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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如墨,寒风似刀,装满柴禾的帐篷燃烧得凶猛而迅速,在阵阵劲风的助长之下更有愈燃愈烈的趋势,军营顿时乱作一团,数十名士兵紧急的赶来救火,用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才终于让几乎已将柴禾燃尽的烈火熄灭。
即时,便有通传兵飞快的朝着一顶较其他帐篷宽敞许多的营帐跑去,停在帐篷外单腿跪地朗声道:“禀报将军,营内的柴禾被人烧毁,火势现已控制,燃烧后的营帐隐约可见两具已经烧干的尸首,刘副将亦在营帐被人刺杀身亡!”
帐篷中燃着淡淡的烛火,帐内之中的将军姓洪,年约三十岁左右;身材魁梧皮肤黝黑;双目如鹰唇厚齿白,听见外面的通传一把撩开帐帘,大步迈出营帐,却不急着追问燃火的起因和刘副将的死由,而是一把提起地上的通传兵,焦灼喝道:“快!快去看看小王爷可有事?”
“我没事。”
清冷的语调淡淡响起,一名身穿墨绿绘青菊纹饰的衣袍,袍摆绣精致蟠龙,脚踏厚底白靴,系着极地雪貂毛绒披风的少年在众黑衣侍卫的簇拥中走来,只见他仅有十四五岁的年纪,墨染般的发丝披散在肩头,温润如玉的脸上泛着不健康的苍白,嘴唇是染了血般红得异常,眼眸漆黑如墨无波无澜,不骄不躁,不急不缓,仿佛任何事都入不了他的眼。此人正是祁国排行老九的皇子,祁帝最为宠爱的子嗣,年仅八岁便封为谦王的小王爷——祁陌。
这位谦小王爷是祁帝与此生唯一真正爱过的女子生下,无奈他的生母荆贵妃在他三岁时便香消玉殒,再加上他从小体弱多病极度畏寒,使得祁帝对他的宠爱更胜于皇后所生的太子祁赫。
祁陌确实极度畏寒,此时不仅系着厚实的极地雪貂披风,还捂着紫金暖手炉,身侧的侍卫更是各端一只火盆,围绕在他身边供他取暖,但祁陌却似乎仍然嫌冷,片刻也不愿在外逗留,径直便迈步走进了洪将军的帐篷。
洪将军见谦小王爷毫发无损,这才放下心来,紧跟其后进了帐篷,只见小王爷已在垫着绒毯的主位坐下,有些无聊的把玩着手中的紫金暖炉,淡淡道:“夜深寒重,本王睡不着,到这儿来只为凑个热闹。大将军自行处理事务,当我不存在即可。”
“是。”洪将军性情豪爽,客气的点了点头,也不拘束,回过身嗓音洪亮的吩咐道:“来人,立即叫何副将来见我!”
通传的士兵领命而去,很快便有一名的将领快步进了帐篷,单腿跪地道:“参见谦王爷,参见将军!”
祁陌随意抬了抬手,脸上的神情显得漫不经心,一点也不管事的样子,似乎真的只为来凑个热闹。
何副将站起身来,洪将军直入主题沉声问:“今夜之事查得如何?柴帐中烧死的二人是谁?”
何副将上前一步,恭敬的朗声回道:“回禀将军,两具尸首已经烧得看不出面目,只知道前几天两名新来的营妓惹怒了刘副将,刘副将吩咐把她们关在柴营。”
“哦?这两名营妓是何来历?”
“回将军,是上个月被处斩的曲丞相之妻吴氏和曲丞相的独女曲蜜儿。”
“刘副将遭人刺杀之前与何人在一起?”
“属下查到,刘副将对曲蜜儿有意,然曲蜜儿性子烈,前几日险些一头撞死。今晚吴氏手腕受伤,那曲蜜儿为求得军医救母,自愿提出服侍刘副将,之后刘副将不耐打扰遣散了守卫的士兵,直到柴营着火,卫兵通报刘副将时见无人回应,进帐篷查看才发现他被人抹了脖子。”
洪将军沉思了片刻自言自语般的说道:“如此说来,并非有敌军的人潜进我营作乱,而是那曲蜜儿杀了刘副将,自知难逃一死,故引火**?”
沉思中,洪将军见软椅上那神色淡然的男子挑了挑眉,忙探着头拱手问道:“王爷,您认为此事……”
年少的王爷捂着嘴轻咳了两声,身旁的黑衣卫连忙送来热茶,小王爷将茶水饮下,待到完全平复下来方才淡淡启口道:“此事,自然如将军方才所言。”
洪将军有些不明,恭敬的问:“王爷的意思是?”
小王爷有些疲惫的眯了眯眼,沉声道:“柴帐烧毁事小,扰乱军心事大。今夜曲蜜儿杀害刘副将,畏罪**死不足惜,此事,无需再查。”
洪将军一听恍然大悟,今夜柴帐燃起熊熊大火,再加上刘副将惨死,军中将士难免慌乱。既然已能确定不是敌军潜入我营作乱,便知并无大碍,然而再深查下去恐怕会引得军心大乱,及早判定此事,方可稳定军心,思及此,洪将军连忙点头应道:“王爷所言有理。”
祁陌随意看了他一眼,站起身来向帐外走去,语气平淡的说道:“既已真相大白,本王便失陪了。”
“王爷请!”帐内众人看着那离去的背影,齐声恭送。
出了帐篷,祁陌在众位端着火盆的黑衣侍卫簇拥下,迈步向一个更为宽敞的帐篷,进帐之前只见他抬了抬手,立即便有一位侍卫上前,微弯这腰垂着头敬道:“主子。”
“命人守在军营各个出口,若有一名抹黑了整张脸,用布包裹着额头,且军服宽大不合身的士兵想要出营,无论他说有何紧急要事急需出营,都立即带来见我。”
“属下遵命!”
005章 变态少年
叶禾在被两名黑衣人押着送往谦小王爷帐篷的途中,气得眼通红,恨得牙痒痒。
原本,当夜洪大将军下令昭告全军,已查明今夜之事乃曲蜜儿杀害刘副将,母女两双双**身亡。混在士兵中的叶禾稍稍松了口气,毕竟宣布曲蜜儿死了这个结果,对她是有好处的,否则若让他们知道死的并非是她而是老禄,必定会加强戒备,在军营中彻夜搜查她,叶禾虽然扮作了士兵混在其中,但这军中的士兵都是几人一组,她面生而且没有分属的组队,难免会路出马脚。
那几名和老禄一同欺辱了曲夫人的士兵做了丑事,定然也不敢声张,正好帮她隐瞒了老禄的去向。眼下形势对叶禾有利,不过也只能保得了一时,等到天明点兵便会发现异常,她没有了黑夜的掩饰也必会暴露无疑。
叶禾向来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如此分析一番后,她在心里暗暗决定,今夜哪怕再冒险,也誓要逃出军营。
却不知,她的想法早已被人参透,撒好了网,就等着她逃……
后半夜的时候有大半的士兵都已休憩,其余士兵彻夜守卫。趁着夜色,叶禾抓紧时间查看军营地形,将守夜哨兵的分布,以及各个出口的方位和守卫出口的士兵数量暗暗记下。在军营每个出口处都栓有马匹,守卫人数八至十人不等。叶禾选择了一处八人守卫的出口,掩藏在十几米远处一枯木桩后的暗光点,在雪地上忍受着刺骨的寒冷,用了整整两个时辰观察守卫换班时间,发现每过一个时辰那八名守卫之中便有两名换班离去,大约一刻钟后便会有另外两人前来补上,而在换班的这一刻钟便是守卫最薄弱的时候。
眼看着夜色越来越黑,如浓墨染成一般,叶禾知道已经将近黎明破晓时分,黎明之前的黑夜不仅是天色最暗的时候,更是熬夜的人最为疲倦犯困的时候。叶禾算准了时间,将揣在怀里两个干饼掏出来大口咽下,补充体力,随即将匕首稳稳别在靴子里,手持从刘副将那得来的军令,打算若被发现便拼死一搏,也好过天亮暴露后被军法处死。
叶禾曾经几次剿匪任务的地点在深山,山路凹凸崎岖车辆无法行驶,便只有用马匹代步,虽然生在交通科技发达的现代,但她由于工作需要受过骑术的训练,且她擅长近身搏击和刺杀,即便守卫兵不肯放行,她也有把握在援兵听到动静赶到之前,解决那六名守卫的小兵,骑马逃离。当然,这是最坏的打算。
看时辰差不多了,天色暗得如若幽深地狱,不带一丝光明,见两名卫兵也换班离去,叶禾深吸一口气,不再犹疑,一阵小跑冲向被六名哨兵守卫着的军营出口,镇定的抬起手中令牌,丝毫不带颤抖的沉声喝道:“速速备马!将军有加急军情传达!”
事情比叶禾预料的顺利,守卫的士兵看了看令牌,又见叶禾语气严肃凌厉,以为真有紧急军情,怕耽误了大事承担不起,连忙弓腰侧身便要放行,一切本在叶禾算计之中,却不想忽然出现两名黑衣人拦住了她的去路,声称王爷召见!还装模作样以一副公事公办的嘴脸说,已另外派人传达军情,她无需再连夜出营!
叶禾面上不动声色,心里那个呕啊,这是走了什么背运,她用了大半个晚上做好万全准备,即便最坏的情况,以她的身手也有一线生机,却没想到凭空冒出一个王爷来!她有把握冲破这六个哨兵的守卫,却没有把握在这两名一看便知身手不凡的黑衣人面前逃脱!
退路已断,虽然不知道那王爷有何用意,但既然命人带她回去,而不是就地格杀,看样子暂时不准备要她的命。想到这,叶禾放弃了拼死一搏的想法,配合的乖乖跟着两名黑衣人走,寻思着先看看那王爷的态度,再随机应变。
当叶禾被带到谦小王爷帐篷前的时候,夜色以过,天际微微泛出了一丝光亮,缓缓飘起了白雪,落在地面的皑皑积雪上,洁白无瑕煞是美丽,但叶禾此时却无心观赏,她挺直背脊站在冰天雪地之中,几乎被冻得麻木。
走近的时候,一名守在帐篷口的黑衣人阻拦道:“主子尚未睡醒。”
押着叶禾来此的两名黑衣人点了点头,便也无声的站在帐篷口,尽忠着侍卫的本分。
于是,这一站,便是整整一个时辰,就在叶禾觉得自己几乎快要变成冰雕的时候,帐篷中踱步走出一个身型娇小窈窕的女子,长相甜美可人,见叶禾满面污黑,嫌恶的瞥了她一眼,冷声道:“王爷叫你进来。”
宽敞的帐篷之中布置得十分精致,锦被纱帐的红木大床,摆着纸墨笔砚的长案,放着茶水糕点的圆桌,铺着厚实兽皮的软椅,俨然像是一间简易的卧房。帐篷的四周摆了数十个取暖的火盆,使得帐内热气环绕,远远不似外面那般寒冷。
谦小王爷穿着锦袍,披着裘衣,百无聊赖的把玩着一绿色物体,倚坐在铺着白熊皮毛的软椅上,似乎刚睡醒不久,墨发随意披散,眼中透露着睡眠不足的疲惫,脸色染了病态的苍白,秀美鼻锋下的唇畔却红得异常,时不时轻轻的咳嗽两声,浓密纤长的睫毛随之颤动。
叶禾随着那名长相甜美的女子走进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第一次看到长得这样好看的少年,恍惚中还以为自己瞧见了神仙,白衣白裘,眉目似画,眸如点墨,唇若涂胭,俨然不似凡间人。
见叶禾愣愣的看着自己,眼中毫不掩饰惊艳之色,少年微微一笑,竟笑出了几分邪魅妖娆,璀璨得让人恨不得留住这一瞬,将这个笑容变成永恒。
祁陌懒散的打量着叶禾,饶有兴趣的开口:“看你的样子不像练过武,竟能以一己之力,杀了在战场上以一抵百的刘副将,更乔装扮成我军士兵藏在军营。若不是本王知道那柴帐中烧死的不是你,立即命人守在军营关口拦截,恐怕你现在早已经逃离到百里之外了。”
“没想到,曲丞相还有这样一个女儿。”感叹般的说着,少年垂眸看着手上的淡绿色物体,意味不明的淡淡道:“曲蜜儿,你可是让本王刮目相看啊。”
随着少年的目光看去,叶禾心下一惊,刚才只顾着看他的相貌,现在才发现,这小王爷手中把玩着的,赫然是一条青色小蛇,那蛇的头部呈三角形,分明是有毒的。
叶禾见他以毒蛇为宠物,听着他句句含着压迫的话,意识到这少年不像外表那样无害,收敛了心神,镇定的说道:“王爷,曲蜜儿不过一介女子,何必非要断了我的生路。”
“呵……”少年轻笑一声,缓声说道:“本王既然灭你曲家满门,斩草便必要除根。当日唯独留了你母女性命充做军妓,只当一介女流对本王并无威胁,却没想到你曲蜜儿如此不简单,怎可让你逃走留下祸根,日后找本王寻仇?”
叶禾听了他的话皱起眉头,在脑海中理清了头绪,语气肯定的说道:“你能立即便知道那烧死的人不是我,这么说来,昨夜那几名欺辱曲夫人的士兵,是你安排的?”
那些士兵冒着军法处置的危险,肆无忌惮的对曲夫人施暴,甚至折辱得她气绝身亡也不害怕,若没有人撑腰,怎敢?那柴帐已经烧成灰烬,只能隐约看得出里面的两具尸首。这小王爷能在当晚便知道不是她,最大的可能就是当夜那几名士兵他派去的,没准那几名士兵在逞了□离去后,便径直到他那复命去了,因此,他自然也知道那叫老禄的禽兽留在柴营,并且之后失去了踪影,有了这些线索,稍稍推断就能猜出她换了老禄的兵服藏身在军营。
如此说来,要为曲夫人报仇,要杀的不止那几名士兵,眼前的少年更是她的头号仇人!
祁陌轻轻咳了两声,抬眼看着叶禾称赞:“果然是个聪慧的丫头。”说着挑眉问道:“不过,你为何称你母亲为曲夫人?”
“曲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