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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干嘛?”你这个混蛋。
对于她的没好脸色,离清只是微微笑了笑。他说:“明砂说你这两天没有进食,你是吃惯三餐的,想必不好受,我差人下山找了些糕点。”
咣当——正中某只饿得已经两眼满天星星的小鸟。
“我不要。”君子不为五斗米折腰,更何况还只是些个糕点哼哼。
“真的?”离清低头笑了笑,“我不知道你口味,还特地让人每个都带了一点。”
叶深深用沉默对抗。
离清的笑终于有点把持不住了,眼底的阴霾一丝丝浮了上来。他说:“怎样才肯吃?”
“放了我。”
“寐儿,你知道不行的。”
“你认错人了!”叶深深咬牙,“姜寐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大众脸!”
一句话,冷场了。叶深深唯有干笑。
离清从把方才放在前厅桌上的包裹打开了,从里面掏出好几个小包,一个个打开了,里面是各色的糕点,还有些不认识的小吃。花花绿绿各色各样摊满了一桌,好看得很。叶深深忽然想起了玄歆送的玲珑糕,在这些糕点里面,玲珑糕真的简陋到了极点,所以没能有幸入得了离清的包裹。
可是,她还是只喜欢玲珑糕,淡淡的香,微微的甜,咬下去软软的,嚼着韧韧的,咽下去喉咙里还有沁人的余味。
“这些是椰子盏,”他指着其中一个小包微笑,见叶深深忍不住好奇扭过头看,指着其他的继续介绍,“鸳鸯卷,芸豆卷,栗子糕,花盏龙眼,蜜饯青梅。”
“……”混蛋。
“离清,我说了你认错人了。”死无对证,随他怎么说哼哼。
“那,这个怎么解释?”
离清一把把她的手臂拽了起来。就在她的手腕上,那个朱红的印记像个手镯一样,鲜艳无比。
“我自己画的不行啊?!”说不过,耍无赖谁不会。
***
离清的脸沉了下来,他看着她,就像看着一个猎物。温文儒雅的脸上,冷厉一点点蔓延了开来。
叶深深于此一挑眉,意思再明显不过:有种你发火啊,最好大开杀戒!看看你所谓痴心前缘到底可以痴心成什么样子。
“寐儿。”他张口。
叶深深一字一句纠正他:“叶、深、深。”
“我们的过去真的那么让你不喜欢?”离清问她。
叶深深忽然觉得好笑,这个人到底喜欢的是爱恋本身还是真的是姜寐这个人。
“我不喜欢,一点也不,我讨厌,厌恶。”
“好个厌恶,姜寐,你当真是一点也没变,呵……”
叶深深冷眼。
“当真不吃?”
“你说呢?”谁知道里面有没有下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离清沉默了,半晌忽然露出一个微笑。叶深深只觉得从脚底开始发凉,一直凉到了心头上。这个离清,到底是什么样子?那个儒雅的狐王,温柔的路人,还是这几天步步逼迫的狠角色呢?
她看不懂他,更怕他。
“你吃一餐饭,我就减玄歆一天刑罚,如何?”他冷笑。
一句话,让叶深深的心霎时凉到了极点。那日玄歆离开时僵硬的脚步在她的脑海里盘旋了不知多少遍,转而是透骨的痛。他所谓的有好一阵子不能来了,指的难道就是这个意思?
“你把玄歆怎么了?”她咬牙问他,“反抗的是我又不是他!”
离清说:“身为祭祀,与王动手,你说责罚该不该?”
桌上的糕点点心颜色迥异,各个都长得晶莹剔透。
叶深深怒目瞪着离清,离清只是微微笑着指了指桌上的东西:“你已经不吃三天,玄歆原本一个月的刑罚延期三天。”
“你……好,吃就吃!”
叶深深觉得鼻子有点发酸,揉了揉眼睛却没有眼泪,只是一直酸着,看东西就有些模糊,看桌上的糕点更是连成了一片。她随手抓了一把就往嘴里塞,嚼也不嚼就往肚子里面咽。
酸的甜的辣的带核的,在口中混在一起,咽着卡得慌,没几口就噎着了,呛得她眼泪都快出来了。想起那个不吃一天就延刑一天,她咬咬牙继续往嘴巴里塞,喘不过气直犯恶心也塞。
离清一直冷冷看着她几乎用趴的姿势伏在桌上吃那堆糕点,他沉默不语。
叶深深却已然塞不下了,看着桌上还有一大堆的糕点,她咬咬牙把眼睛一闭,忍着恶心逼自己下咽。
到最后,她已经咳得抓着胸口直锤了,脸色苍白,头晕目眩,他才微微扬起一丝笑。
“明日我再送些你爱吃的上来。”
叶深深没有力气,只静静听着。
离清走到了她身边,他说:“寐儿,我们这辈子一起,我定不会让你受海淹之苦。”
而叶深深,早就没有力气去听他的话中意了,昏昏沉沉,连他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
到听雪居的第三天,叶深深映像最深刻的是嘴里塞满了东西,肚子疼得冷汗直冒。晚上一个人抱着被子缩在床脚的时候忽然疼起来,叫天天不灵。
到了后半夜,终于缓解了一些,她又睡不着,反正也没人看,就披了被子坐到了窗边。
窗外没有月亮,却不黑,地上的雪把黑夜衬得如同黎明。
思凡就在这时候冒了出来。
来的时候是只白色的小狐狸,在雪地里不大看得清,忽然嗖的跳到了窗台上,吓得裹成卷的叶深深扑通一声滚到了地上。
“喵~~”
“……”
“思凡,我问你,玄歆到底怎么了?”难得他来,她怎么肯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小狐狸左看看右看看,支支吾吾不肯回答,尖尖的耳朵耷拉着,在她腿上转了个圈又跳到了地上。
“思凡!”
小狐狸蹲在地上变回了小孩模样,抬起水灵灵的眼睛奶声说:“族长不让说~”
“……不让你说你就会不说么?”就这只小狐狸那人小鬼大的个性,白纸似的玄歆哪里是他的对手。
思凡被说中了心事,咧嘴笑笑,他抓着她说:“姐姐,救救族长……陛下的刑罚那么厉害,族长跟陛下打了一架,怎么可能撑得过一个月呜呜……”
一瞬间,叶深深只觉得骨子里都凉透了。
她颤声问:“什么……刑罚?”
思凡揉揉眼睛,眼泪汪汪:“陛下把族长打成了重伤,然后丢到千堆雪去了!”
千堆雪,她听镜字辈的老头说起过的,据说是严寒到极致,健康的人尚且不能待上几天……叶深深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形容这会儿的心情,如果不是已经坐在了地上,她或许会瘫坐下来,因为手脚已经在发抖。
“千堆雪上都是冰呜呜……族长,族长不知道怎么样了……他临走的时候让思凡不要告诉姐姐,可是呜呜……”
“思凡……”她轻声叫他,“你让离清过来……把前几天的跟以后的三餐全部带过来……”
“姐姐……”
“快去!”
终于,还是嘶吼出了声。
我爱你,跟我走(上)
夜半央的时候,离清来了,跟着来的还有夜明砂,她的手上拎了个大匣子,放在了桌上。
“带了三餐了么?”叶深深冷眼看着他。
离清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感觉,看着她不语。
“你说的,我一日不吃,你就延长玄歆一日刑期。那我要是把之前的全部补回来呢?”
离清一愣,冷笑:“那我就减他一日刑罚。”
“说话算话!”
不就是吃东西么?叶深深咬咬牙,大不了撑死!
离清带来的不是糕点,而是换了正餐,这正餐吃起来可比糕点困难多了。再则以叶深深那种狼吞虎咽的架势,不一会儿就又撑到了极点。肚子涨得已经发疼,仿佛再塞一点点东西就会吐出来。而桌上的正餐,才吃了一半不到。
“几天的份了?”她咬牙开口。
夜明砂抿着嘴笑,食指一挑,又从身后拿了个匣子出来。
“一天不到。”
叶深深捂着肚子艰难地抬头看了看外头,天还没有亮,不算一天……一天不到,便是玄歆要在千堆雪上受刑一个月零二天……
“还吃么?”夜明砂娇笑,“再这样下去,怕是要吃出人命了。”
吃不吃?叶深深在心里冷笑,玄歆的命啊……她怎么敢不吃,怎么敢?
桌上的匣子空的时候,叶深深突然发现,其实真的想做个饱死鬼,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因为在撑死之前,你还得手脚发凉,肚子由胀痛到酸痛,再到抽痛,转而喉咙底翻江倒海,眼里的东西开始天旋地转,到最后听到的声音都成了嗡嗡响,再也吃不进任何东西了。
唯一能吃下的东西只有眼泪。
这是她第一次恨自己这么没出息,要哭,也是得有人心疼才哭,现在面对的是离清,她恨不得挖了自己不成器的眼睛!
“值得么?”离清的声音温和,仿佛还是那个在湖眉幻境拉着她在湖底漫步的谦谦君子。
叶深深说不出话来,只是眼泪不听话地直流,被她吃力地抹掉。离清蹲下身,伸出手替她擦了擦。
“玄歆少紫,呵,寐儿,你何苦呢?”
——放了他……
叶深深发不出声音,只能冷眼看着他,压着气喘。
离清的手轻轻拂过她的脸,她厌恶地看着那只手,移开了脑袋。离清轻轻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站起身把桌上的匣子盖上了盖子。
叶深深累得眼睛都睁不开,只是在他临走的时候抓住了他的衣摆,张着嘴朝他做口型。
——说话算话,我还没吃完。
离清不答,沉默地看了她半晌,忽然拂袖离去。
叶深深躺在地上苦笑——两天,天然小呆,我为你减少了两天刑罚……
***
如是,一夜,天明。
听雪居是没有朝阳的,只有淡淡的雾气缭绕。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放了一些饭菜,早就凉了。叶深深不知道,她究竟半晕半睡了多久,现在究竟是第五天的白天,还是第六天天明。
醒来的时候,肚子还是疼得厉害,浑身没有半点力气。
思凡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溜进了听雪居,正缩在她身边,不断地用舌头舔着她。毛球一样的小脸蛋蹭啊蹭,最后整个儿靠到了她脸上。“喵~姐姐~”
“你怎么来了?”她吃力地坐起身。
思凡眨眨眼睛,变回小孩模样,从怀里掏出一颗东西,递了上来。
居然是草卒石。
“这个石头,炼制好了就可以打开那个放着天灯的地方,昨天晚上陛下不在,我从他的寝宫偷了出来。”思凡抓抓脑袋,“可是我不知道怎么把它弄成红色的石头,那次陛下是用那个红色石头打开结界的。”
草卒石炼成红色的石头,指的是萃心?
叶深深咬牙坐起身,从怀里掏出那个本来想还给离清但是没还称的萃心:“是这个么?”
思凡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就是这个!姐姐,我们去千堆雪救族长!”
救玄歆?
叶深深跟着振奋起来,但是看看外头,还是垂下了眼。怎么救啊……思凡是可以来去自如,她压根就出不去嘛。
“姐姐~”
“外面有结界,我出不去。”
“出去?”思凡眨眨眼,“不用出去啊,千堆雪,就在这个地方的上面啊。”
“……”
啪——一记脑瓜招呼过去。怎么不早说!
***
听思凡的意思,千堆雪是漂在湖眉山上的一块浮陆。
湖眉山地势高,即便是炎炎夏日,山顶上也是积雪遍布的。加上四周云雾缭绕,从山下望去,湖眉的山顶是一年四季带着云雾的。听雪居就是湖眉的最高点,却从来晒不到太阳。叶深深想过很多种可能,却没想到居然是上面还漂浮着一块浮陆。加上周围是结界,怎么可能有阳光照射得进来。
有么?
她晃晃悠悠地出了屋子抬头看,却只看到白蒙蒙一片。
无法想象,在这个山顶上面还别有洞天,居然还是块地面,都不会掉下来的么?
……
肚子还是很疼,听思凡讲是要直接飞上去,只是她修为不够,所以只能先上放天灯的小楼,从小楼上向浮陆进发。而就现在的身体,别说是飞了,滚都没有力气。
虽然很心急,她还是休息了一天。
幸运的是,这期间离清并没有来听雪居,连夜明砂都没有来,三餐是个镜字辈的小孩子送来的,听说是未来的长老镜心。长得跟思凡差不多粉嘟嘟的,个性倒是纯良很多,三言两语就让她套出了离清这两天在忙着和墨执商讨联盟,没空来理她这小人物。
这可真是老天爷帮忙啊。
萃心果真可以打开小楼的结界,这让叶深深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郁闷——敢情这湖眉山上的结界的钥匙,不是她本人就是她身上的东西啊?
上了小楼,思凡教,她耐着性子回忆着玄歆说的腾空之术的要诀,虽然跌了十七八次,但最后总算还是上去了。上去后就惊呆了。
从山顶之上又向上飞了几十丈,最后在云雾中瞧见一方浮在山顶之上的平台时,她深刻反省了自己以及镜老头的见识短浅。
谁说听雪居全是雪,千堆雪就该万丈冰冻的?
常年冰冻的千堆雪之上,居然会有那么一块绿洲。浮陆之上,芳草萋萋,绿树成荫,有一汪碧潭占了小半地方,潭上有小榭,连着小榭的是蜿蜒的木雕走廊,一直延伸到了碧潭的另一边。遥遥望去,另一边隐约是间小屋,云雾缭绕。明明是早就过了雨云的天上,却意外地没有阳光,整个浮陆像是被云雾包裹住一样。
“姐姐,好冷……”思凡挨了过来。
叶深深也跟着哆嗦,没想到绿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