来吧,透过窗户,可以看见天空微微泛红,和原本的天青色交融,华丽得让人心颤。从我这个角度也只能看到这些了。而除了转动眼珠子,我似乎任何其他动作都做不出,浑身乏力,就这样软绵绵地躺在板床上。
这里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外连凳子都没有一把。屋子很小,桌子紧挨着床沿。可以看见桌上的灰尘、角落的蜘蛛网还有那扇几乎摇摇欲坠的窗户。
我是被胁持了吗?被绑架了?怎么会在这里?那碗小馄饨,那个少妇,该死的,是被下了蒙汗药了,否则怎么会浑身无力呢?只是,为什么对象是我?莽古泰呢,他没事吧?一连串的问题,一个个蹦出来。
门吱哑一声打开,两男一女先后进来,女的就是那个卖馄饨的少妇。
“可算是醒了,金枝玉叶的身体就是不一样,这么点药就睡了这么久。真是浪费了老娘的宝贝了。”少妇道。
我心里一个咯噔,听上去他们象是知道我是谁,而我根本就是他们的目标。“你们是谁?想要什么?”我尽力克制自己的声音,要自己冷静。脑里跳跃着以前看过的乱七八糟的警匪片中的情节,思索着该怎么应对。这倒霉的事怎么就让我给碰上了呢?
“呵呵,胆子挺大嘛,居然没哭鼻子。”其中一个男的道。
“装的吧。他们满人除了吃喝玩乐外,胆子也就跟颗鸟屎般大。”另一个道。
我暗自皱眉,惨了,别说是让我碰上了什么反清复明的组织了。“我是汉人,不是什么满人。”我驳道:“你们绑我无非是求财,要多少说个数目,能给的,我一定满足。”
“小丫头片子挺精明的。”
我看向那个少妇:“大姐,放了我,一切好商量。”
“哈哈”少妇咯咯笑道:“不怕告诉你,丫头,在那个狗皇帝没有答应我们盐帮的要求前,你哪都别想去。”
“盐帮”我惊呼,怎么招惹上他们了:“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这关我什么事啊,我又不是皇家人,没这么大力量。再说了,盐帮和朝廷素来井水不犯河水,盐帮为什么要得寸进尺,跨越这条界线呢?”
“啧啧,好伶俐的一张嘴。”少妇摆着水蛇腰,晃到我面前,抬手捏起我的下颚:“你不是皇家人?那那个狗皇帝怎么对你这么好?你当盐帮是吃素的啊,我们想知道的事情没有一件弄错过。”
“可你们这回真的错了。我只是被带进宫的丫头,非亲非故,根本不值得的。”我可怜兮兮地辩解着。
“现在你说什么都没有用的。”少妇的手滑过我的面颊,抓起我的右手举在我脸前,冷笑道:“就凭你一只镯子,他们已经答应了谈判,还敢说自己无足轻重,你骗谁呢?”
冷意从心底冒出,望着自己空落落的右手,我哑口无言,思绪一片混乱。
一个男的叫道:“孙二家的,跟她罗嗦什么。我们只须看她几个时辰,等着上头的意思就行了。”
少妇点着头,拍了拍我的脸:“给我乖乖地呆着。这里荒郊野外的,你个娇滴滴的身子别想着跑,软骨散的药力没这么快消,免得到时受皮肉之苦。”
人都走了,他们是真的放心我,居然连绑都不绑我。我苦笑,试图慢慢积聚自己的体力,至少也要能站得起来吧。
阳光从直射到偏西,眼见着一天就要过去,我再也没见到一个鬼影子。可我知道他们就在门外,隐约可以听见脚步声和杯酒的碰撞声。
开始猜到康熙他们的行动一定和盐帮有关。还是决定打压盐帮了,只是消息会这么快地走漏,内部应该是有眼线的吧。用我做筹码,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呢?吃什么馄饨嘛!他们怎么会知道用‘柴片馄饨’来诱惑我?镯子,胤禩,你找得到我吗?找得到吗?
肚子饿得发慌的时候,嘴巴干得快裂开的时候,身体反而渐渐感到可以动弹了。正自欣喜,一个蒙面人突然跳窗而入,吓了我一大跳。
他大模大样地站在床前,看着我,并不急着有任何行动。他不急,我就更不急了。反正力气只是在慢慢地恢复,我想逃也逃不了。于是,我也看着他。
黑巾蒙面下的双眼透着逼人的神采,明明穿着一身白衣,碍眼地要命,却还蒙着块黑巾,天知道是怎么想的。我两眼一翻,克制住想笑的冲动。
“你不害怕?”他皱眉开口。
我整个愣住。这个声音,这个好看的眉峰,还有这副身段和这双闪着谐谑的眼睛。他,他,是他。我所有的气都冲上脑门。
“东方墨涵”我抬手指着他。混蛋,如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