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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门泣(清穿)-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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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漾不语,不知道康熙究竟想听她说什么。
“前些日子,胤祉奏称胤禔与蒙古喇嘛巴汉格隆合谋魇镇胤礽。朕一直在考虑要不要相信这件事。胤禔虽然胆大妄为,但是加害兄弟……”康熙缓缓道。
含漾明白这是该她开口的时候,马上道:“万岁爷一定要查明此事!镇魇之事,非同小可,是死罪!臣妾自认从小同二阿哥不睦,但也决不能看他被如此对待。大阿哥若真有不臣之心,也该尽早查明才行,以绝后患。”
康熙深吸一口气,道:“你说得有理。”他又看了看含漾:“你很好。朕每次看见你,总会想起你两个姑姑,她们都是极其智慧的女子,或者说,你们钮钴禄氏的女人从来都很聪明。”
含漾谦恭地低下头。
“这些年来,把你安置在这里,刻意冷落你,看来是正确的做法。你曾经是个多么有野心的女子,但野心,对于你的身份来说,可能是致命的弱点。”
“臣妾明白。”
康熙起身,“时候不早,你休息吧,朕走了。”
含漾也忙站起来,大声道:“恭送圣驾。”
门外守候的宫女太监应声打开门,跪成两排送驾。康熙跨出门槛,突然想到什么,回头对含漾道:“皇太后已经特别恩准太医院项启源复职。都是为了你。”
“谢太后隆恩!谢万岁隆恩!”
十月十七日上遣侍卫纳拉善等搜胤禔府邸,十几处都挖出了镇魇物件。
上曰:“朕从前将胤礽所作诸恶事,皆信以为实”,“吾儿实被魇魅使然,这是确切无疑的了。”
大阿哥之母惠妃得知其种种不端行为后恐惧,为免受牵连,向皇帝揭发其不孝之举,请求治之以法。
清晨。项府。
天还未亮,淑涵便跟着项启源一起起床,帮他打点行装。官服前一天晚上已经熨过,淑涵服侍他穿上,蹲下帮他抚平下摆的折痕。
项启源把她拉起来,“好了,你就别忙活了,歇歇吧。”
淑涵笑。
项启源手拂过她脸蛋,问道:“笑什么呢?”
“没什么,就是觉着自己好幸福。”
“幸福?”
“嗯,就是可以和你在一起啊。”她垂下眼,“那是我阿玛和我娘一辈子都得不到的幸福。”
项启源伸手搂她,“傻瓜。放心,我不会像你阿玛一样早死的。”
淑涵“扑哧”一声笑出来,“讨厌,又说这种话。其实,我阿玛和我娘不是你想的那样,我阿玛根本就不爱我娘。”
“呀?”项启源这回是真的惊讶了。
“他和我娘在一起,只是为着照顾她罢了。我阿玛有自己喜欢的人,那个人是谁都无法取代的。”
“是他亡故的夫人?”项启源依稀知道纳兰性德写过许多悼亡词给第一任妻子。
淑涵摇摇头,“也不是。爷有没有听说过我阿玛年轻时的传闻?”
“什么传闻?”
“是关于他和他的表妹,两人青梅竹马,可惜最后表妹入宫,我阿玛才娶了两广总督的千金为妻。”
“貌似听过,难道真有这个表妹?”
“确实是青梅竹马,但坊间传闻毕竟有差错,我阿玛喜欢的不是表妹,而是堂妹。”
项启源不禁笑了,“原来有这回事,这堂妹究竟是哪位娘娘?”
“既然是堂妹,当然也和我阿玛一样姓那喇氏呗。”
“那喇氏……”项启源本不以为意,仔细一想后突然大惊失色,“难道是惠妃娘娘?”
淑涵没留意他的表情,仍然微笑道:“就是这位娘娘,也算是我的堂姑姑呢。”
项启源惴惴不安地重回太医院。一路上,他将一切事情从头到尾想了一遍,终于明白了个大概。这样大一张网撒下,谁都躲不过。至于康熙,他应该什么都知道吧,他的难以取舍,项启源设身处地一想,完全清楚了他的为难。
这些皇子们,真是胆大包天。
谁翻乐府凄凉曲?风也萧萧,雨也萧萧,瘦尽灯花又一宵。
不知何事萦怀抱,醒也无聊,醉也无聊,梦也何曾到谢桥。
拨灯书尽红笺也,依旧无聊。玉漏迢迢,梦里寒花隔玉箫。
几竿修竹三更雨,叶叶萧萧。分付秋潮,莫误双鱼到谢桥。
——纳兰容若
字字句句,都是他的情、他的爱,他至死都不曾忘怀,想必她也没有忘记过。她入宫几四十载,年年岁岁、岁岁年年,看的是一样的风景,想的是同一个人。她的生命,一直停留在四十年前,一直停留在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也许她是最幸运的女人,她爱的是当世第一大才子,嫁的是当朝权利至尊者;又或者,也许她是最不幸的女人,被迫与相爱之人分离,却无法反抗强大的命运。
他们之间曾有过的感情,恐怕是日后才被她的丈夫知晓吧。那个少年时代就擒拿重臣的九五之尊怎么能够容忍自己竟然得不到一个女人的爱情!所以,他冷落她,从此不招幸她,他甚至命令自己不要去爱她所生的长子。
于是那个孩子从小卑微地成长,他做得再好也没有用,皇父总是偏爱二弟,亲手教太子写字,不,皇父是偏爱所有的皇子,独独缺了他。他是长子,可必须要跪下,向自己的弟弟行君臣之礼;他的母亲出身豪门,位居四妃之首,但却得不到父亲哪怕一次的招幸。
后来他渐渐明白了,一切都是因为他的母亲,爱错了人,才让他们母子遭到皇父的唾弃。他的父亲不要他们母子。他不要他们。
孩子开始变得暴躁,对母亲言行粗鲁,他恨她,他恨她让他得不到父亲的爱。
她也不爱他。他是她丈夫的儿子,她畏惧这个男人的力量,但她可以选择不爱他,不爱他的儿子。
也许这便是一切的开始。

廿捌

未末时分,太阳半斜在天际,只余一点点热度。紫禁城的金色琉璃瓦此时不再反射刺目的光,倒笼上一层朦胧的光晕,煞是好看。
皇太后午睡起来,喝了一碗莲子羹,看似精神好了许多。宫女跪在脚踏上给她捶腿,图嬷嬷则斜着身子坐在小杌子上说话凑趣。
太后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时不时回一两句话。眼看红日西斜,不久将落尽,中门太监突然急匆匆进来,道:“禀太后,钟粹宫主管前来道喜!”
皇太后和图嬷嬷交换一个眼神,图嬷嬷心领神会地道:“快让他进来。”
不多时,一个中年内监跟着宫女进门,冲太后打个千,尖声道:“恭喜皇太后!贺喜皇太后!钟粹宫钮主子刚诞下一个小格格,母女平安!”
太后不禁笑逐颜开,边吩咐宫女打赏,边对图嬷嬷道:“是件大喜事!算起来,这小格格整巧是万岁爷的二十女。”
嬷嬷附和道:“添了个小格格,万岁爷想必也高兴呐!”
太后连连点头,道:“要不,咱们去看看?”
图嬷嬷劝道:“这大冬天的,日头也落了,老祖宗还是不要亲自走动,留着过几日再去也是一样。先吩咐下头人送些东西过去,也好让钮主子知道老祖宗一心记挂着她。”
太后称是,将赏赐的事交给图嬷嬷去办,自不必提。
含漾一觉睡醒,睁开眼,满室金光,想必已到日头西。她坐起来,不知何故,总觉得肚子空落落的,却也不是饿。
天一听见房内声响,打开门探头进来,笑道:“娘娘醒了?”
含漾靠在床头,懒洋洋地不想动,遂道:“我再躺一会儿吧,现在不想起来。”
天一上前帮她拉妥被子,道:“当然不能起来,坐月子的时候最好都不要下床。”
“呀?”含漾惊愕,“一个月不起来?”
“没错。”天一说得理所当然。“小厨房里准备了鸡汤,你要不要喝一点?”
睡了太久,含漾也觉口渴,点头道:“好。”
天一出去吩咐几句,又折回来道:“你稍等等,我叫她们端进来。哦还有,等下戴太医会来给你把把脉,还说要开一剂回乳化生汤让你天天喝。”
宫中惯例,后妃生产后,子女一律交由奶娘哺乳,生母则服药断奶水。
天一坐在床沿,笑眯眯地看着含漾,把含漾弄得一阵寒。她推了推天一,奇怪道:“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人家是为你高兴,没想到你生孩子生得这么轻松,一会儿就好了,亏我还为你担心了好几个月。对了,”天一跳起来,“我把小格格抱来给你看看吧,都好几天了,你连亲生女儿都还没照过面呢。”
含漾拦住她:“不用,别去抱,我不想看。”
“你这是干嘛呀?”
“没什么,就是不想看。”
叩门声传来,天一顾不上再问,先去开了门,从宫女手上接过鸡汤。她边喂含漾喝,边碎碎念:“你也真是的,别的妈妈生完小孩,一醒来就吵着要看,就你最怪,给你看还不要看。”
含漾被她念得头痛,怒道:“我就是不要看,怎么了!”
天一听她一吼,一勺子汤不小心洒出来,也不禁发起脾气:“你……你这怪人,我还真懒得理你!”说着愤愤出去了,还把门摔得劈啪作响。
含漾泄气地躺回去,拉好被子,瞪着地上的残汤发呆。
唉,天一永远都别想明白她的感受。而她,又怎么去告诉天一,她是个男人!不管身为女人多少年,她还是个男人!
八年,两千八百八十个日日夜夜,他都不得不忍受这女人的身体,纤细的四肢,胸前的隆起,下身的空虚,以及每个月恐怖的那几天。甚至,他还要在床上满足他的“丈夫”。他不是同性恋,也不是变成女儿身的同时就能有一颗女儿心,每当那个千古一帝压在他身上的时候,他能想到的只有“鸡奸”一词。
含漾闭上眼睛。
他觉得自己就像这地上的残汤一样,是肮脏的、浑浊的。就算是美军战俘都未曾受过如此侮辱。
含漾伸手抚上自己平坦的小腹。
真恶心,他的肚子里竟然生出一块会呼吸的血肉,进而茁壮成长、破土而出。那个女婴,他只听过她的哭声,嘹亮的,透露出顽强已极的生命力,但他只觉恐怖。他但愿一生都不用看见她,那是他的耻辱,像一座纪念碑,标记着他经年累月地被残酷对待,忍受女人的身体,忍受压在他身上的男人,现在还要忍受这个“女儿”。
若不是答应过凌雁会好好活下去,若不是答应过会代替她活下去,若不是对于死亡的恐惧胜过恶心感,含漾恐怕早就切腹自杀了。
切腹。他若要死,一定会保证让那变态的婴孩胚胎先终止生命,先杀掉她,然后自己才能安心地死去。
亲手将一切不合理的存在彻底结束掉。
十一月十六日。
含漾站在窗口往外看了一会儿,回首对项启源道:“今天可是个普天同庆的好日子。”
项启源坐在桌前悠闲地喝着贡茶,听了含漾的话,似笑非笑地瞟她一眼,道:“啧啧,口气真是讽刺啊。”
含漾没理会他的揶揄,从柜子里翻出一副象棋,走到他身边坐下。
“干什么?要我陪你下棋?”项启源怪道。
“当然不是。”含漾将棋子一颗颗取出来,像模像样地在桌上摆出奇怪的位置。“这些日子来,你难得来一趟,今天我们好好将局势给理顺了。”
她指着一枚“帅”,道:“这是康熙。”
项启源这才明白她拿象棋出来的目的。他倾身看了看棋子摆放的位置,除了“帅”之外,其他棋子都在此子的两边,只是一边较多、一边较少。
较少的一边有一“仕”一“车”,项启源问:“这两个是……?”
“‘仕’代表二阿哥,‘车’代表三阿哥。”
项启源指着“帅”另一边的“相”,问道:“那么这个就是大阿哥了?”
“没错。”
他又指着“相”旁边的“车”,道:“这个是八阿哥。”含漾点头。
至于散落在“车”周围的二“炮”一“马”,自然是九、十、十四三位阿哥了。项启源奇怪道:“没有四阿哥?”
含漾朝还在棋盒里的“将”努了努嘴,“这会儿正韬光养晦呢。”
项启源对着摆出的几粒棋子端详了一阵,像是明白了什么。
大阿哥和二阿哥处在对立面,自不消说,但康熙因为惠妃的缘故厌恶长子,所以帝王的天平是倾斜的。然而二阿哥兄弟关系处理得不怎么样,太子党中只有一位阿哥——三阿哥胤祉。
再来看大阿哥这边。因为良妃身份低贱,八阿哥从小由惠妃抱养——类似于含漾抱养十八阿哥,所以八阿哥同这位母妃关系很好。惠妃不喜自己的亲生儿,于是将所有的母性情怀全部寄托在养子身上,母子感情深厚在后宫是出了名的。八阿哥也是一位师奶杀手,几乎所有上年纪的后妃都喜欢他。
之前含漾提过,康熙放任八阿哥的才华,给许多大臣错觉,是为了保护太子,所以这枚“车”看似是站在大阿哥这边,但实际上完全是为“仕”服务。这样一来,“仕”(二阿哥)的身边,就有一明“车”(三阿哥)一暗“车”(八阿哥)。
项启源点着分别代表大阿哥和八阿哥的两枚棋子,道:“八阿哥的雄心壮志是冲着皇位去的,绝不可能真心帮助大阿哥,所以这种联盟关系是不牢固的。”
“不错,”含漾将“相”(大阿哥)挪开一些,远离“帅”(康熙),“如此一来,大阿哥更加不受待见,他离皇位已经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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