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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被含吮得十分舒服的秦浪,迷迷糊糊地靠在墙上,他按著淫兽的头,享受著对方贪婪的吐纳,心裡荡漾万分。这十万两黄金,或许花得很值。
4
昨晚下了场大雨,空气裡湿漉漉地沉淀著初秋的寒意。
秦浪一早起来觉得有些凉,随手一摸,原来被子被掀开一半,本和自己相拥而眠的淫兽炽顏也不见了。
他摸了摸额头,撑坐起身子,恙道,「死家伙去哪裡了?」
「唔……」正对著铜镜认真用指甲耙弄著头髮的炽顏,听到秦浪的声音,立即乖乖地探过头看他一眼。
「又在臭美。」秦浪滴咕了一声,看见对方一本正经整理仪容的样子就想笑,虽然现在他已不甚介意淫兽的长相,可他始终认為丑人就别多作怪了。
不过说这只淫兽是丑人,似乎也有些太过刻薄了,仔细看看,对方纵然不似自己这般容顏出眾,也算是仪表堂堂吧。
秦浪下了床,披著单衣走到炽顏身后,拿起桌上的银梳,亲自替他梳理起如云的红髮,毕竟用指甲耙弄的髮型总归还是够乱的。
正当秦浪温柔地替炽顏梳理头髮的时候,王府的总管又很煞风景地跑来报告了。
「王爷,卫国国君千里迢迢地特来拜会您了!」
一直没有等到卫国国君回信的秦浪,没想到对方居然会突然到来,想必卫国国君尹荡必定是来看淫兽的。
可是自己这只怎麼好和他那隻相比!
虚荣心极强的秦浪顿时惊慌失措,手一重竟梳下了炽顏一缕髮丝,不理会铜镜裡那张扭曲想吃人的脸,他急忙把梳子一放,赶紧令人先招待著尹荡,自己则转回屏风后穿衣。
「告诉卫君,本王就去见他,还有,把炽顏带到别屋裡先藏好,千万别让尹荡见著了。」
王府的花厅中,一袭紫衣的卫国国君已等得有些不耐烦,他的旁边坐著一名容貌极為俊美的青年,其发若焰色,眼眸淡金,修长白晰的手指上长著一列浅银色的指甲,这就是那隻由卫国国君尹荡所饲养的淫兽。
负责伺候卫国国君的王府下人们纷纷把目光投向他身边那隻漂亮得令人髮指的淫兽,无不理解了秦浪之前的做法,的确,和眼前这只淫兽比起来,舞阳王府裡这只真的也算是淫兽吗?
「舞阳王还是如以往那般好吃懒做嘛!这麼晚了也不起床。」尹荡喝了口茶,撇了撇嘴,转而微笑著望著身边的淫兽,说道,「夕月,这茶水香甜,你也喝些吧。」
面色冷漠的淫兽夕月轻哼了一声,这才端起茶杯浅抿了一口,尹荡爱慕地看著夕月优雅的动作,不觉看得痴了。
淫兽一族成形之后外貌上便不会有所改变,永远容貌体态之美,所以尹荡虽然得到这只淫兽已有数年,但这数年间对他的爱恋只有增无减。
察觉到会有什麼好事发生的炽顏坚决不肯离开秦浪身边,王府侍卫那小身板在他面前简直是来一个掀一个,来一双掀一双,一会儿就掀得满地都是人。
「呜嗷呜嗷……」
掀了一地的人还觉得满腹委屈的炽顏,蹭著蹭著就来到已经冠冕齐备的秦浪身边,讨好地用指甲刮著秦浪的脖子,又伸舌头去舔他,死活要跟在他身边见证好事的发生。
绝不是好事。
秦浪心裡都囔道,他看著炽顏兴高采烈地被人服侍著、穿上一身宽大的华服,微微皱了皱眉,对方固然是爱漂亮、爱面子的,而自己又何尝不是?
尹荡这次亲自过来,只怕是為了比较比较两人所拥有的淫兽,到底孰优孰劣,可是,有得比吗?
舞阳王府的面子今天恐怕是丢定了。
秦浪叹了口气,似乎已经预见卫君那张面带嘲讽的脸。
正当尹荡等得颇不耐烦的时候,秦浪终於珊珊来迟。
他一踏进花厅就注意到尹荡身边那隻冷漠高傲的淫默,对方的风采绰约更甚往昔。而这才是他心目中的淫兽,冷傲而美丽的天生极品。
「不知卫君来访,小王有失远迎,还望恕罪。」秦浪客套地和尹荡打著招呼,目光却流连在淫兽夕月身上,只不过对方矜持地微玻е郏⒚挥欣砘嵛柩敉跎诺难凵瘛
突然,夕月的神色一变,一改之前的懒散傲慢,猛地站了起来。
他缓步走向秦浪,神色恭敬至极。
尹荡一愣,心想这只傲慢的淫兽什麼时候这麼有礼貌了,而秦浪也是笑得合不拢嘴,急忙去拉他,「客气什麼,我与卫君又不是外人,你是他的座上客,自然也是本王的座上客。」
可是夕月并未理会秦浪的客气,他轻轻地推开那隻想佔便宜的手,逕自从秦浪身边走了过去,屈膝半跪在慌慌张张追赶著秦浪而跑出来的炽顏面前,沉静地说道:
「见过吾王。」
「呜……」
炽顏垂著金眸,冷冷地看著跪在自己脚下的人,冷峻的脸上并没有什麼表情,他拈起自己一根髮丝在指间搓弄了一下,似乎并不在意脚下跪著的是同族,更不在意对方对自己的称呼,他只是懒散地转身,走近秦浪的身边。
那该死而亲暱的舌头又伸过来了,舔得舞阳王的心裡毛毛的,卫国国君在旁边看著呢,这样一来岂不显得自己的口味更差劲了,居然忍受这麼个相貌不堪的家伙当眾调戏自己,而刚才夕月叫他什麼来著?王……
「怎麼回事?难道他是……」
卫国国君放弃奚落舞阳王的打算,他显然被夕月前所未有的恭敬态度震惊了,那可是他都不曾有过的待遇啊。
「我买的淫兽,炽顏,十万两黄金买的。」秦浪随手指了指亲暱舔著自己耳郭的家伙,随即被对方含住手指,於是舞阳王又得意地补充一句,「这家伙天性当真淫荡得很,老是对本王发情。」
「呜……」
听到对自己奚落的话语,炽顏并没有显露出太多不快,他只是微微挑了挑眉,一边舔著秦浪的指尖,一边似笑非笑地瞥了眼吃惊的尹荡。
这只淫默粗獷阴戾的外貌和美艷非凡的夕月实在相差太多,实在让人难以将他和淫兽一族联繫在一起,但是,夕月刚才的举动又是為何呢?
尹荡回了头,夕月已然站起来,他仍保持著刚才的恭敬,淡金色的眸子心痛地盯著炽顏,一字一句地说道,「国君,王爷,这只你们称做炽顏的淫默,正是我淫兽一族的王。」
「王?哼,美人你认错了吧,炽顏虽然……」秦浪看了眼对自己满眼亲暱的人,原本想打击对方的话还是乖乖吞回肚子裡,毕竟对方的爪子正摸在自己的脸上呢。「虽然他也是很不错的,不过若论及為王,只恐他难当此任吧。」
哪料到秦浪这麼一说,立即换来夕月一顿猛瞪。
「王爷,请不要妄自评论我族之王!你们这些庸俗之辈是不会明白的!」
怒斥完秦浪,夕月又朝炽顏走过来,他小心地看著神色麻木的炽顏,哀戚地低唤道,「吾王,您為何如此?」
他伸出手去拉炽顏的衣袍,对方神色一变,心绪也变得暴躁起来。一挥手便把猝不及防的夕月掀了个趔趄,吓得尹荡赶紧上去接住。
「岂有此理,怎敢对我的美人如此无礼?!舞阳王,你可要好好教训教训他!」
爱江山更爱美人的卫君自己从来捨不得对夕月说一句重话,更遑论对他动手了,一见这只难看的淫默居然对夕月如此冒犯,自然气得他跳脚。
「呜嗷!」
被吵得心烦意乱的炽顏,转头狠狠地对还在跳脚怒骂的尹荡低吼了一声,随即拂袖便往屏风后面去了。
只有舞阳王是最无辜的。
他看了看炽顏威风凛凛的背影,又看了看不知什麼时候已经被炽顏挠破的袖口,还看了看仍在跳脚的卫君尹荡,整个人都呆掉了。
我长得这麼好看只是庸俗之辈,而长得可以吓哭小孩子的炽顏居然是……王!?
在东陆待了有些年分的夕月东陆语言说得非常好,人人都说淫兽一族聪颖过人,现在,从他身上,秦浪总算看到一个可信的传说。
「我最后一次见到王的时候,还是五年前我们淫兽族的冰火节上。后来我就被带到东陆了。」夕月喝了口茶,清清嗓子,黯淡地说道。
这只漂亮的淫兽谈到他们的王——也就是现在的炽顏时,充满了崇敬之色,这一点让舞阳王非常疑惑。
「这个……那个……你说他是你们的王,可是,就凭他的长相,也可以做王吗?」
虽然知道这话炽顏听到了必定抓狂,可秦浪还是问出口,反正对方不在现场嘛。
而回到秦浪卧房后就蜷在床上打盹的炽顏忽然打了个喷嚏,他机警地抬起头,环顾一下空荡荡的屋子,心中愈加烦躁不安,忍不住低低地咆哮了一声。
看见夕月的神色变得不悦,秦浪怕伤了他们身為同族的自尊心,立即转口道,「我不是说他丑!我是说他这麼有特色,好像和你们其他淫兽长得差距挺大的,按理说,他不是该被族人排斥才对吗?」
「是啊,夕月,你这样的美人做王多好啊。」
尹荡听到真相如此之后,也立即对淫兽一族选择王的标準感到了失望。
倒是夕月依旧镇定而冷漠,他瞪了瞪看著自己皆是一脸淫荡的舞阳王和卫国国君,沉声说道:「不要狭隘地以貌取人,我族之人长得越漂亮的地位越低,而吾王更是和大部分族人面貌相差甚远,易於辨识。你们要知道,容顏太过美丽有时候并非好事,因為东陆贪色之人实在太多了……」
「唉,那夕月你在族裡的地位岂不低下?」
接受不了淫兽一族越漂亮反倒地位越低下的事实,尹荡急忙追问。
「不错,我在族中地位的确不高。也或许正因為地位不高生了张好看的脸,当初才会被你们抓来。」
往事不堪回首,夕月谈到此处时神色更加黯淡无光。
秦浪一听他这麼说,眼前顿时又出现了炽顏那张乍看之下异常兄恶可怖的面容,他瘪了瘪嘴,小声地抱怨道:「炽顏长那样也没安全多少,还不是被人抓来卖给本王了。」
要不是看著自己的饲主尹荡在旁,夕月真想一茶杯给舞阳王泼过去,但是他想了想还是忍住了,因為看炽顏那样子,似乎已经选定秦浪做饲主,自己做事总也要考虑下王的感受。
毕竟对於淫兽一族来说,饲主将是他们一生中最重要的人。
在秦浪的床上不停钻被子的炽顏喷嚏越打越多,他烦躁地挠著自己的脸,呜呜地又坐了起来,那双金眸裡满是不愉快的顏色。
他原以為自己终於可以逃离宿命的安排,没想到来到东陆之后,居然都还能被同族撞见,要是可以,他真是不愿意当这个王。谁不想有张漂漂亮亮的脸啊,谁又不想能找到一个可以疼爱自己的饲主。
炽顏越想心裡越闷,乾脆翻身下床,他烦闷地坐到桌前,看看铜镜裡的自己,第一次真心地感到自卑。
他从小在族裡就知道自己与眾不同,他周围的都是美人,虽然大家都很尊敬他,也对他很好,可是他就是无法忍受那些过於美丽的淫兽同族。
还是东陆好,丑人那麼多,一路上他看了多少丑人,看得他想吐,唯独舞阳王俊美出眾,让自己一看就心裡喜欢.可是那家伙也太混账了,居然嫌弃自己!
这个时候,炽顏又觉得自己应该找回淫兽之王的身份了,不然也太遭人唾弃了。
他摸著胸口,咧著嘴闷叫,突然又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
「既然炽顏身為王,他总得有点特殊的才能吧,你可千万别说丑就是他的特殊才能……」
总是管不住自己那张嘴的秦浪又说错话了,坐在对面的夕月顿时黑了脸,要不是尹荡及时替他摸背抚胸,只怕秦浪的脸上就开花了。
「王自然了得。其实我们淫默一族大多比较羸弱,唯有王身体强健,而他的纹液更是每个淫兽族人想得到的美食。每到冬季,许多族人都会挨饿,那时我们就会找到王,然后请他赐一点……」
大概羞耻之心是所有物种共有的,夕月说到这裡时,白皙的面庞也忍不住微微红了一下。
苍天啊!淫兽是怎样一种神奇的生物啊!
秦浪忽然记起自己和炽顏欢好之时,对方时常都忍精不出,当时自己也没在意,现在想来,他那举动莫不是在习惯性存粮?
一口茶顿时像鲜血一般被秦浪喷了出来。
「可是现在王居然被捉来这裡,我族的延续岂不危险!」被喷了一脸茶水的夕月沉重地说道,旁边是忙著替他擦脸的卫君尹荡。
对方心疼地擦著他脸上的茶水,关心地问道,「难道你们只吃那东西,不吃别的?我记得你好像也吃花朵的啊。」
「对,我们也吃花,可是在北陆冰川,花可不是好採集的,根本不够吃。」
「什麼,你们还吃花!」
秦浪立即又想到炽顏似乎非常喜欢花,总是凑上去嗅来嗅去的,原来是想吃,但却又从没见他吃过,难道是為了专门等著自己餵食……这家伙还真是够执著和狡猾的。
「我希望舞阳王您能放了吾王,到时候我自会安排另外的族人来伺候您。」
又聊了一会儿,夕月终於还是聊到正途上。一来,王都跑了,这对於一族来说,毕竟是大事;二来,他也看出舞阳王秦浪似乎对炽顏并不算太满意,不然也不会时不时地抱怨对方的长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