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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戏主硬是不知道书生在后花院捡到小姐掉的玉钗有什么好笑的,为什么看到书生举着玉钗写情诗向小姐诉钟情会叫李主子笑得那么厉害。
二格格跟着李薇看了一天的戏,现在还沉浸在戏里,她最好奇一件事,道:“额娘,你说那书生是看到玉钗值钱才对小姐钟情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李薇说着拔下头上的一根钗,道:“额娘做给你看。”
她叫屋里的玉瓶等人都取下头上的一根钗并排放在桌上,二格格也跟着放了一根,不等额娘说她已经看出来了,丫头们的钗和她跟额娘的钗放在一起,真的特别明显。
丫头的钗多是铜混金或银制的,纯金的都少。额娘虽然不爱戴太沉的东西,钗针是乌木的,可上头镶的玉珠子是好东西。她自己的钗上也是宝石金玉不求多,只求精。要是书生在后花园捡到的钗是玉瓶姐姐等人的,肯定不会以为是那府里小姐戴的。
要是额娘的和她的,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府里主子的。
二格格有点小失望,毕竟戏里唱的一根玉钗结成一对好姻缘的事多棒啊,她就忍不住想会不会在有些时候,她也丢了点自己的东西,然后就被人捡起,细心收藏?
谁知额娘接下来说:“还有,谁说这府里就一个女眷了?难道这小姐没有额娘、太太?万一这书生捡的钗是小姐额娘的呢?是太太去花园散步时掉的呢?他就这么贸然写什么情诗,就不怕表错情了?”
二格格心里的美好姻缘一下子全破裂了!
“额娘啊!”她拉着李薇的袖子,“额娘你太坏了啊!”
这叫二格格刚刚想起,不说府里不一定只有一位女眷,还不一定只有一位小姐呢!她不就有两个姐妹吗?万一那人捡了大格格的东西以为是她的,或者捡了她的以为是大姐的,那要怎么办?
难道还要在自己的每样东西上都留个暗记?
那就太笨了!
二格格赖在李薇身上不依不饶,母女两个笑成一团。四爷在屋外就听到了,挥手不叫玉瓶等人通报,掀帘子进来道:“你们娘俩乐什么呢?”
二格格不好意思的笑着从榻上下来给他见礼。
四爷虚扶了一把,问李薇:“四阿哥今天怎么样?”
二格格找个借口就退下去了,李薇道:“他挺好的,现在正好该醒了。”她叫人把四阿哥抱来,他一进来一双圆溜溜的黑亮大眼就左看右看。
四爷一见他这双眼睛就高兴,简直像是能映出人心来似的,干净极了。
他不敢从奶娘手里接过来,只是凑过去握着他的小手摇晃:“阿玛在这里,四阿哥看阿玛。”
四阿哥略显迟钝的转向他,然后就盯着他看个没完。
四爷被他看得高兴了,一时不察伸手从奶娘手里接过来,然后抱住就发僵了。
李薇在床上看着直发笑,他抱孩子抱习惯了,忍不住就伸手要抱,奶娘哪里懂他的心思?还不是主子要就给。
她看不下去他的样子,伸手道:“给我吧。”
四爷小心翼翼的过来,屈腿不弯腰的直着背把四阿哥递给她,见她像是很轻松的就把四阿哥接过去,孩子还没有一点不舒服的样子,感叹道:“果然额娘都会抱孩子。”
李薇要准备喂孩子了,见他还站在这里不动,催道:“去换衣服吧,等我喂完再进来。”
四爷本来还真是想在一边看看,他最喜欢看四阿哥用力吃|奶的样子了,吃得多就长得好嘛。见素素一手扣胸襟,一副他不出去就不解扣子的样子,没办法的说:“好,好,爷出去。”
出来后去西厢换衣服,心里还纳闷,以前喂三阿哥时还叫他看,怎么这次不让看了?
屋里,李薇一边喂孩子,一边心道:都快没神秘感了,平时还是不能大大咧咧的,一些事避着他一点,有助于增加夫妻之间的吸引力。
她坐月子时四爷不能留宿,看过四阿哥,陪她聊了会儿就回前面书房去了。
他在东小院换过衣服,回来后就叫苏培盛让人提热水来泡脚,一边问他:“阿哥们都在干什么?”
苏培盛道:“大阿哥在屋里写字,二阿哥和三阿哥叫了夜宵吃。”
四爷听到就不泡了,抬脚叫人擦脚,问:“叫了什么?”心里想,估计是宫里的饭不合胃口。
“刘宝泉侍候的,两位阿哥要的是酸菜鸭子锅,八宝饭,鸡汤小馄饨,灌汤小笼包并几样时鲜小菜。”
四爷一听这个菜单,难道在宫里饿了一天?
他先到弘晖屋里看了看,见他已经写了十几张字了,道:“以后一晚只许写十张大字。晚上是休息的时候,写字读书都费眼,你要实在无趣,不如做些游戏,也可以找你的弟弟们玩。”
弘晖惭愧道:“这段时间儿子太懈怠了,今天过节一天都没写字,这才想趁睡前练一练。”
四爷最近也是越来越发愁,他发现越想让弘晖放松,他越紧张,自己给自己加压,一点都不手软。偏偏他还继承了福晋的倔脾气,自己决定了,任人说到天边去也不理。
他轻声安慰弘晖道:“学习不是靠一时之功,靠的是天长日久的积累,你平日那么努力,阿玛都是看在眼里的。何况最近并无懈怠,今天是过节的好日子,松快一天也并无不可。想用功,明天起来再努力。”说着拍拍他的肩道,“你弟弟那边好热闹,咱们过去找他们去。”
弘昐的屋里,哥俩都盘腿坐在榻上,面前的炕桌上摆着四个盘子,鸭子锅放在下面,同喜、同福和三阿哥的同乐、同音一起侍候着,把阿哥主子要吃的给挟在小碗里送上去。
四爷带着弘晖进来时,正听到三阿哥在说:“给我多挟几块牛筋,再来个虎皮蛋。”
弘昐还在说:“你今天吃过鸡蛋了,这个虎皮蛋拿来给我。”
三阿哥在榻上扭来扭去不依,弘昐一口把虎皮蛋咬掉半个,烫得直咧嘴,含糊道:“你忘了额娘的话了?少食惜福。”
虎皮蛋有滋味好吃,几个孩子都喜欢。李薇怕他们吃多了不消化,就拿四爷的少食惜福放在这里,叫弘昐平时多看着点三阿哥。
门帘一掀,四爷和弘晖进来道:“什么好东西?也叫我们尝尝。”说着拍了拍身边弘晖的肩。
弘昐和三阿哥赶紧下榻给他们见礼。
四爷摆摆手,见厢房摆不开,干脆全挪到堂屋去,支上大桌子,他陪着孩子们好好吃一顿。
上了桌,重新上菜。四爷见三个孩子都有些拘束,心里不免感叹:到底是大了。
越大,人与人之间就越远。
他跟三阿哥说话,想炒热气氛,问他:“你刚才跟你二哥在说什么?你二哥干嘛不许你吃啊?”
三阿哥护着哥哥,起身道:“阿玛,二哥是为了我好,那鸡蛋额娘说了一天只许吃一个。”
四爷顺着他的话往下问:“为什么?”
三阿哥说:“额娘说这世上的鸡蛋都是有数的,老天爷给了一人一个,我吃了自己的一个,再多吃,这世上就有人吃不上鸡蛋了。”
话音刚落,屋里静得落针可闻。
弘晖和弘昐心里都有些触动,竟然一时之间连眼神都不敢相碰。
四爷也被这段哄孩子的话说得引起了某些心事,愣了一下才笑道:“哦,三阿哥是为了别人才不吃的啊。”
三阿哥发觉刚才气氛不对,求救的看向弘昐,嘴里还道:“嗯,对啊。额娘说外面有很多人吃不起鸡蛋,就是因为有人吃多了。”
说到这里,四爷就明白素素指的是外面的穷人和富人。乡野村民大多吃不起鸡蛋,而地主乡绅,官宦人家里,鸡蛋就是很平常普通的东西了。
三阿哥在府里长大,日后富贵权势唾手可得。素素大概就是为了这个,才从小教他惜福的吧。免得日后长大,成了个不食人间疾苦的孩子。
他满意的拍拍三阿哥叫他坐下,再看另外两个儿子,见他们全都规矩坐在椅上,却不像小时候那样亲密。
四爷胸中五味陈杂,他拿起筷子给三个孩子都挟了一筷子菜,道:“都吃啊,快吃。”
从厢房换到堂屋,人多了,菜多了,桌子大了,却吃得比刚才他在外面听到的更冷清。桌子上只听得到几声客气的相让,连一句玩笑都没有。
什么时候孩子们之间变成了这样?
四爷想起他们兄弟,他们可是出宫建府后才慢慢疏远起来的,在宫里时还不是天天吵,天天打?也不会吃顿饭都没话说啊?
这菜越吃越没滋味。四爷无奈放下筷子,叫苏培盛拿酒来,他自斟自饮,引起三阿哥的好奇,趁四爷不注意悄悄喝了半杯。
弘昐一眼看到时他已经喝光了,他指着三阿哥生气得说不出话来,可等四爷抬头时马上装做若无其事,不去拆穿弟弟。
三阿哥尝到甜头,偷了两三次酒。四爷又没喝醉,怎么会没发觉酒无缘无故的少了?第三次就抓住他了,见三阿哥喝得满嘴酒气,脸都红了,没好气道:“多大了就掂记着喝酒?”又看坐在三阿哥对面的弘晖和弘昐,“你们两个看到也不说说他!”
弘晖想说来着,可当场叫穿此事难免不美,三阿哥又是个胆子大的,他对着他使了半天眼色,他还是照喝不误,只好帮他盯着四爷的动作,怕他露馅。
弘昐这个哥的也是一样,心里想在东小院也喝过桂花酿,应该……不要紧吧?
四爷喝的是梨花白,这个酒和桂花酿可不是一回事,没一会儿三阿哥就转向了,从椅子上下来就走蛇行,总往一边歪。弘昐跳下椅子奔过去扶住他,急道:“你走直啊!”
三阿哥跺地叫道:“明明是地歪了!”抬头一看弘昐,眼睛瞪得铜铃一样大,吓道:“二哥!你怎么跟额娘讲的妖怪故事一样有三个头啊!”
弘晖也过去扶他,三阿哥又叫:“大哥!你怎么也有三个头?啊!我知道了!你们都是妖怪!就是额娘讲的黄风寨的黄袍怪!你们洞里还有小妖怪呢!总钻风和小钻风!我都知道!你们休想骗我!”说着还要跳起来打妖怪。
四爷就坐在上面看着,刚才的一肚子心事全不见了。见弘晖和弘昐都被蹦蹦跳跳要打妖怪的三阿哥带倒,还笑了起来。
弘晖特别尴尬,见阿玛在上面都笑了,对弘昐说:“你抱住他的腿,我抱住他的腰,咱们把他抱到里面去吧。”当着阿玛的面,两个哥哥扶不好一个弟弟也太丢人了,两人都没叫太监帮忙。
弘昐点点头,两人下了死力气一起把打妖怪的三阿哥抱到里屋的榻上,折腾的一身汗,可三阿哥到了榻上就往里一滚,爬起来要继续打妖怪,弘晖够不着他,喊又喊不下来,反正三阿哥就是要打妖怪,还把榻上的锦被扯起来披在身上装披风,还呼扇‘披风’要飞。
弘昐看着弘晖也快被三阿哥给带得要去打妖怪了,站在榻下够不着这小子,爬上榻太不好看,难道要两人一起站在榻上?
弘晖为难的直跺脚,见弘昐不动,急道:“弘昐!现在不是看的时候!三弟这样怎么办啊?”
弘昐:“噗哈哈哈哈!”大笑起来。他早就忍不住了,刚才三阿哥走路总往一边歪时就可笑得不得了,现在弘晖急成这样拿三阿哥没办法,跟前一段他的样子完全不同了。
该!弘昐在心里想,让你总摆出深沉的大哥样!进宫前大家还那么好,出来就变得越来越不像他了。
以后一定要多闹闹大哥!
榻上,三阿哥架起披风当翅膀,嘴里呜呜的说着,不时一跳,指着弘晖和弘昐大喝:“妖怪!哪里跑!看老孙一棒!”
弘晖不解,问弘昐:“老孙是谁?”
弘昐道:“孙悟空,一只猴妖。”
等四爷想起来进来看看,见三阿哥已经歪在榻上,弘晖和弘昐一边给他费劲的脱衣服脱靴子,一边在说着什么。
“……什么书啊?”弘晖正给三阿哥解扣子。
弘昐抱住三阿哥的脚给他脱靴,脱下来一只就捂着鼻子,瓮声瓮气的说:“一本降妖降魔的书,我也没看过。听我额娘说,她小时候在街上看戏,听了几折。”
四爷悄悄退出来,苏培盛上来小声问:“主子爷,要不还是让奴才们去吧?小主子们哪儿干得了这个?”
四爷摇摇头,道:“不许去帮他们,给他们准备点热水,叫弘晖晚了直接睡在这里吧,三阿哥也不必挪了。”
他带着人走了,屋里只留了三人的贴身太监侍候。
在外面,四爷还站在窗户前听了好一会儿。
屋里,弘昐道:“我去叫水……啊,阿玛走了。”
弘晖快步跑出来:“阿玛真走了,我去问问。”
一会儿两人回来,先给睡着的三阿哥抹了脸擦了脚,弘昐屏住呼吸擦完赶紧给他塞被子里,呼道:“这小子的脚真臭啊!”
弘晖已经放松下来,脱了靴子道:“我就不信你的脚不臭,要不要脱下来比一比?”
弘昐乐道:“比就比!谁怕谁啊!”
两人都脱了靴子,全都捏着鼻子说话。
“快泡到水里,泡到水里就不臭了。”弘昐说。
弘晖问:“这是谁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