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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很多东西都是照剧里来,未必符合史实。
剧里,乌云珠和佟腊月的名字,就是坐着撰的。时间,也有点对不上。比如,皇后是进宫两年就被废,但剧里出现过两年后的秋猎,之后花束子怀孕落胎,之后又选秀佟妃怀孕,这才废皇后。时间,依旧是顺治十年。
剧中的两年,实在太充实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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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落胎 。。。
四儿一语成谶,佟妃落胎了。
大半夜,佟妃便嚷着肚疼,此时,皇上尚未离去,慌忙召了御医过来,只是,为时已晚,佟妃身下血流不止,已然成型的男胎,就这么落了下来。
原本,六七个月的身孕,便是同房,小心点也没什么关系。偏生,为着谨妃的事情,佟妃这些日子以来心绪一直不好,连夜哭泣,身子耗损太大。为了重新得到福临的宠爱,她竟行了险招。
事情太过紧急,在坤宁宫中,孟古青都能听到福临的怒吼与摔打器物的响动。宫人奴才们更是来来往往,竭力想要救了这皇子。喧哗声、嘈杂声,足足闹了一晚上。到了清晨,才见停止。
景仁宫四围,怕是这晚都没法睡好。大清早的,福临便匆匆地跑进坤宁宫来,脸上漆黑,不欲上朝。孟古青亦是满脸倦意,恨不能再回床上去睡个回笼觉。只是,这多事的一日,怕是不能好好歇息了。
福临什么都没有多说,孟古青便也不问。她亲自伺候福临去了衣物靴袜,叫福临睡下。福临搂住锦被,紧紧地蒙住头脸。隔着光滑沁凉的锦被,孟古青俯□子,将脸轻轻贴在福临的脸上,以此给她力量。
渐渐地,听到福临细声的啜泣声。哭出来,便好些了。福临一直不语,孟古青只静静地陪着,直到福临累极睡去,才叫宫人重新取了一床锦被来,重新为福临盖上。旧的那床,已被泪痕浸湿,怕是继续盖着要着凉。
都安顿好之后,忙忙换上一身素净的衣裳,往慈宁宫去。例行的行礼,总不能缺。到慈宁宫时,太后已经醒来,眼皮下垂敲着木鱼,嘴里念念有声正在念经。眉间,有一丝倦意,想必已经得知了景仁宫的消息。
“青儿给皇额娘请安。”孟古青矮□子,颤声说道。
太后依旧念经。待半个时辰过后,太后才停下念经,头也不抬地问道:“皇上如何?”
孟古青答:“皇上今早寅时到坤宁宫,十分伤心,此时累极睡了。”
太后继续道:“你去后头看看牛钮吧。”
苏麻喇姑愁着脸在前头带路,孟古青随着去了内院,在西暖阁见着了大阿哥。大阿哥已快有桌子高,正坐在高凳上,随着嬷嬷学满语。见孟古青过来,眸子一亮,道:“皇额娘,钮钮还有十个字要念,皇额娘等等钮钮。”
孟古青见着他,心也软了,连声道:“唔,钮钮乖,额娘在一旁看着。”说毕,坐在一旁,斜倚笼柜上,看大阿哥神气十足地一个字一个字地学满语。
大阿哥相貌变化得很是快,瘦了许多,却不羸弱,给人很精神的感觉。小眼睛嵌在雪似的脸庞中,越加黑亮。粉红的小嘴竭力地长大念字,好看又有趣。偏生,不时拿眼睛来瞟孟古青,叫孟古青忍不住掩唇轻笑。
大阿哥一直养在太后身边,自己的亲生额娘,他几乎没有印象。所知的额娘,一直是孟古青。平日里,玄烨时不时可由乳娘带到坤宁宫里来,尚可搂在怀里亲昵一番。要见牛钮,便只能每日来慈宁宫请安时,得太后恩准。好在,太后也乐意叫孟古青陪一陪牛钮。
牛钮习完字,欢呼着跳下凳子,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倒,唬得孟古青连忙起身,跑过去接着。牛钮一把扑进孟古青怀里,道:“额娘,牛钮想你了。”
孟古青刮了刮他的小鼻子,道:“这不是每日都见么?”
牛钮嘟起嘴,道:“牛钮要天天时时与额娘在一块儿。”
孟古青忍不住大笑,搂着牛钮说了好一会子话,待牛钮习画的时间到了,才离开。
景仁宫出了这等子事儿,太后有如不知。从四儿嘴里可知,那晚的事情,在宫人奴才中,算是传遍了。这后宫里,因着侍寝落胎,佟妃倒是第一个。孟古青知道,佟妃这会子定然是谁也不想见,她也没必要去假惺惺地,叫人误会她幸灾乐祸,落得一身仇恨。她只叫御膳房在佟妃的份例之外,多加了些滋补身子的食材。不合理的地方,从自己的份例里扣了。
福临的情绪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恢复,每日不见笑容,接连半个月都没有翻任何妃妾的绿头牌。便是来坤宁宫,也只在午后歇一歇,不与人说话,躺一会子就走。孟古青知道,福临此时定然看什么都不顺眼,多说多错,她便不说,只如常生活,该喝茶便喝茶,该绣花便绣花,该看书便看书。在自己内寝,自然要求舒适,往往不施脂粉,只着素衣。
佟妃一病不起,佟夫人屡次递牌子要求进宫见女儿,却因无龙胎不可再破例,被阻拦在外。福临,亦不曾去景仁宫。
宫里渐渐平静,风言风语也慢慢平息了。自佟妃肚中有货被免请安之后,孟古青便再也没有见着她。
待她落胎足足两个多月之后,才得见。佟妃由宫女扶着,前来请安。孟古青不想,她竟瘦成了这般模样。原本已经很瘦了,但脸蛋儿却是丰盈的。这会子,两颊深陷下去,小脸瘦得几乎没了。小小的身子在阔大的旗袍中,旗袍似乎能在身上转圈,犹如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裳一般。
佟妃一副形销骨立的模样,盈盈矮□子,道:“景仁宫佟妃,给娘娘请安。”
孟古青忙允她平身。这么一个人儿,似乎一阵风就能将她吹跑了。然,这么瘦削,佟妃依旧不见丑陋,反倒多了一股楚楚可怜的模样,别有一番风韵。
自有宫人取了花凳来,佟妃坐在登上,似乎支撑不住自己的身子。她望着孟古青,大大的眼睛一睁,凄楚地唤道:“娘娘。”便滚滚落下大颗泪珠来,显得无助而怯弱。
孟古青只端着茶啜饮,不多说。这事儿,她还真就管不着。也是佟妃心急,不懂安分守己,待小皇子降临。然,若她的孩子降临了,牛钮与玄烨又要如何?后宫中,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佟妃只肆意哭着,如同要淹了这坤宁宫一般。也不知挨了多久,孟古青正要寻个借口逐客,恰恰有吴良辅求见。
想起前世,孟古青起了促狭之心,唤吴良辅进来。吴良辅恭恭敬敬地请安,道:“娘娘,皇上使唤奴才过来,叫奴才取了皇上昨日给娘娘鉴赏的那副新《水牛图》,说是要拿过去给安郡王赏赏,看看如何。”
孟古青叫四儿小心翼翼地取了画来,余光却扫在佟妃身上,果然见她自吴良辅进来之后,身子一颤,便止住了哭泣。
吴良辅得了画,连忙告退。然离开时,却趁着孟古青低头,狠狠地瞪了佟妃一眼。岂不知,孟古青借着茶杯的掩饰,恰恰将这一幕看在了眼里。佟妃的小脸刷白,吴良辅走后,也匆匆地告退了。
作者有话要说:^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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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挑衅 。。。
这头,佟妃尚在黯然心碎,谨妃真是最得宠之时,更不用说后宫中诸多或得宠或不得宠或被宠过却又冷落的妃嫔了。那头,瑞嫔却又再次得到了福临的宠爱。
愕然间,孟古青才发觉,敦温慧皇贵妃去世已有一年。
只是,皇宫中什么都没有变,依旧是数不清的怨女,无尽的沉浮。在这后宫中,哪里有什么赢家,一个个都只是命运的俘虏。偏生,一个个撕破了脸挤破了头皮,想要赢,却赢得比输得难看。便是慈宁宫上位的那位,又何尝赢了?到如今,也不过是背尽骂名,不得冷暖,寝食难安,儿子不孝。
瑞嫔,却以为她是打了一个胜仗。
说起来,经过敦温慧皇贵妃一事之后,瑞嫔倒是聪明了许多。原本一年惩罚早就到了,太后亦忘却了此事,她也不祈求回宫,只一心一意念佛,却在福临前去佛堂为尚未到临世间便夭折的皇子祈福时,恰恰撞见了福临。等候了一年多的瑞嫔,这才能再次入了福临的眼。
回到咸福宫之后的第二日,瑞嫔便上了坤宁宫的门。
有时候,孟古青也会觉得这皇后的位置坐得真倦。无论什么人,怀有什么目的,总能在这中宫里粉墨登台一番。然,孟古青依旧要打足了精神,坐在这位置上,与大伙儿虚与委蛇。后宫的位置,是玄烨登大宝的保证,是娘三个在后宫中生存的法宝。
一年多的念经生活,瑞嫔并未憔悴,反倒越加亮眼。也是,皇宫中的女儿刚进来时,都依稀有股稚气,待过几年五官张开,便显得越加耀眼明亮动人。只是,后宫中人烦恼多易早衰,最美好的年华,也就那么几年。
瑞嫔依旧是一身素服,答拉赤上都不见有珠翠装饰。她脸色端庄,一应事情按规矩来。待孟古青赐了座,她坐下之后,便似笑非笑地望着孟古青,一脸的神秘莫测。孟古青只是以不动制万动。谁也没有要求中宫之主一定要没话找话地调节后妃之间的气氛。
坐了许久,瑞嫔起身来,告辞,忽地没头没脸地冒出一句话:“姐姐逝世不过一年多,姐姐的孩子,娘娘您用得还好吧。”
说罢,瑞嫔笑着,盈盈离开。孟古青侧头微笑,瑞嫔这是以为自己是为敦温慧皇贵妃复仇的火焰么?世上最厉害的便是这等人,做尽了恶事,却可欺骗自己,以为自己才是那最良善的人,他人都是恶人。
瑞嫔才走,福临便过来了。他进了内寝,犹自疑惑,不住反头,对孟古青道:“方才,瑞嫔有来过?”
孟古青笑了笑,道:“来请安。”福临脸上的神情才松懈了些,孟古青又道:“来与臣妾哀悼敦温慧皇贵妃。”福临脸上一僵,道:“过去的事情,还提来作甚。”
孟古青笑吟吟的,不再多语。她平日绝不在背后说人,却也不是那任由人随意践踏的。必要的时候,也可随意落下那么一根导火索。福临进中宫之后,显然不喜瑞嫔方才离去,福临一向将这中宫当做自己的私物,因此识相的妃嫔,渐渐懂得请安之后便走,莫要再想借此机会偶遇皇上。只可惜,瑞嫔脑中仇愤太盛,竟然没有发现她费劲心机也要见的人。
如往常一样,福临下朝来坤宁宫,定然是心中郁结,必要发泄一通。偏生,几乎每次上朝,福临定要与那些大臣们起龃龉。所以,坤宁宫也成为了必来之处。
孟古青不多问,知晓福临自然会说出口来。她只送上一杯清茶,一张温馨祥和的脸。
果然,福临开始絮絮叨叨地说起了朝堂里的吵闹。倒又是为着满汉官员之争。循旧例,汉臣见着满臣需请安回避。但,福临一向追求汉臣满臣“一心一德”,便竭力去了这规矩。但,满臣一向不服。因此,内院大学士陈名夏见着巽亲王不曾请安,被巽亲王照着臀部狠狠踢了一脚,在朝堂上哭泣求公道。
这原本是小事,但却牵涉到福临个人“重用汉官”的政策。巽亲王未必就缺那一个请安,那一脚也未必重,陈名夏也未必受不起。然,汉官哭着闹着要地位,满臣怒着怨着要打压。这之间的福临便头疼了。
孟古青听着福临情绪激动地一个个骂将过去,却知道,这事儿,还是福临自身惹的。且不说他重用汉臣的想法太过心急,重要的是他有政策,却不能身体力行以身作则。他做事情,太过任性放纵。今日安抚汉臣,明日却可能因着小事迁怒汉官。如此这般,那些皇亲贵族之流,哪里还把他的政策放在眼里?更何况,巽亲王常阿岱,原本就是个任意妄为脸皮都不要的人。
后妃不可干政,孟古青只听着,却不多说。
福临对自己的权势一向敏感,他亦不愿问什么,来这的目的,不过是倾诉。孟古青暗笑,福临将坤宁宫当做了他倾倒内心不如意的垃圾桶,往日,可否稍稍念及这垃圾桶的功劳?
倾诉完之后,福临的心情好转,忽地话题一转,道:“青儿,谨妃,原本是坤宁宫的奴才。”
孟古青笑着点了点头。福临盯着她,细细观摩她脸上的神色,却找不到一丝不满和怨怼来。他心中愧疚,放低嗓音道:“朕知委屈了你。若是寻常的妃子,怕是早就又哭又闹了。偏生你大度,反倒为着朕与母后之间的关系,劳心劳力……”福临顿了顿,道:“陈名夏,若有半分你的宽阔胸怀,也不致叫朕愤怒。”
孟古青笑,大抵天下帝王都如此吧,只愿听那些叫他开心的话,待见那些叫他开心的事情。早就想通此节,由着福临说去。
福临脸上的愧意愈盛,道:“青儿,你放心,无论如何,朕总不至于负了你。无论是谁,朕绝不允她觊觎这中宫的位置。”
孟古青换上感激的神情,道:“皇上,你日理万机,已经是身心疲惫,万万不要再为了臣妾为这后宫的小事忧心。臣妾很好,会为了皇上,一直很好。”她咬着唇,盯着福临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