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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怀里,莲菂让人打水去、拿衣服来换。
冕哥儿仰起头,扳着母亲脖子问她:“什么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莲菂立即对安公子用眼光无声的指责,安公子对这一对母子更是板着脸,问冕哥儿道:“你早上在门外偷听了?”冕哥儿全然不怕他,缩在母亲怀里笑嘻嘻:“我不听怎么知道母亲没有起来。”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就是你母亲是女人,需要父亲管教;你是小人儿家,需要父亲管教。”安公子黑着脸这样解释。莲菂白眼儿他,冕哥儿嘻嘻更是笑,拍着小手对母亲道:“父亲要管教你。”
这个话题真是糟蹋,一大清早说这样的话。莲菂把话题岔开,对着摆在榻前地上的青绿竹马问儿子:“真是乖,还给父亲一个呢,父亲只能疼你对不对?”
“给父亲一个竹马,他有得玩,把母亲给我。”冕哥儿说过,莲菂咳了几声忍住笑,看着蓝桥送上衣服和热手巾来,就给儿子擦脸换衣服。
安公子对着不到三周的儿子看,突然也有笑意,这话他是怎么想出来的,挺聪明!一物换一物……当然菂姐儿她不是个物件。
中午吃饭时候,安公子明白儿子为何那么聪明。他坐在曾祖母和祖母身边,先拿了一块糕,吃了半块不好吃了,看中了安公子手里的银筷。把半块糕就此递到父亲面前,对他笑得象金童:“我拿糕换父亲的筷子。”
半块糕孩子手里捏过,口水也有手指印也有,安公子刚皱眉,安老夫人和安夫人一起道:“快给他。”
“你这半块糕能换银筷吗?这个换东西是谁教你的。”安公子问出来,冕哥儿很是乐意地告诉他:“曾祖父和曾祖母教我的。这糕还能吃不是吗?能吃就能和人换东西,换得好就叫生息。”说过能吃怕父亲不相信,一伸手举起来对着曾祖母和祖母看,在看往谁嘴里塞更合适。
安公子对着安老夫人和安夫人都争着来吃无话可说,只能对着身边埋头笑的莲菂瞪上一眼,莲菂低头就没看到。
安老太爷分外得意,对孙子道:“你当了官,冕哥儿以后一定也当官,可这商人本色还是咱们家传的,对吧,曾孙子?”最后一句话对冕哥儿说的,冕哥儿点着头,声音还是奶声奶气:“嗯。”
这一个商贾门第终于成了官宦之家,不过安家的下一代,似乎还是有商贾获利的本色。
第一百三十七章,抢亲
说一声举家去京里,听着是象多麻烦,其实不过是京里房子安置好,去个人就成。不是背井离乡去京里,用不着卖房子带上大包小包。不过全家人走时的船只,还是足有四只。
安公子自己都弄不明白哪里有这些东西,人也罢了,带上家人至少几十人安公子也不觉得算多。但是那些东西,无意中遇到的安公子看着那硕大的一个……水车?水车这种东西也往船上搬。
“把哥儿搬上船东西的单子给我看。”安步很快就找来送上,上面开着的东西,都是安公子想不出来的:“九孔太湖石一块,”只看过这一个,余下的东西安公子一个也不想再看。拿着单子进来找莲菂:“知道这太湖石有多重吗?”
为着儿子,莲菂陪个笑脸:“说有几百斤重,儿子喜欢,不是运不走的东西,何必计较。”安公子把单子往桌子上一摔:“从我回来,就没有一天是看得顺眼的,你天天在家里是干什么的!”
莲菂更委屈:“我能干什么!陪着儿子陪着长辈。你一走几年,说什么进京,跑去西北。”莲菂也来火:“你几时管过我们母子,你在昭狱里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们。你是忠臣了,青史就此留名,我们怎么办!”
夫妻不欢而散,莲菂一甩袖子进内间去,安公子来见祖母。在房门外先听到房里儿子的说话声。冕哥儿坐在榻上,和安老夫人正在说话,奶声奶气地声音说出来一句又一句:“太湖石我喜欢,九个洞凉快,天热我睡里面。”
“那可不能睡,冰到你怎么办。”安老夫人正在笑。冕哥儿有板有眼地和曾祖母谈话:“曾祖母跟我去京里,太湖石也搬去。”
被比成太湖石的安老夫人不觉得这比喻不好,反而笑眯眯:“曾祖母要是不去京里呢?”冕哥儿想也没想:“我不喜欢。”
翻来覆去就这么几句。外面听着的安公子火气下去一半。这么小的孩子要点儿喜欢的东西,不过这东西也太累赘。问题在于,身边的人没有一个劝的。做父亲的回来看到这情况。觉得很是棘手。
晚上莲菂问自己儿子:“水车到处都有,到京里买一个不行吗?”冕哥儿正在闹困。迷迷糊糊地嗯一声。旁边的安公子多少有些放心,这么点儿大孩子再来一通谈话,做大人的要不放心了。
拍着儿子的莲菂背对着安公子小声还在嘀咕:“水车处处都有,太湖石长成那样的就一个,他会走路的时候就常去钻那洞,不让他去你试试会怎样?”
“会怎样?”安公子还真地想知道。
莲菂回身嫣然:“他会冲你跺脚,会打你会踢你。而且不喊你。”话说完了,屁股上挨了一巴掌,安公子哼一声:“看你把儿子养成什么样了。”
“不是我不管他,我等着看你管。”莲菂把他不老实的手拨到一边儿去,有几分等着看笑话“这么小的孩子就是淘气的才有出息,这个你不知道,当然你不知道。再说我儿子算是好的,管他也不哭。他就是不开心一下,祖母先要来找你了。”安少夫人晚上实话实说:“我还天天盼着你回来管管呢。”
安公子从后背搂着妻子问她:“那接你还不去?”莲菂依然有理:“家里人都想你,我想着或许我面子不小。我不去你会来接。果然你来接了,看来我这面子还行。”莲菂颇为悠然:“你就是不要我,总不能不要父亲母亲,祖母祖父吧。”
“是啊。坏丫头。我肯定是要回来的。”安公子往外面喊小枫进来:“把哥儿抱走给母亲送去。”等小枫抱着冕哥儿出去,安公子对气急败坏的莲菂道:“儿子,哼!娶你是陪我生儿子,不是让你生儿子下来就陪他。”
这块几百斤重的太湖石还是上了船,用安老夫人的话来说,可以当压舱石。硕大的水车也上了船,在孩子眼里看来,这个水车和别的水车不一样。
安公子想象一下,人家进京是家人小子;我携着家人进京,还有一块太湖石,外加一个普通的大水车……他忍着,决定先忍着,如今风向,当老子的惹不起儿子。一提儿子要管,菂姐儿就一堆话出来,你几年不管我们。可见世人随时,不忍这个就忍那个。好在这一条上,安公子心里明白的很。
清明上过祖坟去京里,一切安顿好,已经是近中秋。安大人官授都察院,没过几年又结结实实地升了官,象是整天不得闲。
安冕一路歪斜在家里调皮捣蛋有六岁,留弟姑娘长成大姑娘,是第一个大闲人,每天来陪姐姐半天。这一天过来,莲菂有客人,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妇人,说是孔大人的家眷。留弟认识这就是那位通家之好的孔补之大人,忙过来见礼。
孔夫人笑语殷殷:“我来看少夫人,就得见见二姑娘才成。我们刚回家祭祖回来,给你带的有东西。”让人送上来,从来比见别人给的存厚。留弟谢过陪坐,外面丫头回话:“孔小公子来了。”
“咱们是通家,我们大人让我领着兄弟也来拜拜,二姑娘请勿见怪,咱们是自家人,二弟一直在老家,这才随我们过来。”孔夫人说过,莲菂也道:“留弟不必回避,孔大人的兄弟见见何妨。”
五官端正的一个少年,十七、八岁模样。进来就给莲菂行礼,又和留弟见礼。见过礼就出去,孔夫人含笑道:“我们大人说,家中千里驹,就是二弟了。”
莲菂也满意:“我们家大人对我也夸过几次,我听说来了,一定要请见的。”两个妇人夸来夸去,留弟木起脸,看着自己新得的戒指四个,一对镯子。这镯子成色虽然好,在留弟看来。也不如梁五的那一对。
坐了一会儿,留弟起来说回房去。出了门拉着画角悄声:“去大人书房时找你熟悉的小厮,听听姐夫和客人在说什么。要是与我有关。你就来说。”
画角去了半天回来,消息和留弟想的一样:“在说姑娘的亲事,要订孔二公子。”留弟姑娘真犯愁。过了姐姐那一关,姐夫大人回来。比姐姐要难说话的多。只有对他们个个击破才行,可是怎么击破呢?让人好不为难。
主意还是人想出来的,留弟姑娘在桂花下面的凉石上睡了好一会儿,石凉好得法,头上桂树摇曳,这主意一下子就出来了,就是要得罪姐夫大人。
“二姑娘。”画角四处寻她,声音小小的不敢放大。留弟从几株桂花包围着的树中钻出来,带着一头桂花喜吟吟:“是谁找我?”
突然出来,画角吓了一跳,随即笑道:“怎么知道有人找?”留弟没精打彩口没遮拦一下:“再没有人找我,我就嫁别人了。”
“可是这个人,是姑少爷。”姑少爷一年来一次,这又来了。画角说过,留弟也没有不喜欢,跟着画角往外面去:“不是让他不要来。”
画角掩口笑:“可是他来了。而且官盐要当私盐卖。明着进来请安不更好,他从不肯来。后门上买通了小子传话,还是请二姑娘去会一会。”就是怎么去,画角都看过:“公子前面请客呢。少夫人在里面请客,二姑娘尽可以出去。”
“那冕哥儿呢?他在园子里游荡没有,让他看到,我就去不成。”留弟警惕地四面看过,这一会儿没有功夫陪精力充沛的冕哥儿玩。画角是样样人打听过:“在老夫人房里陪着打牌,”
留弟取笑道:“他拿得住几张牌,”一切闲杂人各有各事,留弟姑娘回去换上衣服,悄悄往后门口来。后门口停着一辆马车,程敏功欣喜的露出头招手:“上车来,咱们出去说话。”
马车驶走,管后门的小厮关上门,往前面告诉安大人。安大人正陪着孔补之兄弟,给自己的小姨子脸上贴金:“小妹从不乱出家门,是守闺训的人。”安步进来附耳道:“二姑娘和姑少爷出去了。”
“去告诉少夫人,”安大人吩咐过,继续面不改色地对孔补之兄弟道:“粗粗的识几个字,这亲事也不算辱没二弟才是。”安大人不慌不忙继续贴金子。
安步往里面来,安少夫人对着孔夫人正在含笑:“我们留弟比我手巧,针指也会做。我们大人疼她,让她念书,听说二弟文才好,这亲事算是相当的。”孔夫人正微笑间,蓝桥进来附耳回话:“姑少爷偷偷到了京里,把二姑娘找出去了。”
“让安五跟去看看,”安少夫人说过,蓝桥再回话:“已经跟去了。”安少夫人放下心来,继续对孔夫人笑容可掬:“咱们是通家之好,这亲事算是亲上加亲了。”
孔夫人也笑得合不拢嘴:“可不是,这亲事前两年就在说了,就是我家二弟性子拧,一定要见人才行。今天见到了,刚才让丫头去问他,可是和我说的一样,他这就没话说。”
程敏功带着留弟此时在茶楼的包间内,茶博士送上茶和茶食出去。程敏功自己斟茶给两个人,对着留弟是喜不自胜:“我对你说过年年来,看看我来了。”
“京里好多名士,你来游学也不错。不过为着姑太太,我说过你不要来。”留弟说过,程敏功当没听到,把茶推给她:“我大了,你也大了,我怎么能不来。”
留弟呷着茶,转着眼珠子在想,进京的时候已经对他实话实说几次,他不肯信,今天要再说一次吗?说得难听些……房门突然被推开了,程敏功正要不悦,留弟跳了起来,开心道:“梁五哥。”
门外站着铁塔一样的梁五,梁五笑容满面:“从你们家后门一直跟到这里,你们关着门说什么?你是个姑娘,怎么和男人上茶楼。”
留弟只委屈:“你怎么才来,你晚来一步,我就要订亲事了。我姐夫在家里给我许人家。”梁五哼一声:“我知道,是右佥都御史孔补之的兄弟。他写信给我,我一看到信就赶快来了。这一次,我再不会来晚。”梁五把手上磨破的地方给留弟看:“马缰磨的。”
“你准备怎么对我姐夫说。我姐夫很厉害,而且越来越厉害,他又升官了。四品的官阶领三品佥都御史的事情。怕他的人不少。”留弟不无担心。梁五拧着眉毛:“他是很厉害,查起案子那叫一个凶,不过这不是案子。他厉害也没用。”梁五不无讽刺:“左佥都御史和右佥都御史结亲事,看看他们算盘打的多美。哼。我一直就防着他呢。走,找他去!”
拉着留弟两个人要走,身后程敏功急了:“哎哎,我,我是谁?”留弟回身不好意思地刚一笑,还没有说什么,就被梁五拖着走了。一直拖到楼下。跟来的一个士兵牵过马来,再对梁五汇报道:“张大功去找郝将军借兵了。”
梁五把留弟抱到马上去,牵着马笑道:“我就是一粗人,我和这秀才说话,从来要带兵。走,咱们搅他们酒宴去。”
程敏功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