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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我是归心似箭,不断要求元图棱加速、加速再加速,在逃命般加速于六日后到达郄河郡时,我在元图棱同禁卫们偷笑中最先投降,我若再加速下去两瓣屁屁都要颠成四瓣。同行的纪缨看着我别扭的走姿,更是夸张得笑着从马上摔下来。我几记白眼飞刀刺去,身边立刻无声,该干嘛就干嘛去!
洗尽一身尘埃,换上元图棱拿来的素紫暗蕊锦袍,披了件白狐皮氅撑着一把白素油伞一个人走在郄河郡街道上。郄河郡有着江南烟雨般的美丽,即便是初冬之节,也油然生出凄婉的美丽。郄河郡的人是过着诗情画意般的生活,下雨时节,女子便会结伙而行,坐在茶楼酒肆里笑谈风月,漫意人生。
雨稍稍有点大时,我收起油伞,走进一间面临郄河郡霜觞桥的酒楼内,在店二姐的招喝声中,要了二楼一张临窗的位子,点了几盘点心,喝着清茶,笑看着霜觞桥上行来行往的人。
酒楼内生意极好,一会子我身边空桌全部满座,最火的还是谈到夕巧节神秘少女之事。许是传的人多,都有些夸大其词,我听得闷笑不已,竟连“天上文曲星下凡”都能想出来!太佩服舆论了。也没想到我竟也有变成神话人物的一天!更让我惊诧的是竟有人出二十万两黄金来寻找我!听得我心潮澎湃不已,死琢磨着是否去领这笔钱。
闷笑完后,我掏出银子准备结账时,含笑的眸子无意瞥了眼霜觞桥行往的人群,随意的一瞥我蓦然惊住!呼吸瞬间停止,在他人惊呼中我扔下银子,在二楼纵身向霜觞桥飞掠。
隔着霏雨,他细雨粘襟,撑着青素油伞在来往的人群中一身素白盈盈而立,纷飞的细雨中,是翩若惊鸿,是绝代风华。三千青丝在细雨纷飞中随风漫舞,他伸出纤长的手对我遥遥一招,宽曳袍袖在细雨纷飞摇晃迤逦氲氤。
一切似乎都是静止的,我脚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眼睛一片朦胧。霜觞桥莲雕石墩边,一抹素影娉娉伫立,俊美如斯,容如润玉。他凝着痴呆的我,嘴角挽着浅浅的笑,眉梢中的温情翻飞了我的所有。
我眼内是氲氤雾水,看不清眼前人的眉目,他见我痴呆的傻样,唇边潋滟一笑。我踏前一步,拭到眼中水雾,薄唇挽起绝美的笑,手颤颤伸了过去。
玉颜,是温润的笑,我流着眼泪,手颤颤,颤颤抚着,感觉是温暖柔情,心颤了,是相逢的喜悦酥麻入骨。
眸凝春水,丝丝溶溶,我颤擞着寒冷的手被他捂在他的手心里,冷……慢慢退去,暖……缓缓流涌,情……涓涓潺潺。
他低了头,拂起素白的水袖,我抬了头,手狠狠的将他搂在怀里,嘴角,笑意缠绵。发丝上的雨水顺着脸颊和着泪水流了下来,在漫洒的雨雾里只有两抹身影紧紧相拥,紧紧相抱。
夜来幽梦时(上卷) 第五十章 痴情总不泯
郄河郡霜醉楼,在淅沥雨声中,掌柜笑容满面拨着算盘,时不时抬头看着喧嚣沸腾的酒肆内的大女人们喝着好酒,吃着小菜,聊着天。那个心满意足是连外面的雨声都像是跳着艳舞般。
“掌柜家,快快向天字号备好热水!外加煮碗生姜汤。”清幽雅致像玎玲的声音让掌柜停下拨着算盘,眯着眼睛看着屋外朦胧的雨雾走进来的两位客官。
肆声笑谈的女人们聊得正起劲,尤的感到耳畔边听到水晶般清澈声音,端着酒杯便望了过去,集体寂静一秒后,“啪。。嚓”瓷器掉在地上,碎了,“哐。。啷”头撞在门框上,痛了。“碰。。咚”结账的人愣神中相撞了。“咚。。梆”为人民服务伟大的掌柜呆着眼睛,硬梆着双脚不主想亲迎,结果一个狗扑食般大摔跟头。
后院里休息的打手听到前厅里有张似砸场子的人,连忙“轰…呼”冲进来,为首的一个女人握着大刀喝道:“革他娘地,哪个不要命的竟然来……竟……然……来……霜醉楼砸场!”女人愣直了双眼,有结个结巴。高大身躯挡住后面四个跟班打手的双眼,后面四个不明所以认为大姐吓傻了,急忙将她一推冲到前面一喝“想砸场子,也要看……娘啊……我……我看到仙人了?”
厅里的人被打手们的“牛”喝声回过神,听到“我看到仙人了”这句话,咽着口水,不约而同的点头附和。这活了几十年,她们真没有见过如此美貌的男子。
逆着光,在雨雾中进来的男子墨发盈着雨水,一袭素白如幽兰般娉娉而立,他身边披着白狐大氅的少女背对着众人伸出修长的手指将男子额头湿润的黑发拢敛到两鬓边时,厅内的人又是倒吸一口气。冰肌莹彻的温玉容颜不施粉黛,潋潋墨瞳顾盼生辉凝看着面前为他拢发的少女,轻起绛唇宛如映日。便正是“温润如玉,卓尔清雅是旷千载而特生。”
我微笑着拭拢起祺韵额前湿发后,牵着他的手便向房内走去,刚刚进客栈听到一通乱响时,我就后悔没有给他蒙上面纱。低头走过厅内,掀起青铀锦帘时,凤眸浅眯冷冷回眸扫视一直注视着我们的女人们,唇边挽起淡淡寒笑:“掌柜,我吩咐的你可要尽快送到天字房来。”
若干年后,郄河郡曾有幸在霜醉楼见过凤影王回眸惊鸿一瞥的,无不赞美凤影的天姿美貌,当时霜醉楼恰巧有一文人也在饮酒,便当场提诗一首“眉将柳而争黛绿,面共桃而竞映红;潋潋初弄拂皎月,凤眸回盼万流芳。”
两人回到屋内,客栈里已经将热水备好,床上还放了一套上好织缎的素白暗芯银绣男装,“祺韵,快去洗个热水澡,我去屋外等你,有什么事情喊我一声。”
“嗯,你快快出去。”宇樱祺韵清幽明媚的眸子瞄到屏风后水雾袅袅时,玉容是微晕红潮,羞赧薄嗔道。
我见祺韵面色羞赧便低着头浅笑的嘴退出房内,关上房门时,便看元图棱与纪缨两人一起从隔壁屋内走出来,“潋夜,我刚刚好像听到有男儿家的声音,带谁来了不成?”纪缨见了我后,丹凤眼内溢满着促狭。站在身边的元图棱对我恭敬颔首一下,也是兴味盎然望着我。
我眨眨眼睛,笑呵呵走到纪缨面前,故弄玄虚道:“你也认识的哦,而且你们还是旧识!”纪缨与我的相识完全是通过祺韵而认识,当初纪缨在青麟学院便与祺韵相交之甚好,而祺韵失踪后,纪缨更是三番五次协助于我,一来二去后都感觉彼此挺对自己胃口,几年下来关系更是铁得不能再铁。
“我也认识?郁离?”纪缨不假思索回了口,能让此人上心的人除了失踪的好友,就唯剩过门不久的侍爷郁离。
宇樱祺韵潋滟带笑,洗尽着衣纶理好墨发,容颜带着沐浴后的娇媚红晕打开房门,“潋儿,你快去换衣裳。”房门打开,纪缨抬首愣住,元图棱抬首呆住。
我笑着拍拍纪缨愣神的头,“是不是很惊诧?”
纪缨感到自己的脖子僵硬,梗着脖颈,唵了唵喉咙,“紫潋夜,你散个步都能带回一个美人回来,我纪缨太佩服你了!”
“纪缨,你再看清楚一点!”感情这妞还没有认出来是谁呢!
纪缨挥拍掉头上的“蹄爪子”愣头愣脑回道:“看清了,看清了,美人,真是个美人哪。”kao,色胚一个,鄙视你,我一把将祺韵搂在怀里,怒!
宇樱祺韵嫣然巧笑,从抱着的人儿怀里抬起头,“纪缨妹妹,不认识宇樱哥哥了么?”
纪缨一听,再次凝眸,突地回过神,手中蛟纹金鞭一挥便将碍事的人(我)甩开,明媚的丹凤眼内盈有水珠,一个扑身将头死抵在再也熟悉不过的人肩上,呜呼哽咽起来:“宇樱哥哥……宇樱哥哥……!”
我看到祺韵抱着某人,牙关咬得咯咯响,喘着粗气一个劲安慰自己别气,别气!一分钟后……好,你们之前玩得好,我不打扰,二分钟后……好,你们是表兄表妹(纪缨老爹是左相的弟弟),我不打扰!三分钟,五分钟……胃里面不断暖着酸溜溜的泡泡,kao,怎么着也抱够了吧,…………祺韵我舍不得瞪,我要转移目标才行。酸泡的凤眸瞄着前面一根“人形活柱”时我狠狠瞪过去,元图棱,本大人没处发火,为本大人幸福生活,你就牺牲一下吧。
元图棱只感到有如芒刺在背,炯炯虎目回过神,便见相抱哭泣的两人后是站着一个面色铁青,两眸冒火的大人时,立马“唆”一声,飚进房门,以免泱及池鱼。
“祺……韵,那个……嗯……你们俩人可不可以先小小分开?”真没胆,本想大吼的,结果一看到祺韵杏腮带泪,我马上是变狗儿样,伸出手爪,小声小气分开这两人。
吃晚饭时,元图棱听到大人是第七百七十六次叹气,隔桌禁卫们也同垂着耳朵,时不时瞄望着垂头丧气,满脸郁闷的大人,然后齐“唉……”
现在禁卫队、昭水郡王家卫队流传两个旷世怨女紫大人版本:
一、今日紫大人散步时,巧遇绝世美人,紫大人便是一见倾心,再见倾魂。而绝世美人对紫大人也是一见倾心,再见倾魂。于是乎便两人私定终身,隽永结好。可惜的是那美人与大人回到客栈内,竟又被随行的慕小姐看上,于是乎紫大人与慕小姐便为美人大打出手,结果……慕小姐胜出,紫大人被甩!可怜紫大人又是伤身又是伤心,独坐在垂泪!唉……大人您这是第七百七十七次叹气。
二、话说紫大人今日心情不好,便去霜觞桥上散步,结果回来时,身边悄悄跟来一位明眸皓齿的绝世美人,紫大人便是一见倾心,再见倾魂,于是乎紫大人便问绝世美人“你为何跟着我呢?”美人红酯晕晕,羞回:“因为奴家……”紫大人还未听完美人说话,迫不及待,斩钉截铁接了句:“因为你倾心于我!”结果美人羞答答来了句“因为奴家与慕小姐约好今日在霜醉楼相见的。”紫大人听完后,大哭,原来美人不是找她的!于是乎,紫大人又是伤身又是伤心,独坐在垂泪!唉……我的大人哪,您这是第七百七十九次叹气。
其实只不过恰巧住在两头两尾两个禁卫同时出房,无意看见紫大人先与一个男子相抱,突然慕小姐长鞭将紫大人甩出去后,自己扑到男子怀里。于是乎就出来两个旷世怨女版本。所以:事实再次证明“古代人比二十一世纪的人更为yy,而且绝对是狗血中的狗血yy!”也证明“yy是不分国界,不分时空的!”
我拿着筷子百般郁闷着,本想着今晚要与祺韵促膝谈心的,结果,他与纪缨两人哭完后,竟给睡过着!而纪缨这死妞肿着双眼,也不好意思下来吃饭,干脆一个人躲在房里睡觉!唉……郁闷!与祺韵重逢的喜悦还在兴头之上,而且美人在侧,今晚叫我怎么睡得着觉!
前往戍北郡的官道向是渭州钦使回都,金绵蟠云旗展扬呼舞,乌甲禁卫飒爽英姿策马护卫着一辆青翎金漆车辇在官道吱咯轰轰快速前行。护在车辇左侧策马的元图棱史觉自己周围是阴风阵阵,诡异无比。她炯目睇瞄着身边这车辇时,竟貌似看见有一股子黑朦朦的怨气从车辇内直冲九宵。元图棱无语长叹,看来是慕小姐坐在车辇日子不好过哪。
纪缨黑着脸,嘟着嘴坐在车舆内角落里,丹凤眼内怨气涌涌瞪着某个轻薄的人,“喂,紫潋夜,你在色急什么!也不看看还有我在这里!”宇樱哥哥也真是,怎就由着她对自己搂搂抱抱的。
“纪缨妹子,你看不惯大可去骑马哪。”脸窝在祺韵粉红的脖颈处,贪恋着深闻他身上淡淡的清香,手臂紧而柔的拥着祺韵的纤腰,片刻也不想放开。几年分离,几年相思,怕……
现在是个一触即碎的美梦。
宇樱祺韵听到纪缨的抱怨声,羞涩着垂下眼帘掩住秋水幽眸,修长的手指想扳开环在腰上的手,低头时粉柔的耳垂不小心碰到她柔润薄唇时,晶莹的脸粉晕暗浮。
“潋儿,纪缨妹妹还在呢。”墨色长发带着初冬的凉意掠过我脸颊,少许的凉意引来我淡淡心悸,娇羞水凝的声音让我有点闪神。低头俯在祺韵耳垂边,薄唇轻轻吻啄他粉垂,“不理,谁让她怵在这里。”
车内金鎏铜镂香炉内散发着清幽兰花香,袅袅轻烟从铸镂口里飘出弥漫车舆内,纪缨敛着眉目细凝着矮几对面相拥的人,男的白璧无瑕,气如润玉,女的潋潋出韵,清灵缥缈,两人在车舆内相互相拥着感觉自己是没有滴地缝隙可入般。纪缨瞳眸流转,削弧的唇边泛一丝丝趣味中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潋夜哪,你家郁离在府里盼着你早日回去呢。”
怀中人身子蓦的僵硬一下,我恨恨瞪了眼笑得奸诈的人,此仇不报非君子!回都后我有的是机会。紧紧抱着祺韵,带着深浓的歉意,小声解释,“对不起,祺韵,郁离是我四个月前娶进府里的,你放心,我现在都没有与他圆房的,真的!不骗你!而且府里头就只有郁离一个人,再没别的男子。”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宇樱祺韵垂下长长的睫羽抖动翻飞一下,苍白的脸上带着涩涩的苦笑,“没关系,潋儿你也有十五岁了,身边有个人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