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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摧的耿同学近来一直想吼一句话——不能把你们的快乐建立在我这无辜人的痛苦之上啊!
这些日子的经历告诉耿同学,宫里的女人生活是如何的贫乏而缺少活力,勾心斗角争宠夺爱这样的脑力活动不能算是娱乐活动,那带起的不是活力而是戾气。
往往人一多,大家七嘴八舌的话一多,耿绿琴就有暴走的冲动。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
这宫里的女人,一个人就是一台戏,有的甚至是连台整本戏,这么多台戏搁她跟前一亮相,她不晕等啥呀?
陪着老太后看完了一出戏,耿同学好不容易得已脱身,求爷爷告奶奶地请求上天诸神搭把手,给她一条生路,出宫的路可别再一波三折了。
不过,显然,上天又一次抛弃了她。
好在,耿同学被抛弃惯了,倒也淡定。
“奴婢给八爷、九爷请安,两位爷吉祥。”
“侧福晋这是打哪儿来啊?”某九很有调侃的兴致。
“回九爷,奴婢刚陪太后看完戏,从戏园子那边过来的。”
某九点头,“今儿陪太后了。”
靠之!
什么语气啊,当她乐意么,她这也是逼上梁山啊。
就在耿同学想要告退之际,某九来了句:“对了,爷的额娘说要见你来着,刚好,一道过去给她老人家请安吧。”
凭毛啊?
就凭人家宜妃是康熙的妃子,她的非正牌婆婆。
“九爷今儿怎么想起给宜额娘请安了?”耿同学颇有些不厚道的说。
某九睨了她一眼,不以为然地道:“爷几时给自己的额娘请安需要向人解释报备吗?”
换了旁人早被噎住了,但耿同学谁呀——她穿来的,于是,非常淡定地回了句:“奴婢就是觉得平时很少见九爷去给宜额娘请安才随口问问,没别的意思。”
某八忍不住好笑地在心里轻轻地摇了摇头,她这意思全在话里了,还没别的意思。
“难不成爷去得少,你去得就多了?”某九一时没忍住,话冲口而出。
耿绿琴很是认真严肃的点头,“至少这段日子奴婢去的是比爷多。”
“爷就奇了怪了,你怎么就这么不怕爷呢?”
“爷又长得不是凶神恶煞,奴婢为什么要怕爷呢?”咱俩那恩怨从九只黄鼠狼起就算正式结下了,你丫今儿才知道么?
“成,不怕爷就好。”
耿同学没吱声响应,有些话茬儿能接,有些那是打死都不能接的。
结果等耿同学陪着某八和某九去跟宜妃请过安,终于一路顺利的出宫回府。
晚上的时候某四便挟带着一股西伯利亚冷空气过来了。
耿同学猜测没准是在朝上又受他兄弟挤兑了,告诫自己要小心别碰到台风尾。
只可惜,她本来就是那台风眼。
在被某四狠狠蹂躏了几回之后,似睡非睡的耿绿琴听到某四在自己耳边说:“除了爷,你谁都不怕,跟谁都有话说是吧?”
声音不大,估计她要是再困累一点也就啥也听不到了,可惜,她听到了。
耿绿琴没敢睁眼,就让某四以为她已经睡着了吧。一直以来隐隐约约的,她也不是没感觉,只是今儿某四这醋吃的有些莫名其妙加惨无人道更兼难以置信。
没说的,今儿她跟某九的对话肯定被无间们上报了,结果某四就挟着一股酸酸的西伯利亚冷风过境了,最后倒霉的就是她那可怜的小身板。
怕么?
她倒不是怕某四,就是觉得跟未来的雍正爷不能挨得太近,近了它就会倒霉。皇帝身边的女人哪那么容易当的,得宠不得宠那小日子都不好过,要混个中庸,这里面还有技术性问题要考虑,所以最简单直接有效的办法就是不当那群女人中的一个,但如果最后实在跑不掉的话,就算混不好,耿同学自认还是能让自己过的不那么惨淡的。
她敢跟某九随便,因为某九给她的感觉比较像哥们,可以互相挖苦嘲笑,但不记仇的那种,但跟某四随便,就等着雍亲王府其他的女人夹枪带棍或明或暗给她小鞋穿。福晋那人向来睁一眼闭一眼,她还是得自力救济。
所以说,跟某四相处时时刻刻那要有个“度”的问题。
而且——耿同学实在没办法让自己相信,一个跟小年糕绯闻那么多的某四会喜欢自己,在她看来顶多就觉得她比较特别一点,加之老康那个后台在那忤着他无可奈何了一点点。
但是,长久的相处下来,那份怪异的感觉也不能说它一直就是个错觉,现在她知道绝对不是她老孔雀开屏——自作多情,在某四的心里她的份量可能真的满重的。
有时候当路人甲比当重要的人舒服多了,路人甲跑了没人管,死了也不一定有人理,但重要的人就惨了……啊,她的穿越真是一场世纪大杯具!
在耿同学心思飞转,无限感慨忧郁的时候,消耗了大量体力与精力的某四搂着她睡着了。
人比人,气死人!
耿绿琴握拳发誓,她知道也当不知道,爱咋咋地。
110
很久没有逛街,某天得了空闲耿绿琴遂决定出去走动走动。
本来是想换身男装出去的,这样也方便,不过,春喜和小翠不认同兼委屈的目光下,她老实地梳了妇人髻。
是呀,被困在这么大的王府里,不是她一个人憋屈呀,下面的人他也憋屈,所以能趁机出去走走,还是带她们一起吧。
中南海保镖毫无意外的是随行人员。
此外,古尔泰也挤了扎克伊跟了出来。
珠宝首饰之类的东西,耿绿琴是不热衷的,古董之类的,耿同学完全是门外汉,她要去逛,铁定是被宰的份儿。
耿同学对此颇有自知之明,说啥也不去琉璃厂这样的地方挨宰,财政近来虽然不吃紧,但要未雨绸缪,平时就要注意节俭。
逛街不一定要买东西,要的就是随意走动溜达的自由感觉。
一伙人逛累了,就随意找了家茶楼上去歇脚。
“姓耿的,你也不要太自大了,咱们约你是瞧得起你,你不过就是仗着你女儿才能坐稳现在的位子,有什么了不起的?”
耿绿琴身边的人不约而同都将目光落到了她的身上。
他们刚进这家茶楼,就听到了这么一句吼,然后便看到了耿主子的阿玛大人怒容满面地从一间雅间掀帘而出。
猝不及防间撞到这一幕,耿绿琴始料不及,只是看着耿家老爹踩着重重的脚步从楼梯上下来,然后微笑着打了声招呼,“阿玛,您这是跟谁置气呢?”
“绿琴……”耿德金愣了下,完全下意识地朝楼上看去。
巧的是雅间正好有人追了出来,然后也不可避免地看到了下面的情形,脸色一变转身又回了雅间。
“阿玛,咱们坐下喝杯茶吧。”
耿德金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耿绿琴没上雅间,随便找了个桌子坐了下来。
她当然知道他们坐到大堂里,雅间品茶的那些人肯定不敢出来,所以,耿同学就是故意的。
他母亲的,她为这个身体的父母做的事本来就少,今儿当面听到别人这么吼,她说啥也不可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她吓也要吓他们一吓,让他们茶喝多了也不敢出来上茅厕。
其实,耿同学打骨子里就不是一个让人欺侮的主儿,也就是因为这场未经她本人同意的穿越事故,否则这搁现代社会,就是一“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的最佳诠释者。
父女两个也没说什么,也不可能说什么,就各自端着小二送上来的香茗品着。
有些事心照不宣就好!
耿德金对女儿那是百分百的相信,能在皇上跟雍亲王跟前站稳了脚,甚至还有几分游刃有余,并且跟其他一些爷处的也不错,让他绝对有理由信任女儿做的任何决定。
这杯茶喝的时间很久,最后要不是春喜提醒时间,耿同学真
想就那么再耗下去,看看最后是谁先忍不住出雅间。
跟耿家老爹分道扬鏣后,耿同学后悔了,她在茶楼耗的时间太久,浪费了她大好的放风机会……
回到府里,一进书房就看到某四。
“回来了。”声音很淡,表情很淡,但耿同学就是觉得某四这话里有话。
“嗯,爷忙公务,奴婢就不打扰了。”耿同学想闪了。
“不忙,过来。”
闪不成了,耿绿琴只好走过去。
“在府里呆得闷了?”
“不是,奴婢只是好久没有上街,想出去逛逛。”
“缺什么了?”
耿同学有种惊悚的感觉,某四这么和颜悦色,轻柔温和的神情实在是让她很有火星撞地球的之感,“奴婢能缺什么啊。”吃穿不愁的,除了没自由。
胤禛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微微摇头,“你头上这副首饰还是那年万寿太后赏的吧。”
“奴婢很喜欢啊。”
“听春喜说你只有三五副首饰。”
耿同学忍不住朝春喜瞄过去一眼,心说:姐妹们,咱不能这样啊,这种事你向某四有啥可说的啊。不过,某四也囧,他关心她的首饰匣子干什么啊,左右她头上有得戴不丢他雍亲王的脸也就是了呗。
胤禛当没看到她的小动作,继续说:“爷还以为你今儿上街是置办首饰去了。”
耿绿琴心说:那得我财政富余,这身边的人打赏来打赏去的,兜里剩不下几个子儿啊。
啥?不打赏?
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花钱免灾,钱这种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耿同学向来看得很开,拿钱让自己的生活安稳了,她是毫不吝啬的。
俗话说的好,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县官不如现官,有时候打好了群众基础,比走上层路线还TMD好使管用,这是经过耿同学实践检验的,她能从某四身边跑走那么多次,当然不会是侥幸,那都是群众们帮忙,也不需做啥艰巨的任务,只消睁只眼,闭只眼,一切搞定。
“那奴婢明儿再上街买好了。”只要你丫的批准随便出府,我求之不得,反正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嘛。
“哼。”某四忍不住哼了声,心说:爷让你出去你铁定不买首饰光溜达了,说不得再一个不注意又跑了。
耿同学顺势道:“奴婢的首饰够用,不用去买了。”
想想她现在的境遇,耿同学就常常忍不住内牛满面,宅女与宅女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尤其是古代的宅女与现代的宅女,更有着本质上区别,没有自由的宅女那本身就是一件大杯具。
“爷明儿让人送几副过来,你挑挑。”
耿同学觉得自己圆满了,终于混到在家让专柜送货的级别了。
不过,转念一想,为毛让人送货上门啊,让她自己出去不挺好啊,还能呼吸呼吸自由新鲜的空气。
对自由的向往,耿绿琴一天不曾停止,但是如今这么个朝局动荡的时刻,她还不想找虐,老实地呆着才是最保险的。
据说某八现在还在停俸,耿同学就想不明白了,这老爷子为那么件不一定是某八做的事耿耿于怀个什么劲儿?明明他心里明镜儿似的,真是帝王心思如海深!
今天十五,照规矩某四是要歇在福晋处的,所以晚饭后,某四就离开了。
在帮着主子卸妆的时候,春喜忍不住就问了:“主子,今儿您真不生气啊?”
“气什么?”耿同学表现的挺茫然。
“就是茶楼上的事啊?”春喜提醒。
“哦,”耿绿琴漫不经心地应了声,然后忍不住微微侧了头看春喜,“其实,你难道不觉得主子我应该谢谢人家吗?”
“啊……”春喜完全是真茫然。
耿同学一本正经地说:“通常被人指称能让家人靠着上位的女子,那都是美女,再不济也是一有手腕的精明人,你家主子我精明就谈不上了,这么一来就只剩美貌了,”她顿了一下,继续,“人家这不是拐着弯说我漂亮么,我挺开心的,咱这一不小心可就成美女了耶。”
春喜无语。
小翠手里端着的铜盆内的水因她不住颤抖的双肩不安分的晃荡着,大有投奔大地母亲怀抱的意思。
她们主子很强大!
这种想法根本就不是一般人会有的。
在无间纵横的情况下,耿同学这么有建设性的说辞当然一字不漏地被上报了。
于是,某天康熙看到某琴的时候就说了,“丫头,听说你把自己封成美人了?”
耿绿琴囧囧地看着康熙道:“皇阿玛,奴婢怎么敢这么大言不惭的把自己划归到美人的队伍里去呢,万一引起美人集体暴动,奴婢会很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