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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这味道也太蹿了吧!
纠结万分的金虔斟酌许久,终于还是一咬牙,一跺脚,硬着头皮将裹胸布缠在身上,三下五除二穿好衣服。
不穿还好,待这内衣外衣一上身,金虔就觉得那股淡草清香就好似活了一般,紧紧缠绕全身,简直是如影随形,如胶似漆,令人浑身汗毛倒竖。
“赶紧回屋再找一身换上先——”金虔立即跳下床,边套鞋袜边道。
“懒猫,这都什么时辰了,怎么还赖在床上?!”
“哐当”一声巨响,门板被人一脚踹开,一道嚣张白影出现在门口。
金虔提鞋提了一半,目瞪口呆瞪着毫无预兆踹开门板的某只小白鼠。
白玉堂抬起的一只脚僵在半空,顶着一双桃花黑眼圈,万分诧异盯着蹲在床边的金虔。
一室寂静。
“小金子你怎么在猫儿的屋里?!”白玉堂一阵风似的冲到金虔身侧,提声喝问。
啧啧,怎么听起来像抓老婆红杏出墙的例行台词?
金虔额角渗汗,起身刚想解释,不料门口又传来一句更大声的历喝。
“白玉堂!你怎么在屋里?!”
一抹蓝影如电飚到金虔身侧,横眉冷目。
喂喂,这句听起来咋像捉奸在床?!
金虔抬起眼皮,望望这边一脸冷气的白耗子,再看看那边满面凶煞的御猫,缩了缩脖子,诺诺开口道:
“那个,属下适才来找展大人,白五爷刚好也来寻展大人,碰巧遇上的……哈哈——”
此言一出,屋内气氛顿时一缓。
“白兄这么早来寻展某,不知有何要事?”展昭开口问道,语气仍是不善。
“五爷我高兴!”白玉堂挑眉。
展昭眉头皱了皱,决定忽略这个没事找事的白耗子,抬手将一个纸包递给金虔,道:“趁热吃。”
金虔愣愣接过纸包,只觉一股暖意和着香气从纸包中窜出,打开一看,竟是四个热气腾腾的小笼包子。
“多、多谢展大人……”金虔受宠若惊,望着展昭结结巴巴道。
展昭回望,颔首微微一笑——
清晨朝光透过窗栏洒满清素蓝影,暖暖橙晕勾勒俊逸容颜,真是:眉舒笑浅,清露润心,江南秋色不及,敛尽西湖烟波,漾漾羞山醉。
金虔顿觉眼前一阵恍惚,环绕周身的幽幽草香突然浓烈的让人透不过气,心脏没缘由猝然一揪。
“咳。”白玉堂不自在干咳一声,桃花眼飘飘晃晃移向金虔手里的包子,语气有点酸溜溜的,“不就是送个包子嘛,臭猫你笑这么风骚做什么……”突然,伸出一只耗子爪抓起一只包子,“正好,五爷我被丁大、丁二害得一晚上没睡,正饿的够呛,就不客气了。”狠狠咬下一口,边吃口中还啧啧有声:“恩恩,这猫儿爪子捂热的包子,味道果然不一样。”
展昭脸色一沉:“白玉堂!”
“怎么,吃几个包子也不行?臭猫你也忒小气了!”白玉堂咽下最后一口,意犹未尽舔了舔红润唇瓣,那叫一个风情万种,勾魂夺魄。
“咕咚。”金虔不觉咽了咽口水,声音在屋内甚为响亮。
一猫一鼠同时望向金虔,但见金虔双眼泛绿,一个劲儿的咽口水。
啧,今天这猫鼠合璧散发的荷尔蒙浓度似乎有些偏高啊!
可惜,一只正经猫儿和一只还算正经的白耗子未能体味金虔此时的深邃心境。
展昭横了一眼白玉堂,面带责备。
白玉堂摸摸鼻子:“小金子你也不用馋成这样吧……啧,五爷不抢你的包子就是了。”
“啊?哦!”金虔条件反射点点头,愣愣望着二人,神色恍惚抓起一个包子咬下,浓香汤汁瞬时涌入口中,唇齿留香。
食欲立即翻身战胜美色诱惑,金虔细眼一亮,胃口大开,三下五除二把剩下的三个包子吃完,还觉十分不过瘾,不自觉舔了舔嘴角残留的汤汁。
屋内气息顿时诡异一窒。
展昭屏息,白玉堂凝气,同时撇过脑袋,一个望向房顶,一个望向屋外。
嗯?这一猫一鼠今天是咋了?反应这么奇怪?
金虔纳闷。
幸好一个人及时出现,打破了一屋尴尬气氛。
“展大人、白兄,金兄,你们都在正好,丁大哥和丁二哥请几位去正厅一聚。”
颜查散颀长身影出现在门口,朝三人招呼道。
三人扭头,皆是有些疑惑。
“这么早,啥事啊?”金虔问道。
颜查散畅然一笑:“是一枝梅来向丁小姐提亲了。”
“什么?!”三人同声惊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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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十三回 天下为聘结连理 谪仙显身送宝器
待三人随颜查散匆匆来到丁庄正厅,众人早已就坐到位。
丁兆兰和丁兆惠坐在主位之上,虽是整夜未眠,双眼挂黑,但此时却是精神奕奕,笑得连眼睛都看不到了,丁月华婷婷立在丁兆惠旁边,俏脸飘绯。范小王爷落座贵宾位,笑意吟吟,身后邵问自不用说,天生笑脸,就连一向冷漠的莫问今日似乎都沾了些喜气。
大厅正中,摆了两个檀木雕花镶金大木箱,每个都有三尺宽三尺高,一枝梅站在两个木箱中间,一脸恳切笑意,小逸站在一枝梅身后,微弯腰身,是难得的恭敬。
“展大人、五弟、金校尉,颜兄,快快快请坐,今天就请诸位和范王爷一起,为丁庄的大喜事做个见证。”丁兆兰见到展昭等人,忙起身请四人落座,朗声笑道:
“这、这是咋回事?昨天的计策不是失败了吗,为啥……”金虔坐在椅子上,瞪着细眼,满面惊讶。
莫说金虔一头雾水,白玉堂、展昭也都十分诧异。
“昨儿丁大和丁二还硬抓着我们几个熬了整夜想法子,愁得连早饭都吃不下,怎么一转眼婚事就成了?”白玉堂偏头,小声向身侧的颜查散问道。
“这……”颜查散想了想,微微一笑,“姻缘天定,颜某一个俗人,自是无法参悟。”
“你说话咋和四哥一个调调——”白玉堂翻了一个白眼,又偏头凑到金虔身侧,“依五爷看,这其中定有猫腻!小金子你怎么看?”
问完话半晌,却不见金虔回音,白玉堂不由纳闷,侧目一瞄,只见金虔满面红光,细眼爆射绿光,耀光流闪,口中叨叨不停:
“一枝梅来提亲了等于丁小姐的婚事成了等于一百两银子的红包马上就到手等于咱可以去存利率最高死期……或是放高利贷?要么投资做买卖?不妥不妥,还是去添置几条腰带放到猫儿房里……”
“金校尉!”坐在金虔身边的展昭突然冒出一声,“什么腰带?”
“啥?啥腰带?”金虔猛一抬眼,细眼溜圆:“展、展大人您听错了,属下是说、说……药弹!对,属下回去要多做几斤药弹!”说到最后还一脸郑重使劲儿点了点头。
展昭眉梢一动,转眼,垂头饮茶。
白玉堂瞅着二人,捏了捏眉头,暗叹一口气,又扭头开始打量站在厅中的一枝梅,慢慢眯起桃花眼,小声嘀咕:
“怎么想都不对劲儿!昨天还毫无征兆,怎么今日就突然来提亲,还备好了聘礼——”
说到这,白玉堂剑眉一挑,微眯双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嘴角斜斜一勾:“才一晚上就能备好两大箱聘礼?嘿嘿,这聘礼——该不会是某个江湖第一神偷连夜去什么地方‘借’来的吧?”
白玉堂这一句声音虽小,但在座的诸位半数以上都是内功高强之人,又岂会听不到。
众人目光不由都集中在那两个箱子上。
“咳……”丁兆兰干咳一声,朝一枝梅道,“不知这两个箱子里——”
一枝梅凤眼一挑,望了白玉堂一眼,又扫望众人,抱拳笑道:“诸位如此好奇,何不打开一观?”
“就是,看看、看看!”丁兆惠跳起身,上前打开一个箱子,定眼一看,脸上顿涌诧异之色,不由“哎?”了一声。
丁兆兰也是一愣,起身两步来到箱子前,细细一看,也是面露疑惑,望向一枝梅:“梅兄、这是?”
见二人如此反应,众人也都十分好奇,皆起身聚集到箱子周围,伸着脖子往箱子里看,这一看,更是惊诧。
箱子里不是金银、不是珠宝、不是银票、也不是绸缎,甚至看起来不是任何值钱的东西,而是满满当当的书卷,封皮上写得皆是地名。最上面的四册上分别写着“杭州”、“汴梁”、“幽州”、“云州”字样,墨迹半湿、隐散墨香。
“这是啥?”金虔眨了眨眼皮,突然灵光一现,惊呼道,“难道是一枝梅你在各地银号存钱的凭证?!”
众人顿时望着金虔无语。
“咳、金兄——”一枝梅无奈,“你想到哪里去了?!”
“那是啥啊?”金虔追问道。
一枝梅挺直身形,朝丁月华倜傥一笑,抱拳道:“还请丁小姐一观。”
丁月华满面疑惑,上前拿起“杭州”一册,翻开封面,定眼一看,杏眼睁大,又翻到下一页,面色微变,再翻数页,停住、抬眼、望向一枝梅,一双杏眸里水光莹莹,“一枝梅,你……”
“到底写了什么?”丁兆惠凑过脑袋,边看边读出声道,“西湖醋鱼,以杭州第一青楼琼玉阁为最。色泽红亮,肉质鲜嫩,酸甜可口,略带蟹味;叫化童子鸡,以杭州第一楼醉仙楼为最,以肥嫩越鸡——这、这是……”
“这就是在下的聘礼!”一枝梅垂首抱拳,长长袍袖垂地,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在下首次见到丁小姐之时,丁小姐曾言,若做丁小姐良人,需能携美共赏天下风光,共品天下美食。一枝梅不才,幼时也曾周游天下,如今仅以一月时间亲笔手书《天下美食卷》及《天下山水卷》两箱为聘,愿能与丁家小姐共结连理,同游天下!”
说到这,一枝梅微微一顿,深吸一口气,抬起一双凤眼定定望着丁月华,耳根隐泛红光,眸中光华点闪,情意挚诚,“不知丁小姐——愿否?”
丁月华俏脸“腾”得一下变得通红,好似夏荷迎风,莲粉飘红,娇羞无限,半晌才小声答出一字:“好。”
一枝梅顿时松了口气,脸颊微红,望着丁月华露出笑意。
丁月华抿笑回望,杏眸盈盈。
此正是:梅落花间缀,月影共婵娟,同游天下景,心心两相映。
二人这一对望,就好似眼中只有对方,周遭围观众人都成了摆设。
突然,白玉堂用扇柄一敲手掌,一脸恍然大悟,冒出一句,颇煞风景:“用一个月时间亲笔写了两箱聘礼?!好你个一枝梅,感情你这个家伙早就对大胃丁存了花花心思啊!”
一句话顿时臊得一枝梅满脸通红,堪比关公。
“在、在下……只、只是……”
望着张口结舌面红耳赤一枝梅,众人顿觉心情大好,不由爽声大笑。
“好妹夫啊!好妹夫!”丁兆惠拍着一枝梅肩膀大笑。
“我要赶紧写信给爹娘,让二老回来喝月华的喜酒啊!”丁兆兰喜笑颜开。
众人皆同时上前恭喜二人,一时间“恭喜、恭喜”之声溢满室内。
“大喜啊大喜!两位真是天作之合鸾凤和鸣一个金童一个玉女天上地下的绝配啊!以后定是举案齐眉白头偕老子孙满堂子子孙孙无穷尽也!”金虔嗓门最大,力排众人挤到丁兆兰身侧提声高喝。
喂喂,事儿都成了,可千万别忘了咱的红包啊!
“多谢、多谢!”丁兆兰一一抱拳回礼,还特意向金虔一作揖,“多谢金兄,多谢!”
“对对对!此次多亏金兄鼎力相助,我兄弟二人绝忘不了金兄的大恩!”丁兆惠一拍金虔后背,爽声高笑。
“客气、客气!”金虔总算安心了几分。
就在屋内一片喜气盈盈众声贺喜之际,一个小厮突然气喘吁吁跑了进来,禀报道:“大、大庄主、二庄主、大小姐,门外来了一位道长求见!”
众人皆是一愣。
“道长?”丁兆惠望向自家大哥,突然神色一变,“难道是?”
丁兆兰上前一步,急声向小厮问道,“那道长可曾报了名号?”
小厮回道:“那道长自称是‘子寅’。”
丁氏兄弟顿时惊喜交加,忙齐声呼道:“快、快出门恭迎!”
话音未落,就听门外传来一个声音:“请二位庄主恕贫道不请自来。”
此声一出,众人皆是一震。
清澈、透明,好似雪山之巅的千年冰雪融化入溪,沁透心肺,清凛魂神。
只见一人从门外逆光缓缓步入,身形飘逸,风走微步,似行似飞。
众人都好似呆了一般,就定定望着那道飘渺人影径直行入大厅,一只洁白毫无半点污渍的道鞋迈入门槛。
霎时间,一室死寂,屋内众人同时忘了呼吸。
但见此人,一身雪袍无瑕,若裁云而制,宽袖簌簌垂地,笼雾迎晨,袖口袍边,环染纯紫缀边,上描压线雪纹,青锦紫丝结扣横腰,挂缀翠绿九华环佩青瑶;银发寒丝,皎若月光,飘垂腰间,丝丝耀日,头顶乌木簪盘髻;往脸上看,凝肤润如玉,明净色如神,冰瞳银睫,眉缓鼻秀,薄唇淡白,正是:寒玉雪纱映鬓眉,风神清皎玉树琼,好一位翩翩仙人道长,好一张冰清惊世容颜。
“神、神仙……”金虔只觉胸闷嗓干,半晌才挤出几个字。
金虔一出声,众人才赫然回神,不约而同都呼了一口气。
“这、这位道长可是子寅真人?”一向沉稳大度丁兆兰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