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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夫人哪里的话啊”汪玉珍脸上带着客气而疏远的笑容,眼神冷淡,话里有话的道:“贵府门第高,要不是因为有事情的话,哪里敢上门叨扰唐夫人清净呢?”
果然有事希望不是大郎一语成缪唐夫人眼底不自觉的多了一些厌恶,看着汪玉珍的眼神也冷漠了几分,问道:“不知道汪夫人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一直留意观察唐夫人表情的汪玉珍自然看出来她眼中的厌恶,她心里暗自庆幸唐婉并没有怀孕,只是自己和胡夫人疑神疑鬼虚惊一场,要不然,为了孩子,还不知道要生多少事,可怜的小姑又要吃多少苦,她很随意的指了指站在下首的红绮,直接问道:“唐夫人可还记得这个丫头?”
唐夫人早就看到了看起来有气无力,有些虚弱的红绮,也看到了那苍白脸色都无法掩盖住的喜悦,听到这句话,她用眼角的余光轻蔑的瞟了红绮一眼,淡淡地道:“看起来有几分眼熟,但是不记得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见过了”
“这丫头名叫红绮,是我家小姑惠仙身边的大丫鬟,在陆家也呆过一年半载,唐夫人应该见过。”汪玉珍简单地介绍道,她才不相信唐夫人会不记得红绮,她笑着道:“不过不知道是这丫头太过平凡普通,让人一见即忘,还是唐夫人贵人多忘事,所以一下子想不起来了而已”
“汪夫人,不是我记性不好,而是有些人有些事根本就不值得费心去记,不是吗?”唐夫人的话让一直竖着耳朵的红绮脸色更苍白了些,眼底的喜色也消失了不少。
汪玉珍笑笑,没有接这句话,而是话音一转,道:“唐夫人,不知道陆大官人可与唐夫人提起三天前和我们在广孝寺见面的事情。”
果然唐夫人眼底的厌恶更深了一些,眉头也不自觉得皱紧了,她看着汪玉珍,冷冷的道:“大郎出门一趟身上的衣衫就变了样子,我觉得诧异,就问了一声,他不得已,才与我说了无意中遇上你们的事情。怎么,汪夫人是因为这个上门的吗?”
“难道我不应该因为这个上门吗?”唐夫人说的那么心不甘情不愿,又是那种像要被强迫中奖的表情,汪玉珍自然明白唐夫人一定误会了什么,她也不解释,而是反问了一声。
“汪夫人,大郎休妻已经一年有余,不管唐惠仙有什么,都和我们陆家没有关系。”唐夫人脸色阴沉的看着王玉珍,说话也不再客气。
陆游的衣衫被唐婉吐脏了,十指不沾甘露水的他自然不可能自己去洗衣衫。好在,他成亲之前,曾经在广孝寺借屋读书,离开之后不但留下了一些书籍,也留了一些日常的生活用品在广孝寺,找身干净的衣裳自然不费吹灰之力。而回到家之后,对儿子的事情事无巨细都要一一过问的唐夫人自然发现了,她先是怀疑陆游是不是又背着她和唐婉来往,甚至幽会,一再追问之后,陆游才不得已的告诉她,说无意中和唐婉遇见,她不舒服,吐了他一身。
和汪玉珍一样,她第一个反应就是唐婉是不是有了身孕,而她当时惊诧莫名,冲口而出就问:是不是唐惠仙约你的?她是不是告诉你她有了身孕?
陆游当时就愣住了,满怀的郁闷不翼而飞,带了些兴奋的说,唐婉倒是没有和他说有没有身孕,但是她的神情和往日迥异,还请唐夫人到唐家问一问究竟,要唐婉真的有了身孕的话,应该将她接回陆家……
相比起兴奋不已的陆游,唐夫人还真的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她确实是很想抱孙子,但是她一点都不想要唐婉给她生孙子,先不说唐婉已经不是她中意的儿媳妇,而是将儿子从她身边抢走的敌人,单是唐婉已经被休离陆家一年这个实事,就让她对这个消息排斥。要是让旁人知道,陆游明明写了休书休妻却没有断了和她的往来,甚至还让她怀了身孕,岂不是让人笑话?
但是,看着兴奋的儿子,唐夫人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说这件事情需要从长计议,不能操之过急。还说要是唐婉真的有了身孕的话,她也不会不管,但是和王家联姻的事情也势在必行,唐婉要再进陆家,只能为妾……到最后,母子俩也没有商量出一个最终结果,不过,陆游答应唐夫人,一定会顺从她的意思,娶王家二娘进门,而唐夫人也答应了,要是唐婉有了孩子,一定想办法让她光明正大的进门,名正言顺的为陆家生儿育女,传宗接代。
“唐夫人觉得我们惠仙能有什么和你们陆家有关的事情吗?”虽然唐婉身上确实没有发生什么和陆家有关的事情,汪玉珍也不希望唐婉再和陆家有什么牵连,但是汪玉珍还是被唐夫人的话给气笑了,就算是想要撇清,也没有像她这样的吧
难道唐惠仙没有怀孕?唐夫人一怔,在她看来,要是唐婉真的有了身孕,为了唐婉能够再进陆家的门,为了大人孩子都有名分,唐家的人一定会低三下四的陪着笑脸,而王玉珍虽然在笑,但态度却端得正,一点都没有赔小心的意思,那么是自己误会了她的来意了吗?
“汪夫人还没有说你上门有何贵干呢?”既然明白自己误解了,唐夫人自然要转移话题,最好的方式莫过于回到最初的话题上。
“我今日来是送红绮丫头过来的。”汪玉珍也不再打哑谜,指着红绮道:“唐夫人可能不知道,陆大官人之所以能够和我们在广孝寺‘巧遇’是因为红绮和他暗中往来联系。”
是来兴师问罪的吗?唐夫人总算明白了汪玉珍的来意,她看着汪玉珍,淡淡的问道:“她是你们唐家的丫头,该怎么管教那也是你们唐家的事情。”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可是这丫头和陆大官人情分不一样,都被发配到了最冷清的地方都还不忘和陆大官人互通有无,要是不问一声就处置了的话,未免太不讲情面了。”汪玉珍淡淡地道:“既然陆大官人和这个丫头如此的情深意重,我们也有成人之美,就把这丫头送给陆大官人,陆大官人能够享受红袖添香的乐趣,我们唐家也少了一个吃里扒外的祸害,倒也算是一举两得。”
唐夫人的脸色铁青,汪玉珍只差没有直接说陆游勾引红绮了,这让她面上又怎能挂得住?汪玉珍无视唐夫人难看的脸色,继续淡淡地道:“这是第一次,也希望是最后一次。还请唐夫人好好的约束令郎,让他好好的读书,不要琢磨些不该琢磨的事情,坏了自己的名声不要紧,还连累别人”
“你……”唐夫人被汪玉珍的话气得话都说不清楚了。
“相信唐夫人一定还有很多事处理,我就不叨扰唐夫人,就此告辞了”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汪玉珍自然不会再留下来等着唐夫人反击,她很干脆的起身告辞,让唐夫人心里越来越憋闷了……
第十八章母子交谈(上)
“娘,您找我?”陆游脸上带着笑,眼中带着期盼,说话也透着轻快,他自己是一整天都呆在书房,不过他身边侍候的书童默砚却已经打听到汪玉珍到陆家的消息。虽然没有打听到汪玉珍的来意,也不知道具体和唐夫人谈了些什么,但是陆游还是一厢情愿的把事情往好的方面想,认为唐婉一定想唐夫人和他所猜想的一样,有了身孕,汪玉珍上门是想和陆家商议,看看应该怎样处理这件事情。
“你看这是什么”看着引以为傲的儿子,唐夫人不但没有像平常一样,带着微笑,反而更加难看了起来,今天接二连三的事情,让她心里充满了怒气。
“什么?”对唐夫人隐隐的怒气,陆游有些摸不着头脑,疑惑的接过唐夫人甩过来的纸,打开一看,上面是一首诗,他轻轻的念道:“女生藏深闺,未省窥墙藩。上车移所天,父母为它门。妾身虽甚愚,亦知君姑尊。下床头鸡鸣,梳髻着襦裙。堂上奉洒扫,厨中具盘飧。青青摘葵苋,恨不美熊蹯。姑色稍不怡,衣袂湿泪痕。所冀妾生男,庶几姑弄孙。此志竟蹉跎,薄命来谗言。放弃不敢怨,所悲孤大恩。古路傍陂泽,微雨鬼火昏。君听姑恶声,无乃谴妇魂。唔,这是谁写的?”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唐夫人看着读完诗,眼中浮现同病相怜神色的儿子,疾首痛心的道:“务观,娘知道你喜欢唐惠仙,可是喜欢不意味着她就是适合你的贤妻良母,娘也是为了你和这个家好,才会执意要你将她休了。娘一直以为你能够明白娘的一片苦心,可是你却一再的违逆娘,阳奉阴的违背着娘将她找地方安置,背着娘和她的丫鬟私下里联络,还背着娘再见她……这些事情让娘心里很难过,但娘也能理解,毕竟我儿心软,你们又曾经是夫妻,一夜夫妻百日恩,一时半会忘不了她也属情理之中的事情。可是,娘万万没有想到你居然会写这样的诗,还是在外面写的,你是想让让全山阴,甚至全天下的人都认为,她唐惠仙是个好的,除了没有为陆家生下一男半女之外,什么错都没有,都是娘这个恶婆婆容不下唐惠仙……”
“娘,儿子也是第一次见到这首诗”陆游虽然觉得这首诗中那苦命的女子就是唐婉的写照,内心也产生了共鸣,但是当着唐夫人的面他自然不会说这样的话,至于唐夫人所指责的,说诗是他所写的他就更不会为别人背黑锅了,他看着唐夫人,脸上除了被冤枉的表情之外,还带了淡淡的不满,问道:“娘,您怎么会说这诗是我写的呢?我怎么会写这样的诗呢?”
“你的意思这不是你写的?你……你这是想要气死娘吗?”如果说唐夫人看到这首诗的时候只是伤心,认为爱子到现在都还不能理解自己的一番苦心,生气儿子居然如此编排自己,更恨那个不知道给儿子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他如此神魂颠倒的唐婉的话,那么现在陆游的否认就犹如像星星之火上泼的滚油,让她心头的怒火迸发,她的手在身侧的茶桌上狠狠地一击,发出“砰”的一声响,茶桌上的茶杯被这一重击弹得跳了起来,跌在地上,摔得粉碎。
“娘,难道有人亲眼看到儿子写下这首诗,还是说有儿子的笔迹为证?”陆游皱着眉头看着满地的茶渍,对唐夫人如此这般大的火气很不理解,更不理解唐夫人为什么会相信别人的话,而不愿意相信自己,甚至还发这么大的火,他不禁也带了些火气的道:“难道娘宁愿相信他人之言,也不愿意相信儿子吗?”
“你……”唐夫人忍耐的闭上眼睛,等心头的怒火没有那么旺盛才睁开眼睛,失望的看着陆游,道:“你以为娘是那种随便的听了别人的几句话,然后就给你定罪名的糊涂人吗?”
这首诗是写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茶馆的墙上的,那个小茶馆就在从城里到广孝寺的路上,几天前,陆游从广孝寺回来的时候,曾经在那个小茶馆小坐休息了一会,喝了两杯茶。等他离开之后,小茶馆的小二就在他坐过的桌子上发现了这首诗,而后小茶馆的老板就将这首诗贴到了小茶馆的墙上,被有心人看见之后,传到唐夫人耳中的。
唐夫人刚刚看到这首诗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别人冒充了儿子的名义写来离间母子感情的,心里甚至有了怀疑的对象,可是在将这首诗仔仔细细的读了一遍又一遍之后,她却悲哀地发现,这首诗就是她视如命根子的儿子所作——唐夫人年轻的时候也是有名的才女,在诗词上也有不凡的造诣,她知道每个人的文风都有特别之处,那是别人想要模仿都不一定能够模仿得来的,她最喜欢的是秦观秦少游的诗词,但最了解的却是儿子的文笔文风。这首诗看似和儿子平时的文风迥异,但是细细品读之后,却发现除了文笔更加的圆润一些以外,无一不显示这首诗就是陆游所写。
“儿子不敢”虽然陆游心里认定了唐夫人被人蒙蔽,不分青红皂白的就给自己定了罪,但习惯了事事依顺唐夫人的陆游自然不敢说那样的话让唐夫人上火。
“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的?”唐夫人今天的火气特别的大,她瞪着陆游,斥道:“娘说唐惠仙不是适合你的贤妻,说她与你八字不合,又无子嗣,让你休妻。你呢,休书写了,却找子规借了院子,把她私底下藏了起来,趁着娘不留意,就跑去和她私会。被娘发现了,你就赶紧把她给送走,生怕娘找她的麻烦。现在,她都已经回到了唐家,娘也为了重新定了婚事,你本该踏踏实实的耕读,好好地等着迎娶王家二娘子,可是你呢?却还和唐惠仙身边的丫鬟私下联络,跑去和她见面……唉,是娘糊涂了,为了她,你违逆娘的事情做的还少么,写首诗,抱怨一下,说娘是个恶婆婆又算得了什么呢?”
唐夫人越说越伤心,眼泪也禁不住的落了下来,她还真是觉得自己不待见唐婉,要陆游休妻,要他不要再和唐婉有什么牵扯都是为了儿子的前程着想,可是她的一片苦心却偏偏得不到陆游的理解,他一再的违逆,一再的阳奉阴违让她既操心又伤心。
“娘,儿子知错了”看到唐夫人的眼泪,陆游连为自己辩驳的话都不敢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