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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成汉朝绝世妖花阴丽华_秀丽江山(全四卷)-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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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是任光故世的这一天,我在南宫掖庭西宫侧殿号叫了一个多时辰,终于精疲力竭地产下一个女婴。

据说女儿落地前,建武帝跪在西宫侧殿外,面向舂陵,深深叩拜,足足长跪了一个时辰,直至婴儿响亮的哭声传遍整座西宫。

孩子生下来的当天我便昏死过去,整整昏迷了两天三夜,滴水不进。据说建武帝坐在床头,亲持汤勺,低声耳语,一遍又一遍地将汤药强灌进我的嘴里。

三天后我终于醒来了,可脑子仍是不太好使,像是缺少了什么,有种生不如死的强烈失落感。女儿的诞生并没有带给我多大的惊喜,相反,孩子的阵阵啼哭声会莫名地惹来我心头的烦躁。

女儿的五官长得更像父亲,尤其是她睁开迷蒙的眼睛,眼珠子直愣愣地看着你的时候,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常常使我鼻酸落泪。

刘秀将弹劾冯异的那份奏章送到了关中,交到了冯异手中。冯异是何反应我还不清楚,因为刚生产完,尚处于月子期间,刘能卿即便把消息已送交到阴兴手中,我也没法接管、打理这些事情。

建武六年正月十六,在女儿满月之时,刘秀将“舂陵乡”改名为“章陵县”,允诺世世免除田赋税收以及各类徭役。

新年初始,捷报纷至,大司马吴汉攻陷朐县,斩杀了海西王董宪以及东平王庞荫。长江、淮河、山东一带,终于尽数被收复。

庞荫死了,却让我更加领悟到一件事。刘秀当日对庞荫背信之举异常愤怒,曾言:“予他百里之地,朕尚有追讨重归的一日;托六尺之孤,若是当真把我的子女托付给那老贼,到如今朕如何挽回?信错人,乃朕之过,此过,险铸大错!”

信错人,乃朕之过,此过,险铸大错!

现下想来,也许在他心里,这句话并不仅仅是对庞荫而言。他的怒,他的恨,并不是单单冲着一个庞荫发的!

吴汉等人班师返回雒阳后,刘秀设宴款待,置酒赏赐。

我的心情越来越沉重,睡眠不够,吃得又少,以我的身体状况和精神状态,根本没法再亲自抚养孩子。郭皇后无女,来西宫看过几次孩子后,提出要将孩子领到长秋宫代为抚育。

那一日,刘秀退朝后照例来西宫探望,见他伸手欲抱孩子,我突然神经质地大叫起来:“不许你碰她!想要带走她,除非我死——”

我发疯般地推开他,从床上抱起孩子,紧紧地搂在怀里。满室的侍女黄门吓得面如土色,惶惶不知所措,代机灵地打着圆场:“贵人说笑了,陛下只是想抱抱小公主……”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我厉声尖叫,襁褓中的婴儿受到惊吓,哇哇啼哭。

刘秀错愕,转瞬脸上浮现出一种无奈的哀伤:“听朕说,朕……”

“她的儿子,唤我做贵人,我的儿子,却得唤她做母亲!凭什么?凭什么?如今只因为她没有女儿,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便想夺走我的女儿?简直做梦!”我站在床上,居高临下,指着刘秀气急败坏地叫嚣,“她要女儿,你让她自己生!你去——你……”

刘秀一跃,跳上床,抱住我的同时,低喝:“代!”

代打了个激灵,慌忙带了一干下人退出寝室。

“放开我!”我拼命挣扎。

“丽华……”他双臂紧紧箍住我的腰,“安静些,瞧把女儿吓着了……”

低头看着女儿哭得通红的小脸,泪水模糊了视线,我无力地瘫软在他怀里,恸哭:“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只是、只是……”

“我明白,我明白……”他低声哄我,一再重复,“镇定点,没事的。女儿是你生的,肯定是你的……谁也抢不走!你别慌……”他低头吻了吻我的额头,髭须扎人,然后把脸贴在我的面颊上,滚烫的肌肤像烙铁一般贴着我的肌肤,“我的丽华,向来都是那么自信自强,英姿飒爽,豪情不输男儿,柔情更胜一般女子呀!”

我哭,泪如雨下:“我不是……不是……”

“我们的女儿,我希望她以后能够长成她的母亲一般……坚强,百折不挠,不输男儿。”他低头看着小女儿,女儿似乎感应到了父亲的注视,渐渐止住了哭啼,小脸上沾满泪花。

咬紧牙关,我默默抽泣。

他温柔地用手指拭去女儿小脸上的泪痕,低声说:“这个孩子,就叫刘义吧!”

刘义!

义……

“但愿她虽身为女儿身,真能不输男儿,将来亦能封王封侯!”深深吸了口气,我嘘声喟叹,“义字后面再添一字,就叫她——刘义王!”

产后,我的精神状态一直欠佳,太医诊断说是心结抑郁,讲了一大通我听不太懂的话,最后却只开了几副补药,没起到真正太大的作用。

刘秀整日陪着我,给我说笑话儿,逗着我开心。年前便听说皇后长期抱恙,久病不愈,这病歪歪的样子倒似跟我有得一拼。

有时候郭圣通也会派人来西宫送些赏赐之物,我一一领受,只是心情不好时连装样子笑纳谢恩的那套虚礼都省了。

阴兴入宫探望,顺便告诉我,征西大将军近期有可能会回雒阳朝觐天子,且为表忠心,冯异的妻儿作为人质,已被他先行遣送至京都安顿。另外,刘秀在却非殿朝议之时,对臣子们说,他对连年的战事感到了厌倦,决定将隗嚣、公孙述这两个大麻烦先搁置一旁,置之度外。他还下诏勒令所有还朝的将军留在雒阳休养,把军队调防河内,打算暂时休兵。

这个决定让我目瞪口呆,当场石化。

自当年舂陵起兵以来,刘秀除了打仗便还是打仗,一场接一场的战争不断,使得他就像一只陀螺,从未有空暇停止过转动。

如今……这只疲于奔命的陀螺却突然在这紧要关头说要停下休息……

不可思议……也,无法置信!

“贵人,请多珍重!”阴兴淡淡地望着我,平时冷峻的脸上也起了一丝微澜,“即使为了陛下,你也……不能这般糟蹋自己!况且,你还有一子一女……你好好想想,庶子,不是那么好当的,除了自己的母亲,谁能给他们更好的庇护?”

庶子!

我的阳儿和义王!

心,如果能够感觉不到这种锥刺的痛,该多好!

我逃不了!

无论如何,我仍是建武帝的贵人!仍是刘阳和刘义王的母亲!

我的肩上已经压下了不可逃避的责任!

朱雀卷·第一章 彼何人哉轩与羲 1狩猎(1)

    “在那里!”

“看到了——”

“嘘!噤声!”

虽然极力压着声,却因为人多音杂,惊动了湖面上游憩的野鸭。嗖的一声,箭矢从弓上脱弦飞出,湖面上响起一连串的扇翅声。

呼啦啦——一飞冲天,翅膀拍打过水面,徒留下点点涟漪。半空中有飞羽飘落,浮于水面。最终,水纹在层层扩散中归于平静。

“又是你坏的事!”草丛中冒出一颗脑袋,扭头凶道,“真搞不懂,你非要跟着我们干什么?”

那人还没凶完,当胸就挨了一记粉拳。一个身穿嫩绿色直裾深衣的小女孩从草丛里蹦跳起来,“少扯淡!明明是你们笨手笨脚的……”她站起来也只比那蹲着的两位锦衣少年高出少许,却自有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迫人气势。

眼看剑拔弩张,似乎要吵起来了,原本散伏在周围草丛中的侍卫以及内臣们赶紧凑了上去,求爷爷告奶奶地将两人劝了下来。

我将目光收了回来,无意关心小儿女们逗猫抓狗似的小打小闹,倒是对身旁这一个正襟危坐的孩子更感兴趣。

“怎么不去和兄长们一块儿狩猎呢?”

他扭过头来,童稚未脱的小脸上滑过一个诧异又好笑的神情,“娘在说笑吧,那也算是狩猎?”

我强忍笑意,心生赞许,却在面上丝毫不露声色。

“四哥哥!四哥哥!”义王提着裙裾,蹦蹦跳跳地从湖边跑过来。早起才换上的新衣,这会儿污糟得不成体统了。“四哥哥——你来!你射一只给他们瞧瞧。明明是二哥哥和三哥哥没本事,偏还赖我……”

小丫头已经过了七周岁生日,却一点儿公主的样子都没有,整天咋咋呼呼的。她是皇帝的长女,本该是全国女子的典范,可惜连普通人家的闺女都不如。我对她女生男向的性格有些无奈,又有些头大。如果她不是生长在皇家,如果她只是个平凡的小丫头,那我不会过多约束她跳脱飞扬的性格。可惜,她是个公主,生来就注定不平凡。

正如她的名字一样——刘义王!她,似乎更适合做一个男孩子!

前几年她年幼,尚可以用懵懂无知来搪塞,这几年眼见她越长越大,却仍是半点儿不让人省心。她的德行有失,代表着皇家脸面有失,于是乎她的嫡母也开始对此颇有微词。

“该是时候教大公主应有的礼仪与举止了。”皇后不止一次地重复这句话,只是每次都被皇帝含笑打马虎眼地混了过去。

义王是不幸的,因为她的身份乃是长女,所以比起妹妹们,她肩上承担的压力更大些;义王又是幸运的,因为她还不曾受封,而且,即使有朝一日受封公主,也不过与诸侯同邑,终究不是个男儿。

只有皇子,才能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做压力。

关于这一点,我想再没有人比我身边这个貌似天真,实则机灵早熟的少年更有领悟了吧。即使是比他年长两岁的刘辅和刘英,现在的注意力,也还更多地停留在如何胡闹贪玩上。

刘阳被妹妹脏兮兮的小手拽着,袖管被印上了两个模糊的掌印。他素有洁癖,喜欢把自己打扮得庄重而不失贵气,特别是在类似现在这样的场合之中。但他也不过向自己污糟的袖子上瞥了一眼,并没有甩开妹妹的手。

义王仍是抓着他的袖子,很卖力地想将他拖到湖边去。

被惊扰过后,群鸭仍在半空中盘旋,也有三四只胆大的敢憩于湖面,却游得很远。以我目测,从岸边到鸭落的距离,起码在十丈开外。

刘辅和刘英等不来刘阳,便自己拉弓站在岸边射箭。不过鉴于年幼,膂力有限,更别提准头了。试了十几次,还是刘辅强些,有一箭差点射中一只呆鸭。箭镞扎进水里的同时,也吓跑了野鸭。

湖面上的野鸭越聚越多,却也越游越远。

“真是笨!”刘阳将这一幕尽收眼底,而后发出一声冷笑。

“去嘛!去嘛!四哥哥帮我射一只!”义王使出吃奶的劲,想拖他过去。

他低头,静静地瞅着满头大汗的妹妹,倏地说了四个字,“母后来了!”

“呀!”义王变了脸色,吓得松开手,扒拉着自己的头发,然后是身上凌乱的衣裙,“娘!娘!快帮我看看,这样好不好?好不好?”

刘阳哧哧地闷笑,我白了他一眼,将吓得魂不守舍的义王拉到跟前,“才知道收敛呀,那之前还玩那么疯?”

我用手指拨弄着她被汗水浸湿的额发,然后挥了挥手,边上立即有宫女和内侍围了过来,替她打散发辫,重新梳理。她也不再胡闹,乖乖地任人摆弄、整装。

朱雀卷·第一章 彼何人哉轩与羲 1狩猎(2)

    见她惊惶不安的忐忑模样,好似老鼠见了猫,完全没了刚才的活泼开朗,我心中顿时又升起一缕不舍与疼惜。

小机灵鬼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目光与我相触,似乎猜到我在担心什么,不禁又嘴硬起来,“我不是怕母后,我是怕听她唠叨。每回她唠叨都是父皇替我解围……可是娘你看,现在父皇骑马去山上狩猎了,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这要是……”

“父皇回来了!”刘阳忽然插了句。

义王啐道:“你又来诓我!”

“真的!父皇回来了!”刘阳直愣愣地目视远方,伸手一指。

地皮在震动,我从榻上站了起来,掸抚衣褶,敛衽束腰。马蹄隆隆,很快便到了近处,羽林军簇拥下的天子正策马向我奔来。

笑容不由自主地在脸上绽放开来,我缓缓迎向他。

才踏前两步,我又随即驻足,手心有些黏湿。义王下意识地往我身后躲,我搂着她,将手放在她纤细的肩膀上。

原在玉辂上休憩的郭圣通闻讯款款下车,曼声笑语地带着一干仆从迎了上去。刘秀不曾下马,临风勒马而立。身着青色暗花深衣的她站在马下,仰着头笑看夫君。二人之后,乃是一架猎车。皇太子刘年幼,尚不足以驭马,此番狩猎便随车同行。

湖边嬉戏的刘辅见到父亲、兄长归来,早兴奋得丢开手中的弓箭,飞奔上前。倒是刘英站在湖边上有些踯躅,一副不知是进是退的尴尬表情。

刘的猎车上挂着许多山鸡野鸟,虽然算不上什么大猎物,但对一个未成年的小孩子而言,能有这样的收获倒也确实值得嘉许。他虽然身为皇太子,但心性到底还只有十三岁,偶尔也会露出一些孩子气。我远远地看着刘秀不知和郭圣通说了些什么,一边说一边回手朝刘指了指。而后郭圣通笑得愈发灿烂,刘也颇为自得地将猎车上悬挂的猎物解下,跳下车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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