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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君言_红尘-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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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觉得醒来的那一刻,心里头突兀的涌出了一股细微的悲伤来,无端端的就生出了一种慌乱感。
晏笙回头看。
此时月色正浓。
霜似的莹莹月光正从镂空雕花木窗的空洞之间倾泻进来,这些光芒就好像那个梦境,被分割的支离破碎的落了一地。即便如此,也足够将这间小屋照的亮堂堂,屋子里的景色一片明朗。
晏笙缓缓将头扭朝床沿的一侧,做这个动作的时候他心里很平静,直到如预期一般看到床侧空荡荡一片,原该睡在身边那个人并不在那里时,他的内心依然是平静的。仿佛本就该如此,这里本就只是他一个人居住的地方,仿佛那人从没有来过,从没有在他身侧从背后将他拥入那个宽阔温暖的怀中一般。
理所应当。
“沈渊白?”
晏笙对着一室清冷的银霜轻轻的喊。
没有人回答,只有月光合着他的声音微微颤动。
“沈渊白。”
晏笙又喊了一声,像是在确认。
依旧静默一片。
晏笙歪着头想,啊,那人确实不在这里了。
他想,他去哪里了?
最后晏笙有些戚戚然的想,啊,他都不知道告诉我一声他要离开么。
至少也该告诉我什么时候回来啊。
晏笙披衣下床。他想出去看看夜色,他发现自己还没有看过幻境里的夜晚。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到银河近在咫尺,仿佛一伸手就能够着的景色。
路过案几的时候,晏笙无意的低头瞥了一眼,这才看见,原来桌上留了一封信,被人工工整整的折起来,压在茶杯下面。难怪方才晏笙都没有看到。他将信拿起来打开一看,果然是沈渊白的字迹。
信的内容言简意赅,沈渊白说,他有事要离开两天,春节前一天定赶回来陪他,绝不失约。信尾处像是还怕晏笙不安心一般,加了一句:如有违约,天打雷劈。
看到最后一句话晏笙“噗”的一声没忍住便笑了出来:“你既然是神仙,又怎么会怕天打雷劈啊,起誓也起的有诚意一点啊。”随手将信按着原来的折痕折好收进怀里,临出门时还在嘟嘟囔囔,“啊,之前原是我错怪你了……”

仙境的夜色果然美得很,晏笙眯着眼,看到头顶一条银河恍若潺潺流水,正缓缓从自己头顶流过,波光潋滟。因为太美,反而显得有些不真实。晏笙看的痴迷,也不管地上凉不凉,拢着衣服就往地上坐。
“这地下寒气很重的,你还是别坐在地上好一些。”
悠悠的夜色中响起了第二个人的声音。晏笙确定说话的不是沈渊白。是谁?他本能的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蹭的从地上站起来,晏笙眯眼看着身后的梨树,高大的梨树下,铺着月光的地面上,印出了一个人被挡住了半截的阴影。
“谁?”
有人步态从容的自梨树后缓缓走出来。
一袭蓝衣被月光渲染的少了一抹阴沉反而多了些柔和,上挑的眉眼弯成勾月,描金边的折扇挡了一半的脸。
如果不挡着,一定会被人拆穿他笑容里都是奸邪算计的吧。晏笙不合时宜的想着。
来人正是沈慕白。
晏笙看着他,不开口。他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该以怎样的姿态面对沈慕白,该谦卑?可对方是沈慕白,他根本都不想多看他一眼,有种本能的不待见。于是只能面无表情的直愣愣看着对方,保持沉默。
“啧,你这态度倒是和沈渊白如出一辙啊,”沈慕白恍若未见的朝他走来,弯弯的眉眼带着戏谑的笑意打量着他,“这是他在你面前说了我什么坏话么,怎的让你也这么不待见我?”
“上仙深夜登门造访,有事?”晏笙缓缓开口,却不提沈渊白不在的事情。
“无甚大事,”沈慕白依旧言笑晏晏,右手折扇啪的一声打开,遮了半边面容,越发只剩一双狡黠的眼,带着不明就里的笑意,“就是来看看,与你说两句话。”
“与我说?”晏笙愣了愣,原以为沈慕白该是来寻沈渊白的才对,可对方竟说是来找他的,这让他感到异常意外。
“是啊,”沈慕白缓缓靠近他,如同那天第一次见面那般,微微俯下身,在他耳边轻声开口,一阵凉意拂过耳,“就是与你说。”
而后,一阵凉风拂面而过,老梨树颤颤的摇着,在沉如水的黑夜里落了一天一地的白如雪的花瓣。
“你信不信命?”
晏笙不开口,沈慕白浅笑盈盈的看着他,自顾自的说着,也不管别人乐不乐意去听他说话。
晏笙愣了一会儿,想点头又想摇头,他原是不信神佛自然不信命数的,如今亲眼见过神仙了于是便也就信了,可心里还是犹豫的,这一丝犹豫就那么执念的横亘在心头,让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是好。
沈慕白看他仿佛陷入什么艰难处境一般挣扎犹豫,他仍是笑着的,笑着等了一会儿,那人不回答。“啪”一声打开折扇挡了半边脸:“你犹豫是因为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还是因为不知道究竟信命到底好不好,是么?”
怎么可能不信呢,谁会无端端的遇上一个神仙并爱上一个神仙?这若不是命数,难道只是自己在白日做梦么。只是怕若真是命数天定,那么是不是以后发生的所有事情,皆是命定因果,我怕我们因果循环,会与我们所期待的美好背道而驰。
是害怕的。
这种被操纵了却完全无从得知的命数。
所以晏笙那么犹豫不决。沈慕白看的明白。
“说个故事与你听罢。”
晏笙回头,明月清风,朗朗星辉,有一瞬间的错觉,晏笙以为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沈慕白,却是沈渊白。
那个温柔体贴,将他小心呵护的高高在上的上仙沈渊白。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对你说的话么?”沈慕白露在折扇外那双眼带着迷蒙在夜色里也异常精良的狡黠。
晏笙回忆起来。
是了,那天沈慕白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时候,那一脸震惊仿若永不可能再见的故人再次相见一般,还有他对自己说的那句,“是你?”。这场景其实后来晏笙总是常常会回想起来,带着一股强烈的疑惑。晏笙问过沈渊白,他曾经将沈慕白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情景说与沈渊白听过,也问过沈渊白,为什么沈慕白对他会是这样的反应。
那时的沈渊白是怎么回答来着?
晏笙歪着头回忆,啊,那时沈渊白好像只是敷衍似的回了一句不知道。他这么说,晏笙便信了。
可心里的不解却日益浓重起来,那强烈的疑惑之中却不知为何多了一丝,不安。
“我们见过?”晏笙回头看着沈慕白。
描金边的丹青折扇背后那张脸究竟带着何种表情晏笙不知道,但即便不看晏笙也是知道那人是在笑的,因为晏笙看到了沈慕白眼中浓重的笑意。
“也不能这么说,”沈慕白忽的收了折扇,嘴角高扬,“是我从前认识的一位故人,与你长相相似,才让我第一眼看到你时,便把你错认成了他。”
故人?
晏笙愣愣的想,沈慕白的故人,那该也是沈渊白的故人罢。
“你同那人,确实太过于相似了。”沈慕白犹自在感叹,语气里尚还带着一丝诧异。
“那人?”
“啊,我该怎么形容他呢,”晏笙只看见沈慕白缓步走近他,幽蓝的眼中印满了天际的星光,“那人啊,是沈渊白从前最重视,也是他唯一重视过的人。”
晏笙暮地抬头去看他,入眼的却是沈慕白难得没有挂着他那招牌式虚伪笑容的脸,他没有再看晏笙,那双深沉的眼却看得很远很远,恍若穿过时光看到了悠远的从前。
晏笙注意到,沈慕白说的是重视,却不是——喜欢。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注意力会完全偏离了重点,这两个字被奇异的放大无限倍然后替代掩盖过了沈慕白说的整句话语,并且让晏笙忽然就莫名的有些难过起来。
可他却不知道自己忽然间在难过些什么。
“你知道今夜沈渊白为什么会不在幻境么?”沈慕白突然转移了话题,可晏笙只觉得他的声音变得好远好远,“甚至连我来了他也不曾出现?”
除非沈渊白不在幻境。
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晏笙回头去看身侧那人,一袭天蓝在莹莹月光里显得有些清冷,他抬头去看他的眼,他的眼睛总是笑着的,可是那双异常而深蓝的眼中,却总是没有笑意的。
这一点晏笙向来看的分明。
“今夜是他受到洗情髓反噬的日子,”声音略顿,“他若是不去昆仑极寒之地带着,将他的身体和意识都冰封起来,那他就会变得失控,做出许多失去控制的疯狂事情。”
有一股奇异的冷意如蛇随脚一路往上爬一般,凉意自下而上而来,晏笙愣愣开口:“洗情髓?”
洗情。洗净情欲?
晏笙几次唇角开合,最后却一个字也再说不下去。
无端端的,这三个字,让他的心脏不受控制的跳漏了好几拍。
“你也猜到了罢,”沈慕白笑着点头,像是在鼓励他,“洗尽凡尘情欲爱念,洗情髓的名字便是由此而来。”
洗情髓。原是天家圣物,专门用来洗净一个人的七情六欲,爱恨情念,就如同融了你的情丝,烧尽你的情欲,洗净你所有关于如何对一个人动情,如何去爱一个人的全部记忆。百炼成钢。
绝情断欲。
沈慕白的唇还在一开一合的说这些什么,晏笙却听不见了。
他只觉得冷,冷得厉害,如同阳春三月突然落入了冰封三尺的冰窖里,晏笙失了听觉只是看着那张一开一合的嘴,而后因为突如其来的凛冽寒意开始不能自已的瑟瑟发抖起来。下意识的攥紧拳头想要抑制颤抖,哪怕只是自欺欺人的举动,晏笙唯希望不让身侧之人看出他此时的狼狈姿态。
可是为什么呢,自己在颤抖是为什么呢,不想被这人看破又是为什么呢。
“所以我那时觉得,他从前大约是对那人动了情的。”沈慕白对晏笙的沉默与反常恍若未见继续囔囔说着,“很有趣吧,沈渊白竟然会对一个人动心动情。”
是啊,很奇怪啊。
晏笙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那里还有些细微的热源传来,之前是否是那人握过这里,这温暖有多少是他留给自己的,现在有还剩下多少未尽的余温?
“用洗情髓,是为了洗净他对那人的情欲爱念?”晏笙缓缓开口,只觉得喉咙干涩,说话艰难无比,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动则割喉,很痛,“用洗情髓,是沈渊白自己的意愿?”
犹豫,不过是因为害怕,因为答案,其实已经不言而喻了。
沈慕白沉默的点头,动作幅度很小很轻,可是晏笙却觉得每一下点头都仿佛一把带着刺的锤子,一下又一下的,重重砸在他心头。
并不痛,只会感觉到有血液流出来了。是暖的,热的,包裹着心,闷着,便是难受到喘不过气来的。
为什么?咬着牙,晏笙听到自己齿间挤出的三个字,带着伪装的冷静淡定。
“因为他是仙,仙便该是无欲无求的,便该是拥有一颗没有爱恨情欲,妄念嗔痴空无之心的,便是连一丝细微的想法都不该有的。否则千年修行将会毁于一旦,得不偿失。”沈慕白抬手,突然用描金边的折扇指着晏笙,“你和沈渊白相处也有些时日的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多少该是有些了解的。沈渊白是仙,随心所欲肆意妄为的仙,但他也是过分理智唯我独尊的仙,高高在上活了着许多年,他已经习惯了万事都把自己放在第一位。我原是觉得他是真正绝情断欲的上仙,后来我才发现原来他也是会爱的,只不过,他爱的,只是自己。”
沈渊白爱的,只有自己。旁的人,也许会让他产生兴趣,也不过只是兴趣而已,这情绪里,是没有爱啊。
决绝。晏笙无端端的就觉得,沈渊白合该就是这样的,无情无欲无爱无恨,六根清净,是以为仙,有了情欲爱念,那沈渊白便不是沈渊白了。可是,这样决绝的人,却一直在无条件的对自己好,那么温柔,为何?
“我同那人,就那么像么?”晏笙轻轻地问。
沈慕白复又笑了起来,他说,像啊,简直就似是一个人。哪怕到了现在,我明明知道你不是,可面对你时我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人来。
晏笙有些愣然,这就是沈渊白无端的百般柔情对自己好,甚至不惜将他一个凡人带到仙境来的原因么?
原是将自己视为了替代品么。
晏笙缓缓闭上双眼抬起头牵着嘴角,重重的眼脸掩了满眼悲凉。他终于知道自己那份莫名的悲伤究竟从何而来了。
“可他并不记得那个人。”沈慕白看着晏笙,突然开口,声音里没有丝毫情绪起伏。他说,“洗情髓不仅能洗净一些爱恨情念,也能洗净关于这份情爱所牵扯着的那个人的所有信息,就好似将两个人一起的所有记忆和感受统统洗净,所以,沈渊白其实是不记得那个让他动情动心的人的。”
就仿佛制造出了一大段记忆的断层。
不记得了,不记得那份爱了,也不记得曾经爱过的那个人。
“所以……”悲凉之中突兀的生出一丝希翼来,晏笙睁开眼巴巴看着沈慕白。
所以他对你也许没有情欲爱念,却有着很深刻的,他自己感觉却是莫名而来的愧疚感,这种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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