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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没有出声。
只是那双黑眸,从头到尾都不曾离开过她,直至她踏出房门。
房门外几抹身影闪的飞快,在天衣出来的那一刻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直至天衣离开,几抹身影又同时出现。
哲然笑脸盈盈,小脸上满是得意。
“额客,这一次可得给我记上一功吧。”从头到尾,他可是一字不漏的全都对额客坦白了,幸亏有额赤格护驾,不然的话,现在耳朵早就长茧了。
谦雨眯着眼很专注的盯着房里仍然一动不动的冷魍。
“他是不是要升天了?”做人能做到这份上也真是太神了,说不定,她可以向撒旦推荐,往后四鬼使就留在地府服务好了。
他们的性子可是十分的适合。
奥撒左眉一挑,轻松的将自己的小妻子拥入怀中。
“他一向如此。”
阴冥宫中,没有人会比奥撒更了解四鬼使。
谦雨认同的点点头,他们确实一向如此,可是,以前看着看着就习惯了,眼前——情形倒是有些诡异,这个时候,他不是该多多少少有些反应了吗?
谦雨正低喃个不停,哲然已经眼尖的发现天衣了。
“额客,额客,天衣姐姐又回来了。”
于是,这几抹人影又在一瞬之间消失。
天衣端着晚膳,虽然此时离晚膳时间已经过去些时间,不过,饭菜仍然是新鲜热乎的,她一直都热着呢。
晚膳,天衣是和谦雨一家一起吃的。
阴冥宫不成文的规定,就算是四鬼使,在阴冥宫中也不能与阴冥宫主同桌,上下辈分严明的让谦雨念了几年还是一点改变都没有。
当一个人固执起来并不可怕,一群人固执起来才可怕。
谦雨自认为自己的力量小而弱,动不了他们一分一毫,也就妥协了。
如果环境不能来适应她,她就必须去适应环境了,这个道理她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明白了。
“雨儿,该回房休息了”一向对妻子纵容的奥撒皱起了眉头,桌上的饭菜已经少了一半,冷魍还在吃。
及眼自己的小妻子两眼亮晶晶的正看在兴头上。
哲然也打了个呵欠,有些累了,吃个饭而已嘛,一句话也没说,他就不知道有什么好看。
“额客,额赤格,哲然先回去睡觉了。”
小小的身子一闪,便已经到了另一头。
谦雨不在意的挥挥手,小手还停在半空却被不明物体抓个正着,为了关注自己失去自由的小手,她不得不收回视线。
“奥撒——”
“该回房了”,奥撒沉声低语,不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抱了就走。
余下的时间,就任由他们自由发展吧。
有些时候,空间是需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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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喝碗汤。”
她递过,他便接,然后,一匙一匙往嘴里送。
他喝完一碗,天衣便紧跟着再盛一碗,直到汤碗里的汤全数喝尽,才心甘情愿的放下事,静静的等着他吃下最后一粒饭。
“吃饱了吗?”一路上他的食量是不大,可是,爹在干完活之后就会吃很多饭,消耗的体力需要补回,他今天出去了一整天,该是累坏了,也饿坏了。
见他不出声,她便以为他没有吃饱。
“你再等一会,厨房里还有,我煮了好多……”话未落,小小的身子便要转出去。
修长坚固的大手在下一刻紧紧扣住了她的小手。
他抬起头,静静的吐出两个字。
“够了。”
四鬼使中的鬼医,食量?向来都不大,甚至于,他可以在几天几夜不吃饭仅以药丸充饥,只因他是江湖上人人敬怕的阴冥宫四鬼使,鬼医冷魍。
谁都可能因为没有吃饱而饿坏,就是他没有可能。
无论何种东西,只要他想让自己吃饱都可以变成食物。
但是,她不知道。
她只是像个小女人一样,尽心尽力的为他张罗一切,他的温饱,他的安适……
一道温流划过心田。
不曾有过的温暖让双眼一热。
陌生的情绪让人皱了眉头。
一双纤细的小手不自觉的抚上他紧皱的眉头。
“不要皱眉好吗?其实,笑一点都不难”开心也可以很简单。
只要去尝试,真的——
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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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使之眼卷:第四十章拜神
冷魍还是不喜言语,一张明明笑着却感觉不到半点笑意的脸对着人。
每一次谦雨看到他这个要死不活的表情时就大摇其头,幸好,天衣的笑容很甜,甜到别人的心头上,热呼呼的——
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子跟在冷魍身边实在是浪费了,不过,阴冥宫里的男人多半也就是这个样子,想找一个性格好一点的人都不行。
所以,就这么凑合着吧!
呃——
其实也不算凑合了,至少,他们两个还挺合对的。
“今天咱们上城外的城隍庙拜拜,听说很灵的”一天到晚没什么事可做的谦雨可是天天叫无聊,无聊余,她又闲事不断,今儿个起了个大早便抓着天衣硬要陪她一起上城隍庙去。
城外的城隍庙什么最灵?
自然是姻缘,那可是比红娘庙还灵,大都百姓哪个不知哪个不晓。
天衣是外人,对这个自然是不大清楚,不过,信佛之心她有,她也不懂得拒绝。
“可是,这么多人一起去可以吗?”她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后面紧跟而至的一大串粽子,阴冥宫的宫主,哲然,冷魍,吉娃和吉雅,铁鲁还有巴图……加加减减有十几个,浩浩荡荡的不会把城隍老爷吓跑了吧。
谦雨不在意的摇摇头。
“人多才热闹嘛”她当是赶集。
天衣一听她这么说,也不再说什么,上街买了些香烛便一同起程去城隍庙。
“娘,走路过去一来一回也到晚上了”哲然哪里会不知道生自己的娘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果然——
母子俩加快脚步走到前头,才说起悄悄话。
“就是要多走,这里不会武功的只有你娘我,吉娃和吉雅,还有天衣喽,吉娃,吉雅有巴图和铁图,不用担心,至于你娘我,还有你爹呢更不用担心了,可是天衣累得走不动了要怎么办?到时候咱们一加快脚步,看看你魍叔会有什么反应。”
最好是走到天乌黑,伸手不见五指。
否则的话,怎么能看得到冷魍不一样的反应。
“娘,你好贼”哲然一脸正经的称赞自己的娘亲。
谦雨满心欢喜的接受了这个称赞,虽然,她认为自己的性格可是单纯的很,好吧,看看她的儿子也知道有不小花花肠子。
“到时候,你可别不识相的去打扰他们。”她轻敲儿子一记。
哲然摸摸脑袋,退开了些,省得再次找打。
“知道了,一定有多远就走多远。”
谦雨满意的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城隍庙什么都能求,所以,就算是平时,这里人来人往也不少,红娘庙前有棵连理树,不过,效果似乎没有城隍庙前的老松树好,所以,成双成对求姻缘的都把自己的愿望挂在老松树上,以求哪天,城隍老爷能够看到,如了他们的愿。
老松树有些年岁,枝繁叶茂,能遮阴也能挡风,真是用处多多。
一块红布条,一颗姻缘石,一根红线。
红布条上写上愿,红线牵着姻缘石,系着红布条,挂在老松树上,便完成了所有的步骤。
天衣很认真的写下每一个字,一笔一画都格外留神,她怕神仙会看不清楚她写什么,所以,等到所有的人都把红布条扔上树了,她还在写。
直到落下最后一个字,她才满意的点点头,将红线绑上姻缘石再系住红布条,开心的转身,却被身后人吓了一大跳。
冷魍一动也不动的站在她的身后。
以他的站姿绝对不可能只是刚刚才站到她后面的,这么说,他是——他是——把红布条上的字看的一清二楚了。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天衣的一张小脸涨得通红。
两眼低垂,提不起勇气对上冷魍的眼。
老天!
挖个洞把她埋了吧,如果脚底下真有个洞,天衣会毫不犹豫的跳下去,并发誓再也不钻出那个洞,再也不要见人了。
“天衣,你的脸好红,怎么了?中暑吗?”谦雨不解的抬头看看高挂在天际的日阳,并不热啊,只有一点点温度而已。
天衣用力的摇摇头,低着小脑袋一溜烟的跑了出去,直到老松树下才停了下来。
冷魍极冷淡的转过身,半点不将谦雨放在眼里。
眼儿一斜,谦雨皱了鼻子。
冷魍不理会她,可不代表她愿意放过冷魍。
“怎么样?很得意吧”冷魍走一步,她就跟一步。
前面的人轻哼了一声,算是给她的回答。
“别不冷不热,女人是这个世界上最缺乏安全感的动物,你要是不表示点什么,就算此时此刻,她把你装在心里,说不定过两天就把你踢到天边去了”不吓吓他,他还真是一点也不着急。
前面的人停下了脚步。
“多谢夫人费心,冷魍会有分寸”然后,他回过头,“宫主,夫人就交给您了。”
呃?
谦雨瞠大了双眼,只差没有气坏了。
“奥撒,你看,你看,看看你教出来的好手下了,好心说教他完全不放在眼里也就算了,啊……冷魍,你给我好好记着”一口白玉贝齿都快让她咬得粉碎。
“雨儿,你就安分点。”
安分点?
请问她哪里不安分了?她有红杏出墙吗?还是他嫌她太安分了,她是不是该考虑一下红杏怎么出墙才好呢?
“别跟他正面起冲突,冷魍的性子并不难搞懂。”
“那你去搞定?”
“……”奥撒住嘴。当他什么都没说吧。
愿也许过了,城隍爷爷也拜过了,他们也该启程回去了。
没有马,没有马车,一路走回去,看看,也得月上枝头才能走得回去。
“冷魍,好好看住天衣,要是她有一丝闪失,本夫人唯你是问。”
威胁之后,谦雨便抓着丈夫儿子一路往前冲。
深怕身后有恶人追似的。
天衣错愕的看着前面越来越小的身影,“他们……是怎么了?”
“别理他们。”
“哦。”
短短的四个字,打断了她所有的疑问。
“那我们也走快点好不好,太阳好像就要落山了。”
这一次,冷魍没有回答,只是双手往天衣腰间一扣,下一刻,天衣本能的闭上双眼,只剩下呼呼的风声从耳边越过。
直到好一会,她才敢睁开双眼,小手半刻也不敢放的环着他的腰。
他们现在,是在飞吗?
“你累不累?”不由自主,她问出了口,心中不再害怕,因为,呆在他的怀中,心很安,“我们下去走路好不好。”
下一刻,他们便已经安稳的停在路面上了。
他们,要走路了。
天衣没有说什么,两只小手紧紧的抓住冷魍的衣袖不肯放开。
他是个温柔的人。
纵使他从来都不说多余的话,可是,他在纵容她呢。
她想做什么,他都会依她。
这种感觉,真好。
就好像。
他是在宠着她!“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请问夫人,属下现在应该在哪里?”
“不是……应该……呃,在路上吗?”
“夫人都已经回来了,以属下的脚程为什么还在路上?”
吼?真是够了。
“本夫人是被你们宫主扛回来的,你的速度有他快吗?”
“……”没有。
所以冷魍无言。
可是,谦雨不爽到了极点,她的苦心安排可是半点效果都没有,这怎么对得起她的脑细胞,怎么对得起吉娃和吉雅,她们累死累活就是为了配合他。
结果——
这男人,真是一块怎么敲也敲不开的大石头。
好吧!
拐着弯不行,她就直着来。
“天衣姻缘树上挂了什么相信你站在她身后看的比谁都清楚吧”她也不小心瞄到了。
冷魍没有回应。
谦雨撇了撇唇继续说。
“天衣都已经住进你的房里了,理当是你的人了,可是你们还没有举行婚礼,这对女儿家的清誉有多大的伤害你知道吗?女儿家的清誉可是比她的性命还要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