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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长风和朱宣又在评论人,处境不如意的人更爱背后评论一下。
这次说的是三位异姓王。朱宣心想,没办法,人的名树的影儿,评来评去不能评皇上,几位封了王的皇弟们兵权也不多。兵权大多都在我们三个人手里,不能不让别人说去。
也正好有心听一听。
“靖海王人说是心胸狭窄,有几位认识的人在他书房里侍候,并不觉得得意。”
朱宣听了,是心胸狭窄,不然能对北平王不加援手,哪怕你装装样子呢。
“北平王又恁好色了,府里一年能进不少人,每一年又打发出来不少人。”
朱宣听了,可不是,再不打发了,那么多的人,我都为他发愁他怎么养活。看着我们这些当王爷的,日子也不好过。
一打胜仗,就有谣言,说我们富可敌国。北平王又怕王妃,封地上的进项据说是在王妃手里,他有时背地里嫉恨我,并不仅仅因为我比他年轻,比他能打仗。
一个是因为女人,他年纪大了,人也不是倜傥风流的公子哥儿,一到京中就和我争女人的眼光。象是这样就显得他不老似的。一个老色鬼,背后倒骂我花蝴蝶。
我在我的封地上,从来都是规矩的,不然还能管人。以前的荒唐,我也后悔不来,就是现在去京里,自有人要招惹我,我有什么办法,出色的就沾惹一下,反正不会多流连。
一个就是因为钱了,北平王想尽了办法想在路引上拿我的错,呵,就是拿不到。我倒拿了他几张,到了京里,约了他,好好给他看一看。
他没有我有钱,那也没有办法,在女人身上他花了太多的钱了,这些钱还只能是他私房里出。北平王妃把了封地上的进项,只要打了胜仗又去盘查。有几次北平王忍痛把缴获上交了京里,就是因为北平王妃闹了出来,人人都知道了,不交也不行。
倒是靖海王那个老东西,钱倒是不比我少。不过他大多的边境线上临了海去,海里出珍珠出珊瑚等宝贝。要说打仗的缴获他倒没有我多。我这边仗太多了,没事就要干一下。
我不打也不行,磨刀霍霍架到我脖子上。
与毕长风饮了面前的酒,无意中见玉妙眼睛黑亮有神,听得专注。
这个毕长风下面该说我了,妙姐儿想听听。
就是朱福朱禄若花春暖也支起了耳朵。只有春暖心最软,心里暗暗同情毕长风,王爷就在你面前坐着呢,你一会儿评论得不好,可怎么办呢。
第一百八十八章,清客(三)
毕长风一口酒下肚,神色象是迷茫了许多,声音空洞着:“三位异姓王中,只有南平王爷最为诡秘。”
朱宣拿眼睛看看玉妙,玉妙也正看了他笑。
“年纪轻轻就能封王,那是相当的不简单。不要说今年这几仗打得漂亮,就是他年少之时,也是战功赫赫。”
玉妙又看了朱宣笑一笑,表哥还不说给我听,求了他说,都不肯说。就笑逐颜开插了一句话:“先生一定是知道南平王以前的事情的,说来听听如何?”
朱宣就笑哼了一声,看了她:“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
玉妙嘟了嘴,把头低下来。
毕长风也没有理会这位小少爷的话,娇惯的小少爷离得越远越好。前年的教训还不够吗?
又接下去说道:“人都说南平王求贤若渴,我知道今年京里有几位不得意的人都去了他那里,您世出京门,想必对南平王其人一定有赐教的?”
玉妙又抬起头看了朱宣,笑嘻嘻,表哥打算怎么评价自己。
朱宣对毕长风道:“我也只知道他求贤若渴,至于其人如何,评价太多。”
毕长风也点头,因有了三分酒意,道:“说的是。我听过别人评价南平王诡诈,风流,荒唐,善于用计,权倾朝野,又说他富可敌国。”
玉妙愕然了,怎么这么说我表哥。有些委屈地看了朱宣,我为表哥委屈。
诡诈一听就不大中听。风流。。。。。这个嘛,长得太好了,朱宣在封地上可以说是严谨的,所以玉妙觉得并不风流,有几个姨娘,谁家里没有。荒唐???是不是因为接了我来,没成亲强接了来。。。。。玉妙也弄不大明白与自己有没有关系。
善于用计,当然!打仗的人都会用计。权倾朝野,富可敌国,这可都不是好评价。
玉妙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袖口领口全是宝石为扣,这个。。。。。。现在的证据。
朱宣暗暗发笑,妙姐儿的表情逐一变化,一看就明白心里就想什么。这算什么评价,过了时的。
难听的你还没有听到呢,这还是客气的。
毕长风茫然,又笑道:“不过,听说是个人物,只是没有门路认识。听说他帐下第一幕僚徐从安,年纪也与我差不多大,他去岁春闱的文章我也拜读了,不见有什么得意之处。想来只是火候已到,理当高中罢了。”
朱宣笑一笑,递了酒过去:“说得也是。”这些酸秀才,背后最后谈论人。自己不中就理由多多,别人中了就是火候已到。
玉妙捧了腮,百思不得其解。眼前这个人不象是有什么眼光的,表哥有意要他。他这么评价徐先生就不对。
表哥足够厉害,徐先生能在帐下称为第一幕僚,肯定有独到之处。父亲多年读书不成,偶然听一次徐先生为自己讲书,都是佩服得不行。
背地里对自己说,四弟大了,也要拜在徐先生门下。这件事情还没有和表哥说,四弟还小着呢,就是说了表哥也会不以为然的:说这么早做什么。
毕长风把话又扯到了朱宣身上,笑道:“您是哪一年的高捷?”朱宣坦然告诉了他。玉妙眼睛乌亮亮的有问号,表哥真的是下过科场。
朱宣心想,这是当然,小丫头这么看不起我。所以别人再告诉我不中是没有缘法,火候不到的时候,我倒不附合,我自己年少春闱一举高中,然后凭了父萌去了军中。
想想父亲去年与自己闲谈,家里两个庶弟,都有意拜徐从安为师。父亲不许,拿自己当例子,不中就是先生不好吗?这倒也是。徐从安是我指给妙姐儿,怕她为人太天真,我百般周护,也怕暗箭难防。闲了下来又要作我的幕僚,哪有时间去教别人。
房间里太暖了,玉妙懒懒的不太想听眼前这个酸秀才说话了。表哥也高中过,什么时候中的。
毕长风与朱宣一通说话,心里痛快了不少。见朱福身上有佩剑,又起了猜测之心,笑道:“不才虽然不武,却也看过几本相剑的书。您的这把剑可以借来一观否?”
朱宣赶快拒绝了道:“剑只是随身带了唬人的,还是不看的好。”这些血腥的东西不想让妙姐儿看到。
玉妙来了精神,这把剑我看了几天,天天只能看一眼外面的剑囊,摸都没有摸过。打开来我也看看。
毕长风更好奇了,又有了酒,不直接再提看剑的话,就随口谈一些干将莫邪的故事,眼睛不时在朱福负在身后的剑囊上看了又看。
朱宣听他谈得有些门道,想一想我这把剑倒真的是古剑,倒不是什么干将莫邪,可笑世人,一见古物就往有名的那些上说,干将莫邪还不知道在哪个死人堆里埋着呢。
这把剑倒是不知道来历,到手了以后极为喜欢,并不给人乱相看。跟了我战场上也杀人无数,痛饮大将血。这酸才一定要看,让你看看剑外面,是不是能认出来什么。里面就不用看了,雪刃欺霜也不好看。
就对朱福道:“打开剑囊,请毕先生一观。”朱福应诺起来,打开了剑囊双手捧了过来。
朱宣特意交待了一下,笑道:“先生就不要打开。”
毕长风答应了接在手里,看一下黑色剑鞘,黄金吞口,剑鞘上镶了有几颗宝石,灿然发光。再看一眼对面坐着的小少爷,一进门就看到了,火狐皮领,红宝石为扣,腰上系了玉环,头上暖帽上也镶东西。这种京里的世家公子哥儿,在任上也这样的做派。
还真的不认识,不过是想猜身份。除了古书上的剑,世上多有古物,难道一一都认得了。
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坠手,再看一眼朱宣健壮的体格,此人面孔斯文,气质儒雅。其实孔武有力。这把剑我拿着都有些累手,亏他怎么舞得起来。
难道是位将军?我只看了他一派富贵,就认成了公子哥儿,当成了文职。就这把剑,就不是一般的人。这样想了,随手就是一拔,看看要用多大的力。
剑一出匣,冷光侵眉。毕长风倒惊了一下,这剑邪气。房间里火锅上冒出的热气也冲淡了不少。毕长风的酒倒醒了不少,怔怔的对了那剑身的明亮象是呆了。
朱宣微愠:“先生合上吧。别惊了幼弟。”春暖与若花倒是惊了一下。
玉妙有一丝兴奋,看了朱宣殷殷地看了自己,笑道:“有点冷,表哥在,我不怕。表哥我也想摸摸。”为什么别人都能摸。
朱宣看了毕长风合上了剑,才招手让玉妙过来身边坐着安抚,摸了她的头温和道:“杀人的东西不好看。别看了,赶明儿买好玩的给你。”
毕长风到此已经再无怀疑,把剑双手恭敬奉还给了朱福,转过身来对了朱宣一揖,道:“恕不才眼拙,原来是位将军,这里在南平王爷的封地上,将军从那里而来入京,想是南平王帐下大将否?”
朱福朱禄春暖若花一齐笑了起来,王爷在你面前,你认成将军。
第一百八十九章,清客(四)
朱宣对毕长风客气了一句:“先生少礼,请坐。”又看了朱福:“倒酒来。”
这才回过身抚了玉妙肩头,继续安慰她:“真的不怕的,好孩子。那不好玩,杀的人太多了。”
真的不愿意和妙姐儿讲这些。
玉妙笑盈盈,贴了表哥坐着更不害怕了。笑着又要求:“这剑不给我玩,把你书房里的小刀给我一把。我只有小马没有小刀。那个李英华她就有一把小刀。周姐姐看了也说好,说只有表哥藏的刀剑才能比。”
朱宣笑,这会子缠不清了。问她:“什么时候看了我的刀剑了?”
玉妙见他没有不高兴,就笑道:“表哥还在军中的时候,说要回来。我去为你房里挂香囊,看到了阁子里摆了的。难道就只有那几把不成,周姐姐说有很多。我只要一把就高兴了。”
朱宣抚了她,轻声哄劝道:“看割了手,不能给你。玩别的去。”
就看看若花春暖,还没有说话。玉妙已经明白了,赶快说:“我吃好了,先回去。不缠了表哥和人说话。”
朱宣满意,微笑道:“回去睡吧。下雪了,我们今天又不走,睡醒了就坐在床上玩吧。让朱禄再去找好玩的去。”可怜这最大的客店,连个暖炕都没有。
房间三,四个火盆,倒还暖和。
朱禄赶快说好,站起来。毕长风看了这位娇少爷穿衣服,抱手炉,三个下人围了出去。忍不住又是一笑,只是不方便评论了。
与毕长风又坐了一会儿,才分手。毕长风要去为自己的毛驴弄药去,眼前这位既然是军中将军,他的从人为自己说的药不用再怀疑。
朱宣带了朱福慢慢走回来,走到自己包的跨院门口,还没有往里进,就听到一个人豪爽地笑道:“这位一定是朱爷?”
一旁走过来一个大汉。朱宣自己就身材英挺,来的这个大汉也昂藏七尺,一脸的风霜,也是个久在外面行走的人。
朱宣对他拱了拱手,打量了他道:“正是。”
院子里朱禄迎了出来,笑道:“这位史大郎,相中了爷的马,奴才说了不卖,他一定要等爷回来。”
朱宣有些酒意,又想着玉妙,不想与他多说什么,就说了一句:“是我座骑,离不了的。”
史大郎看了眼前这个人,有些眩惑,男人中还有这样的人。看上去斯文一片,气势如泰山渊亭。
笑道:“我行走贩马,看了朱爷带来的马好,一时动了心。起了结交之心。果然好汉配良驹。朱爷一定不是一般的人。”
朱宣淡淡,但是听了他贩马,来了精神,宝剑良驹都是自己最喜欢的。先问朱禄:“睡了?”
朱禄忙回道:“回来就打发了睡下了。已经交待了丫头们,天冷就按爷的话,醒了也不请起。就在床上坐了玩去。”
朱宣嗯一声,才对史大郎道:“你带了好马来,我也想看看。”带了朱福跟了史大郎走到马棚里去。
先看的还是朱宣带来的马,史大郎笑道:“都是好马,就这两匹神骏。朱爷的座骑是不用说的了,就是旁边这匹滇马,也不是凡品。”
朱宣就嗯了一声,凡品我能给她小丫头。天天小马小马的弄不明白。
又去看史大郎带来的马,只有十数匹。朱宣看了看牙口等,对史大郎道:“你报个数吧,这马我要了。”
这人哪里是等了买我的马,分明是卖马的。
听他报了数目出来,没有说什么,对朱福道:“明天留一个人,带了他去。”
史大郎听眼前这位爷报的地名,心中一动,再看了朱宣的马与朱宣的人,忽然跪了下来:“小人有眼不识泰山。”
刚才搬弄了马,朱宣从怀里取出丝巾擦手,道:“你起来。”
史大郎不敢起来,道:“小人不识台驾,失礼还请莫怪。”
朱宣只问了一句:“你认得我是谁?”
史大郎这才抬起头,认