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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就算是木桩子,展大人这木桩子也是玉树临风的木桩子。
“展、展大人,您这是?”金虔瞪着细眼莫名问道。
展昭并未看金虔一眼,仅是平静回道:“白兄正在屋内更衣。”
“真的!”金虔顿时细眼放光,眉毛高挑,一伸手就要推门冲进去。
一只胳膊拦在金虔面前。
“……此时进去怕是不妥……”展昭道。
“诶?”金虔一愣,立即像壁虎一样吧把耳朵贴在门板上一听。
果然里面传出的声音,颇有些令人浮想联翩。
“五哥,衣服换好了吗?”
“催什么催!丁二,你手放哪里?丁大,你把那件肚兜给我扔了,五爷我死也不会穿的!”
“咳咳!”金虔收回耳朵,干咳两声,“的确是不妥啊……”
说罢,二人就静了下来。
门内,时不时传来几声意义不明的声响。
门外,一蓝一灰两道身影悄无声息,分隔而立,中间的距离可以插进三个半白玉堂。
难受,很难受!
金虔只觉鼻子开始呼吸困难,胸口好似被糊了一块烂地瓜,又粘又闷。
不行,这空气太紧张了,咱要想办法活跃一下气氛。
“咳,那个……展大人,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可好?”
“好。”
“王朝马汉张龙赵虎他们呢?”
“也好。”
“李捕头黄班头孟牢头他们……”
“都好。”
金虔干咽两口唾沫,搓了搓身上雄起的鸡皮疙瘩。
为、为啥觉得温度有下降趋势?
莫不是这猫儿又在散发冷气?
金虔悄悄转动眼珠子,瞄了一眼。
可……看这猫儿的脸色正常、表情正常,语气正常,站姿正常,没有一处不正常……
不对!所谓的全都正常根本就是反常!
不问咱的武功进展、不问咱的马步修行,不问咱何时回开封府……
语气平淡、表情平淡、脸色平淡——好似、好似咱和那路边的石头河边的草树大道上的甲乙丙丁没什么两样。
金虔只觉之前在大厅那种浑身冰凉、脑袋发懵的不妙症状有再现趋势。
“展、展大人您可还好?”待金虔回过神来时,这句话已经脱口而出。
展昭身形一顿:“……好。”
“展大人您真的没事?”金虔瞪着细眼,凑近了几步。
展昭身形一动,瞬间又与金虔拉开距离。
一口凉气堵在金虔嗓子眼,金虔只觉脑袋嗡的一下,精神动力顿时散了个干净,软塌塌缩到了一边。
咱、咱明白了……展大人连看也不愿看咱一眼,话也不愿多说一句,就、就连和咱靠近一点都觉得难受……
种种迹象都表明——咱、咱定是被嫌弃了……想咱好不容易才和开封府的首席偶像搭上关系,原本是钱途光明万事大吉,为啥突然、突然就、就变成了这般?为啥啊为啥啊为啥啊(无限循环中)……
一朵黑漆漆,乌压压的黑云浮现在金虔头顶,云层里还噼里啪啦亮着闪电。
一片死寂。
屋内传出的纷杂吵闹声在寂静的廊道内分外刺耳。
黑烁眸子渐渐移向一旁的无精打采的瘦弱身影,剑眉微微一皱,紧了紧手中的巨阙宝剑,压着嗓子道出一句:“金校尉,你莫要太在意。”
“诶?”金虔扭头望向展昭,一脸莫名。
展昭忙撤回目光,继续道,“剑有长短,人无完人,就算有不擅长之事,也是自然,你莫要放在心上。”
金虔眉毛皱成一团,将展昭这一番回味悠长意境深刻的演说前后回味了数遍,也没明白展昭在说什么。
“展大人的意思是……”
“金校尉扮女装固然不如白兄,但……金校尉尚有他人无法企及之处……”
“嗯哈?!”金虔细眼骤然瞪大,下巴卡啦一下掉了两个滑扣。
难、难道这猫儿以为咱是因刚刚扮女装被众人笑话而意志消沉,现在是在……安慰咱?!
慢着!莫不是……莫不是适才咱的装扮视觉冲击力太过惊人,所以吓到了这猫科动物,所以才对咱退避三舍!
不对啊!猫儿这诡异的症状好似半个多月前在开封府就有了苗头……
啊呀呀,到底是咋回事儿啊啊?!
金虔只觉自己的脑细胞都要爆炸了。
展昭望了一眼表情明显愈发萎靡的金虔,剑眉更紧,黑烁眸子晃了几晃,又干巴巴挤出一句:“展某觉得……金校尉扮成女子……也、也并非如此不堪,尚、尚……”
说了一半,竟是没了形容词,顿了顿,又挤出一句比较有气势的:“金校尉你堂堂七尺男儿,何必为这等小事介怀!”
展大人啊,咱俩的思考回路似乎不在一个路线上吧!
金虔皱着鼻子,一脸哭笑不得,只能硬着头皮抱拳高呼:“是!属下明白,属下多谢展大人教诲。”
展昭星眸里划过一丝安意,又扭头继续做风流倜傥的木桩子。
又恢复原状了……
金虔心中叹气。
幸好,此次这种气氛诡异的安静未能持续很长时间。
不多时,就听屋内传来一声惊呼。
“啊呀呀,五哥你真是天生丽质国色天香啊!”正是丁月华的声音。
冰姬的声音紧随其后:”冰姬自愧不如。”
罗妈妈惊喜大叫:“我的姥姥诶,我的姥姥诶!”
白玉堂怒喝瞬间响起:“丁二,你、你你你吞什么口水?甭想狡辩,五爷我听到了!”
一阵乒乒乓乓乱响。
门扇呼啦一下被人推开,两人从门里冲了出来,正是丁兆兰、丁兆惠二人。
“如何?”展昭上前,一脸正色。
“怎么样?怎么样?”金虔满眼放光,好似被打了鸡血。
丁兆兰一脸震惊:“惊为天人。”
丁兆惠吹着口哨:“美若天仙。”
二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世间难求!”
金虔一脸激动,猫腰就要往里冲,不料突然一阵劲风袭过,将门扇狠狠关住。
“臭猫!小金子!你们俩谁也不许进来!”
“诶?这……”金虔皱眉疑惑。
展昭也是一脸怔然。
“五弟面皮还挺薄……”丁兆兰失笑。
丁兆惠摸着下巴若有所思:“模样是不错,就是身材,那前面也太……啊!有了!”
只见丁兆惠不知想起了什么,咧嘴嘿嘿一乐,脚下生风,一窜身就不见了人影,不过片刻,又奔了回来,手里还擎着两个物件。
“有了这,绝对天衣无缝!”丁兆惠一脸猥/琐奸笑。
丁兆兰一脸赞同:“二弟果然高明。”
展昭望了一眼,扭头干咳一声。
金虔脸皮开始不规则抽搐。
丁兆惠手里拿着的,又白又圆,又软又香,正是饭桌必备饮食佳品,白胖胖发面馒头两个。
但见丁兆惠一脚踹开房门冲了进去,嘴里还高声叫唤:“五弟、五弟,把这两个馒头塞到你胸前……”
“滚!!”一声响彻云霄的怒喝掀顶而出。
又是一阵乒乒乓乓。
一个身影踉跄奔了出来,扶着外墙肩膀剧烈抽动不止。
“颜兄,你还好吧?”金虔问道。
“多、多谢金兄挂念,颜、颜某还……还……”颜查散脸色通红,眼角水光清晰可见,一边摆手一边费力隐忍笑意。
丁兆兰扭头闷笑。
展昭以拳遮口,频频干咳。
金虔眯着眼,弯着嘴,踮着脚尖伸着脖子望眼欲穿瞪着门扇后,心焦难耐。
国色天香小白鼠一只+丁玉华和冰姬整体造型塑造+两个分量十足的大馒头……
咳咳,好吧,最后一条可以忽略。
到底能打造出怎样一个倾国倾城的绝色花魁……啊啊啊!死白耗子,就让咱看一眼过个眼瘾咱就死也瞑目含笑九泉了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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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第五回 一舞倾城江南醉 落地仙子也悲催
华灯初上,皓月银辉洒在杭州城片片屋脊之上,掠起点点流光。
四通八达的街道上,熙熙攘攘,人群攒动,做小买卖的,游街逛市的,络绎不绝,这杭州夜市的热闹,比起东京汴梁也毫不逊色。
杭州第一青楼琼玉阁门前,此时是人山人海,填街塞巷。一眼望去,全是乌乌压压的人脑袋,少说也聚集了上百名寻欢客,个个喜气盈盈,满脸激动,如同捡到宝一般,每人手里都举着一张红金相间的帖子,准备排队入阁。
琼玉阁当家老鸨罗妈妈站在大门口,手里摇着大红绸帕,眼睛乐得只剩两条细缝,嘴里吆喝不断:“诸位爷,甭急、甭急,离花魁登台还有好一阵呢!只要有帖子的都能入阁,慢慢来、慢慢来!”
“这位妈妈,若是没有帖子,今夜可否入阁?”一个清亮悦耳的声音从罗妈妈身侧冒出。
罗妈妈笑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随手甩了甩了帕子,一串已经说了不下百遍的词顺嘴溜出:“哎呦,这位爷,今儿我这琼玉阁只招待有帖子的贵客,您若是没收到帖子,就劳烦明儿再来吧。”
“可否通融一下?”
罗妈妈眉梢一挑,一脸不耐烦扭头瞪向来人:“哎呦,这可通融不了……”
话说了一半,却没了声响。
只见罗妈妈双眼绷得滴溜溜圆,满脸浓妆胭脂花粉随着抖动肌肉唰唰往下掉。
对面之人一抱拳,微微垂首,面色微红道:“烦请妈妈通融一二。”
但见此人,一身青色锦衣,缀玉腰带,发若墨,眉若黛,眸似水,唇点樱,纤细身形,竟是一位唇红齿白的美貌少年。
“这、这……”罗妈妈的老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扭捏,“这位公子,真是不能通融。”
“当真不行?”少年纤眉毛紧紧皱起,一双水眸可怜兮兮望着罗妈妈。
罗妈妈只觉心里好似被什么搅了一般,难受的紧,刚想松口,可一看周围众人目光凶狠的模样,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转了话头,使劲儿摇头道:“不能通融!”
周遭众寻欢客被这少年耽误了不少时间,此时早已不耐烦了,一个赛一个吵嚷起来。
“没帖子的靠边站,别耽误大爷我找乐子!”
“对对对,赶紧让开,让开!”
少年四下一望,长叹了一口气,垂头丧气退出人群。
“公子,既然咱们没法儿进去,不如还是回去吧。”一个黑衣劲装,腰佩阔刀,侍从装扮的青年上前一步,堆起一脸嬉皮笑纹道,看样子似乎对自家公子被拒门外十分高兴。
少年定定盯着琼玉阁门前的人群,一脸坚定摇了摇头。
黑衣青年一脸无奈,又转头向身后街角呼道,“莫兄,你还不来劝劝公子?”
另一名相同装扮、面容冷漠的黑衣男子从街角阴影里走出,抱拳道:“公子,请回。”
美貌少年,自然就是当朝孝义王爷的范镕铧,闻言却是紧皱眉头,定声道:“不行,今日我非要进去不可!”。
“唉——”邵问一脸暗叹一口气,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在范镕铧耳边道,“王爷你是何等身份,怎可来这种地方,若是让皇上和太后知道了,那天可都要塌了!”说到这,又转头瞅向莫言,一个劲儿的挤眉弄眼。
莫言冷着一张脸,皱眉道:“公子,的确不妥。”
“不行,我今天非去不可!”范镕铧脸色一沉,“我不放心小金。”
邵问与莫言对视一眼,二人皆是一脸无奈。
“公子,丁小姐护送那个叫什么冰姬的花魁回庄的时候不是说了吗,金校尉留在琼玉阁是为了查案,公子你又何必……”邵问摇头。
范镕铧摇头:“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更担心!”
“我说公子啊!”邵问长叹一口气,“丁氏双侠率丁庄一众好手在琼玉阁周围设下天罗地网,阁内还有展大人、颜公子接应,扮花魁作饵的是武艺高强的锦毛鼠白玉堂,金校尉不过是扮作花魁身侧的贴身小厮罢了,身边高手林立,危险全无,有何担心之处?”
“开封府展大人在,定然无妨。”莫言也难得开口附和道。
“展大人在又如何?!”范镕铧一脸紧张丝毫未见消去,反倒有加重之色,水眸瞪向莫言邵问二人,忧心忡忡问道:“小金扮做花魁身边的贴身小厮,那可是招呼客人的营生,若是遇上了难缠的嫖客,让小金陪酒怎么办?”
“诶?”邵问一愣,莫言身形一顿。
“若是遇上有什么特殊嗜好的嫖客,占小金的便宜怎么办?”
“哈?”邵问眉梢一抽,莫言手指一抽。
“若是那些青楼的姑娘看上小金,小金又怎是那些风月场上老手的对手,小金若是、若是吃了亏怎么办?”
邵问脸皮开始抽动,莫言身形僵硬。
“还有那个什么白玉堂的,之前在开封府里就对小金虎视眈眈、意图不轨……难保他不会趁此良机对小金……”
“咳咳、咳咳……”邵问干咳撕心裂肺,莫言脸色沉冷,额角青筋突突乱跳。
“若是那穷凶恶极色迷心窍的采花贼看上了小金,对小金下毒手怎么办?!”
“慢、慢着!”邵问一脸哭笑不得,“公子,金校尉乃是男子,怎可能……公子?公子!”
可范小王爷似是根本没听到邵问的呼声,仍旧沉浸在“小金被害臆想”中,两条纤眉皱成一个疙瘩,面色愈发惨白:“男子又如何?如今这世道……不成、不成!越想越凶险!我今日一定要去琼玉阁保护小金!”
邵问顿时满头黑线:“王爷,金校尉此去乃是为了查案,我等去插一脚,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