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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快马加鞭赶回四贝勒府,刚进府胤祥快速将康熙说过的那些毫无条理的话一字不落的又说了一遍。胤禛想了想,道:“仓津的事儿或许阿玛看了折子才明白的。”
“不,德州的事情,阿玛一定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胤祥顿了顿,语气里有些决绝:“我决定不能让阿玛迁怒你。”
胤禛一惊,门外却忽然传来侍卫低声问安:“钱小姐,您不能进去。”胤祥一愣,胤禛“噌”就站起来,推开门一把就把钱拭眉拽进屋里,就地一扔,喝问:“说,你和仓津有什么密谋?!”
钱拭眉一愣,胤祥忙道:“拭眉,仓津去哪里了?”
“我不知道。”钱拭眉看着两人的脸色,也意识到有问题,道:“他怎么了?”
“没事。”胤祥笑笑,将她扶起来,“我和四哥说几句话,改天来看你,你先回厢房。”
“我就是来找你们的啊。”钱拭眉有些诧异的说:“仓津在我房里呢,是他让我过来找······”
两人已经带着侍卫快步过去了。
钱拭眉在四贝勒府不同于一般女眷,她算是客人,因而只门外站了三两侍卫,见了胤禛胤祥带着几乎府里的所有侍卫过来,忙着行了礼,跟着进了小抱厅站在门外候着,两人推门进去,果见罪魁祸首仓津悠哉哉的坐在那喝茶。
仓津见到两人,一如既往的慢悠悠的放了茶盅儿,笑道:“好久不见。”
胤祥试探的回礼道:“是好久不见了,班第!”
“啊。”仓津恰大好处的惊讶一下,脸上的笑意未退,眉目见却染上少见的厉色,“真是,你居然都知道了······”
胤祥已经不想问为什么这么做,他和胤禛互看一眼,胤禛猛的高喊一声:“拿下!”
侍卫们全都冲了出来,将仓津团团围住,几名大汉上前欲将他两手反剪,却被他狠狠的扇了一个耳刮子。
“你们是什么东西?!”仓津俊脸一冷,悠哉哉的站起来,看着胤禛又看看胤祥,猛然间叹息道:“我从无害你们之意。四爷,请屏退左右,在下有话要说。”
胤禛顿了顿,挥手让众人出去,仓津道:“拭眉,你不留下么?”
钱拭眉款款笑道:“你们谈事儿,我去泡些热茶来。”
“不用。”仓津笑眯眯的瞧着:“你绕了那么大的一个圈子,终于进了四贝勒府,现在那么重要的东西不听,接下来可怎么办?”
胤禛脸色一寒,守在门外的心腹侧身并在一处,形成一堵天然的肉墙,钱拭眉静默一会儿,翩然旋身笑道:“可是仓津,你现在才发现,已经来不及了。你造反的密保已经呈上去了。”扭头对胤祥笑道:“我没有想过要害你,当然如果是陛下不信怀疑到你,我也没有办法。”又对胤禛笑:“你是肯定没事,他宁可不要他自己也会保住你。”
“你到底是谁?”胤祥丝毫没有生气的样子,眉眼一弯,笑嘻嘻的样子,如同当年在船上问朱鸿玉:“你为什么要用乱箭射我?”
“我不是什么土谢图的余孽而是镶黄旗的人。”钱拭眉眼睛一弯,添上三两份的风情,“而他”玉指轻轻指向仓津,“是翁牛特部的多罗杜楞郡王。”又掩唇笑道:“他的初名班第不假,可你们猜猜,仓津这个名字是谁给他的?”
胤禛狠利的看着二人,脑袋隐约出现一个名字,却有不敢确定。
“······是阿玛。”胤祥叹息一般的对仓津笑笑:“原来三十九年,你真的是去杀我的。”
“恩。我当时更愿意让朱鸿玉动手,虽然他不知道我也是去杀你的。”有些百无聊赖的托着腮,笑:“可惜出了两个岔子,一个是胤礽来了,一个就是胤禩想要保住你。”
“所以我忙着去了。”钱拭眉笑着补充道:“我本是一颗安排在朱鸿玉身边的棋子。”眉目一转,笑:“不然,三十八年如何能够轻而易举的灭掉朱氏一门。当然,一开始我也不知道仓津是皇帝的人。”
胤祥如同好奇宝宝一样,呵呵道:“看来你逮住他的尾巴了。”
“这还要多亏了你。”钱拭眉眉眼中不经意的添上两抹郁色:“如果你没有去德州,鸿玉没有突然变卦寻死,我永远也想不到仓津的身份。”猛然间凄楚几分,叹道:“我这样对他,他明知道我的身份却还是在死前保住了我的命。”
胤禛反应极快,眼神如同两把刀子一般,狠狠的射向仓津。
“哼哼哼!”仓津仿佛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事儿,笑意憋在肚子里,发出闷闷的声音,好不容易忍住了,道:“我实在是忍不住想笑,你们两个真是天注定的。”
胤禛胤祥两人互看一眼,听他继续道:“胤禛啊胤禛,你本是刻薄寡淡之人,当机立断果断聪慧是真,但待人刻薄多疑却是你致命的一点。本来······偏偏······”瞧了瞧胤祥,又笑:“你阿玛是很厉害的人,他宽容是真,心狠也是真。他对你一向怀疑,必要时刻是不会保你的。不过雷霆雨露均是君恩,十三,你本是富贵吉祥之人,却因为······”看看胤禛,道:“有十年的高墙之灾。”
“妖言惑众!”胤禛目露凶光,胤祥一把扯住,冲仓津道:“就算你说的都对,那为什么你要陷害太子?”
“因为我要扶你上储君,因为你阿含娜的儿子。”仓津平静的说:“可惜,我高估了自己。更可惜的是,你从来没有这样的心,一心一意的守着他。可叹,你一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居然甘心屈居人下。”
胤禛还未听罢,早狠狠的一巴掌打过去。仓津生受了,咧嘴笑道:“我只是有些可惜。有些没有想到,这世上最会演戏的居然今儿的寿星。拭眉,你以为你害了我就可以为鸿玉报仇,保胤祥平安么?笑话,我们都错了,你我互相都不知道自己是康熙的人,因而不必他动脑,就可互相牵制。可惜,他没有想到你我二人都生了异心。”叹了一声,“只是,他以为这异心是胤祥鼓吹的。他从心底来说,对你始终有戒心。”
“这点在他们回来一听你的名字,我就猜到了。”钱拭眉苦笑道:“他收到了折子,没有立即将你拿下,还任由你到贝勒府,他不想杀你。”
“要知道,我身后是蒙古的翁牛特部。拭眉,我为了保住我的小命,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承袭了王位,蒙古蠢蠢欲动的可不是我们忠心耿耿的翁牛特。”眼睛亮晶晶的笑道:“也不知玉林会觉得我怎么样。”
“你娶?!”胤祥怪叫。
“当然。”仓津瞧着胤禛胤祥懒洋洋的做最后总结,“老实说,我不知道该让你们收敛一点呢,还是就这样下去。我实在猜不到你们老爷子下一步是睁只眼闭只眼呢还是保你们之一。不过,我猜他可能会选第一条路,要知道你的妹妹为了你,可算是走了一步险棋。至于拭眉,你不过是被他默许着加速了事态的发展,最近的克什克腾实在很不乖,借此正好整顿。行了,现在是要杀要剐,随你们便。”
“进宫。”胤禛道:“马上进宫!”
第十四章 (1)
胤禛胤祥两人只朝着康熙寝宫的方向奔去,穿过回廊之时却意外的看到了一个黑影。
胤祥率先认了出来,“玉林,你怎么在这里?”
玉林身披着黑色的小斗篷,忙将二人引到背人处,谨慎的左右看看,这才低声道:“你们快回去。”
“你专程等在这里的?”胤禛好像还想说什么,但忍了忍没有再开口。
“我只是碰碰运气,宫里有宵禁口信传不出去。刚和硕公主的贺礼到了,阿玛睹物思人想起了四格格,又得知晗贵人最近有些身子不适,就把太子哥哥贺的雪莲赏了她。”
玉林不住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住没有再说,胤禛胤祥两人有些愕然,静静的等着玉林的下文,待她深吸几口气之后,接着道:“晗贵人用的药便有这一味药引,今晚就用了。谁知道······小半个时辰前,腹痛难耐······没有等到御医过去便去了······”
“什么?!”两人异口同声的惊讶道:“那太子呢,被宣召了么?”
“不知道。我正好在宜妃娘娘那里闲谈,传事的小太监慌慌张张的,没有看清楚就着急着说了。宜妃娘娘得知此噩耗,匆匆赶过去了。现在这事儿被阿玛压着,整个宫里只有宜妃娘娘和晗贵人房里的太监宫女知道这件事儿。”
胤禛不说话,胤祥看见自家妹妹玉林肩膀微微有些发抖,心疼之心顿起,抬手轻摁她的肩膀,安慰道:“玉林,别怕,哥哥在这里。”
“我不怕······我只是想不通,太子为什么这样做。阿哥里阿玛不是待他最亲厚么?人心······当真······”
“好了,好了。”胤祥下意识的轻轻环住玉林,安抚的拍着她的后背:“或许是有人陷害他也不一定啊。”
胤祥顺口的一句话,却让胤禛眉头一跳,他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冷然道:“玉林,你为什么会知道我们要进宫?”
“我······只是猜的。”
胤祥看着玉林微变的神色,暗衬一会儿也难理头绪,胤禛倒底是宫里土生土长的人,权术计谋在某种意义上比胤祥要更上一层。他对于阴谋有着特有的敏感,玉林的话漏洞百出,不必推敲就能找到破绽,电光火石间福至心灵,问:“你还瞒了什么?!”
玉林听闻,脸色刷白,道:“四阿哥怀疑我在害十三哥么?”语气陡然凄然:“我怎么可能去害他。我真是猜的,我自愿请旨远嫁蒙古也不过是为了给哥哥多一个后盾,但变化赶不上计划快,阿玛已经知道了这雪莲是太子哥哥一个叫张德明的门人献的。要不是我恰好知道这个张德明是仓津的人,只怕今晚我也断不会站在这里。至于里面的曲折原委我是怎么知道的,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我只有一句话要说,阿玛是要保住太子的,但仓津代表着翁牛特,那也是不能动。可这颗刺他不除不快,加之今晚四哥的莽撞让他心里不爽,只怕生了心思······四哥,你虽不是我的亲哥哥,但十三妹求你,求你不管什么时候都要保全哥哥。”
胤禛只点点头,反倒胤祥笑道:“小丫头,你别担心。哥哥肯定好好的保护自己,哥哥还要好好的看着玉林和玉容,还要看着你们的孩子叫我舅舅。”
玉林微微一笑,朝着两人行了一礼,转身走了两步又回神深深的看胤祥一眼,速度极快的又是一笑,然后隐在夜色里。
胤禛胤祥站在原地,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在雪莲里下毒弑君这样的做法虽然愚蠢,但成功率极高,至于是不是太子所为,两人真的没有底。
两人虽然平日在太子手底下做事,但太子对他们还是有些防范的,又或者说太子对其他的阿哥都有着戒心。
晗贵人意外的去世,在康熙的心里必定引起轩然大波,他不肯能让这样的野心贼子在自己的身边,但事关太子,如何能下令彻查?
两人决定先离开这是非之地,哪知才走到了四贝勒的府门前,便看见家奴们排排跪在在门口。
两人翻身下马,定睛一看却是宫里的大太监邢年,他脸色凝重,单刀直入的放声道:“皇上口谕,传皇四子,皇十三子即刻进宫觐见!”
二人领了旨,胤祥笑道:“邢公公一路辛苦,福喜去库房看看,挑着好的过来,权当我问四哥借的。”福喜领命去了,胤祥这才问:“也不知皇上宣了那几位阿哥?”
邢年是宫里的老人,打太极的功夫那是自小就练的,正色道:“陛下只让奴才宣二位爷,至于其他的阿哥们有没有受召,奴才不知。二位爷,奴才在这里等了一会儿子了,四爷府上的家奴只说二位爷出去逛了逛,却不知耽搁了时辰。”
胤祥应了一声,暗叹胤禛府上的人真是训练有素,说假话是一套一套的。又接过福喜拿来玉佩,笑道:“也不知这大晚上的,宫里出了什么事儿?”
邢年接过来,不着痕迹的一看,道:“谢十三爷赏。只这宫里出了什么事儿,奴才还真不知道。奴才只一门心思的伺候万岁,其他的可不敢打听,就算不小心进了耳朵眼儿,也不敢往心里头去啊。”
胤禛在旁边听着,也不吭气。对于邢年拿了东西不办事儿的作为好似不知道一般。他本也不打算胤祥能问出什么来,所幸玉林给他们打了招呼,此刻心里有了底,朝着胤祥一点头便随着邢年等人乘着软轿进宫。
等到了地方,胤禛下了轿子才发现原跟在他后面胤祥的轿子不知道被抬到了哪里去。刹那间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