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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衡了一番利弊后,谨帝最终默认了她的女儿身。
毕竟大齐没有女大夫,谨帝当然不肯开这个先河,将她从午门前推回来时,异常严厉地警告她,如果她太张扬,被大齐百姓发现她是女人,奏到朝堂,他还会毫不犹豫地杀了她……
络绎不绝的道贺声,打断了梦溪的沉思,把太子请进了屋里,梦溪又和李度、欧阳迪在门口忙忙碌碌地迎接前来道贺的客人。
抬头望着“颐春堂”三个大字,听着身后围观的百姓纷纷的议论声,梦溪也是感慨万千。
开业三年了,她这个主人,还是第一次,堂堂正正地站在颐春堂门前,不用再遮遮掩掩。
想她一缕孤魂,孤单单地来到这陌生的大齐,从一个孤立无援的代嫁庶女,变成颐春堂主人,尽管依然不能用女儿身出现在颐春堂,但总算可以正大光明的站在颐春堂门口,大喊一声:
她就是颐春堂的主人!
这让梦溪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成就感,既满足又踏实。
……
梦溪生性喜静,又有谨帝的警告,所以尽管她可以穿男装光明正大地出入颐春堂,但梦溪每月也只抽一二天去颐春堂坐堂,替人诊脉。大多时候都在沧海小筑或由欧阳迪、知秋陪着游览各地风光,好不自在,也因此,药神更在民间保持了一份神秘感。
眼见快到乞巧节了,往年这个时候,知秋早四处淘换花样子,为几个姑娘绣荷包手帕了,出了萧府,今年倒也清闲起来,梦溪不喜欢这些,知秋也没心气做,梦溪这以后特喜欢男装出游,好摆弄个折扇玉佩之类了,知秋讨厌街头买的扇坠、香坠做工太粗,便跟海棠学起了打络子。
坐在那打了半天,心里有事,总是不踏实,抬头看看梦溪,依然在那平心静气的写着大字,知秋索性放下了手里的活,冲梦溪说道:
“小姐,您看外面大好的天,别总憋在屋里,奴婢陪你出去转转吧,要不,我们去药堂里看看。”
听说二爷回平阳十多天了,却没来看过小姐,这让知秋很不是心思,她希望小姐能主动些,去见见二爷,毕竟是小姐曾经深深地伤了二爷,小姐可也怪了,平常日子还喜欢出去游山玩水,这些日子却一改习性,每日只在屋里写写字,娴静得像个淑女。
淑女什么时候不能装,偏偏这个时候,近半年没见了,如今二爷回来了,小姐出去转转,赶巧了就能遇上。见梦溪依然低头写着,知秋忍不住暗自抱怨,叹息了一声,又接着说道:
“小姐,您再这样下去,都该发霉了。”
梦溪头也没抬地说道:
“你没见这些日子借着燕王的案子,谨帝正整肃朝堂,大兴牢狱呢,燕王的那些党羽,都随他吃了官司,我身份敏感,这时候出去,被燕王党羽看到了,难说不会生出事端。”
险些被谨帝推出午门斩首,她是真领教了什么叫伴君如伴虎,万岁爷翻脸可是比翻书还快,他整肃朝纲的时候,她还是老老实实在家呆着就好,免得被狗急跳墙的燕王党羽发现倪端,生出祸事。
毕竟,她在燕王别院的时候,别院的奴才和侍卫都认识她。
听了这话,知秋神色一黯,又低头打起了花络子,好半响,又不死心地说道:
“那个……小姐,听说二爷回平阳了,我们不如去拜访一下,毕竟在南方时,二爷曾舍身救过您,没有他,我们也不能顺利摆脱太子的软禁,回到平阳,总得去道声谢谢才是……”
听了这话,梦溪手一颤,一地浓墨滴落下来,刚写好的一个字整模糊了,一阵心烦,梦溪放下笔,随手拿起桌边的象牙折扇,摆弄起来。
这是她前些日子淘换来的,扇骨用象牙的制成,通身镂空,里面可以随个人喜欢填充各种香料,扇动时带出淡淡的幽香,扇面是用了上好的丝绢,一面空白,一面是柳旭的真迹,他一定会喜欢,所以她只一眼就喜欢上了。
本想淘来送给他,但回来后,才觉得“扇”和“散”谐音,实在不吉利,难道冥冥中早注定了,为什么连心血来潮第一次想给他的礼物,也选得这么晦气。
看着手里的扇,梦溪一阵失神,他回来十多天了,竟没来看她,这让梦溪万分沮丧,即使不能成为眷属,她依然希望和他成为知己。
可叹他是个古人,当真食古不化,竟避起了嫌疑,总不曾真像知秋说的,她去看他,又或者在街头来个偶遇什么的……
见梦溪把手里的扇子合上了打开,打开了又合上,知秋心疼地劝道:
“小姐快别这样,这把扇子可金贵得很,不说用料,单是那幅画,就值上千两银子,那丝绢也细薄,不经折腾的。”
知秋说着,已站起身,走过来拿下了梦溪手里的扇子,梦溪也回过神来,看了知秋一眼,又看看那把扇子说道:
“我昨个儿看你打的那个象眼块络子挺好看的,正配这把扇子,你就用那石青色的线打个络子,坠在下面。”
“小姐,石青色太晦涩,不如用桃红色,也配这幅归舟图,奴婢手里这个正是为这把扇子打的,您看看。”
知秋说着,回身拿起刚放下的活计递了上来,梦溪接过和扇子比了比说道:
“嗯,这颜色看起来是活泼些,但却抢了画面的颜色,一个大男人拿着,很……”
正说着,莺儿进来回话道:
“小姐,欧阳公子来了。”
梦溪听了,别有深意地瞟了知秋一眼说道:
“请他进来。”
知秋只做不见,收起来活计,转身去备菜了。
不一会儿,莺儿领着欧阳迪走了进来,上前见礼后说道:
“主人,燕王的案子结了,万岁已下了诏书,燕王被削去王位,终身圈禁,和他一起圈禁的还有他的嫡妃和几个儿女,其他的侧妃及女眷全部都贬为贱籍,卖身为官奴……”
“真的!那么说张秀也被卖身为奴了?”
不等欧阳迪说完,端茶进来的知秋听了,惊喜地问道。
“不仅张秀,张御史一家也因党附燕王,获了罪,刑部坐实了他犯奸党罪,谗言惑君,交结朋党,紊乱朝政等几大罪状,万岁御笔亲批,张御史本人处斩,财产入官,妻子及子女发配三千里,与苦力兵为奴……”
听到这儿,梦溪叹了口气说道:
“按说,最该死的本应是燕王,只因他生在皇家,便免了一死,这哪还有公正可言,还妄称什么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惜了穆鲁河东线战死的5万将士……”
“主人快别这么说,这要传出去,便是杀头的大罪,万岁这次一并下书诏告天下,为安抚东线5万将士的亡魂及其亲人,三日后将司徒森满门抄斩,并曝尸三日。”
听到这儿,见梦溪沉吟不语,知秋问道:
“欧阳公子没打听一下,张秀被卖到哪了?”
“听说燕王的女眷都被买到了玲珑坊。”
“玲珑坊?那不是当官妓了吗,不是说做官奴吗?”
“说不准那里也有官奴,这个我也不清楚,但听萧府的人说,老太君派人打探,想将她买回,祭奠大太太。”
听欧阳迪提到萧府,梦溪眼前一亮,抬头看着欧阳迪,知秋见了,随口问道:
“欧阳公子见到萧府的人了,可有二爷的近况。”
欧阳迪听了,看着梦溪说道:
“主人,弟子正是为这个来的,燕王获罪,审问之下,万岁已知当初萧家是被燕王陷害,恩准了主人的奏本,昨个儿已下旨恢复了萧家世家称号,二爷刚刚去了颐春堂,说是萧家平阳的产业准备于八月初八全部开张,给您送来了请柬,见您没在,要弟子转告您,他这些日子忙于萧家产业,没时间,等过些日子,定会亲自登门拜访您,萧家开业的时候,要主人务必去萧府庆贺……”
欧阳迪说着,从袖笼中取出一枚大红的请柬,双手呈了上来,梦溪伸手接过,打开来,竟是萧俊亲笔写的,看着上面刚劲有力的大字,梦溪嘴角轻轻上扬,带出淡淡的笑意。
……
八月初八,梦溪以药神的身份参加了萧府的贺宴,不喜欢喧闹的她,突发奇想,很想看看她住过两年的东厢,跟着她出来的萧俊听了,欣然点头,随手招呼家人备轿。
不想轿子没到,太子随后跟了出来,见两人立在那说话,上前寒暄了几句,听说梦溪要去萧湘院,太子竟然也来了兴致,非要一起前往。
看看如影随形的太子,众人一阵头痛,尤其知秋,拿她的话说,那就是一块狗皮膏药,这些日子对她家小姐可是黏得紧。
但人家毕竟是太子,知秋也是敢怒不敢言。
见轿子来了,几人分别上了轿,一路来到萧湘院,萧俊陪太子在厅里下起了围棋。
梦溪和知秋便由红珠带着来到了东厢后院,故地重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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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训 第二百八十五章 如烟往事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闻着熟悉的药香,再次踏上这条青石小路,景色依旧,却早已物是人非,正犹如那人面桃花,想起她在这里的光阴,曾经以为是苦涩,现在回味起来,点点滴滴都透着甘甜。
可惜,曾经的她太执迷,在这里,错过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如果一切可以重来,她会一开始,就坦诚地待他,相信不会和他走到今天。
踏着昔日的足迹,漫步在花径间,仰望天空,几朵浮云飘过,梦溪不觉想起前是听过的一首歌:
如果失去是苦,你怕不怕付出
如果迷乱是苦,你会不会选择结束
如果追求是苦,你会不会选择执迷不悟
……
好多事情都是后来才看清楚
然而我已经找不到来时的路
有一种爱,明明是深爱,却说不出来,明明想放弃,却无法放弃
明知是煎熬,却又躲不开,明知无前路,心却早已收不回来
曾经以为她可以笑看落花,满卷云舒,暮然回首,那一切都不曾云淡风轻过……
“哎呀!不到一年的光景,原本茂密的一片竹林,怎么竟变得这么稀疏,颓败了!”
知秋的一声惊呼,打断了梦溪的遐思,回过神才发现,不知不觉她们已来到了竹林边,稀疏的竹影在风中摇曳,发出簌簌的声音,恍然间在向她这个曾经的主人抱怨,又仿佛在风中呜咽哀鸣。
看着不再郁郁葱葱的竹林,梦溪一阵心疼,这终是她一手培植起来的,不想一转眼竟颓败至此,也抬头诧异地看着红珠。
瞧见梦溪一脸的惋惜,红珠脸色微变,身子顿了一下说道:
“二……李小姐不知,这都是去年炒家时,那些土匪似的官兵给祸害的,二爷为护这片竹林,还挨了顿打……后来,二爷不在府里,老太君也没心气管这些,还是今春上二爷来信要好好侍弄这片竹林,又几经周折找到了您当初雇佣的那个花匠,好歹救活了这些。”
“常听人说,万物皆有命,半分不由人,果然不假。”
“李小姐也别惋惜,你看,那些竹根上都发出了新芽,花匠说,不出两年,这儿一定比原来更茂盛。”
见梦溪语气中透着一股无奈,红珠忙又开口安慰道,几人说着,迈入竹林间的小路,立时感到一阵清爽。过了这条小路,就是她的药房了,想起药房,梦溪不觉想起一年前,萧俊突然来后院找她,不想自己新配的香水吸引着他来到了这片竹林,为了阻止他继续探索,自己临时用起来美人计,扑到他怀里,那宽宽的胸怀真的很厚实、温暖……
“李小姐,这房里的东西,当初抄家前都被二爷收起来送出府了,不久前才取回来,二爷费了不少心,怎么也恢复不了老样子,为这,二爷还骂走了几批工匠……”
三人来到药房,见梦溪立在门口发怔,红珠忙解释道。梦溪听了,神色一顿,随即露出一丝笑意,用折扇敲敲红珠的头,笑盈盈地说道:
“没见我是男人吗,叫公子。”
见梦溪开心,红珠也调皮起来,拉着长长的声音说道:
“是,公……子”
梦溪笑着摇摇头,抬脚向小屋迈去,见梦溪进屋,知秋劝道:
“公子,时辰不早了,我们快过去吧,晚了,二爷和太子殿下下完棋,找不到您着急。”
见梦溪已经进了屋,红珠也跟着劝道:
“是啊,李公子,怕是晚一晚,太子殿下和二爷该找过来了。”
一听太子会找过来,梦溪身子一滞,这里留下的都是她和他的记忆,她可不希望太子来这儿。朝红珠点点头,反身出了小屋,往回走去。
一行人来到客厅,萧俊和太子还在下棋,欧阳迪立在一边看着,看着棋盘里黑的白的已快摆满了,梦溪不觉皱皱眉,她对围棋一窍不通,自然不喜欢。
萧俊和太子见她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