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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着镜子,看着平滑的黄铜镜面里印出的那张我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孔,不禁抚了抚,望着镜里的人儿道,“庄绮君,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不可讳言,我对庄绮君充满了好奇。在所有人的描述中,我似乎可以感觉到,她是一个活泼的少女,待人亲厚,却有着缜密的心思与男儿也未能与之相及的勇敢与果断。可现在……我有些怀疑,自己能不能够也能像庄绮君一样的优秀,也有和她一样的魄力来撑起这个庄家。
正想得入神,小雅回来了,手里端着一个漆木托盘,把托盘内的东西一一摆上外间的八仙桌,我走出去一看,简单的一点清粥小菜及两个小馒头,联想到昨天晚上我所吃的四菜一汤,看得出庄绮君的生活并不奢侈,甚至可以说是简朴的。
拿起碗筷,正待我吃饭之时,突然,一个丫头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一见我正在用餐,顿时愣了一愣,“小姐。”她喃喃地唤了我一声,就忤在原地低头摆弄着自己的裙带,看上去有几分焦急。
我放下碗,唤那丫头进来,“有什么事吗?”
丫头望了望我桌前的碗,又垂下头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
丫头一福身,“小姐,福儿并非想打扰小姐用膳的,只是……外面来了很多人,全吵嚷着要见小姐,福儿这才……”
我一惊,“见我?什么人?”
旁边的小雅却未等我问完话就冲福儿嚷开了,“福儿,你越来越没规矩了。那些人你不知道叫他们侯着吗?偏要这个时候来打扰小姐……”
我冲小雅使了个眼色,小丫头倒也机灵,一见我有几分不快,马上闭了口,只是拿眼睛狠狠地剜了福儿一眼。
“福儿,到底什么事?”我继续问,见福儿吞吐的样子和小雅一脸的愤愤,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福儿开口:“是这样的小姐,不知道是谁走漏了你回到庄家的风声,前些日子和我们有生意往来的十几家商铺的掌柜和老板们听到你回来了,今天一早就全都上门来,想要……想要我们拖欠他们的帐款……”
我吓了一跳:十几家商铺的掌柜和老板?那得多少人啊?
“嘿嘿……”我冷汗直流地望向福儿,“都有些什么人啊?”
“海味店的胡掌柜、布帛店的王老板、胭脂铺的苏老板、未闻书斋的钱掌柜……”
“等等……”我晃了晃手,“书斋?”
福儿一点头,“是啊,我们庄家也有在帮他们代销纸笔等东西。”
“哦。”我拍了拍胸脯: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那个酸夫子爹爹给欠的文化债呢。
“还有干杂店的钟老板,古玩坊的郝老板……”
越听我心越惊,再也扛不住了,筷子一甩,我本能地直接跑回里屋,“嗞溜”一声掀起庄绮君的床单就钻进了床底,看小雅与福儿匆匆地跑进来,我探出头对她们说,“别人问起就说我出去了,知道不知道?”
“小姐,你在干嘛?”小雅望着钻到床底下一脸惊慌的我,惊讶的问。
“你没看见吗?”我急得捶了捶床下的青石砖,“这么多人上门来逼债,我能出来吗?”
我又不傻,听福儿刚刚的话我已经吓掉了半条命。想我林昊雪长这么大,何曾遇到过这样的阵仗?被这么多人逼债,我想我不死也得摊个半残。想我在二十一世纪也从电视里见过一些破产的老板被债主上门追债的狼狈模样,那叫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要真出去了还能有命在?
“小姐……”福儿也急了,“可你不出来,他们是不会走的啊!”
“叫他们找楼韵去!”反正他不是未来庄家的一分子吗?虽然我不会跟他在一起,但好歹也能把他当枪使一回不是?
“可是楼爷今天一早就出门去了啊!”福儿急得快哭出来了。
“什么?”我探出脑袋冲福儿吼去。娘的,楼韵,你可真是好样的,知道我有难人就跑得没影儿了,还好意思说什么是庄绮君的未婚夫,我TNN才不会嫁给你这种窝囊的人!才想到这一层,我眼珠滴溜溜一转,“那……那让他们找楼管家……”
“楼管家已经在外面应付了。”福儿的话彻底打破了我的希望,“可现在外面讨债的人坚持要见小姐你,楼管家就是应付不了了,才叫我来找小姐你的……”
“那叫他们去找……”刚想叫他们去找庄岩,突然又想起庄岩的病情与昨天他和我所说的话,一下子住了口,一时间,我还真不知道该叫她们再去找谁。
正在此时,雅儿突然上前,一把掀起我的床单,一脸愤愤与失望地看着我,“小姐,你变了。”
“啊?”
“以前的你,总是教我们做人要勇于承担与面对自己的责任,还跟我们说商人最重要的就是诚信二字,在面对事情的时候,你从来都不会逃避,可现在……”她撇撇嘴,再看看在床底下蜷成一团的我,“小姐,你真的变了……”
我晕了:庄绮君竟然还懂“诚信”二字,真是难得!
而现在看着雅儿看着我一脸失望的样子,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怎么办了。这么一顶高帽子扣下来,我还能怎么样?难道真能做到不管不顾庄家的名声和庄绮君的尊严,就这么继续躲到床底下当一只缩头乌龟?亏得我昨天还口口声声地劝慰庄岩说要撑起整个庄家,结果一遇到事情我就往外推责任,这太有负我穿越之人的名声了!
罢了罢了,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一刀,大不了我就站出去被一群讨债的恶狼们啃个精光,怕什么?我是穿来的,我就是小强!要钱反正是没有,要命就这么一条,我看他们敢把我怎么地?
悻悻地从床底下爬了出来,我拍了拍手里的灰,一屁股跳将起来,看着眼泪汪汪的雅儿,“嘿嘿,刚刚跟你们开玩笑呢!我庄绮君是谁呀,庄家的第四代当家人!我怎么可能会怕这些人?”说完拍了拍小雅的头,“小丫头片子,教训起小姐来了,越来越没规矩了!”
“小姐……”雅儿望着我嘴往下一撇,一副做错事的模样,想说什么又不敢说。
我叹了口气,“得,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转身向福儿道,“福儿,去大厅里把楼管家给我叫进来,还有,好生招待一下各位掌柜和老板,跟他们说我一会儿就过去。”
看来,庄绮君的帐,我真的只能自己扛下来了!
楼管家很快就过来了。我向他询问了许多家里的事务,这才知道庄岩失掉的盐利竟是庄家创业之始就一直获利的生意,也是庄家的产业支柱。后来到了庄岩这一代,庄岩并不管事,却沉迷于诗书之中,凡事交由庄绮君的母亲来管理,但庄绮君的母亲身为商贾之后,虽是女儿之身,却利用自己的头脑,将庄家的事业推进了一大步,坐上了京城首富这把交椅。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庄家开始向涉及楚国的另一些产业,从民生日用到食品,庄家几乎都有涉猎,成为这些行业里的一级经销商,也就是代理人,垄断了京城中几乎所有的民生日用及食品的批发权,而京城的商户要经营这些,几乎全都要从庄家提货,这就为庄家带来了丰厚的利润。
但是好景不长,两年前,庄绮君母亲积劳成疾,吐血病逝。随着当家主母的辞世,庄绮君的父亲庄岩只好接下了这些生意。但由于庄岩不谙商场经营,又得罪了地方官府失去了盐利,庄家出现了严重的亏空,导致付不出厂商的货款而被厂商逼债。内忧外患下,庄绮君接手了父亲留下的烂摊子。而现在的情况就是,虽然“庄绮君”我回来了,但并未带回西域的土产及传说中的汗血马,厂商现在停留在京城,不仅正加紧向庄家逼债,并开始寻找新的买家。如果是这样,庄家失掉这些商品的代理权还不算,破产也是弹指间的事了。
“那我们现在还差这些厂商多少钱?”听完楼管家的叙述,我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这个问题。
“如果加上货物的运费等,我们现在一共欠这些人12万两银子。”楼管家皱眉细想了一下,报了这个数目。
“那我们现在的帐面上还有多少银子?”
“除去各家商号掌柜与伙计的开销,我们大约最多能支出2万两。”
“那如果加上庄家的房契、田产和地契呢?”
楼管家一愣,“小姐,这可万万使不得……”
我一挥手止住他,“您老只需报个数给我,其余的事我自己有打算。”
楼管家这才惴惴不安地住了口,低头想了一想,“大约还能有个2万两。”
是了,我要的就是这个数!
于是,我浅浅地笑了,“楼管家,我们出去吧,”我看向他不安的样子,安慰地道,“你放心,我保证,从今天开始,庄家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即使我们失掉了盐利。”
29
从庄岩爹爹所居住的“畅心苑”走出来,我悠闲地剥开一根香蕉慢悠悠地向会客厅走去,后面还跟着抱着一堆帐本的楼管家和小心翼翼捧着一个雕花漆木匣子的小雅。
刚刚穿过正厅的花匍,我的脚才踏上会客厅的台阶,看见会客厅里挤着满当当的一群人,还未来得及说话,却见其中一人大叫一声“庄大小姐来了!”顿时,一屋子的人蜂拥而出,团团将我包围在中间,硬生生地把我的脚从台阶上给挤了下来,站到了会客厅的台阶外。
“庄小姐,令尊欠我们的账到今天整整两年了,拖到今天怎么说也该还了吧?我那可是足足的两万两啊……”一身着白绸衣物的中年男人率先拉住了我握着香蕉的右手衣袖。
“庄小姐,我这笔不多,才六千两,你再怎么说也要先还了不是,我一家老小等着我养活呢!”一个小眼胖硕的男子拉住了我的左手衣袖,可怜巴巴地眨了眨眼,可惜没有眼泪掉下来应景。
“庄小姐,我这两千两你也先结一下吧?”又一个暴牙男挤了下来,一说话口水就直冲我面门直射过来。
“庄小姐……”
“庄小姐……”
我被夹在中间无法动弹,头转过去转过来都只看见每个人嘴皮不停的在翻,耳边被他们一人一句“庄小姐”弄得翁翁作响,半天醒不过神来。得,想我林昊雪在现代,也只能靠电视感受一下被人逼债的感觉,现在穿到古代来了,我就当亲身体验一盘吧!于是我干脆地眼一闭,对这些人不闻不看,任由一群人把我拉过去又把我扯过来,只当自己是个二百五了。
半柱香后,他们还在拉……
一柱香后,拉扯仍在继续……
终于,小雅受不了了,冲上前来,一把拨开拉着我右手袖子的那个白绸男,又冲那拉着我左手衣袖的小眼男一瞪眼,“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不就是要账的吗?你们有必要对我家小姐这样拉拉扯扯的吗?她一个姑娘家,被你们一群臭男人这样拉过去拉过来,今后还怎么嫁人,难道你们赔得起她的名声吗?”又冲刚刚那个暴牙男一呲牙,“你们赔得起吗?”吼得暴牙男一得瑟,不再吱声。
然而,却在此时,一个着青衣的财主打扮的胖男人却啐了一口道,“呸!落魄的凤凰不如鸡,她还有什么名声可言?说什么去宛国经商,结果被遥人掳走,这件事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庄家倒了,她将来还想嫁人?简直可笑!”
我一听,一股邪火顿时压抑不住地往上冒,差一点冲着这个臭男人就是一拳。于是暗自提醒自己现在千万要冷静,深呼吸了几口气,我脸上挂着几分笑意,冲他拍了拍手,“好好好,这位……”眼睛瞟向楼管家,楼管家会意,冲我耳边道,“这位就是未闻书斋的钱掌柜,我们欠他们一共是一千一百两。”我点点头,冲钱掌柜道,“钱掌柜说得好,落魄的凤凰虽然不如鸡,但就你这一千一百两银子我们庄家还是有的,也看不上你这两个小钱。至于你所说的名节问题,我想我不用你操心,就你这德性和这臭嘴,我估计能嫁给你的女人也不是什么好货色。”转头对楼管家道,“楼管家,派人去账房支一千一百两银子给钱掌柜,然后赶他走。我们庄家,从此与未闻书斋再无任何瓜葛。还有,”我扯开一抹冷笑,冲钱掌柜道,“我庄绮君在此发誓,一年之内,一定让闻未书斋的所有经营项目消失在长安城!届时,我会让姓钱的知道什么叫‘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钱掌柜一惊,估计吃不准我到底还有多少家底,还能在此时放下这种狠话,顿时软下身来,“庄小姐,你这话可就……”
“楼管家,还不快派人带钱掌柜去提银子?”我狠狠地把手里的香蕉掼在地上,厉声一喝,楼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