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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声毕,进来的士兵们把若青琛带走。
而莫云殇被若青琛的话扰得心烦意乱,不知真假。看着昏迷中的凝雪,他把她抱起,命军医为她治伤。
眼眸盯着她昏睡的容颜,莫云殇的眉一直紧蹙着,他的耳边不断的响起着方才若青琛对他说的话。
“她根本就不是苏珞。”
“她根本就不是苏珞。”
“她根本就不是苏珞。”
这时,莫云殇的脑海中想起那日,他站在筇州的城楼上,望见凝雪孤身一人走在街道上,急急飞身而下把她拥入怀中,轻声问她为何来到筇州,她哭着对他说太想他,不想离开他。
那一刻,莫云殇忽然觉得自己不该让她一个人留在戈阳郡。可是现在,若青琛却说她根本不是苏珞,让他很纠结,困惑,惊愕。她怎么会不是她呢!
正当莫云殇陷入疑惑时,门外一士兵慌忙跑了进来,恭敬的单膝跪地,而后对他道:“莫将军,我军在城外二十里处发现炎军。”
闻言,莫云殇站起身来,“传令下去,准备迎战!”
站在高高的筇州城楼,莫云殇发现领军人竟然会是北豫国将军郭逸轩,这让他深感不解。北豫已被大炎所灭,郭将军不知所踪,此时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虽没和郭将军打过什么交道,但是莫云殇从别人口中得知他的为人,他应该不是卖国求荣之辈。
放眼望去郭逸轩城下的兵马不过一万多人,自开战以来,莫云殇一直以守防为主,今日他倒要出去会一会这个郭逸轩。
想罢,莫云殇便率军五千出了筇州城门。
“郭将军身为北豫大将,竟然投奔到大炎,难道你忘记亡国之恨了吗?”莫云殇冲郭逸轩喝道。
“国破家亡我虽哀哉,又能如何,难道要继续为那昏君夺回江山?”
“呵呵!郭将军既然已无报国之志,何不去过那闲云野鹤般生活,今日何必来此与我一战?莫某认为,这一切应该不是郭将军所想要的。”
郭逸轩没有想到,莫云殇把他看得如此透彻,参与这场战争本不是他所愿,但又能如何?毕竟苏珞和若珊都在暗夜的手里,为了她们,他必须听从暗夜的调遣。
郭逸轩眉头一皱,冷喝道:“莫将军,今日我们必将一战。”
“好!莫某倒要向郭将军讨教一二!”
话毕,战鼓起,双方手执长矛严声吼道:“杀!!!”
“杀!!!”
顿时筇州城外,鼓声、拼杀声、惨叫声、响彻了天地……
赫连凌旭站在城楼之上,望着血战中的莫云殇和郭逸轩,瞧他们的身手不分上下,短时间内难分输赢,赫连凌旭的眼眸阴鸷的眯起,接着他对身旁的士兵命令道:“取弓箭来!”
赫连凌旭手持弓箭,猛力一拉,只听箭矢发出‘嗖’的一声,飞射出去,这支黑羽箭直直的向郭逸轩射去,正中他的胸膛。莫云殇豁然转过头来看向城楼之上的赫连凌旭,眼眸里盛满怒色,他怎可以这样做。
看到马背上的郭逸轩摇摇欲坠,莫云殇飞身向前,扶住了他,“很抱歉,我没想到赫连凌旭会暗伤你。”
莫云殇的举动令郭逸轩惊愕不已,郭逸轩的眉蹙的死紧,他喘着粗气道:“为什么你不趁此时杀了我?反而帮我?”
“因为我认出你就是噬殒坡上救她之人,只是你不知的是,那个她不是真的珞儿。”
莫云殇的话,着实让郭逸轩的心猛地一震,那个女子不是珞儿?
“不可能!”郭逸轩否决道。
“珞儿是我的女人,她早已与我私定终身。然而在那一天,坐在轿中的女子珞儿竟刺伤了我,所以她必定不是珞儿,而你也是认错了人。”
“她不是珞儿……”郭逸轩沉思着,此刻他终于明白为何她会不辞而别,离开暖溪村,原来竟是这样,她不是她……
看着眼前的莫云殇,他说珞儿早就与他私定终身,郭逸轩心中了然,一直以来珞儿都不接受自己,原来是喜欢上了这个男子。可是为何他不保护好珞儿,还让珞儿落入暗夜的手里。想到此处,郭逸轩怒斥莫云殇道:“既然你喜欢她,为何还让她陷入危险之中?”
“危险?”莫云殇睁大了眸子,“怎么回事?”他的珞儿明明在自己的营内。怎会陷入危险?
“珞儿在炎军大营,你难道不知道吗?”
什么?莫云殇不敢相信,珞儿在大炎军营,怎么会?再细瞧郭逸轩认真而又怫色的神情,他没有骗他。此时莫云殇又想起若青琛对他说的话。难道自己军营内的珞儿真的是假的?
若青琛没有理由要欺骗他,若青琛还让他要当心这个女人,说她是穹冥楼的人。“穹冥楼……”莫云殇嘴里喃喃着,忽然又一支利箭飞射而来,莫云殇慌急挥下长矛挡下,抬眸看向郭逸轩道:“我明白了,今日这一战到此结束,你速速回去养伤罢!”
接着莫云殇冲自己的大军大喝道:“收兵!!!”
这一战,以郭逸轩中箭而告终。莫云殇领兵进入城内,他不理会赫连凌旭投来的愤怒眼神,而是径直往凝雪的房间奔去。
一路上,他的心乱跳不停,他要弄清楚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这个女人到底是谁?为何要扮成珞儿两次来欺骗他?
‘砰!!!’莫云殇用力推开了房门,走到她的床边,眸子被怒火充斥的满满的,床上的凝雪被莫云殇的样子骇了一跳,她受惊的呢喃:“莫,莫大哥……你怎么了?”
“说,你到底是谁?”
凝雪闻言,瞪大了双眼,“我,我是珞儿啊!”
她还在继续骗着他,他倒要看看她还能欺骗他多久。
“玉瑗在哪里?”莫云殇质问她道。
凝雪哑然,他已经彻底不相信她了。
见凝雪沉默着不说话,莫云殇心中怒火更甚,对她厉声喝道:“你当然不知道玉瑗,因为你不是珞儿,不是她。”
身份已经败露,怎么办?
如此盛怒的莫云殇会不会杀了她?凝雪内心非常恐惧。
“告诉我,她在哪?”莫云殇紧盯着凝雪,目光噬血如猛虎仿佛下一刻就会把她活吞了一般。
面对着他,凝雪身子颤颤发抖,“苏珞在炎营。”
莫云殇从凝雪口中得到证实,她真如郭逸轩所言是在大炎军营。怪不得郭逸轩放弃闲云野鹤的生活来前去大炎军营,原来也是为了她。
珞儿……珞儿……
莫云殇在心中不断的呼唤着苏珞的名字,为什么自己又没能保护好她,自己是这样的没用。
“啊!!!”莫云殇一把掐住凝雪的下颚,力气极大,痛得凝雪柳眉拧结。
凝雪惶恐的模样,让莫云殇有一时的慌神,因为她的脸上带着一张珞儿的脸,他下不去手。
生死仅在一线,凝雪见莫云殇松了手,暗暗喘了一口气。
接着,她听到莫云殇命令的话语:“我不杀你,并不代表我会放过你,我要你以这张脸换出珞儿。”
凝雪一听,整个身子骤然一颤。
坐在营帐内的苏珞听到外面的声响,忙不迭的唤来若珊,“珊儿,你快去打听打听,今日与轩哥哥一战的是谁?战况怎么样?快去……”
每次开战,她都心惊胆颤,生怕莫云殇受了伤。这次也是一样,等了一天,终于等到他们结束回来。
若珊褰起帐幔,大步走了出去。见士兵们皆是身受重伤,她一下子懵了,轩哥哥怎么样了?
“轩哥哥……”
当若珊找到郭逸轩时,郭逸轩已经躺在自己的营帐内,军医正为他拔掉胸膛上的利箭。若珊进来吓得奔上前去,“轩哥哥,轩哥哥……”
听到若珊唤他,郭逸轩脸上扯出一抹笑容,声音有些沙哑道:“放心,我没事,还死不了。”
“将军的命真是大啊,离心脏只差一寸,好险呐!”军医为郭逸轩细细处理伤口。
战争如此凶险,看到郭逸轩险些为了她而丧命,若珊眼里的泪止不住的往下掉。见她这个样子,郭逸轩笑道:“珊儿乖,你的轩哥哥命大着呢!”
珊儿被他这么一说,撅起了嘴巴,叱道:“轩哥哥,别说话了,好好休养身子。”
“恩……”郭逸轩闭上眼睛,正想好好睡一觉,这时他想起在战场上与莫云殇的一番对话,怎么也睡不着,珞儿已经和莫云殇私定终身,珞儿是莫云殇的女人,珞儿……
他注定拥有不了她了。
不知何时,郭逸轩重重睡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只感觉身边有一个人紧握着他的手,一直未松开。梦里,他也牢牢的抓住这只手,舍不得放开。
“珞儿……”梦里的郭逸轩呢喃着。
作者有话要说:
☆、置之死地
苏珞守在郭逸轩床边,听到他连睡觉都在唤着自己的名字时,泪水夺眶而出,轩哥哥,对不起。
仿佛感觉到苏珞在同他说着话儿,郭逸轩慢慢的睁开了眼眸,“珞儿……”
原来那不是梦,她真的紧紧的在握着他的手。
郭逸轩的视线从手上游离,看向苏珞的眼,他轻笑道:“珞儿,我方才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苏珞柔声问。
“是一个很美好很美好的梦,我梦见我和珞儿回到了从前,回到了小时候,回到那个乞巧节花榕树下,我们相拥相吻,我们幸福的笑着……”
苏珞握着郭逸轩的手,静静地听着他诉说他和‘苏珞’之间的故事,原来他们之间曾经有过那么多美好的事情,可是她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她了。
“轩哥哥……”苏珞抬手抹去郭逸轩眼角流落的泪,轻声道:“不管以后如何,你永远都会是我的轩哥哥。”
郭逸轩重重点头,今生他们不能相守,那么他也希望能够陪伴在她身边,守护着她,如哥哥一般照顾着她,只要她平安就好。
暗夜放下手中的帐幔,眸子里盛满了怫色,在他的眼里,绮贞从未如此对待过他。不由得有些嫉妒这个郭逸轩来。
郭逸轩身受重伤,虽未死,但也没什么可利用的价值,想到这,暗夜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拳头,发出骨骼清脆的咯吱声。
当夜,暗夜来到郭逸轩的营帐,以若珊性命威逼他再次率兵出营,攻打筇州,刚刚恢复一点气血的郭逸轩只能强撑着身体骑上战马,向筇州城奔去。
夜已深,苏珞也已入睡,外面突然的一番躁动,惊醒了苏珞。她睁开了眼,循声走下床来,正欲出去,却瞧见若珊大哭着朝她跑来。
“苏珞姐,快去救救轩哥哥吧。”
“怎么了?”苏珞急道。
“轩哥哥已经出发去筇州城了。”
“啊?现在吗?他不是受伤了吗?暗夜怎么还让他去?这分明就是送死啊!”苏珞气得大叫,暗夜怎么可以这样做。
苏珞说着,掀开帐帷要出去找暗夜。然而,守在外面的士兵却阻拦住了她。“公主,将军有令,今夜公主不能迈出营帐半步。”
暗夜竟又再次禁足了她。
“我要去找他,他不可以这样做。”苏珞怒吼道。
“启禀公主,将军不在营中。”
不在?他不在军营内?苏珞怔然的望着士兵,此时的她有些不知所措,暗夜不在,他难道也去筇州城了?
筇州城外,战鼓喧嚣,号角飞扬,火光烁烁,长箭如雨,郭逸轩本就身受重伤,经此一战伤势更甚,多次坠下马来,被莫云殇救起。暗夜见此景,趁郭逸轩不备,手持长枪狠狠的刺向郭逸轩受伤的胸膛,这一次刺的更深,直穿他的心脏。
“郭将军!!!”
莫云殇慌急飞身而来,踢开了暗夜,接着两人拼杀起来。郭逸轩怔怔的望着胸口上的长枪,他没想到暗夜竟突然袭击他,把他置之死地,看着前方莫云殇愤怒的同暗夜厮杀,郭逸轩忽然分不清自己到底属于哪方阵营,越军还是炎军?
这一刻,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郭逸轩眼睛迷离,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眼前的战场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她那花榕树下的笑脸……
她正朝他走来,唤道:“轩哥哥……轩哥哥……轩哥哥……轩哥哥……”
郭逸轩笑了,伸出手想抓住她,却发现抓不到。他急声唤她:“珞儿……”
“轩哥哥,珞儿也喜欢你,轩哥哥……”
“珞儿……
“轩哥哥,珞儿今生非你不嫁!”
他记得他和她紧紧的拥在一起,可是今后,今后他再也不能陪在她身边了。
郭逸轩望着眼前的人儿慢慢的消失,他不管怎么抓都是抓不住,泪水无声的滚落眼眶, “珞儿……”
轻轻的唤了一声,郭逸轩重重的向后倒去,躺在血泊中的他,眸子腾得大大的,仿佛在望着夜空中的繁星,又仿佛在望着她。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这一场血战终于结束。一连三天两夜,炎军攻城者死伤无数,刀光剑影,血流满地,越军烈马如风,声势浩荡,直逼炎军迫离筇州城郊,退至凇山峻岭百里之外。
苏珞和若珊随着炎军来到凇山峻岭百里之外的滁城,苏珞找遍了炎军大营都未寻到郭逸轩的身影,她逼问暗夜,却得到暗夜一声叱喝,她心中忐忑不安,轩哥哥是死是活,军营里没有一个人敢告诉她。
苏珞已整整两天未进食,若珊更是哭的眼眶红肿,暗夜听士兵们禀告公主绝食,他便急急的来到苏珞的房间。
推门而入,她却丝毫不看他一眼,目光只盯着窗外发着呆。
“绮贞……”暗夜走至苏珞身前,轻声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