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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如地府最底层冒出的寒气般让人心颤的语调淡淡传开。
“可屯?你说的就是这位?她又是何时成为我奥撒的可屯”
谦雨狐凝的向两边望去,适才她听到的是层层的抽气声?
眼前的男人显然不是个容易受人指使的角,看来吉娃误会了什么!而且她跟他不曾相识,又怎么可能是他的可屯。
“不错,吉娃或许误会了什么!你不觉得这个误会该由你来解开”
如此大胆的话语让抽气声又起。
两边的男人纷纷恐惧的望着坐在主位上的族长,他们的族长是墨尔赫族人的骄傲,连忽必烈汗也不敢轻易动族长一丝一毫,更别说是命令。
这个女人也太大胆了,族长万一生起气来,她瘦弱的身子怕是两下也顶不住!
“你在替她叫屈”奥撒冷冽的黑眸定在她的身上,如风中残烛般的破身子依旧,她尽然又开始叫嚣,真是个不知死活的女人。
“我在替自己叫屈”她淡淡的回道,完全没有将他的冷然放在眼里,地狱呆久了,什么样的冰冷巨寒没有见过,更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身上放射出来的寒气,即使他再残酷总是有限度的。
吉雅屈不屈她不知,可是她被突如其来移了位,能不屈吗?
奥撒如墨的黑眸深处幽光一闪,高大俊挺的身躯步下主位,长腿三两步便走至谦雨身前,冰冷的大手瞬间擒住她娇俏的下巴。
“你有屈?”
他的手力道不重,却是牢牢的,谦雨如何挣扎也挣脱不了。
适才他坐在主位上让人感觉不到,原来他是如此高大健硕,起码比她高出一个头,被捏住的下巴抬起,她很辛苦才能看到他的脸。
一张俊邪却是无情冷然的脸,“你没有穿蒙古装?”
蒙古人多把额上的头发弄成一小绺,像个桃子,其他的就编成两条辫子,再绕成两个环垂在耳朵后面,头上戴笠子帽。而他,长发过肩,散而未束,完全于两旁站立的男人不同,一点都不似蒙古男儿。
而蒙古服饰向来是制以罗、大袖、盘领、右衽。他只是一袭黑衫而已。
她风马牛不相及的一句话让一旁立着的男人皆傻了眼,适才还担心她的小命,未想到她自己倒是一点也不担心。
“那又如何?”捏着她下巴的大掌稍稍松了些,在看到她苍白的小脸及急促的呼吸,黑眸闪过一丝凝惑。
谦雨用力的吸气呼气,试图调整繁乱的心绪,虚弱的身体已经微颤,她很辛苦的抬起小手,柔软的小手握上冰冷的大手。
然后,她轻轻的掰开他的手指。
大掌松开了她的下巴,却改握住她的小手。
这次,是很用力很用力的握,几乎用着快要捏碎她的力道,紧紧的握牢她的手。
她吃痛的惊叫,晶亮的眼眸闪过一丝泪光。
好痛啊!
这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了……”语气带着浓浓的哭音,“你是族长就很了不起吗?就可以不问我的同意就把我带到这个鬼地方来吗?……”
突然间,狂猛的怒意齐齐射向她。
她困难的吞吞口水,这下完了,一竿子又打翻一条船。
果不其然,触目所及都是男人狂怒的眼神,连吉娃都不认同的望着她。
她的眸光小心的转向对面的男人。
“那又如何?”
谦雨简直就要抓狂了,那又如何?从头到底他就只会说这一句话吗?
连草原上的风都能将她吹跑,她又能如何。
沉静片刻,她挑了个不怎么敏感的话题问道。
“这儿离大都有多远?”
“想逃?”
呼吸一窒,她可怜兮兮的苦笑“以我的破身子能逃到哪去?”
这句话绝对没有人会怀凝。
奥撒松开她的手,走上主位。
“我奥撒绝不可能会有可屯,从今日起,她便与你一同,你做什么她便做什么!“这话是对吉娃说的。
谦雨倒吸了一口气,她相信他是认真的。
她也相信他是故意在整她。
“既然堂堂的墨尔赫族这么需要我,我又有何理由拒绝呢,族长大人您说是吗?”她想笑,却笑不出来,输人不输阵,她怎么可以这么轻易的就认输。
她一定要搞清楚,到底是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个小气的男人。
奥撒不语,只是用如墨无底的黑眸静静的盯着她。
盯着她小脸儿开始泛红也未移开。
突地……
“咕噜……”
小小的声音在这静寂的斡儿朵中尽如响雷一般,众人的眼光“突”的齐刷刷再一次聚集在她身上。
“肚子饿不可以吗?墨尔赫族的待客之道还真是有待改进”嘀嘀咕咕的喃喃自语,按着饿扁的肚子,虽然她的食量不大,可总也是人啊!得食五谷杂粮,吃空气又不管饱。
主位上的男人,首次勾起唇角,尽管只是淡淡的,微不可见的,却也能让下面的人感受到他此刻的心情非常的好。
“饿了?”
“自然”
“想吃东西?”
“废话”
“先去干活”
“……”
呜,她想杀人了!
蒙古族是游牧民族,一般而言,游牧民族的生活是以游牧和狩猎为主的,而大部分的人都以为农耕才是比较进步的,其实不尽然,因为无论是技术或观察和知识上,种植植物的农耕的确比较单纯,而游牧动物需要考量的因素则复杂多了。
譬如,家畜的增值率和自己最低的消费量,哪一种动物需要哪一种牧草,哪里又是牧草最好的供应地,游牧民族四处迁涉,这一点比农耕生活辛苦得多。
除了狩猎之外,游牧民族每天一切的工作还是以家畜的繁殖硕壮为目的,所以,天刚破晓的时候,便得起床将家畜赶出去。
草原上的妇女们就得更早起来做早餐,因为这是她们的职责。
谦雨换上蒙古族的传统服饰,倒也三分样。
天才刚破晓,她便与吉娃一同赶着羊儿寻找有露珠的草做为它们最好的食物,通常牧羊人除了手上的鞭之外,还是高坐马背之上。
谦雨不会骑马,所以吉娃只有陪着她赶着羊儿步行至不远处的草地,依照昨日的情况,走得太远,天黑也赶不回来。
谦雨握紧手中的杯子,轻饮一口马奶,就是她的早餐,原本她的食量不大,可是一餐只给一杯马奶难道黑尔赫族的人就不觉得太小气了吗?
“小姐您先休息一下,吉娃将羊儿带过去就行了”吉娃一手挥着鞭子“嗖嗖”作响,羊儿们咩咩直叫,争先恐后向前,谁也不愿尝上那一口鞭味儿!
“不行,我一起去”她又不是个吃闲饭的人,怎可什么事都让吉娃一个去干。自成那位莫名其妙的冷情族长奥撒开了口之后,她的身份原就跟吉娃一样,可是吉娃说什么也不听,硬要叫她小姐。
无法,她只得妥协,蒙古人有时的固执还挺吓人!
吉娃说,她是奥撒亲自带回族里的第一个女人,无论族长怎么看待她,份量总是不比以往自动上门的女人。
嘿,这倒稀奇,奥撒那样的冷脸真的有女人贴上去?
有谦雨跟着,吉娃的脚步便会放得很慢,因为谦雨一走快便喘到不行,所以,慢慢步行,如同餐后散步一般。
黑尔赫族号称不养吃白食的人,她如今拖延进度,虽然才一天而已,已经被族里的大娘华礼太太说了大半天。
好吧,她是废人!谦雨心中暗忖。若她是华礼大娘也会破口大骂的。
将羊儿赶到地儿上,她们下一个工作便是挤羊奶,这对谦雨而言又是一个绝倒性的难题,雪白一片的羊儿们哪一只都比她来得灵活。
吉娃手把手的教,谦雨也努力的吸取,努力的去做。
一天下来,能挤羊奶了。
三天下来,能挤马奶了。
五天下来,她已经可以免强上得了马背了。
七天……第七天,她倒下了。
族里的医者巴卡尔被吉娃连拉带扯的带入她的斡儿朵,如今谦雨跟她住在一起。
床上双目紧闭的人儿脸色苍白,唇畔更是无一丝血色,巴卡尔上前,搭上说谦雨的手,神色有些严重。
“怎么了?”绞着小手,吉娃担心的问着,眼儿不时的瞄向动也不动的谦雨,担心之色满脸皆是。
巴卡尔轻轻的帮谦雨将毯子盖上,拉着吉娃走出斡儿朵,才语气沉重的说道:“谦雨小姐劳累过度,如今体力透支需要好好休养”。
“可是……”吉娃一张秀气的小脸皱得像颗梅干菜似的,她当然也知道谦雨小姐需要休息,可是,族长交代……
巴卡尔轻拍吉娃的肩安抚他,“族长那边我会去说”拎着医疗箱,他便大步的朝奥撒的斡儿朵走去。
谦雨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晕过去的,只知道醒过来似乎有些东西不一样了,平日里她都是和吉娃两个人辛苦的干活,可是,那之后,她们便和族里的其他人一起干活。
足足有一个月,谦雨的脸上有了健康的光彩,大草原上的日阳与日日不间断的工作,似乎对她的身体起了某种作用。
“谦雨,用午膳了”
被谦雨称为墨尔赫族最可爱的少年斡木儿挥着短短的小手,大声的叫唤,远远,便能听到他响彻云霄的声音。
“来了”
挥舞着手回应,如阳光一般的笑颜漾在脸上,谦雨是满足的,至少她的心底是怀着深深的满足感,蒙古妇女干的活很多,很累,可是她很开心。生命因为不断的努力而显得更充实,更具有意义。
在这儿,享受着阳光,享爱着风儿,享受着大家的关爱,这些,除了在人间,三界中在没有地方存在。
斡木儿今年九岁,是巴卡尔的侄子,只可惜他三岁时父母在一场狩猎中意外身亡,从此便跟着巴卡尔,一个二十七岁的未婚小伙子。
巴卡尔的医术不错,待人温和有礼,是草原上不多见的温性男儿,墨尔族有不少未婚少女总是偷偷的瞧着他呢!
“哗,手扒肉啊,好香”诱人的香味让谦雨深深的吸了口气,她在斡木儿身旁坐下,抓起一块。
“是索尔吉和哈珠做的,不过我也有帮忙哦”
“好棒”咬上一口,味儿还真是不错,最近她的胃口可是变大了不少呢!
索尔吉和哈珠对视而笑,十分满意自己的食物如此合人意。
“谦雨,烈儿古马上就要生了,你都准备好了吗?”索尔吉吃着奶茶泡炒米,一边关心的问。
谦雨点点头,小手又抓起一块手扒肉“嗯,烈儿古已经单独照顾了,还要过两天它才会产头胎,巴卡尔说,估计最少能有二只可爱的小羊羔诞生”烈儿古是她羊群中的一员,每一只羊她都给他们取上一个特别的名字。
“谦雨姐姐好棒”斡木儿很给面子的鼓着小手。
“你也很棒”油油的手在他胖胖的脸上捏了一把,谦雨开心的大笑。
“我们都好棒”最后,斡木儿非常慎重的宣布这一大好消息。
众人被逗得哈哈大笑。
大元初定,忽必烈的野心未敛,枪口正一致开始对外,许多部族也都跟随着忽必烈为蒙古攻下更宽更广的领地。
只有墨尔赫族,每家每户一人不少,即使是男儿也无需出战,听说,这是奥撒的特权。
而唯一四处奔走的,就只有奥撒。
“等烈儿古生了小宝宝,谦雨姐姐送一只给斡木儿好不好?”
“好”
喜悦的声音冲向大草原,随后一片爽朗的笑声响起。
那是满足而无忧的生活。
谦雨以为奥撒会无所不用其极的奴役她,可是,被带到墨尔赫族之后,除了那一次见过他之外,他便不曾再出现过。
这个男人!他到底将她带到这儿是想干什么?
[墨尔赫:奥撒]
“族长回来了”
村头一声呼,响彻村尾各家中。无论手上都多忙,皆纷纷放下活计,探着头寻着奥撒的身影。
连牛羊也嘶叫着加入欢迎的行列。
蓝蓝的天上万里无云,草儿的味随着风儿起,阵阵扑鼻,浓浓的草原风情,迎上久未归的墨尔族族长。
仍旧一袭黑衫,仍旧散发不束,仍旧不变无喜无怒的俊颜,仍旧让人胆寒的如墨黑眸。奥撒高据马上,马儿缓缓踏着稳步朝着人群走来,人们给他让开了一条路。
他仅是向四周的人群扫了一眼,便不发一言下了马,将马儿交给一旁的铁鲁,进了他的斡儿朵。
“走吧”拉着吉娃和哈珠,唤着斡木儿,谦雨宣布散会。
“等等”哈珠扯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