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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樱脸上一红,甩开他道:“你这话敢当着人说么?谁要跟你一起洗?”
明禹玩味道:“没有过么?从前在毓庆宫的时候,那时你还头一回进宫。”
青樱便想起来了,那时候明禹尚是赵王,羽翼未丰,前往郑贵妃宫中探听先帝的生死,不想被侍卫所伤,魏海德随即而来,两人为了掩饰只好跳进了同一个浴桶。
见青樱回忆起来,明禹亦笑道:“所以么,又不是第一回,你怕什么?”说着叫来汪福兴一问,避暑山庄中却没有带来能容得下两人的浴桶,司马明禹不禁失望,想了想又道:“朕犹记得来的时候仿佛是谁住的地方有一个小清池,正对着日光,照上一天之后直到太阳下山水都还是温热的,不就可以洗浴了么?”
汪福兴回道:“回皇上的话,皇上所说的正是穆充华的茉风苑。只是——”他见司马明禹一团高兴,措辞便有些犹豫。
青樱见状替他说出来道:“只是你却不能去洗。”说着拍手笑道:“茉风苑住的是你的后妃,太医早就在池水中浸泡了促使女子滋阴助孕的药材,现下这山庄谁都去得,唯独你去不得!”
明禹果然懊丧道:“那你也不要去吧,这是哪个太医干的好事,得了谁的令在里头泡那些药材的?”
青樱存心怄他,只笑道:“皇上圣明啊,那个地方是山庄中朝阳最热的,可儿又无宠,你是断不会去的,况且你有下旨意不许泡药材的么?”
说着更立时拉了明禹往茉风苑去,穆可儿多日不见明禹,脸红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听了原是青樱一时兴起想来小清池沐浴,她忙打发了人回去海陵殿落梅剑兰等人将她的洗浴之物送来。她大喜过望,却又几乎不敢抬头地回道:“小清池正朝阳,这会子太热却是洗不了的,须等到太阳下山天光又未完全暗下去的时候入池是最好的……”说着补充道:“臣妾已经先试过了。”已经声如蚊蚋。
司马明禹大约亦是在凤鸣山上的习惯,见到那时候的人物总多少有另眼相待,一挥手道:“往后倘若没有外人在,你不必自称臣妾了,朕听着也怪的。”
穆可儿听他如此说,心中一激荡,几乎要落泪,原来自己在他的心里多少总有位置的,哪怕是一个小角落。
谁知下一刻这心中的温柔缱绻便有了裂痕,只听他道:“朕与青樱便在偏苑里说说话,不扰你了,你自去休息吧。”
穆可儿亦是个聪明人,怎么不知皇上这是客气地赶她走呢。即便是青樱带他来了自己这里,他也没有多看自己一眼。心下一点点地凉下去,不知不觉地走到小清池边,此刻正是暴晒亦不觉得热。
呵,果真是透心地凉。他就是不爱自己,一点也不。
***
明禹听了便笑着拉住她道:“一起洗,我也热得很。”
青樱脸上一红,甩开他道:“你这话敢当着人说么?谁要跟你一起洗?”
明禹玩味道:“我已经拿荷包贿赂颍川了……可以一起洗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入套4
却说在茉风苑的偏苑,青樱只喊热,吃了一个冰糖莲子的冰碗还嫌不足,直嚷嚷着明禹扇的风太小。
明禹登时拉下脸,看似不高兴道:“大热天的我过来,还替你打了半天扇子,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青樱眼转一转,从他手里接过扇子胡乱给他扇着,嘴里却不饶人,拍拍他笑道:还在为不能在这里洗浴生气啊?这可怪不得我,说了那池水是专为女子滋阴助孕的,你用不得,等回了宫你去清波池中洗浴也无人敢说你的。钡”
“滋阴助孕,你什么时候能有孕?”说起这个,他又占据了上风,粘了上来。
“……这个又不是我能决定的。”她话一说完便意识到不妥,莫要被他误会了去才好。
他却立时抓住道:“所以你是在怪我不够勤勉么?”说着低低笑道:“原来青樱你这样的贪心呵……不要推我,我这就勤勉一些……铩”
青樱微微挣开,轻声道:“汪公公还在呢……”他却顾不上理会,夏日里轻薄的衣衫很容易褪去,转眼间瓷白色的肌肤便露在外面,从肩头开始落下他密密的吻……
她知他动情,连忙推他道:“汪公公真的还在——”一语未毕抬头一看,汪福兴早已不见了身影,只看见殿门合上。汪福兴见机得很快。
“现在才申时……”天光还大亮着呢,况且避暑山庄不比宫中庭院深深,一点动静住的近的未必不知道。
他听了并不分心,只道:“无人规定必须要戌时以后……专心些……”
下午的阳光斜射了进来,交叠的人影倒映在地上,外间的肃静愈加衬托出内殿的喘息声和压抑的叫声……
青樱醒的时候,准确地说是被惊醒的时候,明禹也才慵懒地睁开眼,听见外头有人急急地高声道:“皇后娘娘想要求见皇上!”这声音,好像拓跋莹心身边的惠菊。
听她的声音和语气,应该不是叫了一两声,只是历来皇帝睡觉,除非军情紧急,否则不便进去打扰,继而便是汪福兴的声音,他却是要淡定许多道:“咱家劝你多等一会,皇上正在歇息,这事已经出了,也不急在这一时。”
青樱尚有些不甚清醒,方才确实消耗了太多的体力,本来天也热……这么一想莫名地看了一眼躺在身边的明禹,只见他微微睁开眼,也在看自己,笑得既满足又意味深长。她回过神来,猛地推他嗔道:“看什么?外面可都等着呢!”
明禹懒懒地略动了动,仍是不急不缓地道:“能出什么事?你现在就在我眼前好好的,别的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青樱连连催他道:“你可别害我,现在谁都知道是我和你在一起,你要是不出去,我可要被说成狐媚惑主之类的。”
司马明禹大笑道:“冤枉了你么?”
不冤枉啊,他是个把朝纲看得极重的人,对民间是永历盛世,对朝廷既是平衡也是制衡,后宫作为朝廷的风向,也是他的重要筹码,可是纵然是这样,从宫中婢女到京师民间,人人皆知英贵嫔宠冠六宫,几乎是专房之宠。知道的说他们二人青梅竹马,感情笃深,此乃皇上不喜新厌旧一片仁心的象征,用心险恶些的便说飞鸟尽良弓藏,英贵嫔其实是当年的女军师,如今不打仗了,用不着她,可是皇上又怕她落入别人的手中只怕不妙,所以干脆收她进宫,只是此女不仅懂得排兵布阵的明术,更学得那房中的阴阳之术,引得皇上假戏真做,离不了她。
青樱每次都听得津津有味,还为这些传说添枝加叶。
外头又叫了一遍:“皇上可醒了?是否用奴才进来为皇上更衣?”这回却是汪福兴的声音,想是听到了里面两人说话的。
明禹这才应道:“进来吧,叫水榕也进来,服侍她主子更衣。”
很快汪福兴和水榕便各自进来了。青樱忙问道:“出了什么事?我仿佛听到是皇后身边的惠菊刚才在门外喊。”
水榕看了汪福兴一眼,没有说话。汪福兴察言观色道:“回皇上和娘娘的话,适才……这茉风苑里出了点事……恐怕有污视听。”
这话如同炸雷!他们二人就在茉风苑,在眼皮底下能出什么有污视听的事?“何事?还不快讲?”司马明禹厉声道,自古皇家最忌讳的就是这种事。
“这个……穆充华太阳落山的傍晚时候,去小清池里洗浴……不想……不想遭到了歹人——”他没有再说下去,一是顾及皇上脸面,毕竟穆充华是他的妃嫔,虽然尚未承宠,二是青樱与穆可儿交好,他断乎要留个口德,横竖说到这里是无人不明白的。
青樱顿时想起可儿刚进宫不久时在宫道上被袭过一次,怎的这次也是这样的巧,又是她!脱口而出道:“是何人袭击她?这不是第一回!必定有古怪。”
汪福兴垂下眼皮道:“奴才只怕不是袭击。”说罢又道:“目前尚不知是何人所为,是穆充华在小清池旁大声呼救,赶来的宫人只看到一个很高的黑影子一闪而过,上前一看发现穆充华躺在地上,神智不甚清醒。”
司马明禹显然也关心得是另一件事,“你刚才说她在洗浴的时候出的事?”他眼睛微眯,看不出喜怒,语气却深长,青樱立时意识到他的意思——既是洗浴,自然是没有穿衣服的,不管有没有怎样,身体皆是给人看见的。大夏风俗普通女子身体也只能给夫君在新婚之后看到,否则即以淫罪论处,可儿可是后妃,这一条只会更严,倘若坐实,死罪都是有可能的。
况且刚才汪福兴还说是一个身量高的黑影,明摆着就是男子……她连忙拿话剖开道:“只怕是有宫人看的不真切罢,避暑山庄虽然不比宫中的戒备森严,外人想要混进来也不是那么容易。”
汪福兴闻言,没有说话,他是个聪明人。
“汪福兴带路,朕去瞧瞧。”
青樱跟上,她深知此事蹊跷,也只能见机行事。
他们三人到茉风苑的正房的时候,在避暑山庄的妃嫔们都已经到了,皇后拓跋莹心坐镇。青樱冷眼瞧她,虽然是个外族公主,想来是娇生惯养的,此刻坐在那里却毫无惊慌之意,她那种镇定的气场在,竟让连同励妃在内的人也都敛声不语。
见司马明禹进来,她起身福道:“皇上金安,臣妾已经安排穆充华在内室里休息,只怕她受惊得厉害,臣妾命太医开了安神汤已经喝下去了,此刻睡了过去,皇上要不要进去看她?”她说这话全无妒忌之色,条理清楚,青樱更觉她堪任皇后之位——她本出身皇家,见识并非一般官宦小姐可比,况且她是外族,南北敌对,她负命和亲,对司马明禹也无什么情意,自然不会有嫉妒吃醋之心,而她为保全自己在异国的地位,难免要尽心竭力地为他操持内宫事务,如此,一拍即合。
明禹听了微微颔首,肯定她的做法道:“皇后辛苦了。”也就轻易地揭过,并未接腔是否去看穆充华,他关心的不在此。
拓跋莹心也极有眼色,言简意赅地将赶来后的情形回了一遍,她并无坏心,见司马明禹脸色越来越凝重,最后补充了一句道:“许是有什么歹人想要来山庄中盗窃些财物,出去时慌不择路闯入最偏僻的茉风苑,穆充华向来胆小,也就吓到了。臣妾想是否还要从宫中调些人手过来护卫。”
她这话显然是在维护穆可儿了,将此等蹊跷暧昧之事说成是劫财。励妃一听嗤地笑道:“皇后娘娘这篇话里猜测的也太多了,臣妾来看到的分明不是这样的。”她见司马明禹的目光果真投向了她,越发说起来道:“臣妾跟穆充华住得近,赶过来的时候皇后娘娘可还没有到呢,臣妾看到穆充华浑身不着寸缕只披着一件浴纱地躺在小清池边,臣妾走近一看,只见穆充华双目紧闭,面色潮红——”说到这里,她还似乎意味深长地看了青樱一眼道:“臣妾还以为穆充华有什么隐疾,正要叫太医,之前赶到的太监宫人却说,看到了一个男人的影子跃出墙去,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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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套是为了什么,大家猜猜看?一定不是一个跟主线情节不相干的。。。。
☆、第一百三十四章 入套5
“所以……臣妾只怕有人秽乱宫廷,不敢专断,派人请来了皇后娘娘。”
她是到的最后的宫妃,谁人也无法辩驳她看见了什么,反正穆可儿却是那时已经吓昏了过去的,拓跋莹心见她否定自己的说法,面上只是淡淡的,也没有表现出愠色,只朝励妃道:“秽乱宫廷这四个字,可不是可以随意乱说的,励妃妹妹难道不是宫廷中的一员?这么让有心人传了出去,只怕带累了励妃妹妹自己的名声。”
她的语气虽然不重,这话却重,李芳旭辨不出什么理来,轻轻哼了一声,下巴一抬道:“臣妾反正是亲眼所见,要说在洗浴,为何会不在池中反而在地上?况且那情形看起来也不像——钡”
青樱听不下去,打断道:“励妃娘娘莫非不知道非礼勿言四个字?现在什么事情都没有搞清楚,黑衣人亦没有找到,难道娘娘就不怕黑衣人去而复返,下一个就是你吗?”励妃的位份虽然在她之上,然而宫中谁人不知英贵嫔却是与众人不同的,位份在她那里根本只是一个符号铩。
李芳旭听到青樱咒她,竟然也不生气,笑道:“本宫行得正坐得端,怕什么呢?”
青樱反而踌躇起来,这李芳旭并不是一个有多么深心机的人,亦是最经不起挑衅的,往往便是一两句话就能引得她露出破绽自乱阵脚,今日真是反常。
一直没有说话的柔嫔突然开口道:“据臣妾的浅见,皇后娘娘,励妃娘娘和贵嫔娘娘的想法不同原是正常的,毕竟几位娘娘来茉风苑的时间不同,对穆充华为人的了解也不同。”她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