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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澈,我们还要赶电车。” 学生会长无奈地出言提醒。
男生突然“扑哧”一声乐了,眼睛复又睁开来,目光里含了几分玩笑般的嗔怪。“初夜之后一醒来就提到电车什么的,未免太不浪漫了。”
那要说什么?手冢用眼神发问。
云井想了想,随即将手伸进毯子里,找到他的左手拉到唇边,摊开来轻轻地在手心里落下一吻,然后直视着他,神情认真地吐出一句话。
“什么?” 手冢疑惑地看着男生,倒不是没听清,而是没听懂。
云井却只微笑地抚上他的脸颊。“起来吧。”
“嗯。” 手冢缓缓坐起,并没有坚持追问什么。阿澈在说那句话时,浅灰的眼眸里的光芒比他笑起来的时候还要明亮清澈,这样就够了。
男生不太情愿地推开毯子起身,也没去找任何的遮盖,毫不在意地以初生婴儿的状态直接走向浴室,却没有立即开始洗漱,而是拉开了镜子后的橱柜,在里面翻找着什么。
突然意识到他白皙皮肤上的痕迹是怎么来的,手冢赧然地别过脸。“……你今天的部活,咳,会请假吧?” 学生会长有些多余地问。
云井瞄了一眼镜子,语气轻松地应着:“是啊。难得有理由偷懒,当然要好好利用一下才行。”
“你打算——” 用什么理由?手冢脱口而出,但还是及时收住了话音。
深灰发色的男生却像是听见了他的所想。“啊,我就说一不小心运动过度好了。” 看见卧室里的人近乎惊悚的表情,他忍不住喷笑出来。“放心吧,那群家伙不可能往这方面想的啦。” 边说着,他从柜子里拿出新的牙刷和毛巾,放在水池边缘。
洗漱完走出浴室时,云井有些意外地发现手冢离装扮整齐还有不小的一段距离,接着他瞥到凌乱地散在地板上的衣物,一下子就明白了。
他们两人的尺码是一样的,青学的制服又没有年级的区别,所以现在根本无法分清楚。
“你怎么知道这件是我的?” 云井从手冢那里接过白色的衬衫,好奇地问。
“上面有你的味道。” 他诚实地答道。“不过其他的就分不清了。”
云井脸颊微热,掩饰性地清了清喉咙,然后随意地捡起一件制服外套。“既然大小相同,具体穿了谁的也就无所谓了吧。”
手冢点了点头,很快便整理好了衣装。
“话说,我有个提议。” 云井在两人都准备好出门的前一刻突然说道。
“嗯?” 金棕发色的男生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下次,那个……还是轮流吧。” 云井看起来有些不自在。“如果每次都像昨晚那样……”
手冢愣了片刻才理解他的话,表情也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咳……好。”
本日青学网球部有两处明显与平时不同的地方。其一,学生会副会长兼游泳部部长正一脸悠闲地坐在观众席上,跟网球部经理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其二,学生会长兼网球部部长今天似乎特别关注部员们的进度,从刚入场到现在都没能顾得上自己的训练,而是全心全意地为部员们指导着。
当然这第二点不同是只有网球部的成员才能看出的,云井对此毫不知情。自己连上楼梯都动作僵硬,这家伙却一点事情都没有,连部活都照去不误。他用目光追随着场上金棕发色的男生,觉得有些心理不平衡。
手冢此时正在纠正某个部员的发球动作。经过反复的口头教导,部员却还是不得要领,只一脸急切地看着他。他暗自在心里叹气,从那男生手里拿过网球向上抛起,随即举高了拍子,看似轻松实际却富含技巧地一击,绿色的小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曲线。
喔喔,不愧是部长!部员不禁露出敬崇的表情,不料却被场边突然爆发出的声响吓了一跳,转眼看去,只见不远处深灰发色的男生正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云井笑得太厉害,弯腰的时候不小心牵扯到酸痛的肌肉,只好用手使劲地按在身侧。“噗哈哈——我还以为就我一个——”
肯定被他看见了,自己发球的时候因为拉伸了身子所以忍不住皱了一下眉的表现。手冢有些窘迫地轻咳一声,移开视线继续教导身边的部员。
菊丸一脸震惊地拉了拉搭档的袖子。“诶诶?刚才部长是不是脸红了,还是我眼花了?”
“啊哈哈,我好像也看错了。” 大石抓了抓后脑勺,有些黑线地答道。
在某人的密切注视下变得出奇难熬的部活时间终于结束后,手冢如释重负地向学生会办公室走去,不出意料地很快被云井从身后追上了。
“你要也是‘身体不适’,就别硬撑嘛。” 男生拍拍他的后背,浅灰的眼睛里还含着亮晶晶的笑意。
“没有。” 网球部部长当即否认,也不知道是说他没有身体不适,还是说没有硬撑。
“若真觉得辛苦,以后就都让我来代劳好了。” 看来对于昨日被反攻一事,某人多少还是有些耿耿于怀的。
手冢起初还不太明白云井在说什么,但一看见他那分外狡黠的笑容就理解了,当场便进行了反击。“可你偶尔也要去一下游泳部才行。”
游泳部部长先是一愣,随即唇角抽搐起来。“喂喂你这是在暗示我体力不够好么?”
“是你先开始的。” 手冢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
呃,好像小孩子之间的斗嘴。两人对视一眼,在无语的同时均有些好笑。
“果然还是轮流好了。”
“……嗯。”
亚熙走进办公室地时候,副会长正坐在一贯的位置上,左手按着会长的肩膀,一脸跃跃欲试地也不知准备做什么,看见她进来便停止了动作。
“啊啊不用在意我的。” 她赶紧摆手。“对了,干脆当我不存在好了。”
“真的?我明白了。” 云井龇牙一笑,捧起手冢的脸作势要亲下去。
“云井前辈!” 学生会长果断地推开他。“不要闹。” 侧身看见女生一副非常遗憾的样子,忍不住一阵黑线。她究竟在期待些什么啊?
副会长垂下眼帘,作可怜状。“呜呜为什么突然这么冷淡,明明昨——”
会长一把捂住他的嘴,一边很有气势地瞪过去,但脸上禁不住还是有些发热。
对方浅灰的眼眸突然闪了闪,手冢立即意识到不对劲,紧接着便感觉到手心被轻舔了一下,于是猛地缩回手臂,语气里含了警告。“阿澈!”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工作要紧。” 云井举起双手表示投降,将注意力转向一边的书记。“亚熙,今天有信件吧?麻烦递给我看一下。”
女生却没有任何听见的反应,而是眼睛发亮地盯着他们,嘴里低喃着“哇好萌啊这么主动的话原来阿澈是攻么……”
学生会长不明所以,但见到身边的男生笑得一脸得意,突然莫名地有些不爽。
三天后第二次留宿的时候,手冢在一再坚持之下获得了首次的支配权。之前商定的“轮流”举措便由那时起正式开始实施,不知道是因为记忆力好还是有默契还是别的什么缘故,他们之间从未产生过“今天该轮到谁”的问题。
海妖与母亲
期末考开始时,两人以“会分心”为理由,相互约定了直到考试结束手冢都不再来云井的公寓。
这样做也许更容易分心。约定生效后第一天,学生会长在车站向副会长告别时这么想到。五天里至少有一天在那人的公寓里留宿,剩下几天也都会留到写完英语作业后再走,自己都已经养成了这样的习惯了,现在却突然要停下,感觉很不自然。
所以在一个小时之后接到云井的电话时,他心里其实存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虽然语气依旧平静。“喂?有什么事吗?”
“那个……我找不到钥匙了。” 电话另一端的男生听上去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哦?你昨天进门以后放哪里了?” 手冢一边问,一边自己也试着回想。
“不记得了,总之没有像往常那样放回书包里。”
金棕发色的男生突然想到了什么,站起来走到衣柜旁边,伸手探进摆在上面的一丝不苟叠起的制服外套,随即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把单独挂在锁扣上的钥匙。
钥匙扣是船舵的设计,也就是说这并不是他所持有的那把备份。
“阿澈,你把钥匙放进外套口袋里了。” 他有些无奈地说。
“诶?” 电话那头响起一阵翻动衣物的悉索声响,接着男生疑惑地开口。“没有啊。” 然后不等手冢解释他就意识到了原因。“哦,今天早上刚好被你穿走了对吧?”
明知道每次留宿之后制服外套都是混着穿的,自己居然还粗心地把钥匙放进口袋里。云井无语地叹了口气。
“我帮你送过来。” 手冢开始做出门的准备。
“啊不用了,我来你家拿好了。”
手冢稍作思量,便不再坚持。
大约四十分钟后,云井抵达了手冢宅,按响门铃后出来迎接的却不是本人,而是家里的母亲大人。
“啊啦,这不是小澈嘛,好久不见了呢。” 手冢彩菜颇为惊喜地拉着男生进屋。“吃过饭了么?不介意的话就跟我们一起吃吧。”
“呃,伯母……” 云井有些不知所措地开口,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和手冢认识的两年间,曾应邀到这里拜访过多次,大概是因为能算得上常客,又是小辈,所以手冢的家人也没把他看做外人,父母都待他很亲切,而爷爷虽是表情严肃,但在看向他的时候并没有压迫约束的感觉,反倒有种隐隐认同的意味。
“不用跟我们客气哦,虽然只是家常小菜,但多加一个人的份还是够的。” 彩菜热情地招呼着他,接着有些嗔怪地看向刚出现在楼梯口的儿子。“国光你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早知道可以多做些的。记得你之前还挺喜欢我做的亲子丼的,没错吧?”
“嗯,伯母的手艺我可是一直都情有独钟的。” 回忆起佳肴,云井忍不住也回以微笑。“不过我这次来只是——”
“云井前辈。” 金棕发色的男生突然开口。“既然母亲邀请,就留下用饭吧。”
“诶?” 云井惊讶地看向他,却见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淡然,只好点头答应下来,心里则是暗中叫苦。不会吧,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啊!虽然之前不是没来过,但自从和这家伙的关系改变之后还没来过啊!
深灰短发的男生彬彬有礼地向手冢的父亲和爷爷问过好,然后应彩菜的示意在手冢身边坐下。
“平时国光都受你照顾了呢。” 彩菜将盛好的饭碗递给云井。“也多亏了你的辅导,上次英语的小考这孩子可是拿了满分呢。”
云井只觉得一阵心虚。手冢来公寓可不是为了辅导,而是自己单纯想和他多相处一会儿罢了,虽然自己确实有跟他聊起学习英语的心得和技巧之类的,也会回答他的问题。没想到他这一科的成绩居然真的在原本的基础上更进了一步。
男生嘴上谦虚着,一边向身边人瞟去,用目光提问说“你怎么都没告诉我?”
手冢瞥向他,茶色的眼眸里带了几分轻浅的笑意。告诉你让你得意么?
这其中也有我的功劳嘛。云井故作不满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开始回应来自手冢父亲的寒暄。
坐在对面的彩菜将两人短暂而无声的交流尽收眼底,心里渐渐起了些疑惑。自家的儿子因为性格的缘故总给人一种不好接近的感觉,平常也极少带朋友回家,网球部的那些孩子算是例外,但他们毕竟是他的平辈或者小辈,按理说应该更容易熟悉。而小澈虽然是学校里的前辈,与他的来往却反倒更为密切。但不管是再怎么要好的朋友,刚才那种气氛也有些不寻常了。姑且不提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儿子那样轻易就眼露笑意这点,单从那种不需要言语就能顺畅交谈的那种默契就能看出他们之间不一般的亲近。
也许只是错觉而已。她这么想到,暗自有些责怪自己。国光能与这样一个极讨人喜欢的孩子做好朋友,再说之前小澈来了这么多次,并没有任何奇怪之处,自己突然在这瞎想什么。
吃完晚饭,云井跟着手冢来到楼上的房间。门一关,他就忍不住抱怨道:“你在想什么啊,弄得我刚才紧张死了。”
有什么好紧张的?金棕发色的男生微微挑起眉毛,眼神里透出疑问。
云井有些难以置信地瞪过去。“我可是害你走上‘歧途’的罪魁祸首诶!面对你的家人怎么可能不紧张?”
“又在说这些,” 手冢有些不满地看着他。“要我说多少次你才明白?我是完全自愿的,没有受到任何人逼迫,这也不是什么‘歧途’。”
男生微微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一点准备都没有。等你想要告诉他们的时候可要先告诉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