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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门泣(清穿)-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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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二十七日,都统鄂缮、尚书耿额、齐世武、副都统悟礼等人俱被锁拿,太子一党每况愈下。
是动真格的了。
含漾不禁想起一部有名的烂片,《满城尽带黄金甲》,里头的皇帝总是和儿子说:我给你,你才能要,我不给,你不能拿。
康熙不给,胤礽不能拿。他的皇父不会再像之前几十年那般宠着他,他已长大,不会再被宽容、被原谅。生母仁孝皇后赫舍里氏的尸骨早就寒了,他已无所依傍。
同时,吸取了前车之鉴,康熙在瓦解太子党之余也没有放过八阿哥,不留一丝机会让他得意忘形、急于表现,个多月来,反而不停地找他的错处,借此来压制八爷党的气焰高涨。
对于八爷党来说,八阿哥只是他们的一个傀儡罢了,只是苦心孤诣栽培这些年,痛失了有点可惜,真要舍弃,也不是不行,皇子那么多,总有能够替代他的。
只是对于良妃来说,这个独子是她的全世界。她只有他。
她出身卑贱,本是罪奴,可幸得了天大的福气,曾得到过康熙短暂的迷恋。八阿哥是上天赐给她的礼物。他如她一般容貌姣好,心智却像其父,又兼忍辱负重,长袖善舞,八面玲珑,才取得今日的一席之地。而如今,任谁也看得出,康熙属意谁都不会属意他。他已彻彻底底地败了。
可良妃知道,他是不会放弃的。这个儿子平时看似温文可亲,却实是个倔强凶蛮的小子,他要和他的命斗,他绝不服输。他不认命。
她本是懦弱无知的女子,身居高位,却仍摆脱不了儿女情长,做不到惠妃这般潇洒决绝。她为八阿哥忧心,经年累月,郁郁成疾。
十一月二十日,良妃薨逝。
自从去宁寿宫请安回来,含漾就有些心神不属,两个月来,时常枯坐在窗边,也不是想些什么。
天一推推她:“你在干什么啊?”
含漾很想回一句“等死”,然而终是撇撇嘴,什么都没说。
太后答应过她,会保全天一和项启源,此时此地,她实在不该说更多。
含漾静静地一个人坐着,感觉自己真是在等死。
她并不是不怕死,相反,很怕很怕。所以操纵着这具女人的胴体苟且偷生这么些年,只是因为怕死。
可现在,她没得选择。
太后心意已决,不管是求饶也好反抗也好,都不会有用,索性平平静静地去死,留给自己最后的尊严。她害怕,怕到颤抖不已,可是她必须克制住自己。
要死得漂亮,死得毫无破绽,不能给太后添麻烦,这样她才能想到自己的好,才会真正放过天一和项启源。
含漾明白,她的死有莫大的意义,不只关乎她一个人的命运。
等过了年,就要开始慢慢服药,慢慢加大药量,让身体稳定持续地坏下去,最终不治。而且时间也要把握好,要赶在梧桐出宫之前让一切结束。
她闭上眼睛。实在不甘心就这样去死啊。
康熙五十一年的新年过得有些惨淡。先是太子党受到重挫,然后是太子的死对头八阿哥死了生母,宫里一下子没了喜庆的气氛,就连天一也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寻常,意外地沉默起来,都不太走出钟粹宫了。
含漾打起精神,不再去想别的事,只希望可以好好地过完最后一个年。
这些天她老黏着天一,同她说东说西没个停,把平时不爱聊的话题都给聊了个遍。她贪婪地看着天一说话的样子,丝毫不顾忌的大笑,以及偶尔的迟钝表现。
见一日少一日。
她拉着天一絮絮叨叨:“过了年你也就二十六了,没几年倒要出宫,得有个打算。”
“什么打算?不是讨论过了么?你多给我点私房钱,让我回娘家当老姑娘去,偶尔游山玩水什么的。”
“你以为有两个钱你娘家人就会让你呆在家里?你呀,别临时抱佛脚了,现在就可以开始同家里套近乎,迂回地问问他们的想法,肯不肯让你留下,省得到最后逼着你嫁人,那还不如不出宫。”
天一听着觉得有道理,“也是,过完年我捎个信回去问问。”
“你家里恐怕没什么人识字吧?”
“那怎么办?”
“这种事你别亲自问,要迂回。图嬷嬷是你亲姑姑,在皇太后跟前侍候了这么多年,虽然是女的,恐怕在娘家也有那么点儿威信。你呐,先去探探她的口风,我看她待你也不错,说不定还会帮你说几句好话。”
“唔,没错,我记着了。”
含漾绞尽脑汁又想新话题,“天一,来到这里,你有什么放不下的么?除了柯南的大结局。”
天一的脸上难得现出了正经表情,她想了想,一脸惆怅地道:“有啊,当然有。”她低下头苦笑:“其实这事,我连凌雁都没告诉呢。当时总说,以后告诉她,谁知话出口没多久,就再也没有以后了。”
含漾安慰地拍拍她肩膀。
“你既然问起,我也不妨告诉你,我放不下的是我的男朋友。穿越来了十多年,我从没和任何人提起过他,每次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遍遍回忆我和他的过去,时间久了,竟觉得这世上也许本就没有这个人,一切都是我的幻想。”
含漾第一次听她说出这般惆怅的话来,不禁微觉怔忡。
“都快记不得他的样子了。”天一笑。
她站起来,紧了紧身上的衣裳,取了桌上的手炉捧在怀里,才道:“我以前同项启源说,也许我们四个穿越道这里,完全是某种惩罚。“你老说要做古代女人,不用念书工作,有老公养,所以穿越过来后,就让你做女人锦衣玉食的生活比你曾经想过的还要舒适,可是现在你只觉得痛苦。这是对你的惩罚。还有凌雁,她愿意原谅肉体的出轨,却不能容忍感情的不纯粹。于是老天给她一个百分之百爱她的丈夫,可结果她并不幸福么。至于项启源,他最大的毛病是花心,所以索性给他妻妾、给他爱人,可是他付出的代价相信你也已经看到了。”
含漾有点明白她想说什么了:“你的惩罚,是和你的男朋友有关,是么?”
天一默默点头。

卅捌

天一自知自己是个再平凡不过的女生,性格温吞,又有些胆小怕事,没什么大智慧,注定了是要过平静如水的日子。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平凡的自己会有一个杰出的男朋友。
他是老天的宠儿,无论家世还是自身皆出类拔萃,从小到大都是众人注目的焦点,优等生,又有女生缘,天一不止一次怀疑自己的好运气,竟然能够做他的女朋友。于是一向随遇而安的她,亦不禁在压力之下变得自卑起来,总是觉得配不上他。
她笨笨的,读书不好,人际关系也不怎么样,没什么存在感,经常被人们忽略。在医院实习,护士们不屑搭理她,一同的实习生又总欺负她,把辛苦的工作推给她,知道她是不敢有怨言的。
本来也就这样了,她不觉得太委屈,一心想继续自己十多年来温吞平静的生活,找了中医馆闲散的工作,工资虽然不高却不必忧心人际关系。谁知遇到了他,做了他的女朋友。于是她想要变强,至少这样才能配得上他吧。
只是变强,不过心里想想而已。只要想到回大医院工作,她就忍不住皱起眉头。不要,她不要再过那种生活。
她好怀念曾经那个平凡富足的自己,躲在小小的角落,不需要别人的注目,只是过着自己的生活。很容易为一点点小事就感到快乐,并且可以快乐很久。
总觉得自己不该只是这样,应该可以更聪明、更老练、更强大。觉得他能够看上自己,必然是认为自己配得上他,所以更不该让他失望。虽然他总说喜欢现在的她,可她知道是不够的,先不去理会外人的窃窃私语,光是他的家人,恐怕也会看轻了她。
她想要回报他的爱,她不能让他为难。
只是不行,一直没有办法,她仍然是中医院那个碌碌无为的小护士,心愿小小,抱负小小,只觉得吃着零食看电视就已经是很大的快乐了。她永远都成不了护士长那样的人物。
可是老天竟然给了她机会,就像给另外三个人的一样,让他们体验自己一直念叨的生活,让他们最真切地看一看这到底是不是他们想要的生活。
不是的。他们共同的答案全是否定。
如果说后宫是个大大的医院,主子是医生,奴才是护士,那么天一现在的地位已经几近于护士长,她唯一的不足就是太年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已经得到了她梦寐以求的生活。
可这不是她要的。并不是因为身处古代,而是她讨厌这个呼风唤雨的角色,被许多人奉承。或许凌雁和含漾看到的她仍然是以前的那个她,有一点迷糊,偶尔神经比恐龙还大条,情绪化,胆小怕事,可她自己明白,已经不一样了,她不再是曾经的那个她。
心底的某个地方,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再后悔也没有用,我们都回不去了。”天一感慨万分。
含漾身子一缩,摆一个很冷的姿势,道:“小姐,我们现在在演《半生缘》么?”
“去你的。”天一啐她。
含漾又道:“我从来不知道你心思这么细腻,原来大大咧咧只是外表而已,真是差点被你给骗过了。”
“女生都是这样的,”天一不以为然,“只是你们男人太笨。”
含漾微笑,沉默半晌又道:“天一,你寂寞么?”
“你是说到这里来后单身了十几年?当然寂寞啊,可竟然没遇到一个可以让我来电的人,那就只好一个人了。”
“咦,你已经把你男朋友忘了?”
“没啊,可我们不是回不去了么,那我有机会的话当然应该再物色一个,反正他也不会知道的。”
含漾大汗:“你这个现实的女人……”
天一白她一眼:“本来就是嘛,做人要现实一点,难道整天云里雾里的?不过说起来,我前阵子突然想到,如果现在叫我回去,恐怕我都不敢回去了,毕竟这么多年,沧海桑田,谁知道现代的生活已经变成了什么样?”
含漾一下子不说话了。
是啊,十几年过去,谁知道现代是什么样。家人怎样,爸妈身体还好?女友必定另觅他人,恐怕连孩子都很大了。还有工作,她还能找到好工作么?
似乎回去,比在这里更可怕。因为那是未知的。
越是接近死亡,含漾越会想到凌雁,想到她临终前说过的话。
“说不定,我这一走,就真的回到了现代。含漾,你会羡慕我吧?羡慕我终于离开了这里,回到了爸爸妈妈的身边……你会羡慕我吧……”
凌雁是逼着自己用微笑来面对死亡,虽然一直是个娇滴滴的女生,可含漾不由自主地承认,其实凌雁比起她来说要勇敢了许许多多。她做不到,明明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可仍然懦弱地膝盖发软,没骨气地示弱了。
她甚至不能用“回到现代”来鼓励自己。快十二年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不是她可以承受得起的。
她竟然那么软弱,软弱到连自己都开始厌恶了。
冗长的新年一过,时光就像穿梭机“嗖”地一下去了老远,眼看着再有两个月满三十岁的宫女就要被放出宫了,含漾的心情一天比一天沉重。
天一不明就里,倒是真心恭喜了梧桐一番,颇有些羡慕的意思在里头,不小心被含漾听着了,只得苦笑。梧桐反而气定神闲,也没见她有多高兴,依然如往常般不见喜怒,默默做好手头的事情。天一不禁暗叹,这才是当护士长的料啊。
只是梧桐越镇定,含漾就越慌乱,越觉得自己不是梧桐的对手。她一点暗示都收不到,下一步怎么办?她们要她怎么死?就像约了时间见面,却只有她一个人赴约。被晾在一边的感觉。
怎么办?
幸好梧桐给了她答案。当含漾看着梧桐端了一盅鸡汤过来,竟然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她心底苦笑一声,莫非真是迫不及待了?
梧桐温柔地道:“眼见着入春了,主子可要好好当心身体,太后特特赏了鸡汤给娘娘,娘娘快趁热喝了吧。”
含漾不说话,只是坐在原地冷笑。
梧桐又柔声劝道:“这个年过得热热闹闹的,娘娘还有什么不顺心么?莫要辜负了太后的一番心意,倒叫她老人家不快活。”
含漾冷冷地道:“你倒是会说话,太后真真找了你这个好奴才!”
梧桐垂下眼帘,平静地道:“奴婢只是做自己分内事。”
含漾口舌上不是她对手,只得默然。她深呼吸一口气,接过鸡汤爽快地饮尽。
梧桐手脚麻利地收拾了碗碟,正待出去,却被含漾叫住。
“娘娘还有什么吩咐么?”
“为什么是你?这么多年来,原来你什么都看在眼里。”她语带苦涩。“我原以为,你待我还有几分真心……原来竟是我多心了。”
梧桐默不作声,过很久,才轻轻道:“奴婢不过是侍奉人的,主子怎么吩咐,自然怎么做,一切都没得选的。”
含漾抬眼看她。
梧桐低着头,微微苦笑。
她一直是个娴静的女子,轻声,温和,得体,永远知道在合适的时候做合适的事。并没有什么背景,因眉清目秀,才得意入侍宁寿宫。从最底层的宫女做起,一步一步,每个人都看得到她的好,不多嘴,负责任,于是被指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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