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胤祥推辞道:“既然是送福晋,还请八哥一会儿子送给女眷司仪,不然拿给四哥也是可以的······”
“得了,我不过说一句,你说那么多。”胤禩笑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他也不强求,只是细细的带着笑瞧着胤祥。
他只有十四岁,眼角腮颊如同揉上一团粉,仿佛桃花开错了时节,凝香带露惹人遐思。
他和胤禛在只有两个人的时候,树下、亭里、阿哥所、甚至是中秋宴那晚,飘着冉冉雾气的浴池,胤禩亲眼见过,两个人亲昵的靠在一起。
浴池,对!胤禩看到他用牙齿去衔胤禛挂在胸前那个晶莹透白的玉佩,胤禛抱住他的时候,他微微笑着,微醺地半闭上眼睛,浴室雾气袅娜的笼罩在他年轻俊美的脸上,像享受,又像在诱惑。
这个表情,深深刻在一双窥看的眼睛里。
胤禩忘不了。
他记得他皮肤的透明光泽度,惊讶于他的矜贵,即使做着那样下流的动作,媚眼如丝的勾着胤禛的脖颈,主动去吻那个冷面贝勒······这样的胤祥仍有一种无法抹去的天真与矜贵,胤禩只在那一瞬间就迷上了他。
然而胤禩觉得自己的迷恋是有保留的,他从他母亲良妃那里,深切的明白,男人,女人,爱情,对他来说都是太过恶俗的存在,所以他在写信给朱鸿玉留下胤祥的时候,他告诉自己:胤祥只是他恶俗的点缀,仅此而已。在这一点上,他自觉比那个冷面贝勒强。
胤禩心中叹了一声,胤禛······真是有福之人。
这个福字狠刺了他的心窝一下,他把眼别到远处,思绪越发清醒起来,周围笙歌萦绕,吹拉弹唱好不欢快的在耳边炸响,脑子里却像是燃着一支森森的白烛,文火似的,慢慢灼得他难受。
“八哥还请里头宽坐。”胤祥笑着摆手一引,李卫忙不迭的跑出来带着胤禩进去。
四贝勒府是出了名的规矩,这么热闹的场面却没有一丝慌乱。府上的管家福喜瞧见了胤禩,忙不迭的迎上去,恭敬道:“奴才给八贝勒请安。”
胤禩点点头,温和的笑道:“九阿哥他们来了没有?”
福喜忙道:“其他阿哥都在茶室里头避日头,倒是九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还没有过来。”
“十四他在宫里,只怕和老十一起过来。”又体恤的道:“难为你一个,顾虑这么些人,真是辛苦了。”
“贝勒爷折煞奴才了,这可是奴才的福气。”福喜一面说着,一面将胤禩引进茶室。
“得了,你去忙你的。”胤禩打发了福喜,迈进一片热闹的茶室。微微一顿,摆出一个最温和的招牌笑容,才行礼:“胤禩给太子,各位哥哥请安。”
太子正和五阿哥胤祺说笑,此刻见胤禩,笑道:“老八,你可来了。诶,老九老十平日不离你左右,今儿怎么没一块儿过来?”
“太子哥哥取笑了。”胤禩寻了个七阿哥胤祐身边的空位坐下,打趣道:“新娘子不是还没来么?”
刚说到两人,就听外面的太监来报,“九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到。”
胤禩不说话了,只学着其他兄弟端着茶盅喝茶。间隙中,只见大阿哥端端正正的坐着,太子有些聊赖的和进来的三个人例行问好,三阿哥依旧一副书生样,笑嘻嘻的打扇。
闲话了约大半个时辰,便听得奴才进来禀告,说福晋到了。此刻,太子微笑的起身,笑道:“走,瞧瞧去。”
众兄弟凑个节气,心情颇好的跟在后头。
胤禩随着大流到了门口,正好见胤禛骑马打远过来。只见他披着红绸带,身着贝勒礼服,护在大红花轿前面。锣鼓喧天,一条街满溢着绯红的喜气。
众人大声的说着吉利话,欢呼声似乎盖过了音乐。胤禩安静的站在一边,他的目光并没有虽着众人好奇那个下轿的新娘子,反而一动不动的盯着早匿在人群里的十三阿哥胤祥。
等到开宴胤禛出来和众人敬酒,兄弟们早熬得耐不住。舌灿莲花的一杯一杯猛灌胤禛,等挨到胤禩这一桌时,胤禛只怕早喝一坛子酒了。
胤禩挑了个胤祥对面的座儿,胤禛一过来,他率先站了起来,敬了一杯。见胤祥不动,朗声笑道:“十三弟,往日你和四哥最亲厚,如今怎么连杯酒都不乐意意思一下么?”
胤禩一直是站在胤禛旁边看着胤祥的,只见他此刻白皙的脸上泛出微红,不知怎么的,心头又泛起一丝微酸,捏着酒杯的手微微加了些力道。
胤祥听罢,站在来捏着酒壶到胤禛面前站定,斟满两杯,一杯先双手捧给胤禛,一杯自己拿了,笑道:“四哥,今儿是你大喜之日。十三敬你一杯,祝你和四嫂白头偕老,举案齐眉!”说完,率先喝完。
胤禛看了他一眼,依旧笑着喝下,却只觉得酒辛辣刺喉。
胤祥又斟满,再次道:“这一杯,祝四哥四嫂早生贵子,和和美美。”
胤禛也闷头喝下。
“这一杯······”
“够了。这酒后劲儿大。”胤禛手盖在酒杯上,对守在一边的高世宁道:“你家主子累了,醉了,扶下去休息。”
胤祥微微笑着也不辩驳,和高世宁消失在众人视线当中。
胤禛已经到了下一桌。胤禩在后头望着胤祥的背影,不知怎的,他心更加难受,他自斟一杯,仰头喝下。
胤禩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三件事情是无法掩饰的,喷嚏,贫穷,爱情。
爱如潮水,无力抵挡是其一,更重要的是,真正明白的人,反倒小事儿听从理性,大事儿听从心灵。
他从来不是明白人。
胤禩不是明白人,但来自现代的胤祥此刻除了空有一肚子自我安慰的话,却什么也不剩下。
渐渐远离鼎沸的人声,胤祥脚步极快,好似那声音是步步紧追的洪水猛兽,高世宁跟在后头,大气也不敢吭。
“哎呀!”胤祥一转过回廊,乍问一声娇滴滴的轻呼,定睛一看才发现被一个女孩迎面撞了个满怀。女孩不过十三四岁,身着流彩暗花云锦宫装,梳着简单的旗头,插了两只喜鹊簪子,见着胤祥,忙不迭的行礼道:“郭络罗?云熙见过十三殿下,给殿下请安,冲撞了殿下,云熙罪该万死。”
胤祥心不在焉,勉强打起精神,笑道:“无妨。这里已经是后殿,女眷都在西侧。高世宁,带格格过去······怎么,我脸上有什么么?”胤祥见云熙大眼盯着自己看,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脸。
云熙连忙笑道:“没有没有······是因为云熙想看看大清第一美男是什么样子?”
“有让你失望么?”胤祥笑道:“还不就是这样,一个鼻子两个眼睛。”
云熙喃喃的不说话,脸颊羞得通红。高世宁瞧得明白,也不敢贸然请人家格格离开,胤祥等了一会儿,见云熙没有话说,正要走,便听得云熙怯怯的开口:“十三殿下,你怎么不过去喝酒?”
“人多,出去站站。”胤祥笑道:“照辈分,你叫我十三哥就好。”
云熙的脸更红了,好似喜气全都蒸腾到脸上似地,双手绞着帕子,堪堪的挪不开步子。胤祥如何不明白小姑娘的心思,朗声笑道:“如果你也嫌闷,十三哥带你去个好去处怎样?”
云熙大眼添上几分惊喜和不敢置信,确认道:“真的?”
“十三爷从不骗人!”胤祥率先迈了步子,高世宁连忙招呼云熙跟上。
“十三哥,我们去哪?”
胤祥回头,眨眨眼笑道:“去一个你从没去过的地方。”
这个地方,胤祥也是头一次去——云锦阁,京城新开的戏园子。而它的老板,正是当初在船上弹筝的奇女子,钱拭眉。
22
22、第六章 (3) 。。。
云锦阁是京城里最新的戏园子,从来没有人见过云锦阁的老板。唯有坊间相传,云锦阁真正掌柜的是一名极美的女子,是云锦阁的灵魂,是京城中一道乍现的丽色,一道不会磨灭的风景。
还听说,她叫钱拭眉。
这样一个女子惹得无数人相思的女子,此刻却正坐在云锦阁一处隐秘的厢房中,和刚到不久的来客,把酒言欢。
乌黑如泉的长发一络络的盘成如云高髻,玉钗松松簪起,再插上一串银铃,一颗颗细小精致的铃铛颤巍巍的垂下,在耳后摇曳。眉不描而黛,唇色嫣如丹果,皓腕上的珊瑚链珠链,白的如雪,红的如火,慑人目的鲜艳。缎织掐花对襟外裳,顿显那袅娜的身段,一颦一笑,万种风情尽生。
“可把你等来了。”钱拭眉微微笑着斟酒,“但没想到你还带着小朋友过来。”
“我······我已经十三了!”云熙小脸红成一团,瞧见钱拭眉一脸戏谑的笑,跳起来反唇相讥:“不过,我是不能和姑娘你比。”
胤祥坐在一旁,皱皱眉,笑道:“云熙,拭眉她逗你呢。”
云熙倒十分听胤祥的话,乖乖坐下来,怯怯的辩驳:“我知道,我也是和她闹着玩儿呢。”
钱拭眉好似有心逗她,笑道:“你是不能和我比。我是女子,而你······只是女孩子。而男人都只喜欢女子,女孩子是不招人喜欢的······”
这一句话便踩着云熙疼处,她暗中偷偷瞧了一眼胤祥,只见他含笑瞧着钱拭眉,一股酸味往上冲,就好像别人抢了她最心爱的玩具一般,急忙捍卫道:“你再风情也是戏子娼妓,不过是下九流的东西!”
胤祥没有料到这个长得白白净净的女孩子,这个安亲王岳乐的正牌外孙女,居然会如此粗俗。刚要说话,便听得钱拭眉嘿嘿笑道:“你这样脾气坏的小孩,我瞧着是嫁不出去了······”
“谁说的!”云熙小脸煞白,急急吼道:“阿玛说了,以后我定是嫁全大清朝最好的最······最美的男子!”
钱拭眉此时已经听出了苗头,眼神故意带着几分嘲弄的打量着云熙,随后懒懒的转开眼,好似连看都不屑看了,“你除了身份还有什么?何况,你就算嫁了,你的丈夫定受不了你,必会纳妾······”
“不可以!”云熙“腾”的站起来,“他只能有我一个······”大概是觉得这话太不合身份,又瞧见胤祥正抬眼瞧着她,不知哪来的怒气,恶狠狠的瞪钱拭眉一眼,鼻子一酸,捂着嘴跺脚转身跑了出去。
“阿宁,你送云熙格格回府,叮嘱一声。”胤祥连忙安排高世宁追出去,又回头重新斟满一杯,施施然的笑道:“拭眉,你何必用这样的方法支走她?你要不高兴,气我就好,何必和她较劲儿?”
钱拭眉挑眉道:“是她自己往心里去,我不过顺着她的话头说了几句。”给胤祥夹了块花糕,不经意道:“小姑娘挺喜欢你的。看来,你这大清第一美男已经被她视为囊中之物了。”
胤祥听罢,不知触动了哪根情肠,怔了一怔,叹道:“这世上活的随心所欲的人,能有几个?”沉默了一会儿,才勉强笑道:“早就想问你了,鸿玉在哪里?你怎么会开云锦阁的?”
“亏你能憋到现在。”钱拭眉撩了撩自己的头发,转转眼珠子,想了一会儿才问:“你怎么不问,我从哪里来?”
胤祥好笑:“问了你又不会说,何必问?”
“有趣,真是有趣人。”钱拭眉女孩般击掌笑道:“鸿玉说的没错,你这样的人杀了可惜。”
“当然,我可是上天入地绝无仅有只此一个的大清第一美男捏。”胤祥一改方才微微忧郁的脸色,笑眯眯的道:“你是朱家的旁支?”
“不是。”钱拭眉大方揭谜底:“我父亲是蒙古人,母亲是汉人。”
“那你不呆在蒙古,跑来京城做什么?”
“找人。”钱拭眉笑道:“仓津告诉我,你会帮我。”
胤祥笑眯眯的继续看着她,等待下文。过了一会儿,才听钱拭眉道:“鸿玉接到胤禩的书信,让他在半途中截杀你二哥和四哥,但要留下你。所幸我早听仓津提起过你,连夜传书给仓津,要他半途接你,我再随后赶到。”
“你的事儿怎么不直接问仓津,何况你怎么就确定我知道?”
钱拭眉惨然的摇摇头,叹道:“你不是说这世上没有人活的随心所欲么?不,仓津就是这样的人。他不想说的事情,他永远都不会说,他让我来找你已经是最大的让步。”顿了一顿,眼角带上了几分笑意,道:“我现在是相信你的。因为,你是第一个可以让鸿玉改变想法的人······要知道,他因为你决定不再帮胤禩,当然,他也不会帮你。”
钱拭眉这些话,乍听之下似乎支离破碎语无伦次,细思则词意相连首尾相顾,内涵早已明显。胤祥文心周纳,有什么不明白的?额头顿时密密沁出汗来,笑答:“你的忙,我定是帮的。”
“可惜的是······我没有那个人的画像,不论怎么打听寻找,都没有。”钱拭眉叹道:“只知道她是一名极美丽的女子,十五年前消失在京城之中。”
胤祥眼中绿光一闪,叹道:“所以你开了云锦阁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