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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爱得那么深,也许术清自己都不知道有多深刻。
海珠面色苍白:“想想就恶心……那副小小的身子,难道就么吸引?孩子死去的当夜仍有心情将压在身下,边想着死去的孩子边与欢好,该是何等滋味?那么深刻的悲痛都无法压抑对的情欲么?”
话多么耳熟,三王爷望着“海珠”模样的木筠——年多前千方百计要离开,甚至不惜演出恶骂他的戏码,那时他也曾有过瞬间的疑,似乎那个破口大骂的子不是海珠,孰知原来真的海珠讥讽起人也不亚于……
“不爱,也不爱其他侧室,本可以忍——因为所有子都在忍。可惜,爱上檀夏,那情爱皆源自肉欲逞欢,仅仅因年轻,标致,便魂不守舍——原来所谓的忠诚,不过是如此。”
“不是——”
“?”海珠挑眉,轻蔑看着他,笑得心都要裂,“得有错么?”
“也知对檀夏仅仅是肉欲逞欢——”三王爷急急辩解,眉眼间的急切惶恐不言而喻,“只是不知该如何待,要像对待檀夏那般对待,不敢!所有人都告诉不可信,不屑,直到发觉和的父亲样聪明……而他和的兄弟走得更近!不得不从成婚那日起便开始担忧的背叛……”
海珠闭上眼睛,木筠知道定是在听的。
三王爷惨然笑:“怪冷漠?可如何不冷漠?不知该如何待……没有只是伤心,却能好好的活着——那么,到底是为何心甘情愿留在身边?总觉得随时就会离开,恐怕走的时候自己会受不住,甚至躺在的身边,边陪着,边还在不停的担心不定哪日便和父亲,里应外合,帮助的兄弟背叛,那时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笑本是圆满,却被眼泪打得残缺,然而只有残缺的爱才让人记忆深刻,受欢迎的爱情故事永远是主角车祸,或是主角白血病,或者主角车祸加主角白血病。
所以有个为笑着流泪的人,定是最爱的那个——大部分人都是感性的动物,有时候极度缺乏理性,往往只是些细节就能让忽略大局,只记住爱。
看来海珠是很容易哄的类型。
“口口声声最爱的子,难道不是檀夏?”
“曾以为是——”三王爷犹豫会儿,坚定道:“然终究不是——曾以为和样,至少有自己的意识,自己的坚持,会反抗。”
“那不是很好么?”
“可不是——骨子里还是和李氏们样,最后还是次次顺的意……”三王爷终心里话,“檀夏很像的母亲,旦被征服便柔顺下来,失去所有的光,从此依靠着人活,变成平平常常的人——”
“怎么,王爷已经开始心生厌恶么?”海珠不无讥讽。
三王爷摇首,苦笑:“若厌恶,定会更厌恶罢?不曾厌恶,只是……”
“只是那股新鲜感过,眼见着野性的小子,退化成个除年轻貌美没别的特的人,王爷便再无征服之欲。”话是木筠的,几人听来却是心情复杂,尤其是三王爷——那些他作为人,有所顾忌不出口的话,木筠可以毫不犹豫的出来,因为人,个独立的人,而和他,本是同人,的意识中有他遥远的残留——
惊愕之余,神情黯然,不觉百端交集,苟未免有情,亦复谁能遣此?
而看着前世的自己卖力讨好个人,木筠无声的笑,不上高兴,不上是幸灾乐祸,更不上悲痛怜惜,在眼里,现在上演的戏码是,个不相干的人因外遇被妻子指责,干脆痛痛快快的承认,并且诚惶诚恐的表示对外面的人只是玩玩纯粹是人激发自己的保护欲而已。
有什么好笑的呢?
好笑的是狗血的情节,般当人样的时候,外面的人定会突然出现,站在辩解的人身后,脸蛋儿白色像纸片。
就像现在。
《东成西就》里,欧阳锋掌劈向背对着他摘香蕉的洪七公,结果对方转身,欧阳锋的魔爪正好拍在对方手中株硕大的仙人掌上,单纯的洪七公瞪大眼睛傻笑:
“香蕉地里怎么会长仙人掌?还真够衰的。”
檀夏怎么会突然跑到皇宫里来?三王爷,还真够衰的,也太戏剧化。
顺着木筠的眼光,所有人都发觉那抹单薄的身影的存在。
海珠神情复杂,三王爷则不出什么滋味。
檀夏面无表情,走到术清面前,指着木筠道:“的,可是真的?”
术清看半晌,终究头:“不想瞒。”
檀夏呆立会儿,面向木筠:“是谁?”
“?个……只需知道,不是的王妃……就好。”
“王妃?在里?是……么?”檀夏犹豫下,望着“皇后”。
木筠艰难的头。
檀夏又愣会儿,慢慢转身,术清把捉住,被甩开,狠狠瞪他眼,檀夏跑开。直到单薄的身影消失在远处,三王爷才收回目光。
木筠突然开口道:“还想继续听话么?”
术清看看海珠,对方没有话的意思,木筠当回好人,惋惜摇首:“知道么?麒麟早该出来的,可不想早早的离开——然而为,不得不次次沾血,那些血液无时无刻不在挑战的耐性,压抑本能的滋味不好受——永远不知道,每每吓得发抖,根本不是因为怕血,而是……而是迫不及待想咬穿活人的脖子……”
个中滋味木筠也尝过,起来活灵活现,巴不得三王爷和海珠和好,海珠个高兴可以教办法饶命,于是顺嘴拍个马匹——海珠的事,听清莲重新演绎遍,从前那些事都有新的解释——海珠并不奇怪木筠所言,继续道:“可是种事只要有次便会不可收拾,想和多过些平静的日子,没想到……祹儿离开的时候,去找,那次便知道绝无法再原谅。”
“太难过……”
海珠看他多丝怜悯:“也难过——不过也未找别的人来发泄痛苦——不过也让解,原来所谓人的感情,不过如此。’”
“就因为个……”木筠插口道:“就否定所有人么?与术辛年,难道他对待他的皇后还不够忠诚?难道他还有别的人么?”
“对,可惜忠诚是有代价的,代价是,没有别的人,却有别的人。”
木筠顿时哑口无言,再也不想帮皇宫里的任何人任何句话。
“是清莲?”木筠没忍住出个名字的欲望。
海珠侧头看看,冷然道:“很聪明……”
木筠尴尬的收回视线,倒宁可自己蠢笨些,想想鹤舞,早就给自己提示,后知后觉的反而是半个腐的——
“罢,也累。”海珠神情疲惫,转向三王爷:“现在都知道真相,想怎么样呢?”
三王爷不知如何回答,木筠却抢着开口:“还有问。”
海珠头。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海珠默默的听着。
“是谁告诉的?个时代不会有人听过首诗才对。”
“的师傅。”
“的师傅?是谁?”
“也不是知道。”海珠看着远方,“是个谜团,不过知道,和样,也是那个地方来的——”
木筠惊:那个地方?
“不过不要指望能从的行踪找到回去的方法……回不去的,师傅最后走,未留下只字片语,也许是死在里也不定。”海珠同情的替拢拢头发。
“未必……”
同样的场景,再重复次,次是三对二。
鹤舞和清莲回来。
纤长雅逸的白衣子向走来,木筠握紧鹤舞白皙的手,感受对方也施力,两人的手指交握住。句话不,宫殿中安静的角落,纠缠着的人已经站在起,木筠知道答案就要来,无须多言,只要等着。
三王爷完所有的话,似乎也做决定,只是默默的等待。
“解铃还须系铃人,真正作出决定的是海珠,不是么?”鹤舞在耳边轻道,“会陪着。”
有句就够。
“若是回去,未必不能。”清莲没有鹤舞那般急躁,缓缓走来,笑得明媚温驯,那张绝世的笑颜,满的碧蓝样清雅。笑是掩饰不安,邪念,掩饰切不美好事物最好的方式,个时代的人似乎尤为深谙个道理。所以他们总是笑着的,海珠,清莲,皇上,老皇上,大学士,三王爷——每个人都会笑,连木筠也学会。
控制不住向清莲看的眼神,没想清莲侧头看看,微微笑,算是打招呼么?
“清莲?”海珠懒懒道,“来做什么?不是叫走得越远越好,永远不要回来么?他都死,还回来做什么?”
清莲径自已经走到海珠身边,怜惜的看着:“做错的事,总要有人善后。是不是?”
太子妃的年纪三十有五,海珠比年轻,却不得不待在躯壳中,纤细的清莲,不过十多岁的美少年,瞧着比太子妃柔弱的多,眼神却比老成得多,那怜惜看上去也不别扭。
海珠愕然:“错?错?”
清莲头,嗔怪道:“……不对……忘,连对错的资格都没有,是不是?”
若海珠心底还有什么剩余情感,大约是对清莲的内疚——
“麒麟本依恋清莲灯,怎么到里就反过来?只能对言听计从,叫做什么都要做,包括陪伴的丈夫……可笑么?”
海珠脸上突然多丝难得的惶然,让的神情像个砸碎邻家玻璃被捉住的孩子。受惊吓,明知自己有错,却不想认错,被捉住的手足无措。
“……”
清莲笑起来,食指抵住的嘴唇:“们本就是相互依附的,做什么都答应,不管怎么待,都原谅——”
做错事,错在把忘……数不尽的岁月中,向来只是和,麒麟,和麒麟鳞片打造的清莲灯——为什么次醒来,突然多三王爷,多么多所谓前世今生的羁绊?难道不知道面对那个陌生的,止不住的茫然和害怕?
直以来不是只有麒麟和清莲灯么?是的部分,本就该在起的,为什么想要找人代替自己,挣脱定好的命运去受轮回的痛苦呢?
想不通……清莲想不通,抬头看着面前子那张熟悉的年轻面孔。
还有和鹤舞两人对视时胶着的眼神——鹤舞愈发的像个“人”,恐他不止次的流露出放弃永生的想法——见到人,他会不自觉的流露出向往的神情——怕是他自己都未曾察觉。
海珠,连带着恨三王爷恨个叫木筠的子,不过海珠自己也知道,木筠是无辜的——经历过次轮回,是个崭新的灵魂,何错之有?
海珠灵魂里有身为近神之兽的骄傲,悲,痛,恨,怎么样都好,只是不能承认错——不想承认,那么他替善后就好。
木筠的命运……该由自己选择才是。
所有人的命运都该按照自己的意志走下去。
包括他的,鹤舞的……
木筠从他的表情上看出丝希望。
“不怪。不过选择谅,不代表不该把事情归位……”取出清莲灯,燃,香开始弥漫。袅娜青烟随风升腾,似乎触到那片最遥远的,晴朗的色霎时暗下来,清莲清冽的声音比香气更家诱人。
“想做什么?送回去?”海珠的目光随着青烟上扬,却并不阻止。
“当然,否则他会恨的——想让他恨么?”清莲涩涩望向三王爷。
“他?”海珠迷惘的看着三王爷,陷入沉思,对方也看着,同样茫然,他正经历着最无法置信的事,身处越来越浓的烟雾中,呼吸并未困难,眼睛也为被熏得酸涩,只是柔软的烟雾裹着恬净的香气,领着他进入片无限广大的开阔与宁静,有如最纯净的河水流淌,领着他远离疯狂的嗅觉纷乱。
他闭上眼睛。
心口阵刺痛,年前的伤口又次爆发似的痛起来。
檀夏站在他身后,脸紧紧贴住他的后背,手中柄剑,已经深深刺进他的身体。
耳边最后听到的是海珠的呢喃:“不想他恨……可更不想恨……”
迷雾中,每个人都成别人的幻影。
木筠想紧紧握住鹤舞的手,然而香味让沉醉,逐渐放松,鹤舞扶住,清莲穿过烟雾走到二人面前。
“抱歉。”清莲手中的灯燃起青蓝相间的火光,鹤舞抽出剑,清莲伸出手,握住木筠的胳膊,剑刃轻轻划下,浅浅的口子,血滴下来,滴落清莲灯芯,火光霎时更加艳丽。
“抱歉。”清莲又遍,烟雾中,他的身影愈发的模糊。
鹤舞笑起来:“不必抱歉,作为朋友,所做足矣。”
清莲心中块石头终于放下来,“那就好。”
木筠又次陷入黑暗,下坠,停顿,继续下坠,与上次不同的是,有股温暖自始至终在周身盖覆,的手紧紧的握住另个人的手,即使周身的感官都丧失作用,只留那处。
以惊人的速度坠落,穿越千年的时光。
意识开始有些涣散,最后清醒的那几秒,暗暗祈祷当睁开眼睛,切如常,像离去的那。
只是,已经知道如何选择。
有些人将从生命中离开,有个人,注定会在生命中某处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