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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科动物般,以慵懒的姿势躺在床上,松垮垮的搭在腰上,勉强遮住腹下春光,诱人遐思。此时红蜡早已熄灭,屋内是黑蒙蒙的一片,祁陌在雨声中清醒过来,窗外透入的光线十分微弱,但也可以看见身侧竟是空无一人,她的衣物全都不见踪影,床榻之上更是触手冰凉。
笑意顿时凝固,面色煞白如灰烬,睡意亦被惊得消失殆尽,祁陌猛地从床上坐起,带着一抹无法掩饰的失措,胡乱扯过白绸中衣套上,鞋也未穿便下了床,匆匆往屋外疾步而去。“砰铛”一声脆响在黑暗中响起,原来竟是在慌忙之下不慎猛的用力撞到桌沿,茶壶茶杯顿时倾泻一地,化为碎片,然而他却似未察觉,径直便大步走了出去。
屋外细雨如丝,带着阵阵凉意,祁陌焦急出门想要寻找,然而在夜幕的暗影下,站在空荡荡的院中央,一时间却又不知道从何寻起。
挺着背脊赤着双足,仅穿了一身单薄中衣的男子茫然站在雨中,俊秀眉梢如刀锋般凝起,面色冷冽如冰,却隐约藏匿着一丝无助和脆弱,颓然垂下的眼眸三分怒七分伤,指节分明的手隐隐泛白,墨染般的乌发未束,略显凌乱的散在肩头,足下有丝丝鲜红的血迹蜿蜒流淌,触目惊心,然而他却仿若未觉。
叶禾沿着屋檐下的走廊行来,本欲回房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
“祁陌,怎么了?”叶禾被吓得不清,还未走近便急声问道。
恍然抬眼,怔怔的看着她,祁陌乌黑的眸中有一瞬间的失神。下一秒,叶禾只感觉肩上传来一股力道,她便已被拥入一个微微泛凉的怀抱之中,他的双臂紧紧环住她,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别的原因,身躯竟微微有些颤抖。
叶禾也不挣扎,静静靠在他的怀里,面色焦急一头雾水的问道:“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穿这么少就出来了?还不穿鞋,你脚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祁陌一动不动的拥着她,温热的呼吸洒在她耳侧,声音低沉的闷声问:“你刚才去哪里了?”
叶禾双颊微微有些红,不好意思的扭捏了片刻,才小声说道:“我去茅房……”
这个庭院实在太大了,她又对这里的格局丝毫不熟悉,找了好久才找到,她起身的时候已经尽量没有发出声音了,不想他还是醒了过来。
“你到底是怎么样了?”叶禾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祁陌却是摇着头别过脸,有些不自然转移话题道:“没什么,外面冷,再站下去就该着凉了,我们回去吧。”说着拉起她的手往屋里走去,语气淡定无比,然而脸上却带了一抹糗色,刚才的事实在太丢人,绝对不能让她知道。
天空透出一丝冲破黑雾的亮光,洒下一层浅暗的蓝色,回到房间里,叶禾看着地上染血的碎片,差不多明白他脚上是怎么受伤的了。察觉到他患得患失,叶禾暗暗有些纳闷,自己就那么让他不放心,那么让他没有安全感吗?见他有意维护面子,她便也不再提起,在房间的箱子里翻出一些医药用品,叶禾小心翼翼的替他挑出了碎片残渣,抹了伤药再用绷带包裹好。
抬起眼来,便对上祁陌那双黑亮的乌眸,还未反应过来,他便已经长臂一伸将她揽入怀中,也不说话,就这么一动也不动,静静的把她抱着,不是很用力,却十分的坚定。心中涌起一股被珍视的幸福,叶禾嘴边带着笑,将脸埋在他紧致结实的胸膛上,两人依偎在一起,没有什么你侬我侬,海誓山盟的情话,然而却远远胜过了千言万语。
不知过了多久,叶禾敏感的察觉到他的胸膛变得有些僵硬,奇怪的抬起头来却见他黑瞳深沉,随着他的目光看去,便透过领口,看见了自己左胸处一个小小的伤疤,伤口已经愈合,只留下一个淡粉的痕迹。他定定的看着那里,目光之中没有□,却似乎带着一抹隐忍的伤痛和自责。
“祁陌,你听我说。”叶禾猛地想起自己还欠他一个解释,急忙说道:“你还记得三年前,我们在雪原遇刺后分开吗?”
他敛眸点了点头,语气平静如常:“记得。”
不愿两人之间再有保留,叶禾抬起眼睛看着他,语气认真的解释道:“那一次我也差点死在雪地里,是八爷救了我,当时我的腿被洞伤险些残疾,也是他帮我治好,那段时间……”
时间悄然流逝,毫无隐瞒的,叶禾将她与八爷的点点滴滴都说出来,她欠他的恩情,他对她的照顾,此时说出来,叶禾已经没有什么压力,对于八爷也再无什么异样的感情,她欠他的已经还清,字语之间也没有对他的怀念,回忆般诉说着旧事,仅是想原原本本的解释给祁陌听。
然而当叶禾把话说完,祁陌却是皱起了眉,问道:“你那日救他,便是为了报恩?”
叶禾点了点头,察觉他的神色不对劲,连忙问:“怎么了?”
祁陌眉宇间有一抹凝重:“那次在雪原上遇刺,我们险些丢了性命,你可知道,那些刺客都是什么人?”
“什么人?”叶禾摇头问道,然而心中却涌起一丝预感。
“那是一个很神秘的组织,隐秘分布在很多地方,在近几年迅速崛起,因为没有固定的据点且太过分散,就连官府都不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祁陌语调缓缓的说着,在此处停顿下来,叶禾的心猛地提起,然而最终还是听见他沉声说道。
“那个组织,名叫复兴会。”
真的是他。叶禾心口一阵涌堵,那个刺杀任务是八爷下的命令,那次她在树林展露身手,使计将祁陌救出,那些刺客是否向八爷禀报了详情?八爷是否早就知道有这么一个坏了他大事的女子?他救下她,对她那般好,是否是为了收买她的心,今后好为他做事?他的温热和善,是否从一开始就是假的,目的只是为了利用她?
叶禾在心底如此想着,没有被骗的愤怒,却忍不住有些难过,她曾经确实是将八爷当作亲人的,甚至或许比亲人还要更进一步,如今得知这一切都是处于利用,怎么能不失望不难过?
耳边传来低低的叹息,仿佛害怕失去一般,祁陌将她抱得紧了几分:“那日你为八皇叔挡箭,我心神俱裂,并非因为你救了他,也不是担心将要面临的罪责,而是因为我亲手将那支箭射进了你的身体。”
说到这里,感受到他声音中的苦楚,
“对不起……”叶禾靠在他怀里喃喃的说着,心里一阵愧疚自责,不由得换位思考,如果现在,祁陌为了救另外一个女人,使得她亲手把一只箭射进了他的胸口……
单单只是想想,她的心口便痛得像有刀子刮过,亲身经历过的他,当时又会是何感受?
仿佛看出她的自责,祁陌伸出白皙有力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神色轻松的笑了笑:“我知道你不愿亏欠别人的原则,这次的事便算了。”说着话音一转,便得严肃认真起来,带着几分强势:“不过,若以后再欠了谁的恩情,你告诉我,我替你还。有何仇怨也必须告诉我,我会替你报,总之不许再以身犯险,知道了吗?”
眼角酸涩,叶禾“嗯”了一声,竟带了一丝鼻音,眼睛微微湿润,仿佛感动得要哭了,然而嘴角却又不由自主的牵了起来。
“笨女人。”无奈的笑骂一句,祁陌点了一下她的鼻尖,就着她抬起的下巴,便将殷红温润的嘴唇贴了上去,并非很用力的激吻,却是缠绵深情,转辗反侧,轻轻吸吮。
天色渐渐明亮起来,屋外雨过天晴,初生的旭日带着浅浅的金黄色,温暖的光线从窗帷洒入,一道雨后的彩虹挂在天际,璀璨了天空。
068章 未雨绸缪
都说地处大祁偏北的边疆气候严寒恶劣,果真是不假,一队人循序渐进,越往北风沙便越大温度也越低,人处在室外甚至无法睁眼,必须头戴特制的帽子,才可避免细沙被风吹入眼里。
虽然环境恶劣,叶禾一路上却被呵护得很好,马车里有软榻有炭盆,舒适温暖,大大降低了行途中奔波的劳累。她身上的伤势本就并无大碍了,祁陌却是严阵以待,让她整日躺在踏上修养,每到一处城镇停歇时便命人购足补药补品带上,途中即便再困难也要生火炖来给她补身子,这么一路上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又躺在塌上什么都不用做,叶禾原本清瘦的身材稍稍丰韵起来,脸色也比以前红润了不少。
这么不急不忙的赶路,一行人花了将近两倍的时间才抵达平洛城,当地官员早已为远道而来的九皇子备好府邸,宅子显然是经过一番细心整理的,当叶禾下了马车第一眼看到时,心下却是有些涩然歉疚,这里毕竟是偏远僻壤的边城,比起富裕繁华的都城差得太远,这所宅子在此处许算是数一数二的好住所,然而若放在都城,大多数平常经商世家的府邸与之比起来都要好上一些,府中的仆从婢女也为数不多,祁陌身为受宠的皇子,从小娇生惯养享尽尊荣,住在这样的地方确实是委屈他了。然而却正是她造成他被发配边疆,使他不得不纡尊降贵住在这样的偏远小城。
“怎么了?”低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祁陌见叶禾止步不前愣愣的望着府邸大门,拉起她的手包裹在掌心,侧目低声问道:“不喜欢这里?”
叶禾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情绪有些郁闷低落:“我是怕你住不惯。”
祁陌微微一怔,随即却是笑起来,收紧了握住她的手,似乎一点也不介意与之前差别甚大的居住环境,反倒心情很好的说道:“有你陪着,哪有住不惯的地方?”
叶禾看着他溢满笑意的俊脸,只见乌眸及其清亮,其中愉悦绝无作假,心头的郁闷不由得一扫而空,被暖暖的感动填满。他这是说,只要跟她在一起,住在哪里都愿意?
话音落下,祁陌已拉着她的手往宅子里走去,叶禾侧过脸,可以看见他的脸上透着淡淡的倦色,也难怪,这段时间舟车劳累,她被照料得很好,但祁陌就没那么轻松了,把仅能容纳单人都软榻让给了她,又不愿意乘坐另外的马车,便总是坐在榻旁的木椅上看书,这么一路上长时间颠簸下来,难免会酸软疲惫。
宅子里的东西大多都是现成的,家具和生活用品也都是新制的,刚刚安顿下来不久,地方官员便带着礼品特意前来拜访了,祁陌来不及休息就去了前厅应酬,叶禾虽然心疼他的劳累,但也知道初来咋到,有些交际是不可避免的,便在内院挑了间最为向阳的房间,亲力亲为的整理起来,毕竟这里将会是他们共同的起居室,她想要亲手布置出一个温暖的小窝。
当房间终于收拾整理妥当的时候,天色也渐渐黑了,从皇城带来的丫鬟做好饭菜送来,叶禾吃过晚饭又等了一会儿,前厅仍然灯火通明,于是只好先行宽衣上床,渐渐的困意侵袭而至,才隐约听见脚步声渐行渐近。
叶禾闻声探起身来,便被一双手臂拥进了怀里,感受到熟悉的气息,还有微微泛凉的身躯,叶禾往里面挪了挪,让他坐上床来。祁陌嘴角一勾,拥着她低声问道:“怎么还没睡?”
叶禾已经有了一些困意,微眯着眼睛懒懒的说:“等了好久你都不见你回来,正准备睡的时候你就回来了。”
祁陌看着她唇角一抿,顿时有些委屈:“那你是怪我回来晚了还是回来早了?”
“我怪你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叶禾白他一眼,带着责意的问道:“你和他们有什么事说这么久,还需要秉烛夜谈?”
祁陌抬起一只手揉了揉太阳穴,垂眸淡淡说道:“没有什么要紧的事,也就阿谀奉承一大堆,我耐着性子跟他们谈谈,了解一下边城的一些事务,顺便也好方便摸清楚这些官员的脾性。”
叶禾点头,这些倒都是有必要的,毕竟他们暂时就要栖身于此了。
被褥床单都是新的,棉絮十分松软,两人紧紧依偎着,渐渐身子都暖和起来。祁陌轻轻的搂着她,呼吸很轻很平缓,半晌都没有动静,叶禾以为他睡着了,他的声音却在耳边缓缓的响起:“禾儿,我好开心。能这样拥着你,真好。”
叶禾心下一动,脸颊靠拢他的胸膛,带着自责的说道:“有什么好的?我总是给你带来不幸,要不是我,你现在还在皇城享受荣华富贵,而不是跋山涉水到这气候恶劣的边城来。”
“不许你再这样想。”祁陌的语气顿时有些强势,顿了顿,才平缓下来:“现在是事件多发时段,皇城动荡不安,再加上父皇日渐老迈,二皇兄唯恐地位受胁,大肆铲除异己,无所不用其极,我能远离权力中心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叶禾暗暗叹气,他总是这样照顾着她的情绪,明明是他被废黜王爵发配边疆,现在却反倒成了他来安慰她。
想到他现在肯定很累了,心疼他的疲惫,叶禾不再继续方才的话题,把头埋在他的怀里闷声说道:“这么多天来都在赶路,你该累得精疲力尽了吧?快睡了。”
祁陌却是微微挑起眉头,带着一丝邪气:“谁说我精疲力尽了?要不要我证明给你看?”
叶禾微微仰起头,样子有些傻:“怎么证明?”
话音刚刚落下,她的嘴便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