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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上了在雅各布看来上等人才穿着的板正衣服,爱德蒙身上那股因为学识的广博而自然产生的高贵感觉更加明显,没有人会知道,穿上这种衣服,对他来说也只是人生中的第二次,而第一次,实在他和梅尔塞苔丝的婚礼上,那是他最幸福,也最痛苦的一天,他自己也并没有觉得不习惯,他只是最后整了整衣领,昂起头,露出修长的脖颈,“我想我必须自己去看看。”
雅各布倒是并没有觉得不被信任什么的,毕竟看也知道那两个人对爱德蒙,实在很重要,贝诺斯却饶有兴趣的眨眨眼,“看什么呢,你死去的老父亲和失踪的情人?”
爱德蒙猛的转头,狠狠的瞪着他,贝诺斯不由的后退了一步,生怕再挨上一下,虽然不会死,但是真的很疼的,不过他的畏缩也就是那么一下子了,立刻就又踏前一步,趾高气昂起来,扫了眼爱德蒙的装扮,“我记得你是不能被人认出来的,怎么就打算这样子出去?”
“不需要你来操心,不会被认出来的,我离开这里已经十四年了。”说完这话,爱德蒙再不管贝诺斯,甩上门便出去了。
贝诺斯撇撇嘴,决定稍放爱德蒙自由一会儿,反正只要那些财宝还在基督山上,他就不怕爱德蒙会不会到他的身边,在他对爱德蒙失去兴趣之前,是不会放爱德蒙离开的,心里想着颇有阴暗的想法,贝诺斯却依旧笑的很无辜乖巧,他撒娇一样环上雅各布的胳膊,眨着闪亮的眼睛,“阿布,我们出去玩吧,我还没来过马赛呢!”
雅各布想要拒绝,他很担心爱德蒙,在他的记忆中,爱德蒙一直很冷静,甚至战斗甚至受伤,都会用一种让人着迷的冷静的态度去应对,可是刚刚的爱德蒙,实在是很失态,所以他现在根本没有去玩的心思,转了一天他也很累了,现在只想要安静的呆在这里,等爱德蒙回来,可是当对上贝诺斯那闪闪发光的黑色眼睛时,他却不由的心头一软,即将出口的拒绝,变成了点头同意,贝诺斯似乎高兴极了,欢呼了一声,转身也去换衣服。
可是等他拿起那堆衣服,才发现除去爱德蒙穿走的,只剩下一套了,“阿布,怎么就买了两身衣服?”
“我,我不习惯穿这种衣服。”雅各布忽然觉得有些自卑,低下了头看自己的鞋尖。
贝诺斯一愣,然后有些了然,丢下手中的衣服,再次挽上雅各布的手臂,“那么我们走吧,阿布!”
“你,衣服?”
“阿布穿什么,我就穿什么!”
听到这句话,感受手臂上的重量,雅各布只觉得心中一热,暖的不可思议。
第 14 章
马赛作为一个大型港口城市,还是很繁华的,雅各布又很熟悉,带着处处都觉得新鲜的贝诺斯在马赛城了逛了起来,看着贝诺斯似乎对于这些市面上的东西完全不知道的样子,心下更加认定贝诺斯不是寻常人物,是个娇养在金银宫殿中的大少爷、大贵族。
同时,雅各布也真正认识到了让爱德蒙头疼的,贝诺斯的任性和肆意妄为,他似乎什么也在乎,不管是别人看他的眼光还是他一把把丢出金币,去买那些根本连一个法郎都不值的东西时,那些各种各样的贪婪目光,雅各布试图劝阻,并且告诉他那些东西根本不值那么多钱,可是每次都还没等他说出口,贝诺斯就拉着他,奔向另一个摊位撒金币了。
很多马赛街头的小商贩都记住了那一天,记住了那个穿着廉价水手装的男人,和他那大把大把的金币。
马赛作为贝诺斯醒来后第一个见到的城市,让贝诺斯觉得说不完的新鲜,加上他对于人类来说几乎无限的精力,一直到深夜,街上人流稀少还不过瘾,雅各布却已经撑不住了,心下又记挂了爱德蒙,终于找了个机会抓住贝诺斯,说想要回去。
贝诺斯先是对阻拦他的人习惯性的皱眉,紧接着却又放松下来,提醒自己雅各布是不同的,理应对他温柔忍让一些,于是笑着同意了,雅各布松了口气,他实在是走不动了,两个人回到旅馆,房间中没有点灯,雅各布还以为爱德蒙仍没有回来,不由的担心起来,贝诺斯却分明感到爱德蒙就在房间里,点上灯一看,爱德蒙果然正坐在沙发上,脸色平静,却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心灰。
“爱德蒙,你,没事吧。”雅各布上前两步,却又不敢真个坐到爱德蒙身边去,只是担心的问。
爱德蒙抬起头,眼光落到雅各布,却像是什么也没看见一样,雅各布刚想再说些什么,爱德蒙突然冲着贝诺斯开口,“那些东西,我可以用吧。”
这是爱德蒙第一次,丝毫不带火气的对贝诺斯说话,说的还是白天才引起两人严重争执的话题,贝诺斯稍稍一愣,然后微笑点头,“啊,当然可以。”
“谢谢。”爱德蒙对贝诺斯说出了他根本没想过的回答,甚至还站起身,冲着贝诺斯微微的鞠了一躬,然后才优雅的转身,走进了旁边的卧室,贝诺斯和雅各布沉默的站在客厅里,听到清楚的锁门的声音,和重物落地的声响,简直就像是那个一直冷静自持的人,就在那间房间里,倒了下去一样,这让客厅里的两个人担心起来。
贝诺斯和雅各布同时一动,雅各布是想要赶过去看看,贝诺斯却是为了拉住他,雅各布生气的想要甩开贝诺斯,却见到那张一直对他嬉笑的脸上带着严肃的表情,“不管他发生了什么,显然,阿布,他不想要别人看到,包括你和我。”
“可是!”
“没有可是,阿布,现在你最好去休息,不是累了吗?”这句话说到后来,语气已经恢复成了关心和温柔,黑色的眼睛中闪着关切。
雅各布垂下头,他本不是个十分有主见的人,因此贝诺斯既然这样说了,他便也觉得说的有道理,这时候去看爱德蒙或许真的是不应该的,他这样想着,点了点头,转身向另一间卧室走去,手摸的门把的时候,忽然回过头,不知是因为灯光的照射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脸上竟然是一片通红,“贝诺斯,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为他当枪子,为他不去穿那些更合乎身份的衣服,明明还想玩也为他愿意回旅馆,对他一直是那种和对别人,对爱德蒙迥然有异的温柔和关怀,即使相处的时间尚短,也不妨碍他清楚的认识到贝诺斯根本不是什么本性温和的人,而是虽然一直笑容不减,却任性和冷漠的,在这样的对比下,对他的温柔更加醒目了,雅各布忽然急切的想知道这是为什么,于是,他便这样问了,尽管心脏仿佛要跳出来一般。
“因为喜欢你啊!”贝诺斯的回答很快,似乎这是完全不需要考虑的问题,对于这样的态度,雅各布无法怀疑其中的真假,应该说他根本没有心思去怀疑,自从被教父道出了性向,他在和男人的相处,特别是想爱德蒙或者贝诺斯这样看起来就优秀的男人相处时,总会有些自卑,带着些小心翼翼,他认为自己的想法是如教义中所说的肮脏,可是如今,贝诺斯那么自然而然的对他说出了喜欢,似乎除了这份喜欢的心意,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雅各布很激动,觉得无法在贝诺斯面前呆下去了,因为那会让他做出一些超出控制的事情,他迅速的回过身,打开卧室门进入,因此忽略了身后贝诺斯的话语,贝诺斯说,“我喜欢你啊,你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真的愿意为别人去死的家伙!”
激动中的雅各布没听见后面的那句话,自然不会知道对于贝诺斯来说,喜欢的并不是特定的他,而只是他的某个行为方式,也没有看见,当他进入房间关上门,贝诺斯毫不留恋的转过头,视线落在了爱德蒙的房门上。
不知不觉中,贝诺斯忽然觉得的,他对这个相处了没几天,一锄头将他从千年的沉睡中唤醒的男人,有了极为深刻的印象,甚至,开始为了男人的坏情绪而担心,担心一个类,这种感觉,在贝诺斯的印象里,极为陌生,而这种陌生,让他望而却步。
贝诺斯被这种情绪左右,颇有忧愁了一会儿,但也只是一会儿罢了,贝诺斯并不擅长去认真的思考一件事,想着想着他的思维就又换到了白天的事上了,后脑挨那一下,流出血液的疼痛已经消散了,那场温存中,被紧紧包裹的温暖感觉却深刻起来,真想啊,真想再来一次,贝诺斯下意识的舔舔嘴唇,望向爱德蒙房门的眼光炙热起来,可是忽然的,又想起了爱德蒙刚刚转身离开,状似脆弱的背影,贝诺斯叹了口气,拨弄着手指,认真的告诉自己,还是忍一忍吧。
第 15 章
贝诺斯并不想睡,身为巨龙的他并不习惯于人类的每天都要睡觉的生活方式,巨龙们通常都会一睡很久,然后便精神起来,巨龙的睡眠,与其说是为了休息,不如说是因为无聊,刚从沉睡中醒来的贝诺斯当然不无聊,相反的,他还处于极度的兴奋中。
外面的天因车着,似乎快要下雨,贝诺斯撩开厚厚的窗帘,趴在窗台上饶有兴趣的看天,似乎那黑乎乎的满布阴沉的天色都十分有趣,他看了一会儿,身上的那股热气就渐渐消散了,他开始致力于从那乌云的遮蔽下寻找月亮,没当露出一点儿月光都会很高兴的笑一下,对于贝诺斯来说,快乐总是很简单的。
但是对于其他人,比如爱德蒙·唐太斯来说,人生也就好像是这天上的乌云一般,阴沉的,就连偶尔透出的光亮,都不够暖人。
爱德蒙恨绝望,但是在这绝望中并不耽误他的思考,他已经绝望了太多会,以至于不论遇到什么事,都能够冷静应对了,在监狱中那无数个挖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头的隧道的日子里,爱德蒙养成了世界上第一等的坚韧性情,于是他一边绝望了,一边脱下身上板正才西装,换上他买回来的教士的黑色衣服,给自己贴上花白的胡须和一顶三角帽,他照了照镜子,在昏暗的灯光下,镜中的人似乎真的变成了那个无私的给予他知识和宝藏的老人。
很完美的伪装,如果他的相貌改变让以前见过他的人无法认出他的话,那加上了这些伪装,他有信心任何和他熟悉的人都不可能认出他,甚至连梅尔塞苔丝都不能,想起这个让他心痛的名字,爱德蒙下意识的挺了挺胸膛,即刻间却又弯下了腰,一副老人的模样。
他走出卧室,惊讶的看到了站在窗台边的贝诺斯,那只巨龙一副欢喜的样子,爱德蒙心头一软,其实每次见到贝诺斯孩子一样真实的笑容,他都会心软,但是一旦贝诺斯的眼睛看到了他,就像此刻,贝诺斯听到声响转过头,黑色的眼睛毫不避讳的看进他的眼里,每到这时,那份心软就不见了,变成了恨意。
贝诺斯一见爱德蒙这副样子就笑了起来,伪装什么的对于贝诺斯是完全没有作用的,他哈哈大笑着,让爱德蒙觉得自己就像是马戏团中的小丑,爱德蒙冷冷的看了一眼几乎笑岔了气的贝诺斯,转身就要出去,贝诺斯一见他真要走了,连忙喊住他,“阿蒙神甫,不管你这副打扮想去打听些什么,还是天亮以后再去的好!”
爱德蒙回过头,看着贝诺斯,却不说话,既不认同也不否定,贝诺斯才不在乎爱德蒙是怎样的态度,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又转头看向窗外乌云里的月光,笑容渐渐散去,竟添了些苦闷,“我们一族相信,太阳能够驱逐一切虚假和谎言。”
或许是贝诺斯这副样子比较具有感染性,爱德蒙很认真的思索了下,然后说了一句,“我明白了。”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爱德蒙刚一关上房门,贝诺斯就咧开嘴得意的笑了起来,眼睛晶亮晶亮的,爱德蒙打扮成这样子定然有好玩的事情,等天亮了,他就叫上雅各布跟着爱德蒙一起去了,他倒要看看,爱德蒙究竟是想要去查些什么。
又坐了一会儿,贝诺斯看日头将出,再也按捺不住了,去开雅各布的房门,雅各布是有锁上门的,只是那般门锁对于贝诺斯来说根本是形同虚设,轻易的打开了,雅各布白日里累的狠了,此刻睡的沉重,对贝诺斯开门的声音也没听到,贝诺斯轻手轻脚的走到雅各布床边,本想叫醒他,却在看到雅各布沉睡的样子时放弃了这个念头,他身子一动,便上了床,慢慢的挪到了雅各布身边,和他齐头躺着,笑容甜兮兮的,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床上的两个人,一个是累了,一个是无比的放松,竟都睡到日上三竿,雅各布首先醒了过来,见到旁边躺着的贝诺斯,先是吓了一跳,然后忽然想起做完贝诺斯对他说的那句喜欢,心中升起奇怪的感觉,明明是刚醒来,整个人却是一片滚烫,贝诺斯的样貌本就极其优秀,此刻挨的近了,更有一种让人无法不心动的魔力,雅各布不由的凑近了一点,几乎就要吻上去了,却又忽然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