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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云轩,你放我下来!”羽彤开始捶打他的后背,一拳比一拳重。
她手麻了,他无动于衷,只是落在她腰间的手用紧了一分力气,直到前面大道上,那里停着一辆豪华的马车。
他上车,方才放下她在车厢的软榻上。
“欧阳姑娘中了箭,居然还有如此大的力气说话,看来伤得并不重。”南宫云轩终于是开了口,那嘴角也抿起一丝淡淡的笑。
这个男人,古怪的厉害,真是看不透他。羽彤扫他一眼,亦不多说什么,背后还插着一根利箭,虽然伤口不深,但行动不便,也懒得与他争执,只想快些回去,早早地把这根箭给除了。
“这个还你。”南宫云轩忽然朝着羽彤靠近了一分,抓起她的小手,掰开来,将那枚金簪放在她的掌心之中,很小心地放下。
“沾染过血腥的东西,我不会要的。”不知为何,一见到他,心里就燥燥的,总会想起那天在西陵宫,他强行吻她的情景,甩也甩不掉。虽然今天是他救了她,但难保他又是打着什么主意跟随她而来的,将手中的金簪递还于他手中,若是放在平常,她准会狠狠扔在地上,看在他救她一命的份上,态度还是放好了许多。
南宫云轩的蓝眸一眯,眸底浸出一股子怪异,深彻地无法捉摸的眸光轻轻在羽彤的脸上扫动,忽得眉头一拧,狠狠一把抓紧了她的手腕。
“王爷,你弄疼我了。”羽彤淡淡看他一眼,不急不缓地说了一句,她自恃能看穿常人,唯独他,叫她看不穿,每次他都那样霸道,今天他若再敢冒犯,定不饶他,另一手已经取了袖中的一瓶特制药水——专门对付南宫云轩这般无耻之徒。胳膊下意识地往怀里缩了缩,这是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若他放手,她便放过他。
南宫云轩似乎意识到自己用力大了些,稍稍松了半分,“你背后的伤可还好?”盯在女子身上的目光渐渐柔和起来,那深彻的蓝眸底处竟是一腔温柔。
☆、第六十六章解毒
利刃入肤三分,自然是疼痛,火灼一般的疼痛,似乎有些不对劲儿。羽彤微微皱了皱眉,深吸了一口凉气,竭力使自己平静下来,不晓得为何,今天心头躁躁的。“多谢王爷关心,羽彤一切安好,只是王爷这样与羽彤对坐,怕是到天明羽彤便血流尽而亡了。”话说得是云淡风轻,不见半丝疼痛模样。
南宫云轩的那双剑眉忽然地拧紧,似乎在质疑什么,又一次捏紧羽彤的手腕。
说到做到,也就在他用力那一刻,羽彤的另一手迅速扬起,漫天的粉末铺洒而去,那是从红辣椒里提取的辣椒精粉,遇肤则化,无毒,呛劲儿十足,一般人都会受不了而满面刺痛,泪水横流。
车厢里安静了,南宫云轩却依如初时那般端坐,一张绝世无双的脸只是微微有半刻的颤动,很快平静,接着只瞧见那一双如夜空幽月般的蓝眸里缓缓流出两清泪,愈流愈清,滑到他刀削般的脸颊上,滴入玄色的衣袍里。
泪是流了,如此呛眼的东西,怎会不流泪的?只是他好平静,平静的就像一汪无波无澜的湖水,脸上除了泪痕,就什么也没有。
南宫啊南宫,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此呛辣的东西,是人都会受不了,啕嚎大哭,只是他,出奇的平静,世间竟有如此定力的人。
“喂,你是不是人啊?”羽彤伸手推了下他的肩膀,满眼的惊讶。
南宫云轩落在羽彤脸上的视线缓缓的收回,末了,仰天吸了吸鼻翼,却想叫泪水流回去,“上次西陵宫的事,对不起。”低沉的声音听不出半分的玩笑,认真、严肃,却再没有任何的冰冷,那声音几乎有些颤抖。
羽彤微愕,不会是自己耳朵出毛病了吧,辽王也会说“对不起”三个字,这个男人像风一般,无法捉摸,也无法猜透他的心思。给他点惩罚,本想看他出糗的,他的平静叫她有些失望,胳膊一甩,扔开了对方束缚的大手,“你若不驾车,我来!”化解尴尬的局面,正欲起身掀开车帘,却觉得背上的伤口灼痛的感觉越来越重,痛感袭心,忍不住一声低哼,坐回到软榻上。
为何只是小小的浅伤口,她竟支持不住了。
“是不是伤口像火烧一般?”南宫云轩的脸上竟闪过一抹慌张。
“是。”羽彤捂着胸口,吃力地回答。
“你中毒了。”南宫云轩的眼里闪过一抹精明,未再多言,已起身坐到羽彤身旁,正欲伸手想点住她肩上的大穴,不过手刚抬起,他却犹豫了,“毒须马上解,冒犯了。”
辽王一向霸道,做事不问他人感受的,今天的他好是反常。羽彤抬眸再看他一眼,他的眸子里为何满是怜兮。不可能,不该是他有的表情。这个男人愈来愈叫她猜不透。
“无碍。”紧要关头,保命要紧,顾不得大节小节的,她很果然而做出了回答。待回到燕京城,她定要亲自揪出凶手,将他碎尸万段。
南宫云轩在征得羽彤同意之后,方才出手封住她心脉附近的大穴,然后大手一拉,将她整个的身体拥入怀中,接着背后是衣裳撕裂的声音——
“喂,你要做什么?”背后一阵透凉透凉的,羽彤心里有些发麻,这家伙该是占足她便宜了。早知如此,不该答应他。
衣裳破裂的地方,露出的是女子洁白的肌肤,像一块美玉散发着迷人的光芒,还有那凸起的琵琶骨,如山峦走势,格外性感,那枚利箭正好穿过羽彤左边的琵琶骨,伤口不深,却见伤势四周的皮肤隐隐发黑。南宫眼里除了平静,却也是多了一抹担忧,眉倏地拧起,“箭要马上拔出来,不然你会没命的。”音落,运气于掌心,提了五成内力用柔劲儿击打在她的背上。
那一刻,只听到嗖得一声,箭离了肌骨,撞在车厢里一声闷沉沉的重响。
羽彤全身动弹不得,趴在他的怀里,感觉到他掌心的热度袭来,怪怪的,心里总是怪怪的,在他的手掌贴到她的肌肤上的时候,却感觉脸颊一阵燥热。今晚若不是他的出现,会不会自己已是刀下亡魂了?正当她有那片刻踌躇的时候,突然背后是一抹湿润袭来,正好覆在她的伤口上,狠狠地吮吸——他——居然——
“南宫云轩,你——”羽彤一声低吼,她清楚地知道那抹湿润是他的唇,脸颊开始滚烫起来,活了这么多年,还没跟男人这般的亲密接触过,心里又羞又气,若是能动弹,准是起身给她一巴掌。她的喝声没有制止他,湿润继续停留在她的背上,一下又一下,体内的什么东西像被抽走了一般,开始是刺痛,再接着是痛,微痛,渐渐痛感消失,竟觉得那唇落在那里,像一抹泉水,亦或者说像一抹凝脂,滑滑的——
为何会有这种感觉,心里又是一阵羞愤。曾经驰骋商界多年,她亦未怕过什么,而如今,此时此刻,心头的什么好像被触及了,一发不可收拾。
终于那抹湿润离开,一双温暖的大手将她从他怀里扶起,解了她的穴。羽彤的第一反应便是高高扬起手,狠狠地扇了过去。
不管是出于何种理由,只要是她欧阳羽彤未经同意的,其他人都不可擅做主张,这个家伙,又一次亲她,还亲她的背,太可恶了。长袖扬起,掠过耀眼的弧线,只是在最后的一刻,她的手停住,这一巴掌怎么也打不下去,即使离他的脸只有半分的距离。
南宫依然是一脸的平脸,那腔凉意不知不觉消失了许多,他可以反抗的,羽彤扬起巴掌声的时候他居然连眼睛都不眨一刻,似乎料到,也似乎想去承受。
“你为什么不还手?”羽彤将僵在那里的手收回,另一手急切地想捂住背后撕裂的衣裳。
南宫云轩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侧身,掀开车帘,朝外吐了一口乌黑的血,在微明的月色里好是刺眼,待他回头过来的时候,嘴角还残余了一丝血迹,接着他把头偏过去,褪了身上的玄色长袍,“披上它。”他不看她,只是把衣裳递给了她。
☆、第六十七章哪一面是他
看到那一幕,羽彤有些心酸,他竟不顾性命为她吸去毒血。南宫云轩,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接了他手里的衣服,赶紧地披好。再看向他时,他却已把脸转向一边不再看她,“刚才,冒犯了。”那声音不再像从前那般冰冷如水,相反却多了一丝无奈,一抹刻骨,就像是夜凉如水的风徐徐吹过,落在心头的痕迹愈来愈深。
有那么一刻,羽彤看到了他脸上的悲凉,即使那不是悲凉,是平静,也叫人觉得他心底有着很深很深的伤痛。这个男人不像他表面那般的冰冷,冷得不近人情。一阵风袭来,冷寒彻骨,毒祛了,感觉整个身子像轻松了许多。
南宫云轩终于没有回头来看她,光华映着他的侧脸,依然是风华绝代,鬼斧神工雕琢一般。“本王驾车,你好好休息。”淡淡的言语撞击在羽彤的心里,却是阵阵颤动。
音落,他已掀开车帘,外面的一股子凉风袭了进来,南宫云轩褪去玄袍,只剩下那一身单薄的褐色深衣,那一刻,羽彤忽然觉得他心里隐藏了一分如此刻般的脆弱。
颀伟的身影,不过移了两步,身体一个晃荡撞在车厢上是猛烈的剧响。
“王爷,你怎么了?”他倒下的那一刻,却叫羽彤的心乱了,赶紧地上前,想扶起他,他的身体却是好沉好沉。
南宫云轩就那样斜倒在她怀里,抬起已经黯淡无光的蓝眸,看到女子美丽脸上那抹少有的慌乱,他的唇微微一扬起,那弧度很美,咧开,笑得竟是那般清澈。
不是那万年不变的冷笑。
羽彤也没想到,南宫云轩真正的笑起来居然这么的美,车窗外月亮的光华照射而来,铺洒在他的脸上,他像一只妩媚的妖精,深蓝的瞳眸就算失去了原有的光彩,还是那么的美,那笑如同阳春三月的明阳,清澈、无暇,亦更如一股汩汩的温泉之水流淌心田,暖了某人的心。
一直以为,他只是一座冰山,没有热度,在这一刻,他竟有如此比孩童还清明的笑。
“你担心我,是不是?”南宫云轩仍然保持着那抹漂亮的笑容,只是那双眸好像失去了力量,眼帘渐渐地垂下,要遮去那一腔的幽蓝。他用了“我”,满身的锋利褪净,甚至那瞳底还有一抹渴求,渴求得到他想要的答应。
“是啊,我担心你,你高兴了,满意了?”羽彤觉得好气又好笑,都什么时候了,他居然还问这样的问题,“你是不是刚才吸了毒液,自己中了毒,让我看看。”用手轻轻一托他的下额,他好看的唇自然的张开,果然如她想得那样,在他的齿龈处看到一处溃疡,这种情况根本不能吸毒液的,“亏你辽王一世英明,聪明绝顶,还干出这种蠢事来。你好好歇着,不要乱动,我带你回燕京城。”当务之急,没有解药,只有尽快赶回去,叫胜男替他解毒,这是最好的法子。
所有的恨、怒、愤在这一刻消失,羽彤却不知为何这个男人为了她,竟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
这毒有多厉害,她不知。只知道手指不经意地触到他的脸颊,是那般的冰冷。话里虽是埋怨,却已是心急如焚,吃力地扶他到软榻上,正欲将他从怀里挪出,他却紧紧抓了她的胳膊,“让我这样躺会儿,真希望一辈子都能这样。”他下意识地往羽彤怀里蜷了一下,脸色渐渐地苍白,冰冷的眸亦褪去了所有的锋芒,剩下的是无比的清澈,他看着她,嘴角的笑意未散,眼眸迷离,好像婴孩沉浸在母亲的怀抱里,那般的安然。
羽彤的心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到底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他,那个整日一脸冰冷,残酷无情的他?还是现在这样,像婴孩子无垢无尘的他?看在眼里,竟忍不住心疼。“我们必须马上回去,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他任性,不能跟着他任性,眼见着那张绝美的脸渐渐失去了色彩,她使劲地将他推到车厢的软榻上,急忙转身。
“不要走。”南宫云轩又一把抓住了羽彤的手,握得好紧,就像抓救命稻草一般,他的眼神开始迷离了。
“王爷——”羽彤想挣脱,不为别的,多耽误一刻,他就多一份危险。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我只是不想你有事,不想——”渐渐的,他的声音开始糊涂,淡去,抓住羽彤胳膊的手也渐渐垂了下去。
闭上眸的最后一刻,眉里眼里,所有的锐气褪尽,取而代之的是温柔,握住羽彤的手也失去了力量。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在这里古老的朝代,是多么的难能可贵,竟在这个曾经冷酷无情的男人嘴里说出来。羽彤的心底有一股小小的震撼。
褪去冰冷的外衣,他却还有如此温情如水的一面,羽彤的心起了涟漪,看他一眼,清澈的眸子里多了一抹异光,扶他躺好,转身出了马车,虽然背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她顾不得这么多了,挥起长鞭,“驾——”
月色里,豪华的马车绝尘而去。
一路上,羽彤的整颗心都提到嗓子眼,马能跑多快,她尽量让它跑得够快,直奔万家赌坊后面的大宅院。
宅院里撑起明灯,胜男早已帮斩龙包扎好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