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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技能,学个风油精中文专业,中文会一点,电脑会一点,英语会一点,机缘巧合混进体制当了个小办事员,朝九晚五就过了半辈子。
重来一辈子,不能再这么瞎过了!
总得找到自己的兴趣爱好,然后平静地享受真正的生活。按自己喜欢的方式,去度过这一生。
征得了江总的同意后,她完全是按自己的方式度过了这三年,从不考试、极少集体活动。
上午练琴、中午回家做饭、下午练琴或者学英语,晚上回家做饭。她的目标特别明确:熟练弹奏钢琴,达到上音乐学院或师范院校的水平,毕业后去外地当一个音乐老师;熟练掌握烹饪技术,万一中途有变,去外地当一个西点师或是白案师;在此基础上,有时间、有机会的话尽量把英语混熟,对外汉语老师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所有的目标都是安然自保、远离此地。当然,最开始重生的时候,她是没有这个觉悟的,人都是被逼出来的,路都是强行开出来的。
初中部校长致辞、总校校长发言、优秀学生代表发言——看着有点眼熟,带眼镜的少年,个子还挺高的,文质彬彬、儒雅谦和的样子。
真是佩服学校的大手笔,区区一个初中毕业演出,灯光、舞美、演员的服装和妆容都是那么专业,相比之下江谣的妆容就有点太随意了:白色的衬衣配及膝黑裙,只抹了一层淡淡的口红。三妹精心为她准备的小礼服,被她带到学校就丢进了垃圾桶。
在后台侯场的时候,忙得满头大汗的刘老师才发现了这个“不合格”的演员,急得更是汗如雨下——几乎所有校董都已经来了,这样素淡出场,自己的饭碗岂不是都要砸掉了?
粉底液、抹粉、描眉、画眼影、扫腮红、涂口红,一气呵成。
将披散的长发左右抓起两绺,翻卷着固定在脑后,压上一个白色的花冠。
“老师,弹琴的时候会掉的!”
“不可能,我用几个夹子固定死了!”
“可是很重啊,不要戴了吧!”
“江谣,我真的生气了!很生气!你妈给你准备的礼服呢?”
“不见了!”
“诶,你真是要气死我吗?到底在哪里?现在换还有时间!”
“真的不见了,进校门的时候丢到垃圾桶了,估计现在可能已经在垃圾车上了吧?嘿嘿……”
“你看你穿的什么呀,你以为你去参加升旗仪式吗?”
“老师,你懂什么呀,这叫制服诱惑,哈哈!别气了,一准儿弹好,你就帮我多拍几张美*美的照片,我还等着你帮我在三妹那儿解围了。”
“我管你去死啊,哎呦呦,我真的生气了真生气了……”
——“江谣!快点,下一个就是你了!快到舞台边去!哎,刘老师,你别整了,来不及了!”
江谣是怀着小小得意上台的,脚步轻快,笑容发自内心。
所以表演应该是不成功的,克罗地亚狂想曲明快的节奏本应该表达悲伤,却硬生生表达出了轻松和欢快、喜悦和自由。
又是什么全体领导上台、全体演员合照,又闹腾了半天。要不是倒数第二个节目,早就溜走了!等人都散了,江谣才起身从窝着的角落往卫生间去卸妆。刚才某个校董攥着她的手握了半天,臭得很!刚才还喧腾嘈杂明亮的舞台,现在已是暗沉沉空荡荡,地面上散落着一片片的彩条,无端生出曲终人散空愁暮的念想,真是太无聊太寂寞了吧。
既盼着时间快点流逝,眼睁睁看着它经过,又会忍不住悲叹、唏嘘,似乎还没有好好体会重回童年的乐趣,少女时代也很快要结束了。
这一点惆怅还没有来得及发酵,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江谣震惊了——她一直没有习惯这张脸,也从不觉得自己美。但化妆后,经过颜色的渲染、线条的调和,这张脸真可谓美艳不可方物,那种天真的性感娇美让她胆战心惊。
伸手去接水去冲脸时,屁股一痛,整个人就趴在了洗手台上,正好又蹭到上回受伤的位置。我去,是谁?江顺宸不是被江总赶去北京他二姐家过暑假了吗?他也不敢到女洗手间来吧?
还没晃过神,手臂已经被牢牢抓住——不认识的两个高大女生一左一右把住了她,江谣虽然也跟着散打教练练过一阵子,可被两个膀大腰粗的女生夹住了手臂,一时竟然动弹不得。
镜子里,江顺慈正拿着手机拍照:“把这贱货的脸再抬高点!”
旁边还站着两个女生,校园暴力现场啊!
两个帮凶一使劲,伤口又蹭了一下:“哎哟,江顺慈,你干什么呀?”发神经啊,好久都没见到她,这是哪里招她了?
“死八婆,你妈不是最爱炫耀吗?今天我就来帮帮你,让全世界的人都来看看你!”
不是吧?三妹同志居然这么厉害,招黑招到人家要打击报复来了?
“顺慈,我什么时候炫耀过啊?从来没有——啊——”
把她翻过身,又几只手揍了过来,江谣挣扎了一下:“别乱来啊,我会告诉你爸爸的!”
“告诉他正好啊,我正好把照片给他看,他正愁没人给他生儿子呢,你们家不是就会生儿子吗?到时候给我生八个九个弟弟,我爹地可最喜欢了!”
江谣这下知道,这是积怨已久啊,顺慈的妈也是被包养和被侮辱的二奶,被江总的弟弟江海包养,不过运气不好,十几年生了三个都是女儿。江海生了五六个女儿,都已经知天命的年纪了,还是只有一个正室生的儿子江顺衍。
江三妹肯定没少在顺慈她妈面前炫耀,我天,又是误中副车啊!
“呵呵呵,贱货的女儿也是贱货,不要脸的小贱货!揍!”
江谣这下毛骨悚然了,难道这些女孩子来真的?红楼梦里骂的没错,真真是下作的小娼妇啊!
她拼命挣扎起来,“pia”一记耳光扇到了脸上,耳朵有些嗡嗡响。
“叫你妈炫耀!炫耀个屁呀,长得漂亮了不起啊,会弹钢琴了不起啊!让我们等了这么久才出来!!”
“江顺慈,你疯了!我妈不会饶过你的!”
“你妈算什么东西,江顺宸要我们做的事情,江伯伯也不会管的!”
“怎么可能?他不是去北京了吗?”
“怎么不相信?他在QQ群里说的,自己去看留言啊!哦,忘记了,你这个小拖油瓶根本加不进这个Q群。”
江顺宸?为什么?因为发配去北京而泄愤?不会吧,不要啊……江谣觉得眼睛很热,眼睛酸涩得厉害。
眼泪没有换来同情——
反而是更疯狂地拍打和掐捏,江谣不知道自己竟然在学校累积了这么多仇恨和嫉妒。
“啊!”江谣拼死一挣,竟然挣脱了束缚,她没往外跑——后来,也觉得自己蠢——而是狠狠扑向江顺慈,一把夺过手机丢进了下水道。
再后来的混乱,她有些记不清了,她被撞到在地上,后脑勺碰到了地板砖上。
那个少年出现了,看着有点眼熟,带眼镜的少年,个子很高,文质彬彬、儒雅谦和的样子。
轻声细语一句话就遏制了癫狂的江顺慈:“江顺慈表姑,够了!”
邪魔退散。
才想起少年是谁——
居然是江全和,华荣集团现任掌舵人江顺利的长子,江总的长孙,江顺宸的大侄子。难怪区区一个初中毕业典礼,几乎所有校董都来了。
他们俩的确是一个年级,四年级转进华荣学校时,两人还曾在一个班级呆过,后来分班,再后来自己完全忘记了这号人。虽然在同一所学校,却是不同的世界,阶层隔得太远了,标准不同。
“你怎么会来这里……江顺宸让你来的?”
“是啊——”
放弃吧,偷偷藏在心里的幻想。还会以为是少年别扭的喜爱吗?还会自以为是藤井树对藤井树的刁难吗?
醒醒了,笨蛋。说起来算是两辈子人了,竟然还是这么笨!
江谣哭得有点抽噎,他不耐烦:“你也够了,回去吧!”等了一阵子,扔了一件外套在地上,眼角都不屑扫她一眼。
“你怎么会来这里……江……江顺宸让你来的?”
“是啊——”还是那轻描淡写的声音。
心却蓦地紧缩,好难受。原来自己是真的曾经有过期待,哈哈哈哈……
“——看来你和他还真是心有灵犀啊。让他下次别叫我做这些事情了,你们俩真蠢!”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章 阿艾四物汤
第四章 阿艾四物汤
故事和电影里笔锋一转、镜头一变,主人公又光鲜动人满血复活了。可现实生活中,不是这样。无论当时多难堪、多尴尬、血条多低,只要还有一口气,都必须靠自己一步步走过去。哪怕可怜的自尊和无用的伪装被剥去,赤条条走到他人的眼光里。
虽说一久也就习惯了,可还不够久的时候,脸皮还不够厚的时候,还不能习惯却偏偏要努力去习惯的时候,最可悲。
从大礼堂到校门口那段并不长的路,江谣不知道是怎么走完的。
明明太阳很猛烈,整个人却因为颤抖而发冷。浑身又痛又黏,大概有谁吐上去的口水,脑袋又沉又昏。被泼了水的衣服黑裙子勉强披挂在身上,手抖得没法拧干,就这么湿哒哒贴在身上;江全和丢下的衣服被死死遮住了头和脸。
坚持快到校门口的时候才想起没通知司机,以为会去参加自助餐,让她晚点才来接。
站岗的保安大吃一惊,一会儿保安室的四五个保安全跑过来了。不知是谁,找了一件失物招领处的宽大T恤套在她身上。
江三妹赶来的时候,江谣一下子扑到她怀里,崩溃了:“妈——她们打我,她们都打我,好疼啊啊……”
“伢嘞,别哭别哭,妈帮你去打他们,打死他们!哪个剁脑壳的背时鬼啊,要天打雷劈!”
“呜呜呜呜……”
“江华,你死哪里去了?快来学校,江谣快被人打死了!他妈的,你们这个破学校教了些什么学生啊?你,你们去叫校长来!不会教就滚蛋,让会教的人来教!”
“喂!江华你到了没有,你再不来,以后都别来了!还在广州?你他妈今天跑到广州去干嘛?我女儿毕业演出你都不来看,我要来看还不给!我女儿要是出问题了,我告死你这个破学校!怎么回事?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我女儿被人打了!你快去把打人的畜生找出来,全部开除!不搞死他们我不姓江了!”
“咚”江谣脚一软,头又磕了一下。
“伢嘞,是哪些背时鬼打了你?告诉妈妈,妈妈去打他们!”
“是——就是——我怎么不记得了,我去卫生间卸妆,然后——然后就不记得了。妈,你别摇我的头,我的头好晕。”
“你就是这样的,难怪活该被人欺负!谁打了你都不敢说!你气死我算了!”
“不是啊,我真不记得了。我走进卫生间,有人打我,我摔倒了,然后然后我就到保安室了。”
“那是谁打的?”
“我走进卫生间,去接水想卸妆,摔倒了,就看到你了。”
江谣一个劲回忆,不断重复,记忆里出现了一个断点,她知道自己不记得一些事情,可是拼命想回忆起来,脑子里像针在扎。
“妈,我的头太晕了,身上好冷好难受,好难受啊。”
刚说完,江谣就哇哇地吐了起来,脸色煞白。
集团医院的医生诊断是轻微脑震荡,失去了短时记忆。医生说不要强行去回忆,CT结果没有什么毛病,顺其自然,哪天就会想起来,想不起来也没关系。三妹不放心又带江谣去省城有名的医院检查了个遍,得出的结论也是一样。
幸好顺逸顺歆他们不在家,不然鼻青脸肿的江谣准得让顺逸哭死。
每年一放暑假,年龄在五岁至十五岁间的江氏子弟都要去参加家族夏令营:一则,从小培养感情;二则,锻炼各种能力。半个月的夏令营,不准带保姆,自己洗衣晾晒,有时翻山越岭,有时还要自己生火做饭,半军事化管理。这是江总为了让子孙们吃吃苦,不忘家族苦难史而特意开设的。江谣也曾经参加过两次。
大概过了五六天,江谣忽然全部想了起来。
的确是医生说的对,想不起来也没关系,想不起才好了,不会有心理阴影。
难怪江总这些天闪烁其词,一直查不出人。
“妈,你别激动,不许叫喊,听我说,我想起来了,全想起来了。”
“啊——”江谣上手捂住了她妈的嘴。
“妈你这样激动,我一辈子都不告诉你了!”
“别别别,崽崽,你告诉妈,妈给你报!仇!雪!恨!”
“妈,三妹,接下去的话,你认真听着,我说完了,你才吭气。”
“呜呜好。”
“妈,罪魁祸首就是你。是你害得我被打成这样,差点还毁容了。别吭声!听我说!打人的是江顺慈,因为你每次在她面前嘲笑她是太平公主,因为你经常在她妈面前嘲笑她生不出儿子,她要替她妈报仇!你别说话!!妈,你先听我说!”
“指使的人是,是江顺宸……你先别骂,求求你了,你先听我说。他不高兴被赶去了北京。”
艰难吐出一口气:“我知道,你以为江顺宸喜欢我,我以前也这样以为。妈,我知道你很聪明,比我聪明很多。我大概你知道有哪些打算,但是,从今天开始,放弃你那些想法,好吗?我知道你不是贪图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